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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訟閣突破底線。他倒是好奇這閣主身上發生了什麼,況且有懷妄預言在先,情況可能不簡單。

兼竹笑了一下,繼續端碗吃飯。薛見曉本來忐忑不安地想問點什麼,但他看桌上幾人除自己以外都一臉淡然,話問出口顯得他沒見過世麵。

他就硬著頭皮埋頭吃飯。

轟隆!沒過多久,外界傳來巨大的響動手似是殿宇四周的空氣都發出了震顫。這等靈力波動,沒有合體的修為達不到這般影響。

兼竹悠悠放下竹筷,“最近合體期內卷?”

烏瞳冷笑,“魔修也內卷。”

他魔界的魔口本就在與日俱增,人界還搞出這麼多後天養成。

目測殿外的宮衛擋不住來人,烏瞳撩袍起身,“我去會會。”

他說著徑自離席,赤紅的身影一閃出了殿宇,看樣子沒打算帶上幾人。似乎挑釁訟閣閣主僅代表他本人,與在場其餘人無關。

外麵又是幾聲轟響,想必烏瞳已經迎上了外界的來人。

兼竹趕緊從桌上搜刮了一堆方便攜帶的零嘴,又抓了把悉穀仁,起身道,“走,我們也去看看。”

懷妄隨他一道起身,還給人拎了壺茶,“你拿的那幾塊糕點噎人。”

兼竹點點頭,“還是你想得周到。”

“嗯。”

旁觀的薛見曉:……是他有問題,還是這世道有問題?

諶殊適時地笑著道了聲“阿彌陀佛”,滿身肉香四溢。

薛見曉悟了:果然是這世道有問題。

那訟閣閣主雖然是循著烏瞳的挑釁而來,但訟閣的目標還是諶殊和薛見曉。

兼竹兜著一堆小零嘴,叮囑二人不要出去,免得被當做活靶子。

“那你呢?”薛見曉問他。

懷妄現在用的是假身份,在外胡來也不會被人尋仇。兼竹目前還是本尊的模樣,就怕被那訟閣的閣主記住臉,往後處處刁難。

“問題不大。”兼竹說著神識一動換了副麵孔,修為壓至元嬰期,看上去除了美貌平平無奇。

見兼竹重新幻化的麵容依然好看到惹人注目,懷妄皺了皺眉,深深體會到了前者對好皮囊的執著。

“走吧。”他說。

留薛見曉和諶殊在殿內吃喝之後,兩個假人就無所畏懼地飛身跟著出去。

殿外的半空中,兩道身影正打成一團——

赤紅長衫與黃褐色的外袍在靈力的衝擊碰撞下“嘩啦”作響,長槍對鐵戟,烏瞳看上去輕鬆寫意,但對麵也未被壓製。

像是還在相互探底。

兼竹和懷妄找了個視角絕佳的觀眾席,兩人坐在浮途殿屋頂上,把小零嘴擺了一攤,接著開始看熱鬨。

“對麵用的是什麼功法,你能看出來嗎?”

“還不確定,像是雜糅。”

“烏瞳兄剛剛那回馬一槍好颯。”

“可惜空杆。”

“……”

他二人在下方吃瓜喝茶,指指點點,兼竹說得口乾,手一抬懷妄便已經將茶杯遞到他手邊。

兼竹接過,“你懂我。”

