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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修煉,對人心險惡卻有著深刻的認知,對於心機深沉滿腹算計之輩肚子裡的那些彎彎繞繞相當的了解。洞虛山邵掌門不過發來了一個邀請,他便已經將背後隱藏的內幕都猜得七七八八,推斷出那些有心之人可能的行動,預測這必定是一場鴻門宴。

若是不去,就算是有心人想要把臟水潑到他身上,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夠不夠,世間能與師尊對戰的人就隻有那麼幾個,隻要那幾位不親自出手,其他的便是來再多也不過是千裡送人頭,師尊一心清修,但他一身的修為可不是吃素的。

能夠以散修之身走到今日,有這般成就,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踩著困難與磨礪,經曆了許多風風雨雨,該殺的時候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修仙本就是逆天改命,為了爭奪有限的資源彼此之間競爭激烈,天材地寶可不會自己跳到手裡來,機遇更是需要自己去尋找。

實力弱小的宵小之輩便是有再多的想法,也不敢貿然與師尊對上,所以這場鴻門宴,最大的可能性便是以眾人相逼,讓他親手誅殺弟子以證清白。

對於這場邀請引發的後續,師尊明白,司殷也非常的明白。

此趟凶險,但必須去,有些事情並不是躲在這裡就能夠解決的。不如趁早快刀斬亂馬還乾脆一些,隻要利用的好,這場針對司殷的鴻門宴,或許能夠反過來變成那些人麵獸心的畜生們的審判會。反倒是一直躲著才會失去了先機,變得被動起來。

修仙界以實力為尊,誰的拳頭大,誰的話語權就大,人家都欺負到頭上,畏手畏腳才會叫人得寸進尺。做惡的人反過來惡人先告狀,肆意汙蔑彆人,顛倒黑白,試圖拉不知情的人下水來達成自己的目的,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夠坐視不管,此風不可長。

這不但關乎到他們師徒的名聲,也關乎到了整個修仙界的風氣。

雖然修仙界的風氣正在不知不覺中發生變化,但依舊有許多心懷正義之人在默默的維護著人間正道,絕不能夠讓宵小之輩攪渾了水,顛倒黑白。

既然想出了這一招,想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司殷釘死在恥辱柱上,把他打成一個大魔頭,那不妨將計將就計,讓對方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師尊這漫長的歲月,可並不是光用來長年齡和提升修為的。他就是看透了人心險惡,才會在這麼一座山裡隱居清修,遠離塵世的喧嘯。

人多是非多,就連修仙之人也逃不開這條規律,越是枝繁葉茂的門派,裡麵的各種是非就越是多,彼此之間鬥爭傾軋的事情屢有發生。

師尊和司殷都很淡定,對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全部都心裡有數,但艾霜棠第一次經曆這樣的事情,心裡實在沒有底氣,擔心自己身份暴露不太敢在修為高的修士麵前露臉。

就算師兄說過,一般修士不會隨便深入窺探其他修士的靈魂,這是一種近乎攻擊的行為,會招來極大的反彈。普通的神識窺探有他的仙靈之氣就足夠應對,但艾霜棠心裡還是沒底,可能這就是心虛在作祟吧,越是擔心被人發現,就越是害怕。

要是師尊和師兄都出去了,留她一個人在這裡,她更加害怕了呀。這時候如果有人打算趁著師尊不在過來偷家,隻有她一個人留在這裡,豈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為了小命著想,必須跟緊師尊與師兄的步伐,一起前去洞虛山,千萬不能夠落單。

不過就算艾霜棠想要留在這裡,師尊也是不會讓她一個人落單的,說完了洞虛山掌門邵玄燭的邀請,兩人探討了幾句之後,師尊拿出一條項鏈來。

“這是為師專門為你煉製的法寶,可庇佑神魂不受窺探,若遇到危險會保護你的安全。”

艾霜棠接過項鏈果斷給自己戴上,摸著項鏈,心裡終於安心多了。

師尊和師兄都沒有太緊張,似乎對此%e8%83%b8有成竹,這無疑緩和了艾霜棠的緊張感,但隨即心裡又生出疑惑來。

她想起之前師兄的反應,明明很不想暴露出自己與師尊的關係,聲稱“藏起來也沒用,藏起來也會被找出來”,但現在真的找上來了,卻是反應平平,難道是因為邵掌門與師尊相熟,有信心把鴻門宴變成敵人的審判會?

