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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明白了。

果然聽到黃凝說道:“就說你爭風吃醋,嫉妒心泛濫,不願看我一個人霸著厲雲,所以,想出這麼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餿主意,把你院裡的絕色丫環放到了我院來,用以分散厲雲的寵愛。”

崔鳳閣聽得撫額,雖心裡說不出的彆扭,但也不得不承認,這是最為合理的一個理由了。於是留下搖紅,抬步離開了暖秋苑。

搖紅被黃凝帶到了屋內,給阿諾介紹了一下,就讓人帶她下去安排住的地方了。

阿諾待人走後,問了一句:“郡主為什麼要留下她,她不是如意閣的人嗎?”

黃凝才不信她沒有聽牆角,有一次她與天蘭不記得在說什麼,就記住了天蘭話趕話說了一句,彆看阿諾嘴笨,但耳朵靈啊,老天還是公平的。

也是從那時開始,黃凝覺出了天蘭是真的不喜歡阿諾,能給她上眼藥就絕不放過,後來她特意觀察了下,確實,天蘭不待見阿諾,雖然在她麵前不曾見天蘭與阿諾有過什麼交流,但那嫌棄的表情,偶爾的白眼,全部都被觀察著她們的黃凝儘收眼底。

所以,她合理懷疑阿諾在今天這種情況下,是一定會偷聽的。

黃凝就當阿諾什麼都不知道地說:“就因為是如意閣的人才會留下的,沒見那搖紅長得好看嗎,崔氏這是想拿人來分寵呢。她一個正夫人生了這樣的心,我就算再不樂意,也架不住她主意已定。”

話鋒一轉:“再說,我也沒不樂意,”說著黃凝捶著胳膊揉著腰,“我倒希望大人能看上她,這樣我也好歇歇。還有你,大人不宿在我這,你也能睡個囫圇覺了。”

不知為什麼,阿諾聽了這話,心裡是高興的。哪怕是主子會納了搖紅,也比天天隻巴著郡主要強。

像主子那樣的男人,有多少女人都正常,但他不該隻是一個人的。阿諾旁觀者清,恐怕連主子都沒意識到,他對這位郡主是有多特彆。

多少次,阿諾看到,主子看郡主時專注的眼神,哪怕她隻是皺著眉,滿臉不開心地在繡著繡品,她的主子都像是在看一出賞心悅目的美景。

還有主子在郡主床上的時候,阿諾不堪回想,她臉紅她心跳,但都不是為自己而跳的,隻要想到那些行為不是跟她,而是跟被他那樣看過的郡主,阿諾就受不了。

現在,彆管崔氏與郡主的目的為何,來了一個新人,又是個美人,確實有可能會分走主子的注意力,也許她的主子就會變回以前那樣,至少不該是把眼神與心神全部都放在郡主這裡。

所以當厲雲詢問她,崔鳳閣來暖秋苑都說了什麼時,她就如郡主給出的答案,回話道:“崔氏夫人硬要把搖紅留下,說是因她,安桃才走的,這院裡少了一人,所以還給郡主一個。郡主收了人後,私下跟我說,是那崔氏夫人嫉妒,所以才要送過來個絕色的丫環來分大人的寵。”

“所以,你主子就留下了?”

阿諾不願意聽厲雲把郡主叫為她的主子,她道:“是,郡主留下了。”

厲雲:“嗬,她倒是真大方,我倒要去看看,怎麼個絕色法。”

當夜,厲雲就到了暖秋苑,黃凝叫了搖紅來,給他介紹了新進的丫環,並讓搖紅留下布菜。

厲雲一看,眼熟,確實是如意閣的人,但,說到絕色,有嗎?她們是真以為他不挑啊。

往旁邊一看,正看到黃凝殷殷的目光,像是在介紹新得的好曲好畫,迫不及待地讓彆人也跟著賞識一般。厲雲心裡開始不太痛快,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厲雲忽生了賭氣之意,他對著搖紅,“你也坐吧,我對你有印象,是跟著崔氏從崔府過來的吧?”