懷妄看著他垂眼喝茶的側臉,想到他那夜在幻境中也是這般說的,“你才知道。”明明懂他的人一直都是自己。

“我早就知道了。”兼竹放下茶杯擱到身邊。

他或許就是隨口這麼一說,懷妄卻是心頭一撞,抿了抿唇沒回話。他姑且當真了。

正看著熱鬨,上方便傳來一陣靈力波動。烏瞳和訟閣閣主魔靈之力轟然碰撞,蕩開一圈劇烈的餘波——

啪嗒,盛著悉穀仁的碟子被驀地掀翻,幾顆脆甜的悉穀仁被淩空刮走。

“……!”兼竹跳起來就去打撈他的悉穀仁,青衫翻動,追身而上。

同訟閣閣主對峙著的烏瞳沒忍住無言地朝他那方向看了一眼。對麵訟閣閣主注意到,順著前者的目光便見下方那道青色的身影。

五官清晰地映入眼底,甚是驚豔。

難怪能叫堂堂魔域域主在對戰中分神。那閣主見狀在心底冷笑,忽而他心念一動,生出一計。

黃褐色的身影倏地撤離了烏瞳,朝著下方的兼竹俯衝而去!

兼竹正一把撈住自己心心念念的幾顆悉穀仁,就感覺到一陣靈力朝自己轉瞬襲來——接著泛光的鐵戟比在了他身前。

這一出來得莫名其妙,又毫無威脅感,以致於那訟閣閣主站在他身後將他擒住時,兼竹都不想動手還擊。

畢竟手裡還攥著悉穀仁沒吃。

渾濁的聲線在他耳畔響起,訟閣閣主一把撈到人質,頓覺勝券在握,他看向半空中的烏瞳,“我勸你識時務,同老夫道個歉,不然我要了他的命!”

他說著,鐵戟凶狠地一比,正打在兼竹手腕上。

噗通、一顆悉穀仁沒抓穩,從兼竹指縫間滾落下去。

兼竹,“……”

懷妄、烏瞳,“……”

兩人同時看向訟閣閣主,眼底隱隱浮出同情。

第60章 深入虎%e7%a9%b4

那訟閣閣主說完, 卻見前方的烏瞳一動不動,而身前被挾持的人身形一僵。

他微微擰眉:莫不是抓錯人了?難道魔域域主根本不在意這名青衣宮人……

還沒等他丟開身前的人質,便聽“哢”一聲輕響——手中的鐵戟毫無征兆地斷成了兩截。

閣主心頭一驚,又見眼前青影一晃, 寬大的袖袍自空中“呼啦”劃出一片碧波, 素白的掌心直衝他麵門而來!

這一切發生得猝不及防,距離極近。閣主避閃不及, 隻能條件反射地仰頭退身, 就連防護法術都未撐起。

“轟隆”一聲巨響,一道靈力排山倒海般砸在了他的臉上。

“咳啊!”他硬生生受了這一擊,其中所包含的能量遠不止元嬰期, 不知是不是因為他沒有開啟防護法術, 他竟覺得這一擊堪比合體。

訟閣閣主整個人自空中被摜到地麵, 後腦勺狠狠地砸入了地底!地麵龜裂,石塊飛濺而起。

兼竹淩空而立,青衫微微振動。他垂眼而來,絕麗的麵容上染著薄怒, 更顯得驚豔生動。

不遠處,懷妄眼底映著他的身形, 目光一瞬未動。

在那閣主回過神來想從地麵撐起身的一瞬,兼竹手中“刷”地展開一把雕花折扇, 扇麵朝下, 靈力隔空奔湧而來, 又轟然一聲將人砸回地麵!

能隱隱夠到合體邊緣的修為, 在這道看似隨意的靈力之下毫無還手之力。訟閣閣主癱在地麵,眼中映著上空逆光的身影,瞳孔微縮。

兼竹譴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浪費糧食,可恥。”

“……”

接下來的時間便是兼竹的個人表演。

烏瞳和懷妄都沒有插手,兩人站在一旁看著那閣主無數次地想從地麵上撐起來,又被兼竹“轟隆”覆手拍下去。

每拍一下,兼竹就吃一顆悉穀仁;拍一下,又吃一顆悉穀仁。

那閣主最開始還要厲聲咒罵,到後麵漸漸地吃痛呻喚,最後他看著兼竹一麵磕著乾果豆子一麵把自己拍在地上,目光已然不敢置信。

——這難道是什麼增強修為的靈丹妙藥,明明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元嬰期修士,如何能將他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就算是隱瞞了修為不止元嬰期,那也不至於到了合體,世間有名有姓的合體總共不過那幾位,便連他自己也是費儘了千辛萬苦才夠到了合體的邊緣。

