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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貴婿 笑佳人 4371 字 5個月前

釋了一遍。

陸詢看著柳玉珠讚許道:“三姑娘雖是女兒身,卻有這等誌氣與毅力,實在令人佩服。”

柳玉珠懶得與他敷衍,笑道:“爹爹帶大人四處看看吧,我繼續做事了。”

柳暉點點頭。

柳玉珠便回到樹蔭下,專門調整姿勢,背對著這邊。

柳暉帶著陸詢詳細參觀了一圈,每到工序都做了講解,有位老師傅正在繪製傘麵,提筆沾墨,專心致誌。柳暉給陸詢介紹道:“這裡的顏料都兌了桐油,防暈染,畫到傘麵上也更容易著色。”

陸詢似乎對這一步驟非常有興趣,負手站在老師傅一旁,安靜地看著老師傅畫好一張傘麵。

清風見了,笑著道:“大人最喜丹青,是不是技癢了?”

陸詢斥他:“就你話多。”

柳暉驚喜道:“還請大人賜畫!”

傘麵需要畫圖,所以好的製傘師傅都得掌握一手畫圖的本領,但家學底蘊注定傘匠的畫技難與丹青大師們相比,柳暉平時畫的圖,大多都是祖輩傳下來的,他自己新琢磨出來的屈指可數,畢竟,他不是書生,養家糊口,平時少有功夫專門作畫。

此時得知陸詢擅長丹青,柳暉如獲至寶。

陸詢沉%e5%90%9f道:“陸某才疏學淺,賜畫不敢當,如若伯父不嫌棄,陸某願意獻醜,隻是陸某從未在傘上畫過,還請伯父教我。”

柳暉高興極了,隨手拿了一把待畫的傘來,比教徒弟還認真地傳授陸詢繪傘技巧來。

陸詢一點就通。

第一把傘全當練習了,從第二把傘開始,陸詢開始一心作畫。

“伯父喜歡什麼內容的畫?山水、花鳥還是人物?”

“都行都行,大人看著畫就好。”

等陸詢正式畫起來,作坊裡的其他人也慢慢地都湊了過來,陸詢心無旁騖,有弧度的傘麵在他筆下就像平坦的宣紙一般,他一手提著袖子,一手沾墨揮筆,筆尖在傘麵上遊走,如龍飛鳳舞,一幅栩栩如生明%e5%aa%9a豔麗的蝶戀花很快就畫成了。

柳暉帶頭,拍手稱讚!

陸詢看向柳玉珠,她孤零零地坐在樹蔭下,隻是不再乾活,好奇地望著這邊,被他瞧見,她才逃避似的低下頭。

陸詢連續畫了三把傘,他畫第四把的時候,柳玉珠終於走了過來,站在父親身邊旁觀。

這一幅,陸詢畫的是賞梅圖,梅花傲雪,有一美人撐著傘,俏立樹下,雖然隻有一個背影,仍然叫人心動,情不自禁想讓她轉過身來,一睹芳容。

“大人這雙手,若是能借我,我早成了江南製傘第一人了!”一個老師傅深深地羨慕道。

“是啊是啊,咱們柳家的傘第一是好用耐用,第二是傘麵精美,可與大人的這幾幅畫比,我們畫的簡直是粗工濫製,難登大雅之堂。”

柳暉、兩個老師傅、四個學徒,幾乎每人都誇了陸詢一堆。

柳玉珠沒有誇,她隻是盯著陸詢那雙修長白皙的手,恨不得將其偷過來,安在自己身上。

“大人,再畫一幅嗎?”

