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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貴婿 笑佳人 4314 字 5個月前

的鋪蓋走出來,對陸詢道:“床鋪好了,大人可以休息了。”

陸詢看眼她的鋪蓋:“你要去何處?”

柳玉珠:“我先與秋雁擠一晚。”

陸詢:“也好,明早你提前過來等我,如果有什麼需要添置的,我會告訴你。”

柳玉珠抿了抿唇。

陸詢:“叫秋雁去廚房燒水,我要洗腳,她會功夫,手腳比你利落。”

柳玉珠小丫鬟似的點點頭,見陸詢沒有彆的吩咐,她抱著鋪蓋轉向門外,一張櫻桃唇終於不高興地撅了起來。什麼人啊,好好的縣衙不住,非要來她這邊擺貴公子的譜,雖然她與秋雁都伺候過公主,可再來伺候陸詢,多少還是不甘心。

來到耳房,秋雁還沒睡,衣衫齊整。

柳玉珠放下鋪蓋,將陸詢的來意與要求說了一遍。

秋雁道:“今晚讓他住你的屋子可以,接下來幾天我悄悄將西耳房布置好,以後他來,還是讓他去西耳房,不然鶯兒白日打掃房間,肯定會看出不對。”

柳玉珠:“嗯,你說的有道理,明早我跟他說,隻是辛苦你了,白白被我連累,還要伺候他。”

在甘泉縣,秋雁隻負責管賬以及保護柳玉珠,這些貼身伺候人的活兒,柳玉珠都交給鶯兒。

秋雁笑笑:“這算什麼,你先休息吧,我去燒水。”

柳玉珠一直將秋雁送到門口,看著秋雁進了廚房,她才轉向自己的房間。

裡麵透過燈光來,不知道陸詢在做什麼。

柳玉珠就站在廊簷下。

過了會兒,秋雁兌好洗腳水,腳步穩健地端了過去。

柳玉珠想,陸詢若是要求秋雁給他洗腳,她寧可自己攬下這活,也不能讓陸詢羞辱秋雁。她是欠陸詢的,秋雁不欠。

幸好,秋雁才進去沒多久就出來了,走過來告訴柳玉珠,說陸詢要自己洗。

柳玉珠仍道:“委屈你了。”

秋雁隻是笑。

柳玉珠自小被家中嬌養,到了公主身邊也隻需要伺候公主,除了奉命去侯府試婚,柳玉珠並沒有吃過什麼大苦頭。秋雁呢,不提那些艱苦,她的軟劍都沾了不少血,給陸詢送洗腳水這等小事,秋雁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待陸詢那邊熄了燈,柳玉珠與秋雁才回房睡下了。

“你醒得早,早點叫我。”臨睡前,柳玉珠叮囑秋雁道。

秋雁點點頭,等柳玉珠睡著了,她才翻過身,閉上眼睛。

翌日,秋雁聽到陸詢那邊有了動靜,馬上就把柳玉珠叫起來了。

柳玉珠回到故土這麼久,已經習慣睡懶覺了,一想到這兩晚都因為陸詢沒有睡好,她便忍不住暗暗生氣。

簡單梳洗一下,柳玉珠去了廳堂。

秋雁也給陸詢這邊送了水,陸詢洗完臉出來,一身黑衣,一看就是來討債的。

柳玉珠還困倦著,沒精神給他演乖順小丫鬟,臉上難免露出幾分不滿。

陸詢遞給她一張紙。

柳玉珠接過來,湊到燈邊一看,上麵全是陸詢要她添置的東西,大到棉被紗帳,小到茶碗茶壺。

“這是一百兩,你先用著,不夠了再找我要。”陸詢等她皺起眉毛,再遞過來一張銀票。

柳玉珠就順氣多了,接過銀票,提起要他去西耳房住的事:“我這邊丫鬟進進出出的,看到你的東西肯定要嚇到,你住西耳房,鑰匙你拿著,你來了儘管自己開門,走時記得鎖上,自然沒人知曉那邊的情況。”

陸詢想了想,道:“也可,隻是你要多添置一些東西了,床櫃桌椅,都要用上等之物。”

