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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天崩地裂。

貪狼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說:“在下說再多,也不如讓你們親眼看一看。”

艾霜棠忍不住噴他,“讓你這麼殫精竭慮真是辛苦了啊,既然決定把責任扔回去,你為什麼還在這裡?”

突然靈光一動,懷疑的目光立馬投射過去,“你該不會是想看看師兄有沒有這個能力收拾善後,要是實在不行,就把師兄做成人柱吧?!”

貪狼粲然一笑,“司家主英明神武,在下隻是想見證這奇跡的一刻啊。”

艾霜棠:我信你個鬼!

第五十二章

那天崩地裂的大崩潰朝這裡蔓延, 越來越近,荒漠的邊界無聲無息的化為虛無,落入眼中, 其視覺效果何其震撼,世界末日不過如此吧, 或者說, 這就是世界末日, 誰都無法在世界徹底崩潰後還能活下來,即便沒有隨著世界一起消失掉, 也隻是拖延了一下死期,苟延殘喘。

艾霜棠感覺心臟嘭嘭嘭跳的厲害, 難以控製的緊張激動起來,這副光景光是看就足夠叫人腿軟了,不由自主的亢奮或許就是潛意識發出的警告。

艾霜棠艱難的咽了咽口水, “確實親眼見識過,才知道有多麼可怕。”

光聽言語描述, 有些感覺是無法傳遞的。

但!

艾霜棠心底隨之浮現出大量的荒謬之感,不可置信的問貪狼:“既然司氏一族這麼重要,你們還用這麼殘酷的方法?就算世界因此而得到拯救, 把一切建立在對司氏的不幸之上, 就不怕遭到反噬?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 隻有司氏一族注定不幸, 那種痛苦與怨憤, 催生出想要毀滅世界的大魔頭也不足為奇吧?要死大家一起死。”

貪狼反問:“姑娘不覺得,世界的安危壓在司氏一族身上,這件事本來就極為不合理嗎?”

艾霜棠當然覺得不合理啊,簡直太不合理了, 就算是世界末日,憑什麼把所有希望壓在司氏一族身上,讓他們承擔起如此重的責任。這一族就算有仙人血脈,在世界的安危麵前,同樣渺小,就像走鋼絲一樣,一個不小心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貪狼語氣淡淡的:“姑娘思考過的問題,難道旁人就沒思考過?傻子在修行這條路上可走不遠,在下不才,這五百年的時間裡也是做過許多思考,身體力行的探索嘗試。這麼說,兩位姑娘想必是心裡不服氣的,既然認為在下的法子過於殘忍歹毒,不妨說個更好的辦法,當然,是能實行的更好辦法,隻存在於理想之中壓根沒法實施的隻能叫做幻想。”

白顏如頓時精神了,剛才被貪狼懟的說不出話,腦子打結,心裡彆提有多麼憋屈憤怒了。

“既是大劫,就該齊心協力,著重培養流有仙人血脈的後裔,篩選出優秀的人才,集各門各派之力,傾囊相授!”白顏如義正辭嚴,“萬眾一心,才是對抗天地大劫的最佳方法。司氏能遏製大崩潰,就讓司氏站在最前麵,其他人作為司氏的後盾,全力輔佐,共渡難關。”

貪狼點點頭,“所以姑娘的意思是,各門各派千辛萬苦收集到手的資源送給司氏,如萬絕穀,各派弟子九死一生才帶出去的天材地寶都上交,送給司氏,闖各方秘境千難萬險才到手的寶貝,不能私留,全都上交,送給司氏。畢竟各門各派的收藏都是有限度的,一直拿,庫房早晚會掏空。各個老祖大能對司氏傾囊以授,既是為了應對天地大劫,就該拋開成見萬眾一心,集修仙界所有之力,司氏優先。”

“既然如此,在下倒是有個好主意,不如大家一起對司氏俯首稱臣,推舉司氏最強之人為仙魔至尊,屆時,不論是各門各派資源上交,還是老祖大能傾囊相授,都說得過去,仙魔至尊就該有這個排場。司氏肩負重任,下界萬千生命皆係於一身,各家各派不過是拿出了些天材地寶而已,老祖大能隻是傳授經驗而已,比起司氏一族對下界的貢獻,都隻是九牛一毛。”

白顏如哽住了,這陰陽怪氣的言語,讓她如鯁在喉。好像說得對,可又覺得好像哪裡都不對。

貪狼輕輕鼓掌,虛偽的稱讚道:“姑娘果然是好主意,長此以往,這下界就是司氏的囊中之物啊。集下界之力,供養司氏,數千年後,誰還不是個司氏走狗了呢。”

白顏如立馬下意識反駁,“我不是這個意思!”

貪狼勾勾唇,“所有人都有求於司氏,被吹捧的久了,捧的高了,認為整個下界都是仰仗司氏才能存活,心生傲慢,居高臨下,人心本就是如此。司氏有仙人血脈,可不代表就真的無欲無求了,修仙各派心懷天下,可不代表願意為此生出奴性。若天地大崩潰隻是一時的便也罷了,可這是長期的,持續性的,需要有人一直為此付出,百年,千年,不能停。”

“姑娘說,資源傾斜,全力培養,難道那司氏的老祖宗就沒有這麼做過,放著小輩虛度時光嗎?誰不知道萬絕穀乃司命上仙所建立,天材地寶無數,雖九死一生,收獲卻極為豐厚,這就是上仙留給司氏一族的試煉之所啊。血脈稀釋導致族人一代不如一代,司氏也是為此做過挽救的。”

老實說,齊心協力萬眾一心,也是艾霜棠心目中共渡難關的最好辦法,可一旦加上一個無期限的時間,變數就多了,人心難測。司氏的老祖宗支撐了七千多年,如此長的時間裡不可能一直做的天衣無縫,不叫任何人察覺,隕落之前定然已經有其他人知曉了,隻是數量應該不多,可能也就大能之類的有所察覺。司氏老祖宗隕落之後,大崩潰的動靜太大,一下子把大家都震驚到了。

之前那七千多年的時間裡,修為高深的大能們不可能明知道卻什麼都沒做,實力到那個境界,怎麼可能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旁人身上。

我命由我不由天。

天不予我,我自取之。

興許那些主動渡劫的也有一部分這個的緣故?