在柳暉的眼神暗示下,小徒弟柳守信又端了一把傘來。

陸詢笑道:“縣衙還有事,不好再耽擱。”

柳暉很是失望,可人家是知縣,他總不能強求。

柳玉珠太懂這些畫的珍貴了,父親不敢開口,她想著陸詢要在她那裡借宿,試著商量道:“看得出大人也喜歡畫傘,恕民女鬥膽,以後大人得空時,可否每個月都為我們賜畫幾幅?當然,我們會把傘麵送到縣衙,不敢勞煩大人來往走動。”

請陸詢將畫畫到傘麵上,父親與老師傅們臨摹起來非常方便,如果畫到紙上,平麵與弧麵轉換需要技巧,反而失去原畫的美感。

陸詢微微皺眉。

柳暉連忙斥責女兒不懂規矩,向陸詢道歉。

柳玉珠仍不死心,繼續道:“以大人的圖做傘麵的傘,獲利可分大人一成。”

陸詢笑了,看著柳玉珠道:“三姑娘誤會了,陸某非貪財之人,隻是公務繁忙,不敢輕言應允。”

“公務要緊,大人不用聽玉珠的,她是太喜歡大人的畫了,才口沒遮攔。”柳暉又訓了女兒一頓。

柳玉珠哼了哼,走開了。

陸詢笑著與柳暉告辭。

.

晌午柳家四口人用飯,提到了陸詢的畫。

柳玉珠問哥哥:“你們縣學教畫嗎?”

柳儀苦笑:“禮、樂、射、禦、書、數,已經夠忙了,‘書’裡雖然涉及到作畫,但都隻學了皮毛,關鍵還是要做好學問,為科舉做準備。”

論起來,他的畫工還沒有父親好,哪像陸詢那種貴公子,可能四五歲就開始學畫了。

而且,柳家難得出來個讀書苗子,就算柳儀想幫父親畫傘,宋氏也舍不得讓兒子浪費時間。

就因為二女兒柳銀珠嫁到小官之家受了委屈,宋氏一心盼望兒子也能考進士當官呢。

柳玉珠低頭吃飯。

哥哥讀書,她經商,當然希望傘鋪生意紅火。

下午繼續學製傘,傍晚在家裡吃了晚飯,柳玉珠帶著鶯兒回了主街的宅子。

因為白天陸詢的出現,柳玉珠總覺得今晚他會過來,梳洗後坐在廳堂,與秋雁閒聊。

幾乎一更的梆子剛剛落下,陸詢便來了,照舊是一身黑衣。

秋雁暫且退下。

柳玉珠有點不滿,對陸詢道:“才剛過戌時,大人怎麼來的這麼早?”

越早越容易被人發現啊。

陸詢道:“天黑漸早,絕大多數人家此時早已睡下,待到深冬,我可能用過晚飯便來。”

柳玉珠辯不過他,拿著鑰匙,帶他走向西耳房。

耳房都是兩房的格局,外麵可作小廳堂,裡麵作臥室,隻是相比上房,耳房的兩間屋子都要小很多。

柳玉珠不敢苛待陸詢,床櫃等用具都儘量選的最好的,此時打掃得乾乾淨淨,小是小了點,比柳儀在家裡的那間房雅致多了。

陸詢四處看了看,還算滿意。

“這是剩下的銀子。”柳玉珠將手裡的荷包遞給他。

陸詢道:“你先收著,四季衣裳鞋襪等分彆為我縫製兩套,留我過來換洗用,對了,你的女紅如何?”

柳玉珠撒謊不眨眼:“我不擅女紅。”

陸詢:“一身衣裳換一張傘麵。”

柳玉珠馬上道:“好,我會勤加練習,保證讓您滿意。”

陸詢笑了笑,做到椅子上,伸出左臂放到桌麵,看著她道:“白日繪傘太久,手臂有些酸,你替我捏捏。”

柳玉珠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可為了得到他的畫,她便乖乖順順地走過去,低頭替他捏胳膊。

陸詢打量她的手,皺眉道:“你這手傷痕累累,實在有礙觀瞻。”

柳玉珠瞥他一眼,道:“大人若是不喜,我這就退下。”

“倒也沒有那般不喜。”陸詢看著她的眼睛道。

燈光柔和,照得他一張俊臉潤澤如玉,眼裡也浮動著令人遐想的光華。

柳玉珠頓生警惕,懷疑他想用美男計,誘她主動上鉤,自薦枕席。

她低下頭,寧可像小丫鬟似的出些苦力,也不想在寢帳中被他欺負。

“換這邊吧。”