兩人離開師尊的房間,師尊讓他們倆離開前看看有沒有想帶上的東西,艾霜棠趁機問:“師兄看起來好像和之前不一樣了?”

“哦?”司殷低頭看著艾霜棠,隨意一問,“哪裡不一樣?”

“我以為師兄很不想暴露與師尊的關係。”艾霜棠老老實實的回答。

“我自然是不想。自我出山之後,便一直不曾透露師承何方,就是不想讓我的事情打攪到師尊清修,但現在既然已經被知道,藏著掖著反倒叫人以為有可趁之機,何況師尊修為高強。”嘴上這樣說,司殷的眉宇之間的戾氣卻更加濃了,眼底的光冷極了,顯然心裡並沒有嘴上說的這麼平靜。

“那師兄是在擔心什麼?”艾霜棠疑惑的問,不知道師兄為什麼嘴上說的跟表情眼神完全不是一回事。

司殷看向遠處,他沉默了好半晌,最後才歎息了一聲,說:“師妹,修士活得久啊。”

艾霜棠看著司殷,對這一聲歎息一開始還不明白,但很快便反應過來,茅塞頓開。

活得久,就意味著來日方長,這次搞得鴻門宴隻是個試探而已,看看師尊的反應,收集情報分析信息,能成最好,不能成還有下一次。隻要背後真正策劃了一切的元凶找不出來,類似的事情就會不斷發生。

還未暴露出兩人師徒關係的時候,師兄在外麵再怎麼搞風搞雨,師尊都可以在山裡隱居清修,但暴露出來了後,就不一樣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

第十章

禦劍出行是修士最常用的方式,快捷方便,艾霜棠隻體感過一次便留下了相當大的心理陰影,所以第二次搭順風車的時候緊緊抱著司殷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肩上,兩隻眼睛全程緊閉,根本不敢睜開看一眼。

就算修士喜歡禦劍飛行,那肯定也是從低處慢慢練起的,一是修為的關係,剛學會禦劍的小修士需要多多練習,嫻熟掌握禦劍的技巧,身上的修為也不支持他們一開始就飛那麼高,要是中途靈力沒了,那可就不是摔斷腿這麼簡單。

所以,中間是有一個循循漸進的過程,就像鳥也是需要學習飛行的,也有在學習飛行的過程中摔死的。

艾霜棠連禦劍都還不會的時候就經曆了超高規格的禦劍飛行待遇,並不覺得開心,隻覺得很可怕,就是因為中間跨度太大了。現在倒是有了一把屬於她的飛劍,但這次出行忙著趕路,實在沒空等她慢悠悠的蹩腳禦劍技術,司殷便給她當了一回司機。

洞虛山的位置並不近,艾霜棠閉著眼睛不敢睜眼,自然也不知道在自己閉眼的時間裡到底飛了多遠。說實話,司殷飛的很穩,防護也做的很好,閉著眼睛根本感受不到在飛,一開始她確實緊張的不得了,但沒了視覺衝擊力對她的影響,漸漸放鬆下來,還覺得有點犯困。

