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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曼倒是很快反應過來,「你們剛剛找到的死者病歷,還有那個什麼精神類藥物?」

景其臻:「我也是剛剛聽飛舟說,鹽酸氯丙秦是國內最早一批用來治療精神分裂症的藥物,才突然間聯想到的。我以前看過科普,被害妄想症是比較典型的精神分裂症症狀。」

王飛舟在旁邊點頭,「對。」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後,景其臻繼續道:「我們遇到的那幾個倖存者,本身一直就表現的神神叨叨的,而且非常的敏[gǎn]、多疑、動不動就陷入恐慌。當時我以為,他們是承受的精神壓力太大,就像是驚弓之鳥一樣,所以才變成了這個樣子。但是換個角度想的話,或許,倖存者隻出現在住院樓裡麵,不是因為他們叫醒逃生倖存下來了,也沒有什麼雞血驅邪,而是單純因為,他們本身就生病了。」

順著景其臻的這個思路,假定倖存者是真的患有精神分裂症的病人,在無線通訊中的大家,倒是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也大致理清了這裡麵的邏輯。

王飛舟在旁邊深以為然,「被害妄想症!啊,對!那幾個倖存者好像的確是有點這個意思,他們好像特別堅定的認為,醫生護士都要害他們……」

曼曼和司嘉揚對視了一眼,司嘉揚特別小聲的說道:「飛躍精神病院才是恐怖遊戲永恆的主題啊……」

曼曼:「……」這結論真是令人無法反駁。

金桂娟想了想,覺得自己有點頭大,直接對另一個想不明白的點提問道:「那阿飄醫生和護士呢?」

景其臻:「我也隻是猜測,一個可能,醫生和護士呈現出的阿飄狀態,是對應著病人心中認為的想要害他的人。病人並不肯接受自己入院治療的事實,也不信任醫生和護士,所以,任何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都是鬼怪的狀態。我們第一次遇到倖存者的時候,也穿著手術服,我們明明不是阿飄,也飄不起來,但是,那些倖存者依舊表現得非常驚恐。」

他們經歷過的幾個侵蝕區域,侵蝕核心都在侵蝕區域內部。

基本上,每一次都是侵蝕核心消散,侵蝕區域隨之消失。

但是這一次,景其臻卻在猜測,有沒有可能,這個侵蝕核心,其實是一個活生生的病人。

這個病人大腦中的記憶、或者是臆想,形成了這個侵蝕區域的內部,但是,這位病人本身,卻又同時存在於現實世界之中。人體的狀態是會隨時波動變化的,所以,這個侵蝕區域,從一開始就顯得極為特殊。

在腦海中重新整理了一下語言,景其臻簡要總結道:「也就是說,在病人的認知裡,穿著白大褂是和鬼怪等同的。」

第 131 章

景其臻說到這裡, 思路也越發明晰起來。

不等其他人追問,景其臻便繼續道:「在病人眼中,醫生護士穿著白大褂, 都是要害他的人;至於意外出現的警察們,呈現出人類的形態,則是因為,很多被害妄想症患者, 頻繁覺得周圍有人要害自己的情況下, 可能有人會去選擇報案?在病人的認知中, 警察雖然是陌生人,但是卻是好人的形象?」

王飛舟在旁邊連連點頭,「啊,對,是存在這種可能。像是精神分裂症的患者,大部分都會有被害妄想的傾向, 他們分不清自己的夢境、幻想和現實,這種緊張感和錯亂感,就算是正常人也會難以承受, 跟別說是身體生理上已經出現問題的病人了。」

雲雙華對於人類精神問題的話題很感興趣,在旁邊開口道:「詳細說說?」

王飛舟壓根沒多想,有人問了,就繼續回答道:「這麼說吧,『總有人想要害我』是被害妄想症的普遍特徵,但是具體到一個特定的病人身上, 他可能像是這位一樣, 認為醫生護士都要害他,但是他可以向親人、警察求助;但是別的病人也可能會覺得, 是鄰居、樓上樓下都在監視他,隨時會害他,他的親人讓他留在家中接受治療,是親人在囚禁他,於是另一位病人會頻繁的向外界的陌生人求助,當然了,等到陌生人真把病人『救』出去了,病人可能又會覺得,其實這個陌生人是和他的家人串通好了的,於是繼續向其他人求救。」

鹿淩熙尋思了一下,不由得開口道:「這個不是經典的套娃邏輯嗎?」

王飛舟點頭:「對啊,你能和正常人說『禁止套娃』,但是這個道理,你能和精神病人講得通嗎?」

鹿淩熙果斷認慫,搖頭道:「我不能。」

景其臻則是舉了個簡單的例子,「用感冒打比方,同樣是一場小感冒,有人的症狀是咳嗽咽喉腫痛,有人就是不停的打噴嚏流鼻涕,可能還有人是頭疼?」

王飛舟:「嗯,對,放到被害妄想症的患者身上一樣,有的病人是覺得親人要害他,所以不停的想要逃跑;有的病人則是隻相信某個特定的親人,其他陌生人一靠近就會受刺激。換成精神分裂症的話也是,有人可能是精神萎靡,每天會十幾個小時的昏睡不醒,也有可能一直精神亢奮,興奮躁動。」

想了想,王飛舟又道:「其實也不隻是精神分裂症,人類大部分的病症,都有普遍的特徵和指標,醫生就是憑借這些經驗論斷來進行確診的。但是,具體到某個人身上,患有相同病症的人之間,又可能擁有完全不同的患病症狀或者行為特徵,就像是剛剛景其臻說的感冒一樣。」

