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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他一眼道,“畢竟是同門。師兄也算仙尊的弟子,你好歹提醒兩句。”

“提醒多了,試煉有何意義。”

兼竹想了想覺得有理——懷妄是宗門第一人,他的出發點和自己不一樣,洛沉揚日後要挑起宗門的重擔,必然少不了磨煉。

他收回目光,“是我考慮不周。”

懷妄沒再回話,二人向著中心圈的方向疾行。

·

兼竹和懷妄趕到中心圈時,空曠的場地間已經是混戰一片。

萬佛金光乍現,天闕符陣儘出,藥宗迷霧陣陣。

薛見曉和諶殊站在外圈,薛小少主扯起嗓子大喊,“你們不要打了啦!”

諶殊,“阿彌陀佛,這樣是打不死人的。”

隨後慈悲地做起場外指導,告訴那一堆小燈泡如何攻擊對方下盤。

兼竹、懷妄,“……”有趣。

兩人落到他二者身邊,兼竹遞去兩杯打包過來的靈潭水,“潤潤嗓。”

“你們來啦。”薛見曉欣然接過喝了兩口,他轉眼看見懷妄做了喬裝,“仙尊怎麼變臉了?”

兼竹替人解釋,“換個造型,換個心情。”

“……”

諶殊笑道,“仙尊這行走的活字招牌,必然不能以真麵容示人。”

薛見曉恍然大悟。

場上打得不可開交,兼竹拿了瓜子花生出來勻給薛見曉、諶殊,心想昨天還好沒拿毒蛛的內丹。

三人一起哢嚓哢嚓,懷妄站在旁邊不為所動。

兼竹提醒,“這秘境出現得蹊蹺,等你們門中弟子打完群架,記得提醒他們遇事彆太勇。”

“多謝施主。”諶殊行動力極強,丟出道伏魔圈把那堆小燈泡圈走,跟圈雞仔一樣。他飛身進了群架場子,一邊插手打架,一邊叮囑萬佛宗弟子。

薛見曉不敢去,“我去了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兼竹不懂他為什麼要做這種兩敗俱傷的比喻,“你不去也沒什麼關係。”

天闕宗和藥宗知道的事可比他們多得多。

諶殊在場中溜達了一圈又回來,他早已修成不壞金身,在各種符陣毒障中來去自如。

“我們現在是什麼打算?”諶殊問。

兼竹,“四處轉轉,機緣都是轉出來的。”

諶殊,“昨日貧僧和薛少主倒是路過了一處石林,隻是那石林中陣法變換萬千,我二人沒有進去。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

兼竹,“陣法就涉及我的知識盲區了。”

“去吧。”懷妄忽然開口。

兼竹側目,“這麼勇?”

“無礙。”懷妄,“還要還債。”

“……”

薛見曉沒忍住又叨叨罵了句,“謝老狗!”

·

諶殊說的那處石林位於溶丘之上,怪石嶙峋,堆砌成重重連環陣法。

幾人落在石林外,兼竹放眼一望——七星七殺、昆侖八卦,步入其中必是險象環生,稍不注意就會觸動陣法。

他們到時,石林前還有一行人正準備入陣。

淺綠色外衫,背負細長佩劍,綴一暗紅劍穗,是青霞門弟子標配。他們聽見動靜轉頭看來,目光掠過薛見曉和諶殊,頓時起了敵意。

“莫非也是為了那東西而來?”

“管他們是為了什麼。”同門一男修目光狠辣,“不如先將他們解決了,以絕後患!”

秘境本是生死場,魔修殺人也是常事,但名門正派的弟子說出這番話,著實令人心驚。

青霞門幾人相視間沒有否決前者的提議,紛紛摸上了背後長劍。

四周溫度驟降。

懷妄周身劍意蓄而不發,隻有靠他最近的兼竹能感受到。

兼竹本著日行一善的原則規勸道,“你們這就很不團結友好,要人人為公,才能天下大同。”

“天下大同?”青霞門一師姐嘲諷,“說得好聽,誰不想做天下第一?況且臨遠宗號稱天下第一仙宗,也不過是因為有懷妄,真要對上我青霞門還不一定誰更厲害呢。”

兼竹聞言瞥向懷妄,後者麵上不喜不怒。

他點頭,“就喜歡你們這份自信。天下第一宗算什麼,天下第一人也不過如此!”

薛見曉和諶殊同時偷偷去瞅懷妄的臉色。

兼竹說完轉頭問懷妄,“你覺得呢?”

懷妄,“嗯,確實一般。”

青霞門弟子:……怎麼回事,這兩人怎麼比他們還狂?

“廢話少說!我們先把他們悄無聲息地解決在此地。”一青霞門弟子道,“我們八人,他們四人,最難纏的也就佛子罷了,隻要我們一起上就不信……”

刷——劍意一瞬而出,於半空中分為八道從他們背後擦過!劍鞘上掛著的八枚劍穗被整齊切斷,同時掉落在地。

叫囂的聲音戛然而止。八名青霞門弟子看向地上暗紅的劍穗:切口平整,劍意鋒利至極。

懷妄麵無表情,身形動也沒動。

他們後背突然滲出森森寒意。

佛子道了聲“阿彌陀佛”,薛見曉看得一愣一愣。

兼竹拍拍手,“還有助興節目?”

青霞門弟子麵上一陣白一陣紅,羞憤之餘更多的是驚懼:他們甚至沒看到有誰動手,但那劍穗的確是被切斷了。

“快入陣!”一人搶先踏入陣中,“隻要我們率先破陣,他們就沒有機會再進來。”

薛見曉氣得要衝上去,“真是卑鄙如謝狗!”

