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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老楊家又鬨起來了。

那是秋天的一個清早,天際剛露出一絲晨光,隊裡誰家養的大公雞正在一聲聲打鳴,韓青蕪他們都還處於睡意朦朧中,隔壁就突然傳來一陣淒厲地尖叫,嚇得人家公雞一下嗝住了,也嚇得周圍幾家鄰居猛地從混沌中驚醒。

大家趕忙起來,披上衣裳開門查看,彼此一臉懵逼著互相詢問情況。

“咋了咋了?發生了啥事兒?”

“不知道哇,聽見叫的那一聲沒,猛不地一下,嚇死老子了。”

“聽起來好像是從老楊家院裡傳出來的,不知道有沒有聽錯。”

最後這句話剛落下,老楊家院裡立馬又傳來一連串的哭聲叫聲。

好了,這下確定了,的確是從老楊家院裡傳出的聲響無疑。

就是讓大夥不明白的是他們家到底又發生了啥事,竟然在大早上的鬨出這動靜。

想到這裡,大家麵麵相覷一番,下一秒就不約而同地朝老楊家大門走去,本來是想拍門問問咋回事,要不要幫忙啥的,結果一群人剛走到門口,大門就突然從裡頭打開了。

隻見楊大媽衣衫不整披頭散發地從裡頭跑出來,差點撞上人群前頭的幾個大老爺們,嚇得他們連連後退,不想沾上楊大媽半點兒。

楊大媽看見鄰居們眼睛一亮,嗷地一嗓子就哭開了。

“快快快叫大夫來,我家青梅有危險!”

眾人聽得一臉迷茫,不清楚發生了啥情況,倒是被楊大媽眼下這副瘋癲的樣子嚇得不輕。

大夥忙問:“咋回事兒,咋回事兒?”搞得跟老楊家死人了一樣,快嚇死個人嘞。

死人倒沒有,但實際情況跟死人也差不多了。

麵對大家的詢問,楊大媽撐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欲哭無淚地拍著大腿道:“咋回事兒,還不是青梅那個死丫頭片子賠錢貨,好好的婚事被她攪和散了,完後她又後悔,結果人家不要她了她又鬨騰,氣死我了……”

眼看著楊大媽罵罵咧咧講了一大堆就是沒說到正點上,眾人頓時不耐地打斷,催她:“哎呀,這些咱們都知道的就彆再扯了,趕緊講講你家青梅咋地了,怎麼鬨到請大夫的地步了?”

難道人還尋死了不成?

那還真是。

“死丫頭她上吊了!”楊大媽氣呼呼地喊出聲。

眾人:“!!!”驚呆了。

隨即又聽楊大媽罵罵咧咧道:“她居然敢上吊,你們說她對得起養大她疼著她的爹媽不?狼心狗肺啊,說到底都是陳衛國一家子逼的,不行,我得找他們算賬去。”話落人刺溜爬起來就往陳衛國他們家的方向奔去了。

眾人:“…………”

不知道該說啥,但隊裡肯定又要有熱鬨啦。

第73章 、重生後媽文炮灰15

楊大媽想一出是一出,撂挑子跑了。

可是大家夥不能,怎麼說也是人命關天的事兒,他們得趕緊進去看看。

於是一群人不再磨蹭,當下就一窩蜂擠進老楊家院子。

他們家和韓青蕪家差不多,也是三間泥瓦房,中間住著楊老漢夫妻倆,左右是楊青梅和楊小弟,屋簷下搭著一個簡單的灶台,旁邊堆著亂七八糟的鍋碗瓢盆等家夥什兒。

眾人顧不上看這些,齊齊朝開著的東屋湧去,那裡應該就是楊家閨女的房間。

這個時候也顧不得男人們進去妨不妨礙了,全都急著查看楊青梅的情況呢,彆真的上吊沒了吧。

結果大家夥進去一瞧,發現楊青梅人已經在床上躺著了,看起來像是昏了過去,脖子上有道明顯的紅印子,頭上房梁上還掛著條斷裂的草繩。

“哎喲我的娘唉,不會是人沒了吧!”打頭進來的大娘驚恐道。

這事兒其他人也保不準,畢竟楊青梅她現在無知無覺地躺在那兒,彆說還真跟死人差不多了。

但也有人眼尖地發現她%e8%83%b8口還有起伏,連忙提醒說應該不可能,沒看這還有活氣兒呢。

於是就有膽子大的上前,試探著將手指放在楊青梅鼻子下感受一會兒。

“活著,有氣兒呢。”

