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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貴婿 笑佳人 4346 字 5個月前

道究竟是誰要害女兒,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去牢房陪女兒,直到真相大白為止。

萬一知縣是個無能庸官,真判了女兒死罪,那她就陪女兒一起去死。

她哭得淚流滿麵,陸詢半點都未動容,冷聲道:“擅闖衙門,你可知該當何罪?”

宋氏拿袖子抹臉,抽搭道:“隨便什麼罪,隻要大人將我們母女關在一起就好。”

陳武都服了,怎會有如此心寬之婦人。

陸詢吩咐陳武:“拿她下去,仗刑十,牢獄十日,以儆效尤。”

說完,陸詢就要回後麵的大堂。

陳武快步追上去,低聲問:“大人,宋氏關押何處?”

陸詢:“隨便哪個牢房,本官不想再聽她聒噪。”

陳武:……

如果不如了宋氏的意,宋氏肯定要繼續罵天罵地。

一刻鐘後,宋氏被陳武親自帶到了柳玉珠麵前。

“娘,你怎麼來了?”看到母親,柳玉珠倉皇而起,撲到牢房柵欄上。

宋氏看著女兒笑,等陳武打開銅鎖,她迫不及待地跨了進來,扶住女兒上下檢查:“怎麼樣,昨晚有沒有害怕?”

柳玉珠下意識地看向陳武。

陳武隻管上鎖,大步離去,這對兒母女,一個狐狸精,一個母老虎,他可不敢招惹。

柳玉珠不想讓母親知道她與陸詢的恩怨,便也沒有說出昨晚之事。

“玉珠彆怕,娘進來陪你了,過幾天咱們娘倆一起出去。”宋氏一手扶著女兒,一手扶著腰,屁.股剛被打了十下,雖然行刑的捕快們似乎手下留情了,可她還是疼。

柳玉珠急著詢問經過。

宋氏不甚在意地解釋了一遍。

母親為她做到這個地步,柳玉珠不免大哭了一場。

宋氏隻好想辦法分散女兒的注意力,背過去道:“哎,你幫娘檢查檢查,屁.股有沒有打出血,等會兒你爹他們肯定會過來探監,真流血了,我讓他去買點傷藥,娘還年輕呢,可不想身上留疤,給你爹借口養姨娘去。”

柳玉珠:……

這天底下的男人,誰養姨娘,她的父親也不會養,一是舍不得惹母親生氣,二來他也沒那膽子。

不過,被母親這麼一打岔,柳玉珠總算收了眼淚。

趁獄卒不在,柳玉珠飛快地替母親檢查了一番,紅印子肯定有的,還好並未見血。

目的得逞,宋氏開始埋怨新來的小白臉知縣:“長得人模狗樣,還真是凶啊,直接關我進來得了,還非要打我板子。”

柳玉珠再偏心親娘,也不能昧著良心責怪陸詢,講道理道:“朝廷自有律法,今日娘愛女心切來鬨,他若不重罰,明日他人也為了兒子、丈夫、妻子、父母來鬨,縣衙豈不是要亂套?”

宋氏哼了哼,忽然緊張地看向女兒:“你在裡麵,有沒有獄卒欺負你?”

女兒這模樣,太容易勾起男人的劣根了。

柳玉珠連忙否認,道:“我好歹也是公主身邊出來的,誰敢對我下手。”

宋氏歎氣:“天高皇帝遠,更何況公主,真遇到小人,你伺候過皇上也沒用。”

柳玉珠沒再反駁母親。

.

