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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王妃。

身側的氣壓陡然降低, 兼竹趕緊出聲表態, “沒錯, 我同仙尊釀釀醬醬, 我早就說過我不純了。”

摁在他手腕的指腹頓了一下。

念邏聞言如遭雷劈!站在原地麵色灰敗。鮫人王終究還是看不下去,走下殿階同懷妄賠罪,“仙尊莫要在意,這個癡兒還沒開智。”

念邏做著最後的掙紮, “可是我們都有心電感應了啊!”

兼竹,“也可能是跑電了。”

念邏, “……”

懷妄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還聊上了, 眉心擰出一個“川”字,出聲打斷,“該走了。”

兼竹敏銳地察覺出他的潛台詞,閉上嘴跟在身後。鮫人王按住還想再蹦躂兩下的念邏, “仙尊這就要離開我鮫人族?”

從裡世界的結界出去免不了驚動鮫人王,懷妄沒有隱瞞,“難得來一次,本尊自行在城中轉轉。”

“哈哈哈也好。仙尊隨意, 若有需要不必客氣。”

懷妄點點頭,拒絕了宮人引路,直接帶著兼竹離開。

兼竹沒再去看那失魂落魄的鮫人王儲,任懷妄牽著他走在這宮中。一路上,匆匆行過的宮人遇上兩人,驚訝一瞬又紛紛躬身低頭。

“見過仙尊!”

懷妄目不斜視地走出一截,仍然沒有放開兼竹的手,兼竹也沒提醒他。直到轉過一道宮牆,兼竹這才停下來,“這會兒沒人看了。”

意思便是叫他放開。

懷妄握在他腕間的手微微收緊,停頓片刻緩緩鬆開。

兼竹看了眼前者的側顏,麵部輪廓冷硬分明,下顎繃緊,像是還沒消氣。他笑了一下,垂頭捏著自己的手腕,“剛才多謝仙尊解圍。”

“解圍?”懷妄看向他。

兼竹說,“是啊,不然我就得留在這鮫人一族,當個混淆人家血統的假王妃了。”

懷妄下顎繃得更緊,默然沒有出聲。

有一瞬他想說自己不是解圍,但不是解圍是什麼呢?他在做出這個舉動的時候,甚至沒有想過原因,也沒想過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這個行為同他往常事事權衡的準則背道而馳,但在他從鮫人王儲手中拉過兼竹的那一刻,他心底是舒暢的。

懷妄沒有說話,兼竹就接著說,“對了,剛剛的飯我還沒吃完。”

“……”

他說到這裡,懷妄便想起他應該是在宴席上,“鮫人王儲是怎麼找上你的?”

兼竹沉%e5%90%9f,“大概是血濃於水的親情。”

懷妄皺眉。兼竹見狀失笑,把先前的情形同他講了一番,又說道,“你可還記得那枚鮫人鱗?”

“記得。”

“沾染了鮫人王的氣息,難怪會吸引王儲。”

兼竹說完忽然停頓了一下……自己那條高仿賽正版的尾巴這般敏[gǎn],該不會是受了那純正的王霸之氣的影響吧?

在他思緒發散間,懷妄也沉眉不語。兼竹發散完一圈回來,看懷妄一副不知在想什麼的模樣,不由出聲,“怎麼了?”

“無事。”懷妄收斂神色,又問他,“你不是要接著回去吃?”

啪!兼竹拍尾:對,差點忘了!

他立馬將此事暫且拋之腦後,擺著尾巴往宴會的方向去。走出幾步見懷妄也跟了上來,兼竹尾下一停,“你也要來?”

懷妄神色不動,“不然呢。剛把你帶走,轉頭又將你一人扔在宮宴?”

兼竹恍然,“有道理,還是你縝密。”

“……”

·

兩人一道回了宴席。

宴席上的鮫人們先是看見兼竹去而複返,還沒來得及猜想發生了什麼,又看他身後跟來一人——銀光奪目,赫然是天下第一的懷妄仙尊!