這話一出,其餘人忍不住都鬆了口氣,才有功夫想些彆的。

眼下這情形,不用多問,大家也能看明白大致發生什麼了。

左不過是楊青梅真的想一哭二鬨三上吊,然後上吊的時候碰巧繩子斷了,自個兒幸運撿回一條命,也驚動了楊大媽,嚇了她一大跳,不然也不會喊出那麼一大聲瘮人的尖叫。

明白情況後,大夥稍稍放了點心,就等老大夫被叫過來給人瞧瞧了。

等人期間,有人朝另外老楊家另外兩間關著門沒點聲兒的屋子努努嘴道:“楊老漢和他家兒子呢,不會還沒起來吧?閨女都上吊尋死了,剛楊大媽喊的那幾聲也不小哇,他們咋還能睡得著,真佩服!”說到最後都忍不住嘲諷了。

其他人聽得直搖頭,根本不想摻合老楊家的破事兒。

最後還是鄰居中年齡比較大且平時有和楊老漢來往的老伯看不過,親自去敲了中屋的門叫楊老漢起來看看。

屋子裡頭吭了幾聲回應,然而直到老大夫被人急急忙忙拖來,楊老漢也沒起來的跡象,仍舊在屋裡呼呼大睡,在外邊都能聽到他打鼾了。

就是睡的這麼死,不到點怎麼叫都叫不醒。

與此同時,楊小弟那屋也沒半點動靜,不知道是沒醒還是醒了不出來。

大家也不管了,趕緊讓老大夫給楊青梅瞧瞧。

老大夫歎著氣把脈看傷處,最後診斷不要緊,根本沒啥事,養養就好了。

“真沒事兒?那她咋不醒嘞。”

眾人不信,沒見人還昏迷著,咋會沒事。

“真沒事兒,你們等著,看我把她叫醒。”然後就見老大夫從身上抽了根針出來,快狠準地給楊青梅人中%e7%a9%b4來了一針,一下就見血了。

大夥唬地一聲愣住。

沒等他們譴責老大夫這行為,下一秒楊青梅就嗷地坐了起來,特彆見效地醒了。

老大夫還一副早有預料彆大驚小怪的表情示意:“看,這不就醒了。”

眾人:“……”

成吧,人醒了就好。

大夥是這麼認為的,看到楊青梅真沒事兒,都打算離開回家該乾嘛乾嘛去了,結果就聽見楊青梅那丫頭醒來第一句就是:“衛國哥來了沒?”

大夥:“……衛國?沒來,你媽倒是去他家鬨去了。”

楊青梅臉色一拉,立馬捂著脖子大喊:“衛國哥不要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不活了我不活了!”說著就想撲騰著去夠掛在房梁上的那段草繩,看樣子還想繼續上吊來著。

眾人被她搞的這一出看愣,都沒反應過來去攔人,隻瞧著她哭鬨不止卻光打雷不下雨,撲騰著要上吊卻始終沒把自己脖子再往繩子上掛,眼睛還總是朝門外看。

“…………”

這誰都不是瞎子,搞成這樣糊弄誰呢。

當下就有看不上眼的搖搖頭甩手就走了,人家純粹鬨著玩呢,他們還操心個啥呀,有這時間多在家乾點活它不香嗎。

有人帶頭離開,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看透真相走人。

最後連老大夫都背上藥箱回去了。

所以當楊大媽生拉硬拽著陳衛國回來的時候,她家裡除了還有一個做戲做累了的楊青梅外,基本沒外人了,正適合他們解決兩家矛盾。

韓青蕪這邊被隔壁的動靜吵得睡不著,索性起來洗臉刷牙,順帶聽了一耳朵。

兩家就隔了一道一人高的土牆,注意點仔細聽的話,牆那頭的聲響簡直一清二楚。

因此就叫她知道了楊青梅為了逼嫁陳衛國,竟然想出了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招數,而且還真把自個兒掛上了繩子,差點一命嗚呼,好在是做戲沒真死。

