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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婚生依賴 福祿丸子 4331 字 5個月前

,重新坐回椅子上。

“你沒事吧?”含琦問。

她搖頭。

“剛才那男人怎麼回事啊?看著人模狗樣的,一開口就像恨不得現場表演挨揍似的,直男癌晚期?”

“他有病。”不是罵人,隻是闡述一個客觀事實,“他就是我以前那位老板。”

“What?就是他啊,難怪!”夏嬋還在憤憤不平,“他那不是叫什麼‘阿斯伯格症’嗎?刻板行為,不能說謊,智商190……統統沒看出來啊!我看他就是情商低!”

邱含琦一直在旁邊使眼色,她才輕咳一聲,收斂起吐槽模式,不太確定地問:“那個,你跟他之間是不是……”

“嗯,上過床。”元熙簡單直白地回答,“不過已經結束了。”

婚姻是一種承諾,其實她並不需要。

聶堯臣說的對,她不應該奢求,尤其是奢求那些並非她真正需要的東西。

窗外的馬路上傳來汽車輪胎與地麵劇烈摩攃的轟響,連續進站的幾輛公交車擋住了站台的巨幅廣告,也擋住了對麵緊閉的那扇不祥之門。

“小嬋,你想不想知道二十年前對麵究竟發生了什麼?”

“想啊,我還蠻想知道真相的,更希望那家的孩子沒事。”

嗯,沒事,隻是時隔二十年,才又重新回到這個地方。

隻要聶堯臣不收回最後給她的那個承諾——為她買下對麵那個商鋪,其他的,無所謂。

漆黑的雕花鐵門後麵,有一片抹茶色的緩坡。

聶堯臣自己開車,把車停在門口,穿著皮鞋徑直穿過去,走向屋子後邊的花園。

枝蔓蓋過木架和假山上人工雕琢的痕跡,從深綠到淺黃,層層疊疊的葉片壘出不同於俗世的假象,花圃裡開得正盛的瑪格麗特開花不見葉,深淺不一的紅簇成一堆煞是好看。

可惜,主人還是更喜歡藤本月季,總是忙著修剪那些過了夏秋季節就越開越邋遢的花球。

花園不大,卻複雜得像個迷宮,格局又總是變化,一段時間不來就很容易找不到方向。

但聶堯臣例外,不管怎麼繞,他從不在這花園裡迷路。

“媽。”

像是怕驚擾,他隔著遠遠一段距離就不再靠近。

芮瓊芝穿一身白色衣裙,蹲在花架跟前,手裡握著園丁用的剪刀,剪下的花枝簌簌落地。

“阿臣來了?進屋坐吧。”

聶堯臣沒動。

“我的花今年都開得好,你最喜歡哪種?”

“玫瑰。”

其他的花他都不太認得,辦公室裡常有女孩子收花,大多都是玫瑰,他才知道他家花園裡也有。

他以前很少親近花草,不懂玫瑰為什麼代表愛情。在他印象中玫瑰多刺,開花都像謊言似的不可信,搞不好還劃人一道口子。

他全家曾經同住半山道花園洋房,三代同堂,後來陸續搬了新居。

媽媽喜歡花草,怕她舍不得原來那個花園,給她挑住處搬的時候特意挑了前後都有花園的這一個,裡外的裝潢都照著原來的屋子來。

芮瓊芝似乎也挺滿意。

“玫瑰是不錯,但月季更好,改良過的品種,連刺都很少了,顏色也好看。”

她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土,像是忘了剛才讓他進屋裡坐的話,又繞到溫室玻璃房裡,擺弄著吊盆裡粉色的天竺葵,說:“今天不是周末,又不過節,怎麼到我這來了?”