到下午,陸詢審了兩個案子,便開始處理其他公務。

派出去查訪的捕快們陸續返回縣衙,並沒有發現可疑之人,尤其是縣城外麵的犯人家屬,這幾日都沒有離開過村落,有村民可證。

陸詢去了停屍房。

雷捕頭的屍體還停放在這裡,在仵作的陪同下,陸詢重新檢查了一遍雷捕頭的屍身,並無任何與人打鬥過的痕跡,脖子的幾處掐痕,應是他發現自己中毒後痛苦地掐抓喉嚨所致。

種種跡象表明,雷捕頭死前,曾與信賴之人把酒言歡,對方則在他的酒裡下了砒..霜。

光憑這點,柳玉珠“情殺”的嫌疑還真是最大。

陸詢回到大堂旁邊的暖閣,昨晚他整理出來的卷宗,隻剩三戶人家還沒有消息,一個是鄒峰的老家,還有另外兩樁凶殺案,這三戶人家居住的地方離縣城太遠,派出去的捕快要明日才能回來。

這三份卷宗,陸詢最在意的是鄒峰。

可鄒峰還是捕頭時,在縣城賃宅子住,他潛逃三年,那宅子早被東家租給了彆人,鄒峰若回了縣城,無處可落腳。而且,鄒峰的老爹兄弟都住在偏遠的山村,縣城裡並沒有他的親人,陸詢想不到鄒峰冒險回縣城的理由。

單純為了報複雷捕頭?根據柳玉珠的說法,鄒峰並沒有動機。

重新看了一遍鄒峰的卷宗,陸詢讓清風去請趙縣丞。

“大人,您找我?”

為了雷捕頭的案子,趙縣丞這兩日也忙得團團轉,眼底兩團青黑,可見晚上沒睡好。

陸詢將鄒峰的卷宗推過去:“這案子,你可還記得?”

趙縣丞快速瀏覽一遍卷宗,點頭道:“記得記得,不過這案子沒什麼疑點,林織娘、馬家的鄰居都能證明是鄒峰殺了人,鄒峰又畏罪潛逃了,可惜一直沒能抓到他。”

陸詢道:“雷捕頭生前,偶然間跟我提到過這個案子,他認為其中另有隱情,鄒峰不是色.欲熏心之人。”

趙縣丞撓撓腦袋,回憶片刻,遲疑道:“鄒峰為人正派,的確不曾聽聞他在女色上與人糾纏不清,可男人嘛,總有衝動的時候,那林織娘姿色過人,鄒峰醉酒之下,做些糊塗事也在情理當中。”

陸詢沉默片刻,問:“案發前,鄒峰去馬大祥家中喝酒,他與馬大祥私交很好嗎?”

因為凶犯未能抓獲,趙縣丞對這件案子印象還算深刻,道:“據當時的查訪,鄒峰常去馬大祥的肉鋪買肉,但兩人交談不多,似乎隻是普通的賣家與食客的關係。林織娘常在肉鋪幫忙,鄒峰可能早就看上她了,如果他主動提議去馬大祥家中喝酒,他是捕頭,馬大祥肯定願意招待。”

“鄒峰與林織娘關係如何?”

“據了解,兩人幾乎沒有說過話,那林織娘是悶葫蘆,除了馬大祥,她跟街坊都不怎麼熟。”

“林織娘現在何處?”

“還在馬家守寡,男人沒了,她賣了鋪麵,帶著一個老婆子過活兒。”

“她與馬大祥沒有孩子?”

“生過一個兒子,病死了,好像還懷過兩次,都沒保住,馬大祥那人,粗手粗腳的。”

陸詢敲了敲桌子。

趙縣丞觀察他的神色:“大人是懷疑什麼嗎?”

陸詢沒有回答,看向窗外,夜幕再度降臨,此時去林織娘家中並不合適。

但如果鄒峰真的回來了,林織娘極有可能是他的動機。

.

縣衙大小官吏都下值回家了,陸詢也去了後宅。

廚房裡燒了水,陸詢沐浴更衣,再開始用膳。

清風關心問:“今晚您還看卷宗嗎?”

