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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還接到了金桂娟提前預警的曼曼都被驚呆了。

村長:「不是,我--」

金桂娟使勁一拍門板,一巴掌打出了「彭」的一下巨響,村子裡那種老式的厚木頭門板都在微微發顫。

村長頓時被她嚇得消音。

景其臻一行人繼續一臉「=口=」的表情。

鹿淩熙看著金桂娟,這會兒還有些被震撼的發呆。

他之前雖然見過金桂娟毆打徐四丫母親時的彪悍,但是那個女人實在是不愧為人母,鹿淩熙自己都恨不得動手了,也就沒太當回事,他印象最深的還是金桂娟照顧徐四丫時的溫柔和細心,哪曾想到,金桂娟還能有這般潑辣的一麵。

金桂娟繼續罵聲很大的哭訴道:「外麵都變成什麼樣子了,你今天要是不給我們解釋清楚,我跟你沒完!我告訴你,今天晚上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村長被金桂娟搶白的根本說不出話來,一直在急切的試圖解釋:「我、我--」

村長的妻子見狀也慌了,剛剛還被村長護在了家裡,這會兒也連忙過來,幫忙解釋道:「不是的不是的,真不是我們!哎你們先別喊了,都進來,都進屋來慢慢說!」

村長的妻子畢竟也上了年紀,她下意識的就想去找同齡人方奶奶幫忙說和。

方奶奶自然也就順勢,有些遲疑的勸了一句,「桂娟啊……」

金桂娟這才鬆開村長的衣領子,氣息還有些不勻的「哼」了一聲。

一群人全都擠進了村長家中。

這一次,景其臻等人再詢問起徐家的事情時候,也不管徐二丫當年的事情光彩不光彩了,反正,村長老老實實的都說出來了。

「徐二丫和鄰村一個年輕人好上了。那小夥子家裡,早些年日子過得可好了,十裡八村的誰不羨慕,徐家自然也是樂意的,隻是二丫年紀還小,就等著過了十六歲兩家就定親結婚呢!可惜後來小夥子家裡出了事,父母接連生了重病,再厚的家底子也遭不住啊,家裡錢都花得差不多了,老兩口命也沒救回來,唉!再後來,小夥子家裡就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家裡自然也沒省下什麼錢,二丫的父母肯定就不樂意了啊……」

「偏偏徐二丫認死理,非要和那年輕人一起。年輕人也去了徐家,想要和二丫的父母求個成全。結果徐家兩口子罵年輕人不要臉,是想故意敗壞二丫名聲,還對人家孩子動了手。二丫看不過想要去攔著,結果這就不小心出了事了,唉……」

所有人都聽得皺起了眉,曼曼還忍不住心裡煩躁的反覆握了握拳。

景其臻眉心微蹙,「徐二丫是被她父母害死的?那個年輕人呢?」

村長歎了口氣,「聽外村的人說,那年輕人也是個可憐人,父母沒了,二丫也死了,整個人受了刺激,變得瘋瘋癲癲的,後來也從村子裡跑出去,就不知所蹤了。」

景其臻:「那村子裡那些油鍋是怎麼回事?」

景其臻還沒來得及說起徐四丫呢,村長已經老老實實的回答道:「這變故也有些年頭了,都說是當初二丫死得冤,所以每逢祭日就鬧這麼一出。不過二丫也是個好孩子,雖然外麵看著嚇人,但是從來沒真的傷過村裡人,大家也就是到了這時候,就關緊門戶等天亮了就好了。」

所有人:「……???」

曼曼忍不住道:「那你剛剛揮舞著扁擔,話說和我們拚了--?」

村長:「以前就隻是村子裡看著嚇人,但是大家把門關緊了,也就沒事了。哪想到,今天家裡門都沒響,院子裡就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我還當是外麵出了什麼變故,陰間的妖魔鬼怪都冒出來了呢。」

村長的妻子也還有些後怕的小聲說道:「以前夜裡都沒動靜的。」

主動翻牆開門的鹿淩熙:「……」

差點成為妖魔鬼怪被村長揮舞著扁擔當頭一棒的景其臻:「……」

其他人:「……」

景其臻揉了揉額頭,「每逢二丫的忌日,晚上都會出這麼大的陣仗,村長你應該提醒我們一下的。」

村長也有些欲哭無淚,「可是,二丫的忌日是在七月,不是今天啊!」

第 43 章

景其臻和其他人頓時異口同聲道:「不是今天?」

村長被他們嚇了一跳, 「是、是啊!」

村長的妻子則是麵帶恐慌,忙不迭的小聲道:「你們說話都小聲點、小聲點唉……」

景其臻一行人互相看看,一時間, 竟還有些無言以對。

短暫的沉默後,鹿淩熙再次從不知道哪個口袋裡隨手摸出了他的筆記本,還抽開了碳素筆的筆帽,提議道:「咱們把所有的線索匯總一下, 從頭開始捋一捋?」

景其臻特意看了鹿淩熙的筆記本側麵一眼, 「才兩天的時間, 你這都記了十幾二十也頁了?」

鹿淩熙:「其實也沒啥,光是咱們第一次下山時走的路徑圖、村裡的整個佈局圖、徐家的地圖什麼的,這都佔了好幾頁了。」

方奶奶有些驚奇道:「你大學學測繪的?」

鹿淩熙搖頭,「那倒是沒有,不過軍事地圖閱讀算是軍校的基礎課啦……然後前幾天又安排了教官,給臨時補課來著。」

景其臻:「……」

說實話, 他是很佩服真十項全能的鹿淩熙的。

不過,想到了把這麼多堪稱匪夷所思的課程內容在短短幾天時間之內就強迫全軍選□□的精英們一股腦學完的唐淞,景其臻就忍不住的覺得, 幹出了這一切之後還不顯山不露水的唐淞似乎更加令人敬佩、甚至還有些讓人敬畏到不寒而慄的樣子……

曼曼隨口打趣道:「我覺得我們還需要一個白板。」

畢竟是進行團隊討論、頭腦風暴的標配嘛!

