第32頁(1 / 1)

睡前輔導 籠中月 4358 字 6個月前

者隻是成年人的一時衝動。

吳恪卻忽然很坦誠:“我想過了,如果那個人是你,我願意試一試。”

就像從前一樣,原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卻因為一方的堅持和另一方的妥協,由不可能變為可能。即使還不能確定自己可以百分之百接受梁澤,但吳恪確信,自己絕對無法失去梁澤。

一步步來,會好的。

梁澤看向吳恪,發現吳恪雖然沒有看他,神色卻很鄭重,這才明白剛才那話是認真的。心臟一下子提起來,他結結巴巴地問:“那、那我們——”

“不過我有條件。”

“…… 你說。” 他聲音驟低,從氣勢上就輸了一半。

“什麼時候做什麼由我說了算,我需要時間適應。” 吳恪微微側首,“像剛才那樣的事以後不準再做,明白麼?”

就是讓他彆再動手動腳,梁澤聽懂了。他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紅,短短半分鐘變換好幾次,半晌方才羞愧地訥訥:“明白,我全聽你的。”

其餘的,他也不懂表達了。嗓子乾巴巴的,大腦被驚喜和忐忑衝擊得很混亂,反複糾結後還是想最後再確認一下:“你不是為了當年那件事吧?咱倆都是男人,其實我不需要你負責任。”

“這我當然知道。” 吳恪對他不夠熱烈的回應不滿意,因此語氣也生硬起來,梁澤卻顧不上了。

不是這個原因就好。

巨大的喜悅退潮一樣返上來,並不像想象中那般驚濤駭浪。它平緩又溫柔地衝刷過心田,輕輕拍打岩礁,帶動強而有力的心跳。

直到吳恪起身走進主臥,梁澤還傻站在那兒,人木木的。

這就算是在一起了嗎?

他和吳恪。

回到房間,他先是發愣,後來又爬起來,翻出相冊裡那張工卡照片。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成熟穩重的一個吳恪。

有點可惜,要是從前他們有合照,那該多好?

沒有端詳太久,梁澤就莫名其妙地流淚了。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吳恪的時候,吳恪有手機,能聽音樂,身上衣服特彆乾淨。想起高中時睡在吳恪身邊,聽見那道呼吸聲都會失眠。想起第一次私自拆開彆人寫給吳恪的情書,認認真真讀完,一字一字分明就是他的心情,他卻沒有勇氣告訴吳恪,自己是那麼的愛他,比任何人愛得都深。

他甚至想起離開臨江那天早上,在大巴站幻想吳恪會在開車之前出現,他還可以念書,他們還能在一起。

透過模糊的視線,他又哭又笑地對手機裡的人說:“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太多的過去蹉跎在時間裡,把年少的他打磨成如今的模樣,隻在吳恪麵前還依稀留下從前的影子。

就這樣睜眼直到天明。

後來吳恪上班去了,留他一個人在家養病。醫生囑咐過前兩天要多休息多喝水,所以他給自己網購了一副跳繩,打算第三天再開始運動,這樣也好早點回去上班。

中午一點時,那個訂飯群裡陸陸續續有人冒泡。打開群消息一看,居然是許多人在關心他的身體狀況。

“小梁聽說你累病了?現在還好吧!”

“都怪咱們公司的人太能吃……”

“侯老板,得給小梁加錢啊。”

侯良也出現了,不僅在群裡感謝大家支持,還私下給梁澤發了個兩百塊的大紅包。梁澤沒好意思收,口頭承諾會為飯館肝腦塗地。

侯良發來語音:“少廢話,趕緊把身體養好回來上班,忙不過來了都。”

剛打算下床再喝杯水,又收到一條新消息,來自齊斯宇。

“朋友你結石了?去年我也查出來這毛病,還去醫院做了微創手術,這個不算什麼大事放心吧。”

蒼天。

梁澤頭皮微麻。

怎麼連什麼病都知道,難道是吳恪?可是以吳恪的性格應該不會到處說才對。

“沒事了,謝謝關心。” 他斟酌著回複道,“不過你們是怎麼知道我病了的,吳恪說的?”

“你也可以這麼認為 ^^”

可以這麼…… 認為?

什麼意思。

小小賣了個關子後,齊斯宇發來一段十幾秒的視頻。

點開,微微晃動的畫麵中,鏡頭朝向一間開著門的半透明辦公室,吳恪站在靠近門的位置,背影挺拔寬闊。一個中年男人在辦公桌後叉著腰,看樣子應該是他上司,發福的肚子從西服外套裡挺出來,個子雖然比他矮但氣勢和派頭都很足。

“這是求人的態度?幫幫忙啦大哥!這麼好的機會說放棄就放棄,都快走了又給我反悔,你是不是吃準了我 Eric Zhu 少不了你?”

反悔,意思是阿恪不出國了嗎?梁澤心下微動,有種想期待又不敢太期待的感覺。還有,這應該就是他們常提到的老朱吧,發起火來果然嚇人,連他都不自覺縮縮肩。

可吳恪卻很沉得住氣的樣子,平平淡淡地聽完,將牛皮紙袋裡某杯喝的放到了桌上。

這算,另類的示好?

阿恪居然也有這樣的一麵。

不過老朱仿佛很吃他這一套,火氣瞬間壓下去不少:“算了算了不去也行,但你今天必須給我說出個一二三。”

“說什麼?”

“說你因為什麼事不能去!”

是啊,因為什麼?梁澤也想知道。

這回吳恪沒有再保持沉默,可聲音比較低,聽不清說了什麼。隻是他一說完,視頻裡立馬有人噗一聲笑出來,估計是掌鏡的齊斯宇。老朱也是滿臉震驚,接著開始拍桌子發飆。

直到視頻結束,梁澤仍是一頭霧水。這跟他病了有什麼關係?

