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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老太太、老爺太太那裡也要回上一句,馬上要冬至了,他也正好出差回來,很多事情要說上一說。

厲雲不能久留,他站起來對黃凝說道:“你能上心子嗣的事是好事,那藥重新配了後,記得要按時吃,有這麼好的家傳藥為什麼不早呈上,我說怎麼掀我的藥呢,原來是看不上。不過,以前的湯藥不要停,你自己這個也可以吃吃,不衝突。”

黃凝不語,隻看著他,厲雲也看她,稍許,厲雲走到還跪著的三個丫環麵前,隻對著安桃說道:“你要真忠主,就該想想怎麼做對你主子才為最好。這府裡嫡長子隻能有一個。不是長子的那個孩子會不會想,自己哪都不差,同為正妻所出,為什麼晚了彆人一步出來,就差之千裡了呢。這事,你好好想想吧。”

說完厲雲就離開了,而安桃卻醍醐灌頂。是啊,主子是要在這府裡一輩子的,早晚要生孩子的,嫡長子確實隻能有一個。如果,真讓如意閣那邊搶得先機,那她們這院的小公子,才是真應了郡主口中的可悲可憐呢。

況剛聽大人這意思,是並不反對主子先有孕的。安桃一時高興一時懊惱,因為平梅與秦嬤嬤不在,她怎麼就不走腦子做事了。現下郡主身邊隻剩她一人了,她要打起精神來,好好地幫郡主看顧著。

立時,安桃抹了一把臉,打起了精神,她站起來扶著黃凝進屋。

黃凝微歎一聲,低語道:“給你選了條路,可惜沒成,唉。”

天蘭見郡主主仆二人進了屋,對阿諾說道:“怎麼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害我也差點被連累,你可彆聰明反被聰明誤,小心誤了任務。”

說完天蘭也去了,留阿諾一人在院子裡,麵色沉肅,不知在想些什麼。

經過這一鬨,黃凝也累了,安桃服侍著她躺下,與郡主說著話:“那藥,怎麼......變了?”

黃凝:“本來就不是避子的,我這樣做一是為了讓你出府,二是為了,算了,出不去也是無法,誰又能算計得了他。”

安桃:“您可彆想這些有的沒的,我不出去,我還要陪著您,看主子懷胎,生子,再看著公子小姐們長大,進仕出閣,這些主子都不想嗎?我想想都對未來充滿了期盼。”

黃凝不語,她不想,想的是她的計劃隻成功了一半,雖試出了阿諾的身份,卻沒能把安桃從厲府摘出去。以後要再出逃,安桃就成了她的拖累,帶她走與不帶她走都是問題。

厲府彆的各院,厲老爺聽了老管家的彙報,隻道“不用他來回話了,我聽了也是生氣,後宅的一點小事竟然動用了親兵,真是荒唐、狂妄!”

厲夫人與老爺正在一處,她聽後什麼表示都沒有,最近一心籌備冬至的事,這可是她獨掌大權後辦的第一件事,所有心思都放在了這上麵,本就沒有閒心管旁的,現下聽到人都散了,沒事了,自然也就不把此事放在心上了。

老太太看著書翠進來進出的,也沒話要回。忍不住終於問了:“你不是派人去了嗎,現下什麼情況?”

書翠笑:“沒事了。人都撤了。”

老太太了然道:“我怎麼說來著。那到底是為何動這麼大的氣啊?”

書翠:“不知道,都遠遠地看著,沒人知道。慢慢就知道了,那院的下人總會傳舌出來的。”

沒等暖秋苑的下人傳舌,厲雲就自己來回話了。

老太太一聽有關子嗣,立馬上心了,”你信她?“

厲雲:“信不信有什麼重要,反正她也鬨不出大天去。”心裡想的是,能折騰是好事,總比一副不死不活,生活無望的樣子強。

在得知那藥沒有避子的功能後,厲雲僅存的那點火氣也沒了。剛知道此事時,他的失望就比火氣大,經過一個月的發酵,其實也沒有多生氣。

之所以鬨這麼大的動靜,是成心嚇她的,是想著一次把她給治過來,讓她怕得再也不敢動這個念頭。平常她鬨脾氣也好,耍心眼也罷,但把花花心思動到子嗣之上,他是絕對不能容的。

從老太太那出來,厲雲就去了府衙門及宮中辦事處,他這趟公差本應時間再寬裕一些的,但為了趕安桃拿藥的時機,特意趕進程提早回來了,所以還有很多公務等著他。

如意閣裡,崔鳳閣聽說厲雲去了老爺太太還有老太太那,以為該到自己這來了,卻等來了大人出府的消息。

不過,劉嬤嬤倒是個會鑽營的,被她打聽出了暖秋苑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崔鳳閣聽完:“她也在吃藥?”

“嗯,聽說還是偷著配偷著吃的,是瞞著大人的。”

崔鳳閣:“偷著服的嗎?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夫君是不想讓她受孕的?”

劉嬤嬤:“正是如此。”

崔鳳閣心裡起了漣漪,甜蜜的漣漪。就算是如她娘家所言,厲家隻要不傻就不會讓嫡子有個落魄郡主的娘,但她還是更願意相信,夫君是向著她的,隻期待著與她的孩子。

一下子,因著厲雲沒有來她這裡的那點子不快也散了。

晚些的時候,李藥師叫了小藥僮來請安桃過去一趟,他還有關於郡主那藥之事相問,但無論是來郡主這裡還是請郡主過去都不合適,隻能讓與配藥醫館打過交道的安桃前去。

安桃這一走,屋裡隻剩下阿諾了。

黃凝忽然開口:“我沒有把你供出去,你應該知道為什麼吧?”