這不對啊,搖紅自覺還算會看男人,她一向在這位太傅大人麵前有如透明一般,明明從沒拿正眼看過她,怎麼這會兒,卻擺出一副對她很感興趣的樣子。

搖紅從不認為,崔家父子、崔鳳閣乃至郡主的如意算盤能打成。可此時太傅大人的樣子,讓她有些動搖及忐忑。

她聽從命令坐下,這意味已經很明顯了,哪家主子也不會讓一個奴婢坐下同桌用餐的。

飯桌上,搖紅與厲雲都沉悶地用著飯,隻有黃凝比較活躍,她倒也不怎麼說話,就是能看出心情很好,像是今日的飯菜十分對她胃口的樣子。

厲雲上了臉,借著端起碗的時機,他下頜緊繃,咬了牙。這一瞬間的表情變化,被搖紅捕捉到,她不是刻意在觀察厲雲,她隻是出於本能,本能地了解厲雲這樣的男人,他們連行為模式都是相似的。

搖紅一下子就了然了,大傅大人是在賭氣呢。暗鬆口氣,食欲都好了些,隻能在心裡默默地同情一下郡主了,顯然這位郡主與這位大人溝通出現了大問題,但那又如何呢,就算溝通得再好,兩人之間也存著家仇呢。

一頓飯吃完,黃凝當著厲雲的麵,問起搖紅在哪裡落腳。聽到是跟彆人同住後,她馬上讓下人給她調了房間,是偏院的一個小房間,乾淨整潔,是個不會有辱妾室身份,也不會委屈厲雲的地方。

厲雲拿了杯喝茶,一語不發,臉上淡笑。搖紅在心裡為郡主默默禱告,希望她能早點醒過味兒來,恐還能安撫住這隻快要發飆的獅子。

搖紅房內,厲雲坐下,沉著臉,沉默不語。搖紅站在一旁,低著頭,同樣不語。

過了不知多久,厲雲看了她一眼道:“以後在這院裡,要老實本分,要是膽敢生事的話,絕不輕饒。”

搖紅馬上行禮:“是,奴婢明白。”

黃凝與阿諾對今夜這個結果都是滿意的,都以為自己能睡個好覺了。不想,厲雲還是出現在了黃凝的床邊。

黃凝都沒來及發生聲音,就被厲雲用腰封勒住了嘴。阿諾一個習武加之耳力超常的人,雖然郡主沒來及發生任何聲音,但她還是醒了。

豎耳一聽,真是頗為激烈的狀況。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聽到郡主的聲音,她大叫:“厲雲!你個混蛋,你個衣冠禽獸,你無恥,你......嗚嗚嗚嗚。”

郡主咒罵了一通後,隻剩嗚咽,哭得那叫一個淒慘。

阿諾聽著,心情複雜,她竟不覺郡主可憐,甚至內心隱隱地羨慕,恨不得那床上的是她,恨不得有一天主子可以這樣對她。那強硬的態度,蠻橫的手段,大力的鞭,,,撻......都令阿諾向往。

到最後,郡主真的是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了,阿諾聽得真切,這次主人並沒有堵住她的嘴,而是她自己再也發不出聲音來了。聽得出郡主的呼吸都有些問題了,明顯是被教訓得狠了。