沒顧及下方閣主閃爍不定的目光,兼竹吃完最後一顆悉穀仁後收回了折扇。

閣主見狀隱隱鬆了口氣,提起那半截鐵戟又要撐起身。

作為一個殺手組織的頭目,這位訟閣閣主很明顯地通曉“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見打不過兼竹,他轉身便要逃走。

見他一躍而起,兼竹抽出劍鞘卻沒追上去,隻道,“我先讓你跑3900米。”↙思↙兔↙在↙線↙閱↙讀↙

烏瞳本在訟閣閣主翻身而起時就想出手將他製住,聞言又停了下來。

那閣主飛身而出,一瞬竄出不知多遠。

在即將衝出魔界時,他麵前忽而垂直落下一柄赤紅的劍鞘。嗡……鞘身震動,直對著他腦門狠狠一拍!

“嘭”,閣主被拍得身形倒退了幾步,還沒站穩身後瞬間閃現了一道青色的人影,他愕然回頭,“你——”

兼竹手持一根白綾,腕間一動便將前者“刷刷”捆成個粽子。

閣主渾身靈力暴漲想要撐開白綾,但看似普普通通的布料此刻卻異常堅韌,讓人無法無法掙脫。他一時心中大駭,“你究竟是何人!”

兼竹手中牽著白綾的另一端,拽著他往烽火台那邊去,頭也不回,“平平無奇的熱心觀眾罷了。”

“……”

·

他將訟閣閣主如法炮製地拴在烽火台底下,又揮手做了副牌匾掛在後者身前。

字裡行間都透著凜然正氣:

“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不易;

半絲半縷,恒念物力維艱。”

兼竹掛完還在閣主赤紅的目光下“噠噠”地敲了敲牌匾,“今日你便在此處反思,以後要珍惜勞動人民的成果。”

話音剛落,身側落下一道白色身影,懷妄跟了過來。他垂眼打量著跟前被綁得毫無還手之力的閣主,一言不發。

烏瞳也落在一旁環著%e8%83%b8,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謔。”

那閣主此刻終於回過味兒來:眼前這青衣之人根本不是魔域中人,自己能同魔域域主打成平手,卻被前者輕易製服。魔域中怎會有高出域主修為的人?

而那一旁的白衣人雖然看上去也普普通通,整場戰鬥中唯有他沒出過手一次,卻感覺比青衣人更加神秘高深。隻是垂眼而來,淺色的眼底映著自己的身形,便叫人背後發寒。

閣主在心底琢磨一二,有了打算。他抬頭同兼竹道,“我與魔域域主解決私人恩怨,和二位應當無怨無仇,何必為難……”

話音未落,便聽兼竹道,“奪食之仇,不共戴天。”

閣主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遲疑片刻,他又道,“若我有彆處得罪了閣下,還請閣下明示。”

字裡行間就是壓根不信兼竹這番說辭。

兼竹皺眉,轉頭同懷妄道,“你看,現在這些人就是沒意識到浪費糧食有多可恥。”

懷妄,“……”

旁邊烏瞳一聲輕笑。

打定主意讓人反思,兼竹就將那閣主掛在烽火台上晾著。

幾人轉身回到浮途殿,烏瞳本準備派宮衛在烽火台下守著,兼竹卻說“不用”。

“你就不怕他叫來訟閣的下屬將自己解救出去?”

“那他的下屬就會看見他們的閣主被綁在烽火台上,舉著標牌宣傳節約糧食。”兼竹善解人意,“訟閣閣主若是不介意,也不是不可以。”

“……”

一旁懷妄垂下眼,開始思考自己從前有哪些地方得罪過兼竹。

三人回了殿中,薛見曉和諶殊還等在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