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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村子裡和我有相同經歷的女孩子很多,但是,有和我一樣心思的人,卻不多。她們明明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但是,很多人依然離不開家裡的,我也不明白這是為了什麼。」

曼曼回答道:「幼年時期原生家庭帶來的影響,往往是一生的。心理學上有類似的案例,卻是不被家人重視、越是缺愛,就越是卑微的渴求家人的關愛,從小養成的習慣,反覆洗腦自己,一切都是正常的。卑微到哪怕父母隻是做做樣子,嘴上說說對孩子的喜歡,孩子也會欣喜若狂的。」

曼曼聳了聳肩,「雖然我也不理解這種思路,但是,這種的確是常見案例。」

景其臻索性直接看向了村長的妻子,禮貌的問道:「您知道徐四丫小的時候,二丫她們姐妹倆之間的關係嗎?」

村長的妻子立刻壓著嗓子,特別小聲的回答道:「二丫從小就心善,對她妹妹也是特別疼愛,仔細的護著,就連送走的三丫,二丫也會時不時的過去看看她的!不過二丫就是性子倔。」

同樣性子倔的金桂娟眨了眨眼睛。

其他人卻是微微一怔,「誒?」

景其臻心中不解,便直接問出來了,「這裡怎麼會有三丫的!?」

不是已經把孩子送出去了嗎……

村長的妻子小聲念叨了一句道:「就是,三丫被送走的村子,就是和二丫相好的那個小夥子所在的村子。我們都覺得,二丫和那個年輕人,就是這麼認識的。」

景其臻等人頓時恍然,原來竟是如此!

村長的妻子說道:「其實像是我們村子裡的這種送養,一般家裡互相也是知根知底的,等到孩子長大了,親生父母想認,也都是給認的。」

曼曼微微皺眉,自言自語的低聲念叨了一句:「這不就是類似於古代名義上的過繼嗎?」

村長的妻子繼續道:「不過,因為後來二丫和那個年輕人的事情,徐家多多少少還是壞了名聲,我尋思著,那戶收養三丫的人家,其實也有藉著這個由頭,把孩子抱走之後自己養熟了,不想再和徐家來往的意思……」

老肖:「其實養父母要是就這麼一個孩子的話,這麼做也是人之常情吧!」

曼曼眉心微蹙,思考的時候,還無意識的用手指間繞了繞自己的頭髮,想到金桂娟以前說過的,她從小就打死不認的倔強勁頭,突然開口道:「四丫以前在家裡的時候,反抗過她的母親嗎?」

村長和妻子對視一眼,兩人紛紛搖了搖頭。

村長小聲道:「挺老實一孩子,那麼聽話還整天挨打,要不我們村子裡,都看著那孩子可憐呢!」

曼曼皺緊眉頭,「也就是說,沉默懦弱的四丫在家裡逆來順受,性格溫柔的二丫才是勇於反抗的那個?」

聽曼曼這麼一總結,本來還在想徐二丫忌日問題的景其臻,都突然有了思路,脫口而出道:「之所以會在二丫的忌日出現油鍋地獄,是因為,二丫在忌日的時候,力量最弱!?」

第 44 章

村長和妻子雖然內心慌亂, 不過,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還是有的。

景其臻等一行人分析情況的時候,也完全沒有藏著掖著的意思, 以至於,村長兩口子越聽越覺得不對勁起來。

村長:「等、等等,你們在說什麼?什麼叫做二丫在忌日的時候力量最弱,這裡還有四丫什麼事?」

聽到村長這麼問, 景其臻索性直接道:「徐二丫應該和油鍋地獄的景象沒有關係, 反倒是徐四丫, 她手裡有一本《地獄遊記》,裡麵記載了油鍋地獄的場景--」

畢竟,他們一行人中,也隻有年紀比較大的方奶奶、中年人老肖和金桂娟這三個人對村子裡的日常生活比較瞭解,其他人對於很多村民習以為常的生活習慣,完全是一頭霧水的狀態。

村長和他的妻子畢竟是土生土長的當地人, 同樣的故事,他們聽了之後,沒準會得出和景其臻他們截然不同的結論。

然而, 出乎景其臻意料的是,聽他說道了《地獄遊記》和油鍋地獄之後,村長和他的妻子頓時麵麵相覷起來。

村長的妻子有些遲疑,小聲說道:「那本《地獄遊記》,我們家也有啊……」

所有人都呆了一瞬,「……???」

大概是大家的表情太過震驚, 村長的妻子也有些被他們大傢夥兒給驚到了, 說話都變得不利索起來。

「……我、我找出來給你們看看。」說完,她就去裡屋的櫃子裡上翻東西去了。

根正苗紅軍校出身的鹿淩熙用那雙無辜的小鹿斑比眼看向村長, 忍不住有些抓狂道:「您是村長啊!您入黨了沒?您怎麼也信這些亂七八糟歪門邪道的東西?」

村長也很無奈,欲哭無淚道:「我本來是不信的啊!」

景其臻單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同樣無奈的接了一句,「結果村子裡就變成這樣了?」

村長:「是啊!我還去鎮上的派出所報過警了,然後派出所的警察跟我回來了,第二天又什麼都看不著了,然後建議我去醫院看看醫生,別隻迷信村裡的赤腳醫生,真有了大病還是得去醫院。村子裡其他人說當天都看見了,人家也不信啊!」