陸詢將左臂抬了起來。

柳玉珠默默地換了一邊,捏的時候,瞧見他右手伸到懷裡,取了一個小瓷瓶出來。

她還在想那是什麼,陸詢突然左手一翻,攥住她的手腕。

柳玉珠驚疑地瞪著他。

陸詢垂著眼簾,一邊單手取下瓶塞,一邊神色如常地道:“這是我從侯府帶過來的傷藥,賞你一瓶,每日早晚這般塗抹兩次,能加快傷口愈合,亦可祛疤除痕。”

說著,他用指腹挖了一些透明色的膏藥出來,輕輕地抹在柳玉珠的掌心,再每次蘸取一些,分彆塗到每一次細小的傷痕。⊥思⊥兔⊥在⊥線⊥閱⊥讀⊥

此時他的神情,與他在作坊作畫時一般無二,同樣專注,同樣認真。

看著如此尊貴的男人如此溫柔地幫她上藥,柳玉珠隻冒出一個念頭:他一定是太想誘她主動暖床了,才不惜如此屈尊降貴。

“這藥肯定很貴重吧,無功不受祿,何況我還虧欠著大人,怎好收下。”柳玉珠縮不回手,卻可以拒絕他的賞賜。

陸詢唇角上揚,對著她的手道:“私契存續期間,你整個人都是我的,這雙手也是我的,我賜你藥,是愛惜我自己的東西,你若不用,便是背主毀約,果真如此,就彆怪我重罰於你。”

他在威脅,聲音卻低沉輕柔,越是這樣雲淡風輕,越叫人畏懼他可能會施加的懲罰。

柳玉珠不敢再與他作對。

陸詢替她的兩隻手都上了藥,確保每一處傷痕都照顧到了,陸詢才滿意地放開她。

“時候不早,回去歇息吧。”

第24章 024

既然陸詢住在西耳房, 早上鎖了門悄悄離去即可,不需要她搬來搬去的,這晚柳玉珠睡得就比較安心, 如無意外, 應該會睡到自然醒。

然而天還黑著, 柳玉珠就被一陣規律的敲窗聲驚醒了。

她穿著中衣坐起來, 盯著黑暗中的窗戶清醒片刻,猜到是誰了。

柳玉珠無奈地穿上鞋子,披頭散發地走到窗邊, 隔著一扇窗問:“什麼事?”

陸詢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你要為我做衣裳, 可你還沒有量過我的尺寸。”

此刻柳玉珠隻想睡覺, 隱忍著煩躁道:“等你下次過來再量吧。”

陸詢:“現在量了, 下次我來時, 你應該能做好一套冬裝。”

柳玉珠:……

都知道她每天忙著學做傘還催她做衣裳, 這哪裡是溫潤如玉的貴公子, 分明是苛待下人的刻薄紈絝少爺。

“那你等等。”

遇到這樣不近人情的債主, 柳玉珠隻好去穿衣裳, 因為一會兒還要繼續睡, 柳玉珠簡單將長發高高地綰了個髻, 隨便洗把臉, 翻出軟尺、紙筆,抱在懷裡去了廳堂。

點好一盞燈,柳玉珠去給陸詢開門。

與她的困倦不同,門外的陸詢玉樹臨風,目光清明, 宛如皓月化成人落到了凡人院中。

柳玉珠不由地問:“起這麼早,你都不困的嗎?”

陸詢道:“習慣了。”

他沒有解釋太多, 從柳玉珠身邊跨了進去。

柳玉珠眨眨眼睛,習慣了,難道陸詢平時都是黎明時分起早?

她做宮女時也起得走,但那是被迫的,一回到故土,柳玉珠便恢複了本性,反正沒有人逼著她早起。

打個哈欠,柳玉珠虛掩上門,見陸詢在廳堂中間站著,柳玉珠也不廢話,研研磨,備好筆,拿著軟尺走向陸詢。

陸詢靜靜地看著她。

柳玉珠很困,隻想快點完成差事,於是並未注意到他的眼神,徑直站到陸詢背後,量了肩寬臂長,走回桌案前記下,折回來再量他的腰、腿。

“胳膊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