被司殷抓著全日無休的學習,最多隻能打個盹兒,這會兒倒是感覺到了難得的悠閒時刻。

當他們到達洞虛山的時候,艾霜棠已經徹底睡過去了。

洞虛山掌門邵玄燭接到傳音,知道友人很快就要到達,便立馬出門相迎,等待片刻果然看到天空中降下兩道身影。

洞虛山很大,連綿的山脈上分布著多個山峰,占地麵積廣闊,曆代掌門都位居洞虛山中最高的山峰之上,名為青陽峰。青陽峰的主殿之前有個很大的平台空地,往日裡若是有相熟的修士前來拜訪邵玄燭,都會選擇在這裡降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修士可以在任何地方落下,但前往彆人門派總不能這麼肆意。

不論是招待迎接客人,還是上門拜訪的一方,有個統一落腳的地方於己於人都方便,主殿前的大平台就有這樣一個作用,不過想在這裡降落,得和洞虛山掌門有幾分交情才行,或是提前送了拜帖,得到同意的。一般人想要上青陽峰,隻能從山腳下老老實實走上來。

洞虛山其他峰脈也是如此,修士能禦劍飛行,可也得講些規矩,不能在彆人門派來去自如,肆無忌憚。

門下的弟子們也有規定,不可禦劍在門派裡四處胡亂闖。

邵玄燭便站在這青陽峰主殿前的大平台上等待,見兩人禦劍落下,向前幾步迎上去。

“玉塵,咱倆好久不見了。”邵玄燭說話一點都不客氣,絲毫沒有因為很長時間沒見就變得生疏起來,態度一如往昔,熟稔直爽,“你這家夥,成天就知道蹲在犄角旮旯裡清修,收了徒弟都不慶祝一下,通知一聲就算完。自從我接任掌門之位,就再也不能與你一起結伴曆練,我們兩人之間的來往淡了很多,這次也是,要不是有人鬨到我麵前,我還不知道你徒弟身上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

“我看呐,是你一直蹲在山裡清修,鮮少出來走動,現在的年輕人都換了一撥又一撥,早就不知道你瓊華道君的威名,才敢老虎頭上拔毛。”

說著,邵玄燭的目光落到瓊華道君蕭玉塵身後側站著的司殷身上,目光裡有幾分審視打量,倒並不算淩厲。

司殷不卑不亢,任由邵玄燭打量,抱著艾霜棠安安靜靜,沒有絲毫不滿。

邵玄燭的目光落到司殷懷裡抱著他脖子睡得正香甜的艾霜棠,微微愣怔了一下。

“這位,就是你新收的弟子吧?可是累著了?”邵玄燭放輕音量。

蕭玉塵微微頷首,“小孩子精力不濟,見笑了。”

“你何必跟我說這種客氣話,既然這孩子睡著了便送去房間讓她好好休息便是,我們兩個正好有事相談,還有你這大徒弟……”邵玄燭眼底一陣擔憂之色,“麵色看著實在不好,想必傷勢還未恢複吧?反正接下來暫時沒事,先去好好休息一下,免得累到了。”

“我青陽峰有一口靈泉,對恢複傷勢很有效,這事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正好讓你這弟子每日去泡泡。”

“第一次見麵,實在不知道該送些什麼見麵禮。”邵玄燭忍不住對蕭玉塵發牢騷,“徒弟都這麼大了才帶過來讓我見上一麵,叫我都不知道該送什麼才好,低的拿不出手,高的我這手頭上暫時也沒有。彆看我這掌門當個威風,當家才知柴米油鹽醬茶醋貴,有好東西也捂不了多久。你這徒弟都這麼大了,修為也高,把修仙界的年輕才俊殺的落花流水,送什麼給他,我更要斟酌斟酌,不然多丟我麵子。”

“倒是這小弟子,我得考慮考慮送什麼才好,這個年紀的小姑娘都喜歡些什麼。”邵玄燭眉頭皺起來,顯然對這個問題非常煩惱。最後狠狠瞪一眼蕭玉塵,埋怨道:“你這兩個弟子,大的太大,小的太小,真是存心想看我笑話。”

蕭玉塵很淡定,“你看著給就是了,就算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