說話間,景其臻他們一行已經走到了一樓那裡了。

白天的醫院老樓裡,整個都空蕩蕩的,倒是方便了景其臻他們的搜尋。

藥房前麵的窗口是開著的,但是,工作人員想要進入藥房後麵的那道門卻是鎖著的。景其臻正從背包裡翻找鑰匙呢,雲雙華已經再度湊上來,幫他把鎖給卸下來了。

景其臻再次點頭致謝:「……謝謝。」

--畢竟景其臻手裡的是鑰匙盤,就算每一把鑰匙上麵都貼了標籤,這麼一遍的找下來,可能還真不如雲雙華直接動手快。

景其臻這邊已經進入了藥房,開始搜索物品架上的藥物。

耳機裡,曼曼突然提了一句道:「如果這個侵蝕區域來自於病人本身的臆想,那麼,我們之前遇到的情況,似乎也能說得通了!我們是最近才突然進入這個世界的,相對於這個侵蝕區域本身來說,我們是純粹的外來者,所以,在病人的世界中,對我們並沒有任何明確的定義。」

老肖的關注點突然歪了一下,「這樣的話,要取得病人的信任,我們那些空白紅頭文件是不是都不能用了?要不然,病人肯定認為我們和醫生是一夥的。」

景其臻一邊搜索藥房,一邊隨口回答道:「我覺得應該不至於吧?看情況再說。」

就在這時候,耳機裡突然又傳來了金桂娟恍然大悟的聲音:「我明白了!穿著白大褂偽裝成醫生的時候,在他眼中,我們也是鬼怪。脫掉象徵著醫生的白大褂,病人對我們的具體狀態沒有認知,對他來說,我們應該被歸類於相對安全的陌生人範疇裡,所以他直接認定了,我們也是倖存者!」

順著這個思路,王飛舟想了想,有些恍然,跟著補充了一句道:「而且,患有精神分裂症的患者本身,精神狀態應該是非常不好的。但是,人體本身又有一種求救的本能,所以,遇到我們之後,病人的潛意識會認為,我們不是醫生,而是他的同類,進而又表現出了脆弱、欣喜、還想和我們一起求生倖存等一係列的複雜情緒。人體是很複雜的存在,求生也算是最原始的基因本能了。」

鹿淩熙:「別的我能理解,還有一個想不通的地方,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警察身上的製服會是外麵現實世界裡的新版警察製服,完全和侵蝕區域裡九三年的情況對應不上?」

景其臻:「我猜,病人患病肯定是在1993年之前,但是,他入院進行治療、並且對醫生產生恐懼和懷疑,應該是在1993年這個時間點上。九三年的十一月十四號本身是傳統習俗中的鬼節,病人應該是知道這件事,並且將這個節日和那些他所恐懼的醫生護士聯繫在了一起。」

頓了頓之後,景其臻繼續分析道:「假定了這個侵蝕區域來自於病人的臆想,那麼,病人本身,在1993年的入院治療之後,肯定能從別的渠道繼續接觸到警察。甚至於,作為一個有嚴重被害妄想的精神分裂患者,他在恐慌之下報警求助,也不稀奇。從1993年到2020年,在這二十多年的時間跨度裡,醫生護士的主要特徵白大褂並沒有產生明顯的變化,但是,警察的製服是有過大的變化的,所以,我們看到的醫護人員和警察身上的製服,才會出現了明顯的不同。」

景其臻本身並不是學醫的,到了藥房之後,看到的大部分關於藥物成分的名字,他都搞不清楚,也隻能是根據包裝盒上關於適用症的描述,來猜測這些藥物的作用。*思*兔*在*線*閱*讀*

--雖然不太明白,但是大體上,醫院藥房明麵上的藥物擺放,還是比較有規律的。

景其臻看向王飛舟,「感覺如何?」

王飛舟連忙搖頭,有些赧然,「我、我沒覺得什麼不對勁來……」

說著,他還指著藥房貨架上的一個角落,說道:「這個就是鹽酸氯丙秦了,除了這個藥房的存貨量可能稍微多了一點之外,好像沒有什麼別的問題。」

景其臻聞言,卻是微微一怔,「存貨量……」

他立即反應過來,不再糾結藥房貨架的問題,而是轉身去了藥房後麵類似於倉儲間的地方,開始拆裡麵整箱的藥物。

鹿淩熙心裡有了猜測,自然也跟著麻利的動起手來。

王飛舟一時之間還有些不解,下意識道:「誒?」

雲雙華特別理所當然的也跟了過去,幫忙拆起別的包裝箱來。

同樣一直跟在旁邊的三月兔,則是一直跟在旁邊特別小聲的唸唸叨叨的,「今天中午能吃什麼呢……」

奈何這會兒司嘉揚沒在,自然沒人有空搭理他。

看著景其臻和雲雙華的動作,王飛舟還沒反應過來,完全是為了避免冷場,繼續解釋道:「這種大批量的庫存,一般都是生理鹽水、葡萄糖一類需要大量使用的物品--」

王飛舟的話音還沒落下,景其臻已經把第一個紙箱暴力拆開了,裡麵擺放的整整齊齊的盒裝□□丙秦片隨著紙箱散開,霎時間落了一地。

景其臻看向身邊的雲雙華和鹿淩熙,「別的箱子呢?」

鹿淩熙把自己麵前的箱子一推,點點頭:「一樣的。」

雲雙華也「嗯」了一聲,還把鹽酸氯丙秦的包裝盒拿起來,有些好奇的看了看盒裝背麵的文字描寫。

王飛舟:「這個囤貨量不正常……就算是專門的精神病醫院,也不會這麼成箱成箱的囤藥。一般精神類疾病用藥劑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