陸詢:“暫且不用,明日再說。”

清風放心了:“昨晚您一夜沒睡,今晚可要好好休息,不然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陸詢還真沒覺得困。

飯後,陸詢提著燈籠,單獨在縣衙裡逛了逛。

夜空的月亮比昨晚又圓了一點,庭院中的桂花散發出陣陣甜香,都說江南風景好,就連縣衙的小院也彆有情調。

走著走著,陸詢竟來到了牢房這邊。

牢房分三塊,一男牢,一女牢,一死牢,其中女牢間數最少。

陸詢掃眼女牢牆上開的一扇扇小窗,提燈沿原路返回。!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牢房裡麵,柳玉珠躺在父兄使錢托獄卒送進來的席子上,躺在母親身邊,聞著驅蟲散的特殊香氣,竟睡得比昨晚還要安穩。

第8章 008

天亮了,又是新的一日。

縣衙開門不久,雷老太太就率領家人來衙門打聽進展了,希望早點定了柳玉珠的罪,她好早點帶走兒子的屍體,回家安葬。

陸詢麵都沒露,派陳武去打發了雷老太太。

雷老太太不是宋氏,她不敢硬闖衙門,卻也不甘心就此離去,披麻掛白,在衙門附近領著兒孫哭。一家人哭聲不大,驚擾不了知縣老爺,隻引得百姓們駐足圍觀,竊竊私語,紛紛議論此案,夾雜著一些捕風捉影的對柳玉珠的臆測。

種種人證物證都對柳玉珠不利,民聲又如此,倘若不是陸詢認識柳玉珠,相信她的清白,換個知縣,可能直接就給柳玉珠定罪了,哪怕柳玉珠不認,也能來個屈打成招。

到晌午,前往鄒峰等三個犯人家鄉打探的捕快們回來了。

鄒峰家裡,他的老娘早在他犯事潛逃當年便得了急病去世了,鄒老爹身體虛弱,如今苟延殘喘而已,平時若與村人談到鄒峰,也都是唾罵之詞,嫌鄒峰連累了一家人的名聲。鄒峰的兩個弟弟都是莊稼漢,皆有妻子兒女,踏踏實實種地過活,不曾離開故土。

另外兩個死刑犯的家裡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聽完捕快的話,錢主簿看向陸詢,道:“大人,昨日我已經將雷捕頭參與過的其他舊案卷宗找出來了,您要過目嗎?”

陸詢尚未說話,趙縣丞轉向錢主簿:“你也懷疑雷捕頭死於仇殺?依我看,如果真有犯人家眷如此憎恨雷捕頭,他們早對雷捕頭下手了,何必等到今日,反倒是那柳玉珠,平時就與雷捕頭不清不楚,因情殺人,嫌疑最大。”

錢主簿心想,你與我說這些做什麼,大人偏向仇殺報複,你直接去勸大人啊!

錢主簿悄悄看向主座上的年輕知縣。

陸詢手裡握著鄒峰案的卷宗,他似乎沒有聽到兩人說了什麼,又看了一遍卷宗,他抬起頭,對趙縣丞道:“本官對鄒峰案有些疑慮,還勞縣丞隨本官去馬家走一趟。”

趙縣丞昨日就發現陸詢很在意鄒峰案了,但他不懂,鄒峰案能與雷捕頭的死有什麼關係?

年輕的書生,定是受了柳玉珠的美色蠱惑,想方設法替她擺脫罪名。

可陸詢身份尊貴,趙縣丞不敢公然表達自己的態度。

“應該的應該的。”趙縣丞恭聲道,命人去給陸詢備車。

正午時分,明日晃晃,陸詢一身青色官袍走出縣衙大門,陳武、趙縣丞步行跟隨左右,後麵還跟了一隊捕快。

陸詢正要上車,雷老太太哭喊一聲青天老爺,踉踉蹌蹌地朝這邊跑來了。

陸詢循聲看去,除了雷家眾人,還看到一對兒布衣父子,父親年約五十,麵容敦厚,脊背微微佝僂,兒子雙十年華,五官俊秀,神色焦急。

父子倆原本站在一處樹蔭下,見雷老太太跑過來,父子倆也匆匆跑了出來。

陳武低聲道:“大人,那便是柳暉、柳儀父子。”

陸詢麵無表情地上了車。

雷老太太哭跪到馬車前,充滿希望地看著車廂:“大人,大人查到真凶了嗎?大人要去抓捕真凶,老婦跟您一起去!”

柳暉跪在她一旁,雙目含淚:“大人,小女玉珠絕不會殺人,求大人還她清白!”

車內,陸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