阿諾做好了被叫進去處理現場的準備,但厲雲沒有叫她。她聽著,竟是主子親自帶了郡主去了淨室,過了不多會兒,又抱著人出了來。郡主又開始能發出聲音了,隻是在小聲的低泣。

阿諾心煩,她可真能哭啊。完事了這麼久,都洗瀨完畢重新回了床上,她卻還在哭。

黃凝是哭著睡著的,同時也是在厲雲一下下的親%e5%90%bb下睡著的。厲雲在她睡著後,喚了阿諾,阿諾第一時間應聲,卻是厲雲讓她去拿最好的傷藥。

阿諾拿了藥,厲雲撩起簾子的一角,伸手接了過去。阿諾什麼都沒看到,隻瞥到了郡主的一頭秀發鋪滿在床上,如精怪現形一般。

阿諾有時在想,這世上是真有女妖精的存在吧,否則,怎麼會把她主子迷成這樣而不自知。

厲雲輕手輕腳地給黃凝上著藥,她的淚水未乾,淌在臉上泛著水光,頭發被他攪得半乾,像個剛剛出水的美芙容。厲雲感慨,這才是真絕色啊。

他今晚被著實氣到了,心裡起了狠意,身上使了狠勁,看著她從驚懼、妥協、求饒,再到後來的炸毛,發現逞口舌之快辱罵他沒有用,反而會更加給自己找罪,她就隻剩哭了。⊕思⊕兔⊕網⊕

厲雲發謝完,現在冷靜下來,看著黃凝身上的現狀,他忍不住又掐了一把,悠然道:“下次莫要再這樣惹我,就會給自己找罪受。一點都不聰明。”

黃凝睜眼的時候,就知道現在不是早上了。她沒有吭聲,沒有叫人,她有些心灰意冷。

昨夜看著厲雲隨了搖紅而去時有多舒心,現在就有多沮喪。昨夜失控的不是厲雲,而是她。直至昨天黃凝才明白,不失控,有計劃有手段極度冷靜地對付她的厲雲才是最瘋的。

他把她逼崩潰了,她所有的體麵、禮儀禮法在那一瞬間通通顧不上,被她拋棄了。因為打不過甚至打不著他,她隻能破口大罵,像個瘋子一樣,而厲雲呢,就那麼冷靜地看著她,似得意似嘲諷,還有一絲得趣。

是了,彆說厲雲了,就是黃凝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成這副樣子。他看夠了滿意了,才一點一點地放她生路,而她隻能任他引導,還要感恩戴德他的放過。

不想憶起,但那些點點滴滴的片段,時不時地會冒出來,會忽然刺著黃凝的神經,令她難安,難受。

昨夜,她差點就脫口而出,罵厲雲是劊子手,是殺人凶手,是她的仇人。但她還是忍住了,沒有任情緒擺布,與他徹底撕破臉。

當時的黃凝在不管不顧破罐破摔,與繼續周旋一定要逃出去之間搖擺。最終追求自由美好生活的希望占了上風,她守住了最後一道線,沒有把全部真實的情緒曝露在厲雲麵前。

自艾自憐了一陣,黃凝雖還沒有起身,但她已經不再去想昨夜之事,開始分析現在的局麵,以及後麵要怎麼做。

顯然,崔鳳閣白送來了搖紅,至少目前看不出厲雲對她有什麼想法。而自己也白走了這一步,隻得了個厲雲光明正大教訓她的機會。

不過,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至少從昨天吃飯間厲雲的表現看,阿諾這回也許並沒有去告密,也許告了,但並沒有全部說實話,有所保留了。

這是一個好現象,證明她刺激阿諾是有效果的。

就在黃凝懶懶地躺在床上琢磨事時,阿諾的心境是絕望的,長得那樣美的搖紅都分散不了主子在郡主那裡的心神,莫不是主子真的喜歡郡主?

這個念頭一起,阿諾就受不了了,她絕對、絕對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不是說男人都是好色的嗎?見一個愛一個的嗎?

阿諾自知,她是配不上厲雲的,同樣的,也知道厲雲不可能看上她,這些都沒關係,隻要彆的女人也進不了他的心就好,那裡既然不屬於她,那就誰都不能屬於。

可現在眼見著,主子對待郡主的態度,比演戲時更投入更認真,甚至彆人插都插不進去。阿諾絕望又憤懣。

她甚至開始恨恨地想,郡主都知道了主子害她全家的事,她怎麼還能這麼沉得住氣,不該做些什麼過激的事,好讓主子厭棄了她。

可這個想法一閃即逝,不行的,萬一郡主心懷仇恨,刺殺主子可怎麼辦。雖然以她對厲雲的自信,郡主不會成功,但被傷到也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