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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緣,差點睡過去,這才終於宣布結束。

貪狼突然不落子了,發出惋惜的一聲歎,“是在下輸了。道友棋力深厚,走勢凶險卻置之死地而後生,是在下不如。”

艾霜棠這才知道結束了,猛然回神,坐直身體,捂著嘴巴打了一個哈欠。

“在下與這位道友一見如故,對弈過於專注,未能注意到姑娘的無聊,還請見諒。”貪狼笑盈盈,言語談吐叫人如沐春風,“不若在下給姑娘當個向導,介紹介紹臨雲城的風土人情,就當是賠罪了。”

嗯?剛才不是說隻要贏了,就是當向導也沒問題嗎?艾霜棠立馬反應過來。

貪狼卻好似有讀心術一樣,優雅的輕搖扇子,“方才在下說的是臨雲城外界荒漠,隻要這位道友能贏,在下不但知無不言,就連當向導也沒有問題,知音難覓。現在說的向導,是臨雲城內,雖是邊境小城,比不得中原熱鬨繁華,卻也彆有一番滋味,難道來一趟,難道不逛逛嗎?”

來都來了啊。

艾霜棠承認這很有道理,但現在急著救人,要不是知道著急也沒用,根本沒這個心情坐下來等下棋這麼費時間的事情。

司殷一口拒絕,“不必,你隨我們一起出城即可。”

貪狼有些詫異,試探的問:“兩位可是有急事?”

艾霜棠立馬回答:“前幾天來臨雲城的雲瓊派弟子、乾元宗弟子以及清音閣弟子,全都失蹤了,其他前來的修士是否有失蹤暫時不知道,我們是來找人的。”

貪狼恍然,“原來如此,所以兩位是來找清音閣弟子的?既是救人的大事,確實不能再耽擱,隻是這邊境荒漠地域廣闊,漫無目的的尋找怕是徒勞無功。”

司殷開門見山道:“所以我才讓你來當這個向導。既然在臨雲城受城主供奉多年,肯定知道點什麼。這邊境荒漠,哪個地方最容易失蹤人?”

貪狼卻搖搖頭:“道友說笑了,在下雖然受臨雲城主供奉多年,對邊境外的荒漠也頗有了解,但要說哪裡容易失蹤人,這窮鄉僻壤的連修士都沒幾個,凡夫俗子不想找死的也不會深入荒漠,在下可還沒有神通廣大到連荒漠裡失蹤了多少人,都是在哪裡失蹤的,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失蹤的人沒了就沒了,沒了就杳無音信,如人間蒸發,在下難道還能盯著他們失蹤不成,所以連地點都看在眼裡。”

這話確實說的沒錯,他又沒有在彆人身上安裝定位係統,還能精準知道人到底都是在哪裡失蹤的。

隨即話鋒一轉,“不過邊境外的荒漠裡有哪些地方比較古怪,在下倒是知道。”

他掛著完美無瑕的微笑,笑語盈盈,“在下有時在城裡無聊,就去荒漠轉轉,常年累月呆在這臨雲城,難免對荒漠生出幾分好奇之心。想著,這荒漠到底有多大,儘頭又是在哪裡,穿過荒漠會到達什麼地方?修士出行順利,速度快,想探險,就去了,一來二去,就摸清了荒漠的一些情況。近幾日來找在下的修士,都是想要打探消息,在下能說的,也就隻有自己發現的那幾個奇怪的地方。”

“隻是,荒漠缺乏生機,一眼望去都是砂石,飛沙滾滾,沒有綠色,隻有沙丘岩壁,想要找特定的地區,沒有經驗的話很難找。在下給他們畫過地圖,但不確定除了在下之外的其他人能否看懂地圖。”貪狼的笑容有些微妙,像是不好意思,又像是心虛,“畢竟在下是憑感覺畫的。”

艾霜棠簡直目瞪口呆,腦子裡已經想象出仿佛小雞啄米圖一樣神奇的手繪地圖了,沒有標誌,沒有經緯度,怕不是一張地圖上就畫個圈表示臨雲城,然後在荒漠位置畫上幾個圈,標出大致的方位和範圍,沒有地圖與實地的比例,全靠感覺,這叫人怎麼整?