景其臻聽了,還真就抬頭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了村長家屋裡牆上掛著的那個山水畫掛歷上。

現在已經是三月了,掛歷前麵的兩頁已經被掀了過去。

景其臻看向村長,商量著問道:「我把一月份的掛歷撕下來可以嗎?」

村長還沒說話,村長的妻子已經直接走過去, 幫忙把掛歷拿下來, 還把已經過去的前兩頁都撕下來了,「給, 不過你們要這個幹什麼?」

對於這種比較硬的大紙片,村裡一般都是用來糊牆,或者粘起來做鞋樣子、衣服樣子一類的東西。

景其臻把這兩頁掛歷翻了過來,背麵朝上,「看,簡易不可擦寫的白板也有了。」

老肖忍不住道:「你們這還挺講究儀式感的……」

景其臻道:「把所有的線索列出來,確實是個整理思路的好辦法。」

鹿淩熙捧著自己的筆記本、攥著那支筆就上來了,「我來記錄!」

他的字未必是在場所有人裡最好看的,但絕對是速記好手,並且還是字跡十分清晰工整誰都能看明白的那種。①思①兔①網①

說完,鹿淩熙直接劃了一條豎線,然後把徐家四個姐妹的出生年份、死亡年份和月份,以及現在的時間節點,近乎按比例的在時間軸上標記出來了。

景其臻:「徐大丫去世的最早,事情應該和她無關。」

鹿淩熙點點頭,在徐大丫的名字上麵劃了一條線,便是不予考慮。

景其臻又道:「三丫是出生後不久就被送人了?」

村長也在看景其臻他們在掛歷的背麵上勾勾畫畫,雖然他本身念的書不多,也就湊合了一個小學畢業,不過,徐家幾個姐妹的名字都是常用字,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的。

聽到景其臻的詢問後,村長還下意識的回答道:「對,徐家想要個兒子,這種自己養不了的女兒送去別人家,其實在村子裡也不是什麼特別稀罕的事情,我知道的,三丫就是被送到鄰村一戶沒孩子的人家收養的。」

景其臻:「哎?那村子裡發生的事情,八成也和徐三丫沒什麼關係。」

其實他們之前是懷疑過徐三丫究竟是生是死這件事的,但是,既然村長這麼說了,那估計是真的沒事了。

看到掛歷別麵鹿淩熙整理出來的事件軸,景其臻道:「徐大丫早逝,徐二丫出生,徐三丫被送人,徐四丫出生,徐二丫死亡--」

鹿淩熙有些不解道:「三丫都被送人了,四丫為什麼還會出生?而且她出生之後,徐家也沒有在把這個女兒,當然,徐家也沒好好照顧她倒是真的。」

金桂娟冷笑一聲,「這個我知道。因為徐三丫出生的時候,徐二丫年紀也不大,家裡自然容不下兩個女兒。不過,等到徐四丫出生的時候,二丫已經長大點了,能在家裡幹活了,等到過幾年二丫就能嫁出去了,到時候家裡誰幹活?在這種情況下,十來歲的二丫也能幫忙帶孩子,自然要留下一個四丫,等二丫出嫁的時候,四丫也能給家裡幹活了,在有些人的心裡,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管是剛剛提出問題的鹿淩熙,還是一旁的曼曼、景其臻,聽到金桂娟的回答,登時全都怔住了。

景其臻的眉心皺緊,「居然是出於這樣的考量嗎?」

金桂娟:「有些人的算計是刻在骨子裡的,甚至於,這都稱不上是有心算計,而是長此以往習以為常的慣例了,隻要看看幾個孩子的年齡,他們都能自然而然的得出這樣的結論。」

曼曼安撫的拍了拍金桂娟的肩膀,「不想這些糟心的事情了。」

在這個侵蝕區域裡,情緒一直難免受到影響的金桂娟勉強笑了下,點了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我知道的,曼曼姐。」

本來,按照他們之前已經發現的線索,再加上剛剛村長兩口子提供的信息佐證,基本可以確定,山坳裡那個孤墳,就是徐二丫的了。結合著裡麵的八音盒,甚至連立碑人的身份都明朗了--和二丫兩情相悅的那個鄰村年輕人。

按照徐家父母對女兒苛待和不上心的程度,景其臻不吝於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他們的心思。

雖然在他們這群人看來,十五歲的徐二丫根本還是個孩子,但是,以這個村子裡當時的環境,基本上,十六歲就已經可以定親結婚了,這樣一個馬上就能出嫁的女兒突然橫死,徐家父母更心疼的,怕是不能把二丫嫁出去換回來的彩禮吧!

景其臻的目光再次盯向了鹿淩熙畫出來的時間軸,「也就是說,徐四丫小的時候,是二丫照顧她長大的?這樣的情況下,姐妹倆的關係應該會比較親密吧?」

說到這裡,景其臻一行人頓時又麵麵相覷起來。

《地獄遊記》中的油鍋地獄和八音盒的童謠能相互製衡這個關係,似乎怎麼看,二丫和四丫這姐妹倆都談不上關係密切、同仇敵愾的樣子。

鹿淩熙耿直道:「我以為,她們姐妹倆都會很討厭她們的母親才對。」

金桂娟卻搖了搖頭,自嘲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