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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不知,不過是遵了皇命罷了。娶了我可以讓太後安心,讓皇上歇了心思,娶了我可以攪黃當時父親的安排,斷了我與信王的可能,令黃家不能再添羽翼。”

最近安桃對厲雲的殷勤真的是有點走火入魔,甚至開始隻給她拿簿紗之類的衣物了,黃凝忍她不了,借著這話頭想讓安桃明白明白,她倆在這厲府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你就算把厲雲當成神仙一樣供著,她的處境也就這樣了,不過是寵物與精心打扮過後的寵物罷了。

黃凝難得與安桃說一說掏心窩子的話,“如今我家一倒,塵埃落定,這點子利用價值早就不複存在。你瞅一瞅我,這全身上下哪還有一點可取?不過是這身皮囊罷了。你就算把它裝得再華美精致,魅惑誘人,時間荏苒終有消逝的一天,總會有新鮮的、更美的補上。所以,你做這些皆是枉然,與同那院置氣一樣,沒有意義。”

黃凝的這番道理並沒有說服安桃,相反,正合了安桃的道理,她道:“主子啊,我現在做這些是讓您爭寵嗎,彆的不說,以您現在對大人的觀感,與大人的關係,真生了讓您爭寵的心您也是百分百地不會配合。您有心結我知道,我正是知道您與大人再無可能成就良緣,才想著讓您早早誕下一兒半女,以此為靠啊。”

說到這,就繞回了黃凝打算再逃的決定,可這就不能再說給安桃聽了。黃凝隻得結束話題:“好好好,你有理,行了,都端這麼半天了,把藥給了我吧。”

這碗中的是厲雲讓天蘭天天送來的那藥,厲雲發了話,讓她還接著吃,說這個是助孕的,與她製的那個前紅養母體底子的,功效不同,所以要都吃。

黃凝喝了幾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安桃:“我這身子一直無動靜,如意閣嫁進來時間也不短了,也是天天藥吃著,到現在也沒見動靜,會不會是厲雲不行啊。”

安桃:“啊?不能吧。”

黃凝笑:“你有什麼替他惋惜的,真要那樣,不是更省心,誰也彆爭了,武器都沒了還爭什麼。”說完,不知觸動到她哪根神經,連藥都喝不下去了,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弄得安桃不得不扶著她手,怕她把藥抖灑了。

門外阿諾把這話都聽進了耳。阿諾的本事可不光是耳力好,她記憶力也好,截獲的情報信件,無論多長,她看過一遍便能敘述的一字一差。

所以,今日在門外聽到的郡主難得的長篇大論的真心話,她一字不漏地全學給了厲雲聽。

厲雲一開始全無表情,可聽到後麵,在阿諾窘迫為難的敘述中,厲雲的臉色幾度變化。

阿諾終於說完,她低著頭不敢抬,厲雲也不言語,阿諾就一直等著,終於,過了不知多久,厲雲才叫了去。阿諾就是在這時迅速看了眼主子的神色,然後立馬退了出去。

厲雲聽這段話時,心情可謂百味雜陳,憾她的不爭不搶,惱她那麼輕易地就能放下,氣她背後揶揄他,到最後統統化為一股不安。

從黃凝的這段話裡,可以看出她對黃家的倒台是有分析的,她認為是皇上與太後主導,而他隻是奉命娶她,已達到攪黃她與信王的婚事,令黃家與信王不能聯手,加速了黃家覆滅的速度。

而她所提到的利用價值,就是自己娶了她,才得了皇上的重用,得已現在大權在握。

但這並不是事實的全部,娶她表麵看是皇上太後的意思,實則是在他有意的推波助瀾下,皇上走入了自己步下的棋陣,被引導著走完了他的棋局,看似皇上在主導一切,實則幕後操控者是他。