席間瞬間一靜,奏樂聲“吱啦”一轉隨即刹住。

兼竹轉頭看向懷妄。懷妄,“……”

還是四周的宮人們最先反應過來,忙上前邀請懷妄入座。懷妄目光瞥向兼竹,“我便隨他坐。”

周圍人看向兼竹的眼神不禁寫滿了:了不得。

兼竹領著懷妄坐回到自己席前,宮人們又上了一副碗箸。現在的形勢在他們看來已經明了了——鮫人王儲一見鐘情、強行納妃,懷妄仙尊宣示主權、奪回所愛!而且還跟到了宴席上。

這一局,簡直是仙尊完勝。

眾人心道:唉,果然是先來後到……哪怕隻先來一晚。

兼竹同懷妄落座之後,周圍人還是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兼竹看著小心翼翼的鮫人舞女們,轉頭對懷妄道,“仙尊像是來鎮場子的。”

“……”懷妄默了默,揚聲開口,“你們隨意。”

他雖然這麼說了,但眾人哪敢隨意。懷妄掃了一圈,側頭同兼竹道,“本尊在宮外等你。”

他說著要起身。周圍人一驚,趕緊大聲喧嘩起來,就連奏樂聲都多出幾重,像是生怕把仙尊趕跑了似的。

兼竹,“……”

懷妄,“……”

懷妄便又留了下來。坐席間暫且恢複如常,兼竹低頭吃著東西,身側那金發鮫人偷偷看了懷妄一眼,又湊近兼竹悄聲道,“看這樣子,感覺仙尊還是挺行的啊。”

兼竹差點把貝殼吞下去!他渾身戒備,想提醒前者不要再說了,卻依舊晚了一步。

身側落下一道聲音,“什麼行不行?”

“……”

金發鮫人這才反應過來:仙尊修為極深,自己聲音哪怕再小對方怕是也能聽到。

她連連告罪,縮到一邊去不說話了。

懷妄垂眼看著靜如一隻鵪鶉的兼竹,隱隱猜到他說了什麼。他聲線壓下來,低啞磁沉,“你說本尊不行?”

兼竹,“……”

他耳尖紅了一點,不欲回答,可懷妄沒動,還是低頭看著他。兼竹便定了定神抬眼過去,哼笑了一聲。

懷妄,“你笑什麼。”

兼竹傾身上前貼近了幾分,避免周圍人聽到他們的對話。懷妄身形一僵,隻聽前者半開玩笑似的附耳道,“怎麼會,仙尊行不行,我哪兒知道?”

懷妄呼吸亂了一秒,抬手抓住兼竹的胳膊,低聲警告,“你再胡說八道。”

他兩人在這邊拉拉扯扯地講小話,四周偷偷看看的鮫人們見狀:哦喲喲,光天化日下就在調情了~

待禦賜宴會結束,鮫人們便要出宮。

懷妄要和兼竹一道出去,有了他的存在,宮人們送行比往次都要恭敬熱情了許多。

出了宮門,眾人隊伍散去各自回家休息。

兼竹和懷妄站在宮門口,還沒想好接下來從哪裡入手。先前那名金發鮫人在旁邊望了望,遲疑片刻還是湊過去,“二位可是打算在城中走走?”

兼竹驚歎於她敏銳的察覺力,不過常年在外演藝想必的確少不了察言觀色。他看向懷妄,後者頓了一下點頭,“嗯。”

金發鮫人試探著發出邀請,“不如由我帶二位走走,我家住如絮坡那頭,四周風景甚好,不介意也可以到我家中坐坐。”

往哪裡走都是走,剛好有當地人做谘客,一道同行也無傷大雅。懷妄應下,“也好。”

金發鮫人鬆了口氣,麵上有些欣喜:畢竟仙尊大駕光臨,那可是難得的榮耀。

兼竹、懷妄跟著她往如絮坡的方向走。幾人路上交談,兼竹得知金發鮫人名叫紫談,家中還有一名兄長,名叫紫深。

“兄長先前得了風寒,雖說病情已好,但還在臥床休養。如有怠慢之處,還望仙尊海涵。”

“無礙。”

紫談說著又有些羞赧,“不過我們那地方小,沒見過什麼大世麵,仙尊親臨怕是會引起轟動。”§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懷妄聞言微微蹙眉,他們要探查民情,必然要低調為上。兼竹也這麼想,他轉頭攛掇懷妄化形,“仙尊,大尾巴,你也整一條!”