柳玉珠打哈欠,眼中浮現水霧,綿軟的聲音透出不耐煩來:“這些東西置辦起來太麻煩,引人注意,先前客棧剩下的好桌子好椅子我還留了幾套,挑一套給你將就用吧,實在不行,你就彆過來了,還免得晚上折騰。”

陸詢看著她濕漉漉的眼睛:“你這語氣,哪裡像個欠債的。”

柳玉珠瞥他一眼:“大人宅心仁厚,定不會因此為難民女。”

陸詢:“是否宅心仁厚,也要看你的表現。”

被他用那種微冷的眼神注視著,柳玉珠清醒了幾分,低下頭,折卷他的銀票道:“大人讓我買被子,我一口應下了,床櫃桌子那種大件,我若去買,人家問了,我怎麼說?我自己要用的早都置辦好了。”

低低軟軟的聲音,透出心底的小委屈。

陸詢收回視線,平了平袖口,淡淡道:“罷了,你看著安排,左右我在耳房住的不舒服,便去你屋裡。”

說完,陸詢朝門口走去,轉眼就消失在了院子裡。

柳玉珠就像送走了瘟神一樣高興,與秋雁快速搬回自己的鋪蓋,補了一個回籠覺。

.

連著看了兩日的鋪子,確定這邊交給秋雁盯著沒什麼問題,柳玉珠用過早飯,便坐著騾車回甘河一畔的柳家了,繼續學製傘。

柳暉管製傘,宋氏看鋪麵。

柳家這邊的鋪麵位置比較偏,平時生意就普普通通,全靠老主顧與府城的大訂單賺錢,現在柳玉珠在主街那邊開了新鋪子,“柳傘”的老鋪麵就更清閒了,宋氏沒事就坐在河邊的樹蔭下與出來洗衣裳的街坊們聊天,有客人來了,她再進去兜售。

這日初十,是兒子柳儀回家的日子,縣學與官府一樣,逢十的日子都放一日假。

不過最近柳儀讀書很用功,說好在縣學溫習半日再回來吃個午飯,黃昏前又要趕回縣學。

宋氏就琢磨著,晌午她要親自下廚,給兒子做他最愛吃的紅燒魚。

“哎,那是不是陸大人啊?”

一個洗衣的媳婦驚喜地道。

宋氏詫異地抬頭,然後就在河邊的青石路上,看見了陸詢的身影。他穿了一身玉白色的錦袍,邊走邊打量兩岸的人家,像是在尋找什麼。

那個叫清風的小廝跟在他身邊,清風最先瞧見宋氏,趕緊示意主子看。

宋氏心想,難道陸大人要找她?

她坐著沒動。

陸詢直接朝這邊來了,與宋氏行禮後,陸詢瞥眼柳家老鋪子的牌匾,笑著對宋氏道:“伯母,先前陸某說過,要來您這裡買幾把遮陽傘寄回京城送給家中的姐妹,今日終於得閒尋過來,不知伯母家裡可還有的賣?”

宋氏想起來了,道:“記得記得,隻是大人來得晚了,遮陽傘賣得太緊俏,現在鋪子裡沒有現貨,大人要買,可以先挑樣式訂做,等我們做好了,馬上給您送去,您看可行?”

陸詢有些失望,旋即同意了宋氏的方案。

宋氏便與身邊的婦人們打聲招呼,引著陸詢主仆去了自家鋪子。

遮陽傘一共有六種傘麵,新鋪、老鋪都放了六把成傘供客人挑選樣式。

陸詢認真看傘,宋氏一邊近距離欣賞這位貴公子的風采,一邊想到了自家小女兒,她好奇道:“大人,小女玉珠新開的傘鋪就在主街,離縣衙那麼近,您怎麼沒去玉珠那裡挑傘?”