景其臻還在揉額角,「……」

老肖都忍不住好奇的又問了一句,「那後來呢?第二年有沒有再去找鎮上派出所找警察?」

村長:「都過去一年了,誰還總記著這件事啊!還是第二年又出這事了,大家聚一起一合計,才反應過來,那天是二丫的忌日,二丫死得委屈,村裡人都知道,但是那是她爹媽,又有什麼辦法。反正二丫也不傷人,一年又隻有這一次,還是大晚上的,都不耽誤白天幹活,大家除了私下裡感慨兩句,也就沒多計較了……」

大家互相看看,一時間竟是無言以對。

曼曼忍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沒忍住,說了一句:「你們全村的人,還都想得挺開的……」

村長:「想不開能有什麼辦法,二丫人都沒了,頂多清明前後給先人上墳燒紙的時候,也順便跟先祖念叨兩句二丫,讓先祖遇見她了,說兩句安心話唄!」

景其臻:「……」還真就是最樸實的勞動人民會去搞的充滿了社會主義特色的實用性封建迷信思路。

說話間,村長的妻子也拿著大大小小的一摞書回來了,裡麵什麼內容都有,除了一本眼熟的《地獄遊記》之外,還有各種奇奇怪怪的邪教經書、當然也有一些沒頭沒腦的鄉村鬼故事……

--不過村長家裡這本可能為了燒火撕下去了半本,雖然封皮還在,但是書的後半截已經沒了。

景其臻直接把那本《地獄遊記》拿起來了,然後微微搖了搖頭,低聲道:「隻是普通的書,和徐四丫手裡那本不一樣。」

不用細說,同伴們自然也都明白了景其臻的言下之意。

倒是村長和他的妻子,忍不住道:「什麼不一樣?」

景其臻直白道:「徐四丫手裡那本《地獄遊記》,能夠召喚出油鍋地獄來,您家裡這本應該不行吧?」

村長和妻子同時搖頭,村長還納悶道:「不過四丫她一個小孩子,搞出來油鍋地獄是要幹什麼?」

景其臻:「這也是我們想要知道的事情,對了,村長,你們以前聽到過《鈴兒響叮噹》的童謠嗎?」

村長又搖了搖頭。

景其臻不禁陷入沉思,「看得到油鍋地獄,卻聽不到童謠聲嗎?」

曼曼:「上次在徐家的時候,村長他們並沒有看到那個油鍋地獄的影像。」

鹿淩熙已經拿著筆,在掛歷的背麵畫了兩欄,分別寫上了徐二丫和徐四丫的名字。

景其臻看向鹿淩熙的筆下,沉%e5%90%9f道:「咱們先把所有的問題都列出來。」

鹿淩熙:「嗯!」

很快,在徐二丫的名字下麵,鹿淩熙便把大家提到的相關線索都寫了上去:詭異小女孩、半截墓碑、聖誕馴鹿八音盒、《鈴兒響叮噹》童謠。⊥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至於徐四丫的名字下麵,內容就比較簡單了,隻有《地獄遊記》和油鍋地獄這兩行。

方奶奶補充道:「山上的植物,為什麼一直沒有生機,這個原因我們也沒有找到。我記得小景之前說過,你和曼曼、嚴鴻在山坳裡的時候,見到過植物繁茂的樣子?」

鹿淩熙輕輕的「啊」了一聲,根據這兩天,乾脆畫了個簡單的草圖上去:中間一塊墓碑,周圍一個小圈是繁密的植物,外麵一個大圈則是乾巴巴的植物。

景其臻思索了一會兒,和鹿淩熙要來了筆,先在墓碑上加了兩個字【半截墓碑】,然後還從外向裡畫了幾個箭頭。

旋即,他又在詭異小女孩的後麵填了個括號:【四丫的外貌、二丫的記憶、小孩的思維】。

曼曼看著景其臻剛剛補充的信息,突然說道:「這麼看的話,四丫的外表,二丫的記憶,那個詭異小女孩不就是一個混合體嗎?」

景其臻微微一怔,「同時兼具了二丫和四丫的特徵?」

曼曼點點頭,「對。」

金桂娟說道:「我們還是不明白,那個詭異小女孩,為什麼會是四丫的外表,明明她的記憶是來自於二丫的。」

村長和妻子聽到這裡,忍不住心裡一突,擔憂的問道:「什麼詭異小女孩。」

景其臻言簡意賅的解釋道:「我們進村的一天,就遇到鬧鬼了,那小孩就是這個樣子的。」

大概是之前每逢二丫的忌日都會出現油鍋地獄的緣故,村長對於二丫鬧鬼這件事倒是深信不疑。

夫妻倆互相看看,村長的妻子小聲道:「這不是挺常見的做法嗎?」

景其臻等人頓時全都愣住。

「什麼!?」

「很常見嗎?!」

村長的妻子拚命朝著他們擺手,「你們小聲點、小聲點!」然後才繼續道:「死者逝去之後,因為某種原因,魂魄不能安息,於是給親人托夢、或者附在親人身上回來,把自己的心事訴說出來,這不稀奇吧?」

鹿淩熙:「……但是那個詭異小女孩每次都是突然如同一縷煙一樣消失。」

村長的妻子理所當然道:「所以她不是人啊!」

鹿淩熙:「…………」人家說的這特麼聽起來居然還挺有道理?

景其臻伸手拍了鹿淩熙的肩膀一把,「別較真,詭異的地方隨時會有詭異的事情發生,在侵蝕區域,這種思路沒準還真挺靠譜的。」

隨後,景其臻還回憶了一下詭異小女孩出現的場景,「她第一次出現,是看到小鹿在爬樹,然後問問題,我回答之後,她就走了。」

「詭異小女孩第二次出現,是小鹿在做棉衣,然後她拿了一件棉衣,又問我問題,我回答之後,她就又走了--」

村長的妻子立即道:「這說明她夙願得償了,所以就安心的消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