懷妄,“……”

紫談敏銳地抓住一個字眼,不解出聲,“也?”

兼竹淡定,“我的意思是,我們有的,仙尊也要有。”

紫談理解了,“喔。”

懷妄看了兼竹一眼,隨即在後者期盼的目光中靈力一動,化出一條魚尾來。健美流暢的銀色魚尾自身後支出,光澤的鱗片銳利無比,邊緣泛著一圈螢藍。

他站在兼竹身邊,兩條魚尾並在一起,紫談一眼看去竟驚覺般配。

兼竹看著懷妄化出的魚尾,好了傷疤忘了痛,手裡一陣癢癢,想去摸摸看和自己的尾巴手感有什麼不同。

懷妄瞬間洞察他的意圖,聲線帶著警示的意味,“蒼竹。”

“……”兼竹遺憾地收回眼神。

·

三人沒過多久就到了如絮坡。

如絮坡,地如其名,滿坡栽種著不知名的高大樹木,樹冠蒼白一片,不斷有形似柳絮的花種飄灑漫天。

紫談家在坡外三裡的一處小院。

院落麵積不大,推門而入時卻看院中收拾得整潔乾淨。東西兩處廂房,一間廚房,一間庫房,院落牆角還堆了一捆柴火。

兼竹一眼瞧見:喔,烤魚……

隻是幾秒他又晃了晃腦袋,排出自己腦中有失尊重的思緒。

紫談不知道他剛剛轉瞬即逝的想法,側身將懷妄、兼竹請了進來,大聲招呼屋裡的兄長,“哥,來貴客了!”

房門裡傳來一陣動響,隨後屋門打開走出一名男性鮫人。後者生得高大周正,但麵色看著有些虛弱,兼竹了然:顯然是先前得了風寒,病去了絲還沒抽完。

紫深走過來,“小談,這兩位是?”

紫談不知道該怎麼介紹懷妄的身份,便沒開口。懷妄頓了頓,兼竹替人介紹道,“我是蒼竹,紫談姐姐的舞友。這位是我的兄長。”

紫深先是被“舞友”這種說法打蒙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哦哦”了兩聲又看向懷妄,“這位兄台怎麼稱呼呢?”

懷妄張了張嘴,“蒼……”

兼竹,“蒼梧。”

懷妄閉上嘴。他還隨山上的樹起名了。

“好名字!”紫深聞言拍掌驚歎,“一竹一梧,都是草啊!”

兩人,“……”草。

紫談大驚失色,她惶恐地看了眼懷妄,忙伸手去摸她兄長的額頭,連連道,“哎呀還燒著呢哥,快回去躺著。”說完又同懷妄道歉,“我兄長說胡話呢。”

紫深皺眉反駁,“哪能沒好,這都一兩個月了。”

兼竹本是揣著袖子悠悠閒閒地看熱鬨,聞言心中忽而一動,“一兩個月?”

“是啊。”紫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一兩個月前大規模地爆發了一次風寒,當時好多族人都染上了,好在後麵逐漸痊愈。隻偶爾還有人染上,但基本上都能好,你不知道?”

兼竹說,“我生活很規律,半年才出一次門。”

“……”紫深不太懂宅魚的境界,他將情況又講了一道,“你待在家裡沒染上就好。染上病症的時候蠻痛苦的,一會兒疼一會兒麻,有時候還發熱像被火烤……不過痊愈之後就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