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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物,還要把全部都給她。

韓青蕪拒絕了。

“說好的隻借一半,剩下的司知青收起來吧,你在這裡也要吃喝,鄉下裡的生活也不止是隻有口糧就行了的。”韓青蕪推拒著讓司刑收起了那些錢票,然後又保證道:“至於我借的這些,司知青也請放心,等我治好了爹的腿,回頭肯定會想辦法還給你的。”

司刑聽到這裡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搖頭道:“不用還,就是給你花的。”

“借錢哪有不還的。”韓青蕪避開他的目光不再多說,起身道了聲晚安就準備回屋休息了。

司刑看著她轉過身離開,相認的話脫口而出:“青青,我是司刑。”

韓青蕪身形一頓,回過頭時臉上帶著自然的疑惑,道:“司知青,我已經聽過你的名字,知道你叫司刑呀,以後就是鄉裡鄉親,不用再這麼鄭重地介紹啦。”

“至於叫我的小名這個問題……”韓青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以往隻有父親會這麼叫他,其他人見了隻會叫她青秀,以後司知青在家裡想叫她青青也就這麼叫好了,隻是等到了外麵還是喊她的名字比較好,免得讓人聽了誤會。

這一番裝傻的話也不知道司刑有沒有接受,他隻眸色深深地望著她,問她還記不記得小河大隊,記不記得她養過的那隻貓。

韓青蕪心中微動,麵上卻是繼續擺著一張疑惑臉,搖頭。

“小河大隊?我們這裡是進步生產隊,貓啊?家裡沒養過貓,司知青如果喜歡,等哪天找機會抱養一隻來也可以呀。”

對於司刑的問題,她沒否認,但也絕對沒承認,顧左言他,全看他自己怎麼想了。

介於兩人之間那層充滿隱患和危機的關係,韓青蕪本能地將主動權握在自己手中,占據高地,不動如山。

她是不會自爆身份主動攀扯上他的。

但他若是認出她,自己接近過來,她不會排斥也不會拒絕,兩人自然而然走到一起是緣分。

這樣等他以後恢複了記憶,想起這段緣分也怪不到她身上來。

韓青蕪覺得自己這樣很自私,可在生命危機之前,這點自私也隻能算是她自保的手段吧。

畢竟現在她不是一個人,還有一隻貓需要養呢。

韓青蕪這般想著為自己開脫,但是回屋後仍舊很久沒有睡著,耳朵一直默默注意著院裡的動靜。

司刑在她走後靜靜地在那兒坐了許久,直到月上半空,他才終於起身回屋,輕手輕腳地沒有打擾已經好眠的韓父,自己在韓青蕪鋪好的床鋪上躺下入睡。

外麵在輕微的動靜過後很快陷入沉寂,隻有偶爾的蟲鳴響起,顯得夜色格外寂靜。伴著這種寂靜,韓青蕪不知不覺地就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已是第二天的早上,窗外的棗樹上正有鳥兒在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

韓青蕪睜開眼望著粗陋的房頂和木梁,仿佛間還以為是在第一個任務世界裡的韓老二家,正要喊聲媽問劉翠英什麼時候了,完後轉眼看見房間內不一樣的布置時才恍然回神,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已經在另一個地方了。

劉翠英他們終究離她遠去,重要的是過好眼前。

韓青蕪輕輕歎了口氣,連忙坐起來穿衣起床,準備去做早飯去。

不過顯然有人比她起的早,早飯已經做好了,等她穿戴整齊踏出房門後就發現了這個事實。

“司知青,你做的早飯?”韓青蕪看到司刑正往院裡的座子上端飯,忍不住問道。

司刑依然是那副沉穩淡然的模樣,聞言搖頭說:“不是我,韓叔做的。”