艾霜棠的腦子裡冷不丁閃過師尊說過的那句話“這一方天地是真的天地嗎?”,那個時候以為是什麼高深莫測的哲學問題,現在看過來或許並非如此。

就如貪狼說的,你怎知自己思考過的問題彆人沒有思考過,她現在才知道這個事情,立馬想到的東西,彆人早那麼久知道的,說不定不但想過,還都一個一個試驗過,因為沒有看到更好更符合自己理想的方案,就武斷認為彆人不行,是彆人過於愚蠢,未免太自視甚高。

八千年都未解決,如果不是因為笨,那就是太難了。

貪狼是個魔修,注定他的下限要比正常人低,或許並非沒有更好的方案,隻是他現在所采用的,對他來說更加省力。指望一個魔修能有心懷天下救濟蒼生的%e8%83%b8襟,還要遵守道德原則,有著高尚的情操,那他就不是魔修了,而是正道楷模。

跟貪狼一個魔修爭辯根本毫無意義,因為不論說出什麼,他都會以魔修的思維去解讀。說贏了又能怎樣,除了證明貪狼確實是個不擇手段歹毒殘忍的魔修以外,根本毫無意義。

貪狼所說的,也僅僅是他知道的東西而已,並不是全部。

這冰山一角觸目驚心,卻也隻是一片拚圖。

可能就是知道爭辯沒有意義,師兄把注意力放在了更為現實的問題上。

艾霜棠瞅瞅司殷,他一直注視著天邊不斷蔓延過來的大崩潰,那宛如世界末日的場景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可怕。

不知道師兄為何遲遲沒有動手,隻是一直盯著那邊看,或許是第一次上手不太知道如何做?

又或者,師兄有其他的想法。

艾霜棠沒有催促,這種時候催促的絕對是個傻子。

然後貪狼又開始咋呼了,不知道他守在臨雲城憋了多少的話,一逮到機會就叭叭叭,不甘寂寞的很。

他幽幽的說:“以前臨雲城根本不是邊界城池,是原先靠近邊界的地方都化為荒漠,臨雲城才成了新的邊界城池。”

艾霜棠心不在焉的敷衍道:“是嗎,那你辛苦了,蹲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吞了五百年的沙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貪狼:“八千多年前肯定是沒有這種現象的,司氏一族是司命上仙下凡曆劫才出現。在下曾經好奇,想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大,飛上高空俯視大地。隻要飛的夠高,就能夠看清楚正片大地,卻驚奇的發現,飛到一定高度後,就無法再往上飛了,出現探索邊界儘頭時相同的壓力,叫人喘不過氣來,隻能撤退。饒是如此,在下也看到了大地的輪廓。”

艾霜棠的注意力終於轉過來,她以為貪狼會驚奇的表示,大地竟然是個球,我們都生活在一個橢圓的球上,貪狼卻語出驚人。

“大地就像這片燒過的白紙一樣。”貪狼用一種很平靜的語氣說道。

艾霜棠:………………

她的腦子有點卡頓,反應不過來。既然飛到喘不過氣,那應該是飛的很高了吧,就算沒能看清楚星球的全貌,也能看到冰山一角了。

荒漠儘頭無法再前進,有莫名的阻力,且叫人喘不過氣,天空的儘頭無法再前進,有莫名阻力,且叫人喘不過氣。

艾霜棠在腦子裡組合了一下,根本沒法往星球上套。如果是星球,根本不會有儘頭,不論怎麼走,都隻會繞一圈返回原地,且宇宙是浩瀚無垠的,飛上高空不會有儘頭。無論怎麼想,這都仿佛是個空間有限的亞次元空間,所以大地是有儘頭的,無法再前進自然是到了儘頭,除非能夠突破空間,否則肯定沒法再前進,天空也是如此,儘頭有一道空間屏障。

隻是這屏障並不像隔了一層透明玻璃牆那樣,能夠觸摸到,而是無形的。

所以……

天啦嚕,這世界的地麵是平的!!!

腦子裡想通這一個關卡,艾霜棠驚得下巴都快掉了,感覺到世界觀在顫唞。

她下意識瞪向貪狼,這貨果然又開始叭叭叭,一臉深沉的問:“姑娘覺得,是八千多年前,司命上仙知曉下界有劫難,方才下凡曆劫,還是司命上仙要下凡,所以上界才造了這麼一個劫?”

艾霜棠腦子都快應接不暇了,各種高能連續轟炸啊。

與此同時,司殷終於動了。

世界末日般的畫麵戛然而止,就像時間倒退一樣,迅速恢複,不一會兒,天邊的荒漠就如同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親眼目睹到這個場景,艾霜棠心裡嘎蹦一下,可終於明白過來。

不是隻有仙靈之力才能扼製大崩潰,恐怕是整個次元空間都依靠仙氣維持的,一旦缺乏仙氣,空間自然就會開始崩潰,不斷縮小。

按照她的慣性思維,那肯定是星球才正常,就算這是個玄幻世界,也要遵守一下基本法吧,大家都生活在一片空間狹窄的次元空間裡,感覺很沒有發展前途啊,要離開這裡比衝出地球還要難,首先得打破空間壁才行。

如果八千多年前根本不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