她五十多歲年紀,保養得宜,外表看不出實際年齡,隻有頭發兩側染了少許風霜,以前都很小心地用黑色的發膏去遮掩,這兩年卻索性不管了。

那些白發有些紮眼,聶堯臣到了嘴邊的話突然變得難以啟齒。

“怎麼不說話了?沒關係,有什麼事,儘管說出來,就算我幫不上什麼忙,也可以給你出出主意。”

“我想找二叔。你最近有沒有見過他?”

芮瓊芝撥弄花草的手一頓。

“不是在澳門的牌桌上?要不就是又醉死在哪個溫柔鄉了。”

“二叔戒酒很多年了,這幾年我跟他同桌吃飯,他都滴酒不沾。媽,要是你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芮瓊芝拽下一個吊盆,砰的一下在地上砸的粉碎。

“你還知道我是你媽呀,啊?你爸把我像個活死人一樣丟在這裡不聞不問也就算了,你偶爾來看看我,就是為了找你二叔?你跟那些人有什麼區彆,就是見不慣我過幾天好日子,都巴不得我死!”

“我不是這個意思。”聶堯臣看到破碎的花盆在迸濺,在她腳背劃出口子,鮮血滲出,於是掏出乾淨的手帕蹲下去,“我要結婚的事,媽媽你知道嗎?”

她把腳往後縮,“知道又怎麼樣,我還能做的了主嗎?”

“我知道你做不了主,所以結婚的事,我想跟二叔再商量。”

芮瓊芝氣得要命,“那你找錯人了,我不知道他在哪裡!”

聶堯臣終於慢慢站起來:“那如果他聯係你,你記得告訴我。”

“等一下。”見他要走,芮瓊芝叫住他,“都這麼晚了,吃了飯再走。”

“不了,我還有事。”

“有事有事,有什麼事!”她又叫起來,“現在連你學會了像他們一樣來敷衍我!要真學,你不如學學你大哥,去討你爺爺和你爸歡心,到時候想娶誰就娶誰!”

“我不是大哥。”他略停下來回頭看她,“你腳受傷了,記得處理。”

聶堯臣離開後,芮瓊芝氣衝衝回到寬大豪奢的房子裡,踢掉腳上的鞋,才真切感覺到腳背上鑽心的疼痛。

是否每個人都拿她當傻瓜?

身後的人張開懷抱圈住她:“跟孩子置什麼氣?瞧瞧,把自己都弄傷了。”

“還不都因為你,躲躲藏藏的……”她拍開聶權的胳膊,疼得噝噝直抽氣,“前幾天你不還陪他一塊兒去美國嗎?乾嘛轉眼回來就躲著他,你不說他是你兒子嗎?”

“他是不是我兒子,你還不知道嗎?”聶權%e5%90%bb她肩膀,“費城曲家那條線,上回舜鈞結婚就該搭上的,錯過了,機會才落到老二這裡,這是天賜良機,絕對不能有差錯。我躲著他,就是不想讓他抱有一點僥幸。”

芮瓊芝嗤笑:“沒想到,不是親爹,還挺了解他啊。”

“誰讓咱們現在同坐一條船呢?他在公司裡的根基穩了,我跟你才有好日子過。”他扭轉她的身體,“美國那邊我早有準備,隻要阿臣跟曲家女兒結婚,老爺子就不會把公司交給彆人,將來我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到那邊做我自己的生意,也就可以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真的?”芮瓊芝聲音微微發顫。

“所以你得配合我。任何時候,隻要他表現出一點不想結這個婚的苗頭,都必須扼殺在搖籃裡。”他啃咬著她的嘴唇,“打蛇打七寸,你生的這個好兒子,可一點都不簡單。”

“嗯……”她喘熄著回應他,“但他為什麼會不想結婚?”