“最後吳恪說了什麼?我沒聽清。”

“他說他室友病了,腎結石。” 這句齊斯宇是用語音回的,邊說邊樂,“吳恪真是,又牛逼又幽默。老朱後麵罵都罵不出來了,一臉震驚地問他說:‘你居然用這麼爛的借口敷衍我,你什麼意思,你什麼意思?你當我傻的是不是!’不行我快要笑死了。”

“……”

許久的沉默後,梁澤打出兩個字:“哈哈。”

“恭喜你,你在我們部門出名了。”

對話以梁澤的一個悲傷表情結束。

不到八點吳恪居然就回了家,手裡還提著幾個裝食品的外帶盒。

“這麼早就下班了?” 他從沙發上爬起來,抱著枕頭走過去。

“嗯。”

“吃飯了嗎,我煮的有粥。”

“我買了。” 吳恪抬抬手。

頭一天確定關係,兩人相處起來還有些不自然。梁澤微微頷首,不知道聊點什麼好,隻能人走到哪就跟到哪,看著吳恪脫外套、挽袖口、洗手,最後把吃的拎到廚房。

飯菜一樣樣拿出來,吳恪用盤子把它們裝好,微微低著頭:“你吃麼。”

“我也吃一點吧。”

他就又拿了個碗出來,盛了點煮好的粥,順便也替梁澤加熱。

在門框旁看著眼前一絲不苟的背影,梁澤心裡忽然有種異樣的柔軟,好像此刻才有點實感了,關於他們在一起這件事。

安靜的廚房裡,微波爐在低聲運轉。吳恪兩手撐著台沿,眼微垂,看不出在想什麼。

“阿恪。” 梁澤還把靠枕抱著,“你決定不走了?”

吳恪頓了下,嗯了一聲。

“是…… 為了我嗎?”

空氣變得沉默。

等了半晌,梁澤有點失望地笑了下:“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

微波爐發出低悶的噪音。

兩人相對而站,他溫吞地想,何必自討沒趣呢。

“我們才剛剛在一起。”

什麼?他抬起頭。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吳恪沒有回應他的目光:“異地戀容易出問題。”

短暫呆愣後,之前的陰霾一掃而空。

“沒錯,不要、我們不要異地戀。” 他慌裡慌張地接上話,緊接著就默默然半晌,心裡熨帖極了。

少頃,平複下激動的心情,開始輕聲譴責:“不過你也不用拿我的病當借口吧,現在簡直人儘皆知了。”

多丟臉。

叮的一聲,飯熱好了。

打開微波爐,碗中還在冒熱氣。因為這個煙火氣漸漸濃鬱的廚房,因為這個一天天越靠越近的 “室友”,吳恪覺得自己的生活也不再像以前那麼寂寥。

就這樣吧,再也不想一個人。

“這叫理由,不叫借口。”

沒有想通二者有什麼不同,梁澤小聲分辯:“呃,都一樣吧。”

哪裡一樣,天差地彆。

“梁澤,你語文真的很差。” 他無情地打擊梁澤本就薄弱的自信心。

連理由跟借口都分不清的人,當初在最後那通電話裡編出的說辭,吳恪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信。現在這個人剛得了一點小病,自己竟然又開始心神不寧,一天也不願離開臨江。吳恪你怎麼搞的,怎麼每次遇到這個人的事,你就變得這樣衝動又糊塗?

第29章 再%e5%90%bb我一次

作者有話說: 周末愉快,明後天應該都能更新。

“晨陽哥,這是你的車嗎?”

高鐵站地下一層,梁宵看著麵前這輛漆麵乾淨、形狀魁梧的汽車,剪水雙眸中流露出新奇的神色。

“是啊。” 高晨陽替她打開車門,笑著做了個請公主上車的手勢,“走,帶你去吃東西。”

正趕上周末,梁宵想給哥哥一個驚喜,所以這次是私自跑來的,還不知道梁澤正在家養病呢。高晨陽也是同一趟車回臨江,兩人一個普通座一個商務座,出站時恰好遇上。

上了車,她連安全帶都不大會扣,座椅太擠也不懂調節。高晨陽一扭頭,見她神情局促,可臉上卻一直掛著靦腆的笑,嘴唇微微張著想問又不敢問似的,樣子跟她哥哥很神似,心底頓時又多了幾分親切。

“這次來玩幾天?”

“兩天,後天就回去。”

“該著你碰上我了,你哥這會兒肯定忙得熱火朝天。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先帶你在城裡轉轉吧。”

“好啊,謝謝晨陽哥。” 梁宵轉頭衝他笑了下,年輕燦爛的臉龐看得他渾身暖融融的,仿佛自己也跟著年輕了好幾歲。

兩人先下館子吃午飯,頂著大太陽不大方便去室外玩,吃完就轉去附近的購物商場。恰好五樓廊橋有小動物展覽,一米高的籬笆柵欄圈著兩頭羊駝、幾隻小兔子和正在玩滾輪的花栗鼠。

買完奶茶回來,高晨陽乍一看沒見到人,找了一圈才發現梁宵正蹲在角落逗兔子。彆人逗小動物要麼是上手摸,要麼是用食物引誘,她不是。她是把臉貼過去,用柔軟的臉頰輕輕磨蹭那隻灰毛垂耳兔的長耳朵。

“喜歡?”

扭頭見是他,她斂眸莞爾,“也沒有,就是覺得挺乖的。”

“這玩意兒很臭。”

“養得好就不會!” 她立刻維護兔子的名聲,“臭的話一般是主人喂養方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