陸詢麵露苦笑。

清風替他解釋道:“您有所不知,自從我們大人講過書後,仿佛全縣未嫁的姑娘都知道我們主子儀表堂堂俊雅無雙了,平時大人不出門,衙門外都有姑娘路過張望,大人若去了主街,必定被人圍觀,徒添不少麻煩,今日大人出來買傘,都是從後門溜出來的。”

宋氏完全能想象出那畫麵,彆的不說,如果陸詢跟她一般歲數,再在她年輕未嫁的時候過來赴任,宋氏隻會比那些小姑娘更熱情,非要將陸詢弄成自己的夫君不可。

可惜啊,陸詢年紀太小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按下心裡的不正經念頭,宋氏打趣陸詢道:“大人躲什麼,我們江南的姑娘,一個比一個美,一個賽一個水靈,這種被圍追的好事,彆的公子都求之不得,大人何不從中挑個最最美貌的,或是做娘子,或是做妾室,身邊也好有個人伺候。”

陸詢正色道:“陸某身為一地知縣,怎可沉湎女色,陸某隻想儘好分內事,上不愧朝廷,下不愧百姓。”

清風則對宋氏道:“我們大人最最潔身自好,從不做那招蜂引蝶之事,您萬不可再開此類玩笑。”

宋氏哼了哼,覷著陸詢道:“大人看起來有二十三四了吧,又出身富貴,難道身邊沒有通房妾室?”

陸詢垂眸看傘,清風一臉驕傲地道:“我們大人從不用丫鬟伺候,端茶倒水都是我來做。”

宋氏假意驚訝,心裡很是高興,陸詢如此正直君子,女兒若真能嫁他,婚後可就享福了。

“這六把傘,我分彆買五把。”陸詢談起正事道,“敢問要付多少定金?”

宋氏喜笑顏開,拿出賬本準備記賬。

陸詢付了定金,頗有興致地道:“伯父巧手天工,不知在何處製傘,方便的話,陸某想去瞻仰一番。”

宋氏倒沒想到他還對這個感興趣,隨手指了指西邊的宅子:“就在那裡,大人想看,我領你過去。”

陸詢拱手:“那就麻煩了。”

宋氏就帶著主仆倆去西院了,從外麵將大門一推,朝裡麵吆喝道:“珠兒他爹,陸大人來了,你招待一下!”

柳暉慌慌張張跑了出來。

作坊一角,正賣力給傘骨鑽孔的柳玉珠手一抖,鋒利的錐頭便歪了,儘管她及時收力,還是刺破了指腹,湧出一大顆血珠。

第23章 023

柳暉開了大半輩子的傘坊, 經常有好奇的孩子跑過來圍觀他們製傘,陸詢卻是正經八百為此而來的第一個貴人。

柳暉恭敬地將陸詢請了進來,宋氏繼續看鋪子去了。

“還請伯父告訴諸位師傅不必行禮, 陸某隻是過來看看, 不想耽誤師傅們做事。”陸詢一邊往裡走, 一邊謙和地對柳暉道。

柳暉笑著應承下來, 揮手示意老師傅、學徒們該做什麼繼續做什麼。

作坊裡麵堆著各種器具、傘架,亂中有序,陸詢視線一轉, 看到了坐在樹蔭下的柳玉珠, 她穿了一身半舊的緋衣綠裙, 腰間還係著一條灰撲撲的圍裙, 低著頭坐在小板凳上鑽著什麼, 乍一看就像作坊裡的小丫鬟。隻是這丫鬟非常膽大, 學徒們都敬畏知縣大人, 她竟像沒聽見陸詢與柳暉說話似的, 隻管悶頭乾活。

“玉珠, 還不過來拜見大人。”柳暉出言喚道。

柳玉珠這才放下手裡的東西, 走過來, 朝陸詢行禮道:“民女拜見大人。”

鑽孔是力氣活, 柳玉珠忙了小半日,臉頰紅撲撲的,腮邊碎發被汗水打濕黏在嬌嫩的肌膚上,隻是她長得美,便是狼狽至此, 瞧著也叫人喜歡,想要憐惜她, 遞一張帕子,或是將人拉到懷裡,喂她喝水。

陸詢故作詫異,問柳暉:“三姑娘也要在作坊裡幫忙嗎?”

柳玉珠聞言,悄悄撇嘴,這人,不好好地在縣衙做事,就喜歡四處演戲。

柳暉哪裡知道陸詢是明知故問,笑著將家裡要女兒繼承手藝的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