兼竹,“……”

他拽住薛見曉,“罷了,排隊是我們修真界的優良傳統,就讓他們先過。”

懷妄掃了一眼,“怕是過不了。”

話音剛落,率先闖入陣中的那名弟子突然發出一聲慘叫!兩邊石陣位置鬥轉,將他擠壓在中間。

眼看四周怪石要將他們所有人壓碎在裡麵,最開始提議動手的那弟子指著驚、傷二門道,“讓兩人站在那裡,其他人就能從生門出去!”

師姐,“但是讓誰……”

嘭!受到擠壓的那名弟子被提議那人一腳踹入驚門,半邊身子已經可見白骨。

同門一愣,提議那弟子狠聲,“彆怪我,你本來就保不住性命了,不如成全我們……啊!”

話音未落,一道靈力從他背後推出,將他狠狠摜入傷門。巨石瞬間轟隆砸入驚、傷二門,同時生門打開,剩下六名弟子飛快逃竄而出。

地麵聳動,像是活物吞食著送上門來的獵物,兩名弟子的身體很快消失在地麵。

整個過程從發生到結束不出半盞茶的時間。

……

石林外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兼竹看著麵前的石林和坐在地上麵色慘白的六人,心底一片冷然。

青霞門的弟子在最初的駭然驚悚後緩緩回神,其中一人不敢置信地看向師姐,“師姐,你剛剛將他推——”

“閉嘴!”師姐嘶聲道,“不是他去傷門,就是我們其中一人,現在是我救了你們!怎麼,你們反倒要當起正義之士來指責我了?”

幾人頓時噤聲,低下頭誰也不再提這事。

薛見曉從小到大就沒見過這種場麵,他手搭在身側微微發抖,最後沒忍住拽著兼竹的胳膊想要汲取力量。

兼竹拍了拍他,側頭道,“是不是想讓我借你個肩膀靠靠?”

“……”薛見曉,“你彆說話就好。”

眼下青霞門的人是不可能再入陣了,兼竹看向那嶙峋的怪石,仿佛一個個偽裝成石塊的洪水猛獸。

他問懷妄,“去嗎?”

懷妄,“我無所謂,看你。”

兼竹倒是沒被嚇到,他對青霞門弟子口中的“那東西”很感興趣。他彎唇,“來都來了。”

懷妄意會,抬步上前,“那走吧。”

袖子被拽住,薛小少主可憐兮兮地看過來,“朋友,我不行,我不可。”

兼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男子漢頂天立地,不能隻做縮在殼裡的烏龜。”@思@兔@網@

薛見曉汪汪大哭,“你就當我會七十二變好了!”

兼竹,“……”

石林陣法的確有危險,兼竹不勉強他,叫薛見曉在外麵等著。諶殊笑眯眯地也沒動,“罷了,看薛少主抖得像篩糠,貧僧便留下看護一二。”

兼竹,“佛子甚好,我相信你不是因為害怕才留下。”

諶殊,“……阿彌陀佛,施主真是會說笑。”

留下薛見曉和諶殊二人在外,兼竹同懷妄對視一眼,抬步走向這石林陣法。

身後的青霞門弟子不甘地看著兩人背影,“嗬,不過是去送死罷了!”

薛見曉坐在他們對麵邊抖邊罵,“我呸呸呸!”

陣法的推演萬變不離其宗,雖說陣有八門,但一人入陣、二人入陣、八人入陣破解之法各有不同。

眼下兼竹、懷妄二人一道入陣,則需要他們相互配合。兼竹正要踏入陣中,胳膊忽然被懷妄拉住,他回頭,“怎麼了?”

懷妄似乎是遲疑了一下,接著說,“你同我貼近些,隻管跟著我的腳步走,我們可當一人來破陣。”

“貼近。”兼竹看著他笑了,“貼多近?”

懷妄呼吸微緩,麵上卻一派平靜,“拉著,或者你站我身前。”

兼竹將他看了會兒,直到懷妄眼睫一顫他才悠悠開口,“拉著……”

懷妄手抬了起來,在勾住兼竹指尖的一瞬,後者道,“拉著還是算了。”

“……”懷妄的手抬在半空,又放了下來,“為何?”

“道友的教誨我一直銘記在心。”

懷妄心頭一跳,“什麼教誨。”

兼竹似笑非笑,“既然我心有所屬,還是同道友保持適當距離為好。”

第24章 天垸之亂

兼竹的話像把鐘棰, “鐺”地撞在懷妄心頭。

他愣了愣,隨即想起那日落泉下自己警告兼竹的話。

習慣害人,他們連日以來有過不少親近的舉止,懷妄差點都要習以為常了。現在仔細想想, 竟全是不得已而為之。

他心頭驀地像卡了根魚骨, 不上不下。

兼竹已經揣起了手, “我們就按雙人破陣之法來走,道友不必擔心我拖後腿。”

他沒有刻意壓著聲音, 兩人身後不遠, 薛見曉聞言感慨, “好朋友, 真是專情!”

諶殊點頭, “兼竹施主看麵相就是長情之人。”

兩人的交談清晰地傳入耳中,懷妄開口結束這話題,“便依你。”

他頓了一下又說, “沒覺得你拖後腿。”

兼竹欣然,“我就知道,道友你通情達理。”

懷妄不欲多言,轉身踏入石林陣法。

兼竹勾起嘴角跟了上去。

二人過陣不同於八人,人數上補位不足,需要用時差來卡點。懷妄掐著時間推演, “天衝震三宮, 卯酉卻加寅。”

兼竹踏入天衝,時機踩得一瞬不差。

石陣瞬息萬變,懷妄沉眉冷聲,“我坤二,你乾六。”

兼竹聞言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