還有,黃家的倒台也不像她想的那樣,認為皇上是主謀。恰恰相反,那個小皇帝麵對強大的將軍府能有什麼計謀與辦法,也是他,全程謀劃,打入、陷害、收網一氣嗬成,哪一樣都是他親力親為,出謀劃策。

可以說,沒有他,將軍府現在還好好的呢。

厲雲以為隨著將軍府的覆滅,這些事早已塵封,他的精神世界裡,這篇戰功已被放置,眼前麵對的新的挑戰,才是他該注目的。現在,郡主的一席話,這段過往被翻出,他感到的竟不是驕傲而是不安,這種不安還大有越來越強烈之勢。

阿諾學舌的這段話,其它內容都慢慢淡去,隻有他與黃家的這段過往越來越清晰,厲雲清晰地知道這段過往都指向一個事實,他與黃凝之間有的不止是欺騙與利用,還有家族之仇。

不要緊,厲雲強行把這不安趕出心中,她永遠都不會知道的,退一萬步說,就算是知道了,她又能怎樣?樂觀地想,也許比現在,她對他持放下的態度要好,愛恨皆是強烈的情感,比起無感,厲雲希望黃凝對他能有更強烈的情感。他就算是以紮刺的方式戳進她的心,哪怕鮮血淋漓,也不願被她排擠在心外。

暖秋苑裡,安桃日日為了黃凝子嗣問題操碎了心,得了厲雲的批準,天天都要去藥房裡親自盯藥。弄得黃凝都要懷疑她看上李藥師了,被黃凝問了出來後,安桃臉紅了,嘴上卻否認得利索,隻說郡主開她玩笑,她隻是對李藥師敬重而已。

這日,安桃又去到藥房,碰到淺珠來拿藥,安桃隨口問了身旁的李藥師一句:“如意閣那位夫人,吃的藥也是您配的嗎?”

李藥師一楞,然後支支唔唔道:“是,也不是,我隻是給看過一眼,那藥方原先是那位夫人從娘家帶來的,現在她吃什麼藥我不清楚。我也不管她那院的事,有專人管的。”

安桃本是隨口一問,卻見李藥師躲躲閃閃,囉嗦了一大堆也不知他要說什麼,到最後安桃才聽明白,如意閣的藥不是李藥師在管,而是另有專人。

這下把安桃的好奇心勾了起來,那院吃的是什麼藥,會不會大人背後給備了更好的藥?大人會不會隻是為了隱住她們郡主才提什麼嫡不嫡子的,其實暗地裡還是希望如意閣的先懷上。

不想不覺,這疑心一起就沒了邊,安桃又想到,對啊,明明有了更好的前紅,為什麼還要郡主一定要服之前的藥,莫不是那藥根本不是助孕的,而是避子的?而兩個院的藥明明可以煎在一處,卻還要分人分房管,是不是怕搞錯了,想防郡主沒防成,倒害了如意閣那位?

這樣一想,安桃連李藥師都不再信任,她因著最近得了厲雲的青眼,也可以每月休得一日,安桃心下決定,一定要把這事搞清楚,就算是大人在算計她們主子,她與郡主也要心裡明明白白。

安桃把此事放在心下,終於有一天讓她逮到機會,負責如意閣那藥的嬤嬤不在,她於是溜進去,偷偷裝了幾勺如意閣的藥放在隨身帶來的小壺裡。

安桃卻不知,她此舉正被淺珠看到。因劉嬤嬤大宅裡呆久了,看多了醃漬事,所以從不在如意閣等著藥來,而是派院中自己人去拿,不經他人手更安全。

今日,淺珠來拿藥,發現負責煎藥的那位嬤嬤不在,她想著進去自己端了算了,沒成想,剛到門口,就看到安桃鬼鬼祟祟地在她主子的藥前在做著什麼,怕被安桃發現,淺珠沒有細看,藥也顧不上拿了,直接出了藥房,回去報告了。

劉嬤嬤一聽,罵她笨,“你先躲起來不就行了,怎麼藥還不記得拿,你不拿藥,咱們怎麼知道她有沒有對藥動手腳?”