“小司知青打的下手。”韓父從後麵端著兩碗稀飯出來,一麵和顏悅色地誇著司刑勤奮,一麵催促閨女趕緊洗漱來吃飯。

司刑這時已經將手上的窩窩頭放好了,看見韓青蕪去灶房找洗臉盆時又大步走過去,幫忙從鍋中舀了熱水。

“謝謝司知青,我自己來。”韓青蕪嘴上客氣著,但手上卻格外誠實地沒有拒絕。

司刑冷淡的臉色頓時和緩了一些,氣勢沒有方才那麼冰冰涼了。

韓父回頭看他們倆相處的不錯,特彆是新來的小司知青雖然性子清冷,但眼裡也是個有活的,該乾啥就乾啥,不跟其他剛來的新知青那樣作態拿架子,這就讓他滿意不少,也不再後悔將人帶進家門。

等到吃飯時,韓父還擔心司刑不好意思坐下一起吃飯,熱情邀請他上桌。

韓青蕪跟著快坐下後看了眼飯菜,早飯很尋常,也就是紅薯稀飯和玉米窩窩頭,外加一盆辣炒白菜,都是平時父女兩人吃慣了的。

但是等她拿起個窩窩頭就著辣炒白菜吃的時候,發現還是有所不同,窩窩頭裡摻了紅薯麵,吃著比以前細膩比以前的甜,辣炒白菜裡放了葷油,不是以往隻是在熱鍋裡熗一熗就撈出來的清湯寡水了。

“爹偏心,司知青一來你就舍得放紅薯麵和葷油啦?”韓青蕪直接點破韓父的小動作,好叫司刑曉得主人家對他的這番心意。

韓父笑嗬嗬地說:“小司知青第一次來咱家,家裡也沒啥好東西能拿出來,就隻好在吃食上多費點心了,青青彆鬨啊,好吃你就多吃點。”

“這樣做是比以前好吃些。”韓青蕪咬著二合麵窩窩點頭,轉眼看到司刑又問他吃不吃得慣。

司刑慢條斯理地用著飯,聞言放下筷子說:“挺好的,以後不用多耗費,你們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這話韓父聽著喜歡,表明這位小司知青很好養活,單單隻是這一樁就能省他們家許多事了。

於是司刑來到這個家的第一頓飯氣氛十分和諧,順順利利地度了過去。

飯罷,韓父收拾了碗筷去灶房洗刷。

以往家裡沒個女主人,這些家務活也是韓父做慣了的,現下即便有閨女和司刑在,他也下意識親自去做。

韓青蕪倒了些熱茶給司刑留在院裡慢慢喝,她則跟去灶房幫忙,順便提一提去縣醫院看腿的事。

“看腿?”韓父怔住,愣愣地和閨女大眼瞪小眼,而後猛地反應過來問:“青青,你真向小司知青借錢了?!”不然他們家哪來那麼多錢去給他看腿,就算有陳衛文家補償的那筆彩禮錢也不夠。

這事兒瞞不住,韓青蕪也沒打算瞞著對方,因此點頭承認道:“借了,昨晚司知青就把一半錢票給我了。”

韓父:“!!!”

他本以為閨女和司知青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真把人家一半的身家借過來了,而且小司知青竟然也當真願意借出那麼多錢!

這是有多信任他們家啊。

韓父震驚過後不禁對司刑心生巨大的好感,覺得這可真是一個好人呐。被發了一張好人卡的司刑接收到韓父往過去的感動目光,泰然自若地點點頭,繼續坐在那兒喝茶,等著他們父女倆商談完畢。

“這小夥子不錯,看著就穩,心還特好。”韓父先把人誇了一波,完後問閨女借了人家多少錢,話裡已是有些心動之意,但又有些擔心錢不夠或者腿治不好又白花錢。

韓青蕪當場掰著手指給他算了算,說:“司知青借給咱們兩百多,再加上陳衛文家的補償,現在我手裡一共有差不多三百塊。”