之後等她開始做早飯的時候,陳衛國更是被楊大媽揪過來了,說什麼要人家對閨女負責,不然就是逼人去死雲雲,母女倆道德綁架玩的那是一個溜。○思○兔○網○

可惜陳衛國也不是紙糊的,人家並不吃這招,死活不鬆口負那什麼責。

他就沒責,負個啥責!

楊大媽和楊青梅不乾啊,揪住人不放,一時間又是控訴又是埋冤的,試圖將陳衛國糊弄暈了,叫他答應重新娶楊青梅進門的事,最好彩禮不變。

陳衛國:……你們這是想屁吃。

他肯定是不答應的,隻是他一個大男子不好跟她們多計較,不然更是糾纏說不清了。

好在陳老娘帶上家裡所有人匆匆趕到,及時將兒子解救出魔爪,好歹保住了他的‘清白’。

接下來就是兩家人麵對麵開撕了,整個兒跟唱大戲似的,吸引了不少人聞訊從家裡出來,端著飯碗邊吃邊瞧熱鬨。

於是等韓青蕪做好飯出來時,連她家牆頭都站滿人了,一個個都興致勃勃地朝老楊家那邊探頭探腦,都跟好奇的貓兒似的。

司刑皺著眉問她:“要不要把人攆走?”

不然踩壞了他們家的牆誰負責。

韓青蕪看了看圍觀的人數,覺得還是算了,大家正看熱鬨看的興起,他們掃興乾啥,踩牆頭就讓他們踩了,回頭再修整一番就好。

“不管他們,我們去屋裡吃飯。”韓青蕪說著讓司刑把小飯桌擺到韓父那屋,他們早飯就在那裡吃了。

早飯韓青蕪就做了一鍋紅薯稀飯,把之前沒吃完的二和麵饅頭蒸了,又用葷油炒了一盆雞雜茄子菜。

雞雜是在縣醫院食堂煮雞湯剩下的產物,被韓青蕪跟人家大師傅要回來了,洗淨拿鹽醃著,回來正好可以吃。

而茄子則是他們自留地種的,司刑在韓青蕪煮稀飯的時候去摘的。

因為做的量足,三人邊吃邊支著耳朵聽外麵的動靜,到最後不知不覺都吃的肚兒滾圓,飯菜也消滅的乾乾淨淨。

韓父滿足地舒口氣,看著司刑幫閨女收拾碗筷,不禁想起在縣醫院那會兒彆人的調侃打趣,心頭微動。

“唉,眼看著就快秋收了,也不知道爹這腿能不能在那之前養好,不然今年就要少掙一筆工分,年底少分一份口糧咯。”韓父歎氣。

韓青蕪安慰道:“爹,這不是還有我嘛,不用擔心。”

再說真要單憑掙工分糊口,那估計到猴年馬月也還不上欠司刑的債了。

所以還是得想彆的法子才行。

指望她到時下地乾活多掙那麼一個兩個代表幾分錢的工分,還不如指望她想出個來錢的好法子比較靠譜。

不過這打算韓青蕪暫時是不會告訴老父親的,免得他擔心阻止,不讓她乾。

等她找到門路,做出點成績來再說吧。

“到時我也會下地。”司刑突然來了句,然後還問韓父:“附近哪有山?”可以找些藥材套點獵物換錢換糧。

他現在這個身份也就帶來的那些錢財,花完再想要就隻能自己想辦法了。

這倒是和韓青蕪不謀而合。

“山?”韓父被問的愣住,說哪有山啊,他們這兒地處平原,方圓百裡都是平平坦坦的黃土地,沒有什麼山,最多是一些小土坡小野林,還早被大家夥尋摸光了,連隻耗子都不多見。

司刑:“……”

韓青蕪:……莫名有點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