“你自己畫給他們的?”艾霜棠震驚的問。

“是他們出靈石買的,嫌棄在下說的過於含糊籠統,想要有個地圖參考。”貪狼有些委屈。荒漠就長這個樣,沒有地標,沒有具體地圖,他也沒辦法跟第一次來荒漠的人解釋清楚。

這還真不能怪貪狼太坑,環境因素太大了。

艾霜棠嘴角抽搐了,也就是說,清音閣弟子現在可能拿著一份含糊不清宛若小孩塗鴉一樣的地圖,就著貪狼含糊不清全靠意會的描述,類似中餐裡關於調料的“少許”、“適量”以及“若乾”,在邊境外廣闊無垠的荒漠裡到處打轉,尋找致使修士失蹤的原因,結果他們自己也不見了。

修士也是會迷路的,就算可以飛,如果周邊環境毫無變化,就容易失去方向。

司殷一針見血的抓住重點,“你說的那幾處古怪之地,古怪在何處?”

貪狼回憶道:“有的好似具有天然迷陣,進去了就很難轉出來,還會法術失靈,有的有種我也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一踏進去就會有這種感覺,離開一定範圍就沒了,還有的,地麵很奇怪,竟好似被什麼東西腐蝕過一樣,綿延數千裡。越是深入荒漠,就越是感覺心慌,到後麵,竟是連修士都受不住,隻好退了回來,沒法繼續向前。”

司殷直接敲定,“那就先去清音閣弟子向你打探的地方。三個門派應該不會去同一個地方,有意分開才對。”

至於她們是不是在尋找的過程中迷失了方向,那就是另外一個事情了。

第四十六章

飛舟按照貪狼指出的方向勻速前進, 臨雲城在視野範圍裡越來越小,漸漸變成一個小黑點,最後徹底消失不見掉, 視線範圍,目光所及之處都是砂石, 黃沙滾滾, 起起伏伏的沙丘綿延不絕, 四麵八方都是這樣的景色,真是太叫人迷眼。

太陽高高掛在太空, 向大地揮灑著光和熱,隱隱約約間仿佛能夠看到空氣都在高溫中發生扭曲, 站在飛舟上卻絲毫不會感到悶熱。飛舟的防護罩完美隔絕過濾了多餘的熱量,保持溫度和濕度,與外麵儼然是兩個世界。

饒是這樣, 視線裡一直都是這種景色,恍惚間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在前進, 簡直就像是在原地踏步。

第一次踏入荒漠,艾霜棠還有些小興奮,沒有見過的景色引起她強烈的好奇心, 但這樣的景色看多了後覺得索然無味了。到處都是砂石實在沒什麼好看的, 海邊是海天一線, 荒漠就是沙天一線, 飛舟行駛了這麼久, 竟是連片綠洲都沒有見到。好似徹底成了生命的禁區,連沙漠生物都沒有。

或許是因為乘坐飛舟的關係?

騎駱駝的話,感覺會不一樣。

好奇心磨光之後,艾霜棠對荒漠不感興趣了, 轉頭一看,貪狼在飛舟的甲板上擺開了棋盤,他和司殷在棋盤的一左一右的坐著,又開始了對弈。

感覺到艾霜棠投來的目光,貪狼一如既往不緊不慢的輕輕搖著扇子,微笑道:“姑娘可是覺得荒漠過於無聊?在下也曾好奇這荒漠裡可有稀奇之物,彆處沒有的草木,亦或者隻有荒漠才有的獸類。靠近臨雲城的荒漠外圍地帶倒的確是有一些,不過深入荒漠後,生機似乎是徹底從這片地區消失了,猶如死地,莫說是草木獸類,便是大地都好像失去了所有生機,徹底死寂。”