這孩子仿佛受到詛咒,幼年就被發覺智商極高,卻連最基本的表達都有問題。如果不是聶家有極好的條件,早早診斷出阿斯伯格症,又及時糾正和乾預,他現在恐怕連認字寫信都成問題,更彆提什麼管理一家集團公司。

他學技術出身,不像一母同胞的大哥聶舜鈞那樣,有天生的膽識和手腕,為了得到喜歡的人,都可以不擇手段,心思縝密地布局算計。

他更像是凡事都憑直覺,卻又從來沒嘗過情愛的滋味。

聶權笑了笑:“這你就不懂了。孩子大了,總會變的。阿臣不是白紙一張了,聽說,他在外麵養了個小情人。”

第6章 她刪了他好友!

聶堯臣打來電話的時候,元熙剛洗好澡,已經換了乾淨舒適的睡衣半靠在床頭。∫思∫兔∫在∫線∫閱∫讀∫

“我喝多了,來接我,春元路的Dpub。”

口齒清晰,還說得清自己在哪裡,可見並沒有真的喝多。

他手機裡多的是代駕的號碼,如今又有肖灼這個新特助可以差遣,卻還是深更半夜把電話打到她這裡來,可以說是習慣使然,也可以說是司馬昭之心。

元熙卻沒有拒絕,甚至沒有半分為難,掛了電話就起身換衣服,不到一刻鐘就收拾妥當,甚至還簡單的化了妝。

她在他麵前,始終保持最好的狀態。

趕到酒吧接人,服務生已經將車開到路邊,聶堯臣就坐在副駕的位子上,倒真像在等代駕。

趙元熙拉開車門坐進去,看了一眼身旁雙目緊閉的男人,提醒道:“安全帶。”

沒有動靜。

她於是俯身過去,幫他把安全帶拉過來,扣好。

她聞到他呼吸裡那一點點酒精的味道,可能是一杯加了冰的威士忌,也可能隻是半杯雞尾酒,總之不是酒氣熏天,遠不到酩酊大醉的程度。

在兩人靠得最近的刹那,聶堯臣短暫地睜了睜眼睛,因為也聞到她身上的味道,像是沐浴露混了洗衣皂的香氣,很乾淨,跟平時她頸邊耳後那種香水的氣味很不一樣。

她說香水是女人最後一件衣服,半點不能將就。

誰都不知道,她有相當妖嬈的一麵。一絲不苟的職業套裝下是花式繁複卻輕薄的成套蕾絲布料,剝開還有最後一層若有似無的香氣,總在兩人汗水交融時升騰起薄薄熱度。

是的,誰都不知道,隻有他知道。

送他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就像那天在婚紗店裡發生的不愉快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不知該跟她說什麼,幾次睜眼偷偷瞧她,但她都目不斜視看著前方車河,不再像往日那樣,極有默契地回眸跟他對視一笑。

車是他的,車裡的音樂自然也是他喜歡的藍調,元熙甚至連音量都沒有調整過。

她隻調節了一下座椅——他個子太高,開車時的位置太遠,跟她的身高不匹配。

到了地方,她提醒:“到了。”

聶堯臣看了看外麵,立馬蹙起眉頭:“怎麼不是去你那裡?”

“這裡才是你家。”

半山獨棟的洋樓,植木蒔花的私家花園,在夜色中迎立海風,俯瞰海潮,像賦格曲,也像讚美詩。

他又重新閉上眼,執拗道:“去春江華庭。”

“我已經搬出去,沒住那裡了。”

她耐著性子,不帶任何情緒,隻是闡述一個事實。

聶堯臣半晌都沒說話。

“要我把車子開進去嗎,還是就停在這裡?”

元熙問完,他終於再度睜開眼睛,看都沒看她一眼,隻說:“你鬨脾氣,也要有個限度。”

不就是個特助的位置,不就是他要跟其他人結婚,這些她一早就知道,為什麼現在突然鬨起來?又是辭職,又是搬家,好像鐵了心要跟他分手一樣,這段關係什麼時候輪到她來做主?

看她沒什麼特彆的反應,聶堯臣覺得喉嚨裡像堵了什麼東西似的不上不下,今晚隻為喝個氣氛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