這些錢應該夠給韓父治腿的了,不行的話就把楊青梅家送來的那兩百斤糧食也拿到縣裡賣掉湊錢。

“糧食不能賣,就放在家裡留著咱們自己吃。”韓父不同意賣糧食。

這年頭糧食就是命,他寧願不去治腿,也不會賣家裡的糧食。

雖然不賣糧食,但他手裡這麼多年也不是沒有積蓄的,隻是比較少罷了,完全不夠去縣醫院一趟霍霍的,所以他之前從未提過去縣醫院看腿的妄想。

韓青蕪看著韓父從屋裡找出一個舊手絹,翻開後露出裡麵被疊的整整齊齊的票子,都是幾分幾塊的毛票,最後數一數總共三十多塊,比不上韓青蕪湊來的三百塊,但已經是韓父儘他所能地攢了很久才攢下的成果。

韓父把這些錢都給閨女,讓她拿著,嘴上沒同意去看腿的事兒,其實動作間已經表明他心動也願意的。●思●兔●在●線●閱●讀●

畢竟如果能治好腿,那他以後就能多乾活掙滿工分,閨女也能說更好的親事,再不會被人暗地裡笑話瞧不起了。

而如果萬一沒治好……

韓父咬咬牙,大不了過後他舍掉這條老命去修溝渠,也要把小司知青的錢還上!

韓青蕪沒他想的這麼多,錢票準備妥當後當下就要帶著韓父去縣醫院。

“彆忙,爹先去大隊長家打個證明,沒證明咱們可去不了縣城。”韓父說完就精神雀躍地奔向大隊長家。

韓青蕪在他走後就開始收拾帶去縣醫院的東西,司刑在一旁幫忙,提議道:“我和你們一塊去。”

他們一走,家裡沒人,不如一起去縣城,到時也好照應。

“行,你也收拾點東西帶上。”韓青蕪沒反對,答應後順便將司刑那個方便耐用的帆布行李包征用了。

等到韓父神情愉悅地從大隊長拿回去縣城的證明,韓青蕪和司刑這邊也已經收拾好了,於是三人也不磨蹭,把家門一關就打算去縣城。

“大隊裡的驢車正好去鎮上辦事,我跟大隊長說了,咱們可以蹭到鎮上再坐去縣城的班車。”韓父走出大門時說著自己的安排。

這話被同樣出門的楊老漢楊大媽夫妻倆聽到,頓時不滿地哼了句:“有些人家啊,賣閨女一場真是占儘便宜,不光得了錢票還得了糧,一下抖的都要去縣城了,啊呸,老天不長眼,咋不雷劈了這幫龜孫子!”

“老楊家的,你說誰賣閨女?誰是龜孫子?!”韓父猛地轉頭過去瞪著他們問道。

楊大媽被他的目光瘮了下,氣勢一下就癟了,咕噥道:“誰承認就是誰咯,你管我說的是誰。”

“韓老弟,孩他媽亂說的,你們彆跟她一般見識。”楊老漢動動嘴皮子勸道,明著是一臉對不住韓父他們似的,其實維護的還是自家婆娘。

夫妻倆一唱一和,占儘嘴上便宜,看見韓父黑了臉,自個兒還挺高興,自認為出了口惡氣。

司刑淡漠地看了他們一眼,冷聲道:“聒噪!”

楊老漢、楊大媽不知怎地突然感覺渾身一冷,對著冷嗤他們的這位新知青一點不敢放肆,忍不住縮了縮頭。

“爹,楊大伯他們想必是年紀大神誌不清了,你看都在外邊胡言亂語起來了,看在他們可憐的份上,咱彆浪費他們給楊青梅收拾爛攤子的時間啦。”韓青蕪絕對不會放著老父親被人欺負,不就是動嘴皮子嘛,擱誰不會似的。

人家想占嘴上便宜,那她就專往人家心窩子戳唄,來啊誰怕誰。

果然,楊大媽一聽韓青蕪那話就高興不起來了,臉拉的比韓父還黑。

擱剛才她那囂張的勁兒,估計現在立馬就能躥起來和韓青蕪撕一場,但是剛剛被司刑警告過,那種莫名其妙的忌憚還在,她想躥也暫時沒那個膽兒。

但她不甘心,嘴皮子硬撐著嗆道:“死丫頭片子,說誰年紀大神誌不清?小小年齡不學好,有娘生沒娘養……”

“王大腳!你住口!!”

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