淺珠一聽是這個道理,立馬又返回了藥房,這次煎藥的嬤嬤在了,把藥遞給了她。

如意閣裡,淺珠一走,崔鳳閣說:“不會是做手腳吧?那也太嚇人了。”

劉嬤嬤著急,自家小姐就是被崔夫人保護得太好了,崔家後宅的那些事都能寫本子了,這崔家小姐卻是什麼都不知道。

劉嬤嬤:“我倒覺得此事八成是做實的,您也不看看,現在那院爭寵都到了什麼程度,大人現在去暖秋苑的次數可跟咱們如意閣快持平了,這在以前可是沒有的。可就算是大人去得勤了,那院還是沒動靜,會不會是郡主有些急了,看您也在服助孕的藥,所以想先下手為強,在您的藥上做手腳。”

崔鳳閣不語,劉嬤嬤道:“等淺珠回來,拿了那藥一驗便知。”

淺珠拿了藥回來,眾人先是聞了一遍,與以前味道一樣。

“這也說明不了什麼,換藥的總不會傻到讓藥變了味道,那不沒等入嘴就露餡了。夫人莫急,明天我親自帶了藥出府去驗,到時就知道了。”

是以,今兒這藥崔鳳閣是一口沒喝,全部裝進了壺中,等著劉嬤嬤明天去驗。

如意閣這邊還在為明天驗藥做著準備,安桃卻是一分鐘都沒耽擱,拿了牌子請了休,直接出了厲府。她找了最近的一家醫館,說明來意。對方接過她那小壺,她怕量太少驗不出,直問:“可是不夠量?”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夠的,請姑娘稍坐,我拿藥進去,等出了結果再來稟。”

安桃坐了可有一會兒了,醫館的人才拿了藥出來......

安桃拿著那小壺走在大街上,街上的熱鬨與她無關,她完全沉浸在震驚中,那驗藥之人說的話,太過震撼,令安桃一時難以消化。

第54章

安桃就這樣遊走在街上,不知走了多久,終於肯停下腳步,強迫自己清醒地捋了一下情況。緊接著她握緊小水囊去了更大的一間醫館。

驗過藥後出來的是一位上了歲數的老大夫,大夫沒急著把水囊遞還給她,隻問:“姑娘,這藥可是自己服用?”

安桃臉紅了,:“您都說我是姑娘了,怎麼可能是我服的。”

“那,”老大夫欲言又止,“反正不管是誰在服用,如果是不想再有子嗣,那可以接著服,如果不是的話,這虎狼之藥還是停了的好。”

這老大夫比上一間醫館的人說話含蓄了很多,但對此藥的藥性,給出了同樣的結果,應該是不會弄錯了。

安桃不懂,如意閣的藥為什麼會是比避子藥還烈性之物。所有的猜想都顛覆了安桃的認知,她費了好大勁兒,才理清了一點眉目。

那就是大人根本不想如意閣的那位夫人有孕,甚至以後也不想她有孕。可這是為什麼,府裡誰人不知,那崔氏夫人可是大人的青梅竹馬,這好不容易重新娶了回來,大人為何會如此對待她?

安桃腦子昏昏,隻能想到表麵一層,再深層次的原因她就想不明白了。回去的路上,她有些後怕,自己發現了大人的秘密,懷揣著這個秘密,她恐怕睡都要睡不好了。

安桃轉天回到暖秋苑,決定不將此事告訴郡主,畢竟是大事,另她覺得大人此番運作,對郡主並無壞處,甚至可以樂觀地認為,大人所言皆是真,他是真的一心盼著郡主可以生出嫡長子。如此對郡主並無壞處的事情,安桃決定把它爛在肚子裡。也希望她偷拿藥及驗藥的事可以悄無聲息地過去。

可惜事與願違,第二天她回來的時候,正是劉嬤嬤出門之際。

劉嬤嬤自然是得到了跟安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