阿諾一驚,但馬上就釋然了,所有的疑問、猜測都得到了答案。明明她探到的情況就是避子藥,最後卻全變了,原來是她被郡主懷疑了。

阿諾問:“我能問,問下郡主,我哪裡出了紕漏?”

黃凝沒有馬上回答,倒反問她:“你不是裝的啊,是真的磕巴?”

阿諾抿唇,主子跟那個死鬼,主仆倆一樣的討厭,不分場合儘問些沒用的。

不能向對待平梅一樣,她隻能如實答道:“是,是真磕巴。”

黃凝一擺手:“是不是都無所謂,你要是裝的就繼續裝吧,省得哪天切換不過來再壞了你的事。你也沒出什麼紕漏,我就是疑心重,想試一試罷了。”

黃凝自然不會告訴阿諾,是厲雲的帕子讓她起了疑的。看天蘭就知道,她們能跟在厲雲身邊做事,身上都是有功夫的。她如果把阿諾做的醃漬事抖落出來,真怕她會殺人滅口。

不過此事可以不說,但她卻可以刺一刺阿諾。

黃凝道:“我看你主子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又是設私獄,又是當街殺人的,服侍這樣的人你不怕嗎?”

阿諾:“不怕,主子對我,我們很好的。”

“是了,連你個磕巴都能被他留用,可見是個取才不拘小節的。你對他是感恩更多些還是......感情更多一些呢?”

阿諾趕忙跪地:“奴,奴婢不敢肖想主子,望郡主慎言。”

黃凝:“你不用如此。如果我看好你,可為我用的話,引著他收了你也不是沒可能。這後宅早晚要進新人,不如進一些可我意的。”

阿諾心臟狂跳,不敢相信自己所聽,但確實這些話,這個她畢生的夢想,就這樣被郡主說了出來。

她磕巴的更厲害了:“郡,郡主,我,我不敢有,有此奢望。隻願郡,郡主憐惜,彆,彆把我的失,失職供出去,奴,奴婢就感恩戴德了。”

阿諾當然知道黃凝不會把她供出去,要供早就供了,從郡主有意把禍水引向天蘭時她心就安穩了。@思@兔@網@

現下一看,郡主留著她是想策反她,把她留為所用。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不惜以妾位相誘。可這個誘餌卻正中她下懷,正是自己人生的終極夢想。

黃凝:“不供出你,我也要得好處才是。你也不用緊張,我不會讓你做出什麼背主的事,畢竟厲雲那樣的主子,你也不敢。我隻需要你手下留情,彆什麼事都去彙報,或者說有什麼事能提前跟我通下氣,讓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你也知道,你那主子脾氣不好,有時著實是能把我嚇到。”

阿諾馬上道:“多謝郡,郡主體諒,阿諾定當儘力為郡,郡主辦到。”

“行,成交。以後該怎樣還怎樣,起來吧。”

一場談話結束,各懷各的心思,阿諾還在努力地撫平心跳,黃凝拋出的誘餌實在是太香了,光是聽到就足已讓她心亂。

而黃凝想的是,與其讓阿諾曝露,到時再換個新人來,不如這樣兩相製衡。隻不過她圖的不是什麼通風報信,少彙報,而是再次出逃。而這件事太過重大,現下剛與阿諾挑明的情況下,她是一個字都不能漏的。

外麵安桃回來了,黃凝斂了心緒,可是她的安桃要怎麼辦呢,如果隻她一人,她甚至可以破釜沉舟,但多了一個牽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安桃一回來就開始滔滔不絕,對李藥師大讚。黃凝聽著,最後插上一句:“很少看你頭一次見人就這麼誇的,看來這個李藥師是有點本事的。”

安桃:“豈止有點本事,是有大本事,您不知道他的師傅是......”

與安桃的活躍形成對比的,是阿諾更甚以前的沉默,窗戶紙已挑破,她終於不用再演,自然是能少應付就少應付了。

從這天開始,安桃總去藥房,一是喜歡聽李藥師說話,看他弄藥,二是厲雲的話她是真聽進去的,開始有意地學些藥理知識,更好地為她主子盯著出品的成藥。

這日淺珠來取藥,發現安桃也在,她腦子一轉,忙過來套近乎:“安桃姐姐也是來取藥的嗎?”

安桃一瞧是如意閣的人,說道:“今兒還取不到,大人惋惜上次的藥沒法吃了,特讓李藥師再製出新的,要一次製成三十枚,我才能取走給我家主子服用。但大人對此藥很是上心,怕李藥師有什麼疏漏,特讓我來幫忙看著,我來了有幾次了,今兒才遇到妹妹。”

淺珠聽安桃這一套詞,聽得一楞楞的,不對啊,這與劉嬤嬤說的不一樣啊。她急著回去,不與安桃多說,忙拿了藥就回了。

崔鳳閣這頭聽了淺珠的話,心裡發堵,這是什麼意思?厲雲鬨了一通,那院人一個都沒罰,最後還同意了讓郡主吃藥?

劉嬤嬤信不過了,崔鳳閣轉頭問搖紅,“你怎麼看?”

搖紅本來那日聽劉嬤嬤的話就覺得哪裡不對,可當時夫人正高興著,她決不會掃興。此時,被問了,搖紅才道:“夫人不用患得患失,讓製了藥,也隻是調養身體的,大人又沒說不讓那院受孕,提前養養母親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可驚訝的。您現在還沒行房,不也吃著助孕的藥。”

她堵的、怕的,根本不是誰先懷上的事,而是夫君的立場。可她知道說了也沒用,母親、劉嬤嬤,包括搖紅都不會理解認同她的。

崔紅閣把話咽下,想起夫君,忙找人來問厲雲的行蹤。

厲雲在府外忙了三天才得已回府。一回來,他就去了暖秋苑。

安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