他說著,執起一枚棋子,“啪”一聲落到棋盤上。

隻是為了打發無聊消磨時間而已,不像之前在臨雲城裡對弈時那麼全神貫注。

貪狼漫不經心道:“若說這種地方潛伏了邪祟之流,在下也想親眼見識一番。”

司殷執棋落子,似乎早就想好了這一步走哪裡,貪狼的子剛落下他便緊跟著落子,連思考都不用,淡然道:“未必是邪祟。”

“哦?道友才入荒漠,便已經%e8%83%b8有成竹?”貪狼輕笑,也迅速落下一子。比起之前那一步,這一子落得快多了,似乎被激發出了好勝心。

“未必是妖獸。”司殷依舊是淡然的口%e5%90%bb,迅速落子。

“願聞其詳。”貪狼同樣快速落子。

兩人就像暗中較勁,比賽誰的棋子落得更快更流暢一樣。

“魔修。”司殷吐出兩個字,目光放在貪狼身上,很快收回視線,迅速落子。■思■兔■在■線■閱■讀■

“道友高見。”貪狼就著一手那扇子的姿勢,微笑著抱拳作揖,然後以同樣快的速度落子。

這副好似已經放棄思考的架勢,看得艾霜棠一愣,不知道他們兩人在搞什麼鬼。臨雲城的時候兩人對弈那麼有逼格,好一副高山流水的優雅沉穩,你來我往,每一個棋子都下得充滿了智慧的氣息。

就算為了找人,不能全神貫注,需要分出心神,下棋隻是暫時消磨時光而已,但這也太敷衍了吧。

肉眼可見的敷衍。

周圍都是一模一樣的風景,對時間流逝的感知就會變得模糊,太陽的位置可以叫人大致判斷時間,才沒有完全混淆了時間,地理風景的一成不變,讓人迷失方向。要不是飛舟一直保持速度勻速向前,可以作為參照物大概估計一下,真的會昏頭轉向。

反正艾霜棠已經完全搞不清楚東南西北了,左看右看都一個樣子。看太陽辨彆位置這種技能她從來沒有學會過,看地圖還能上北下南左西右東,現在這會兒是徹底沒轍了。

要不是有貪狼這麼一個外人在,她可真想躺下來挺屍。

看師兄表演%e5%aa%9a術也是可以的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聽見一個悅耳的聲音。

貪狼:“到了。”

艾霜棠下意識往飛舟下麵看,畫麵映入眼底,大為震撼,差點倒抽一口氣。

貪狼說大地像被什麼東西腐蝕過一般的時候,她還無法想象那是怎樣一個場景,畢竟是大地嘛,親眼見到這一幕才知道到底有多麼震撼。荒漠的砂石就像灑滿地麵的砂糖一樣,厚厚的一層覆蓋在上麵,不知是什麼原因,這些砂糖融化的慘不忍睹,大片大片結晶化,還有深深的地裂溝壑,好似地下深處發生了未知的劇變。

地震後岩漿湧到地表下了?

往前看,這種畫麵綿延不絕看不見儘頭,消失在天邊,視覺衝擊力就更加強大了。

看著地裂溝壑的蔓延趨勢,若是筆直向著臨雲城的方向前進,中途沒有停下來,還不知道要發生怎樣的重大災難。

若是局部地區的地質巨變,蔓延到邊沿地區能量減弱,應該會有由大到小的小裂痕,但這下麵的地裂溝壑卻全然不是這種樣子,簡直就像是有什麼東西以一種勢如破竹的趨勢,氣勢洶洶的向內部中原的方向前進,而後突然戛然而止。

看了就想捏一把冷汗,也許傳說中的天崩地裂就是如此吧。

貪狼慢悠悠的輕輕搖著扇子,望著眼前感歎道:“在下雖是個修士,可瞧見這番場景也不禁想感慨,縱使修士能力通天,但在這天地的麵前還是太渺小了。”

司殷麵色凝重,眼前這各種地裂溝壑以及形形色色大小不一結晶化產物構成的畫麵,看起來實在太有視覺衝擊力,同時,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