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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

而是隻要是人,不管男女,就要交人丁稅收。種種原因加在一起,女人能活下來,實在是太難了。

傅丹薇隻提出了幾個問題。

首先:八旗的旗人土地稅收可要一並改革?如果不變,如何防範士紳手上的土地轉入八旗旗人手中?

再次:宗室可否持續享受免賦稅措施?如果不變,如何防範士紳手上的土地轉入宗室子弟手中?

最後:土地丈量不準,乃是因為百姓讀書不多。明智未開,百姓當然會被蒙蔽,以為這項措施是朝廷變著花樣剝削他們。建議多官辦學堂,增加學堂裡的算學教學。

永璉交上去功課之後,雍正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傅丹薇以為這件事就過去了,聽到弘曆提起,詫異看著他。

弘曆抬手虛點了點她,無奈地說道:“你呀,聰慧是聰慧,看得遠,通透,就是膽子大了點,可你得多想。若是這一動,大清的八旗營,首先得反了。還有宗室,你不怕宗正來找你?倒是最後一項,可以有施行的可能。”

傅丹薇靜靜望著遠處的天空,不置可否。

弘曆說到的這些,她何嘗沒有深思過。改革需要流血犧牲,不能急於求成,更不能隻浮於表麵。

如果土地兼並這件事不能徹底解決,隻能發展科學生產力,等到糧食產量提上來,帶動商業。

百姓能從其他地方獲取收益,土地對賦稅的影響小了,土地不再是四稅收的主要來源,土地兼並造成的影響才能跟著減小。

在大清,她估計是看不到了。

弘曆見傅丹薇神情蕭索,心裡跟著挺沒勁,轉開了話題,低低問道:“你覺著老五......,汗阿瑪可有那意思?”

傅丹薇轉頭看向弘曆,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反問道:“爺認為呢?”

弘曆神色茫然,說道:“我說不清楚,所以想聽聽你的看法。”

傅丹薇淡淡問道:“如果換作爺,您決定儲君的標準是什麼?”

弘曆一時啞然,不知該如何回答。

傅丹薇沒有客氣,笑了笑說道:“我曾聽過一個說法,新官上任三把火,官員前腳一離任,新上任的官員,就迫不及待將前麵官員做的事情推翻了。水渠修到一半,扔了吧,要改修城牆去。哪怕天乾旱,莊稼沒有水灌溉。官員可以找借口,為了百姓的安全著想,城牆乃是保護百姓性命的最後一道防線,誰能說這麼做不對呢?”

弘曆緊緊盯著傅丹薇,神色變幻不定。

傅丹薇暗自翻了個白眼,瞧弘曆那點小心思,他全身的反骨都在哢嚓作響,壓根不同意雍正的所有舉措。

“爺如果要定儲君,是德重要,還是能力重要?”傅丹薇微笑著再問。

弘曆想都未想,脫口而出答道:“當然是能力重要。”

聽到這個答案,傅丹薇一點都不意外,早就想到弘曆會這般答。他自己潛意識深處,就認為德不重要。

更重要的,他骨子裡就是缺德帶冒煙兒。

和珅被認為是大貪官,真是替乾隆背了黑鍋。和珅那麼聰明的人,不會知道嘉慶會清算他,他不會事先討好嘉慶?

和珅敢多看嘉慶一眼,連乾隆年間都活不過去。

和珅是乾隆的錢袋子,“議罪銀”這種動搖律法吏治根基的事情,沒有乾隆的允許,肯定無法實施。

就憑著官員犯了事,按照犯罪的輕重,交錢可以抵罪這樣混賬手段,和珅撈小頭,乾隆可是得了大頭。

可惜雍正下死手整頓吏治,尤其是貪腐,得了一個苛政的名聲。到了乾隆後期,徹底玩完不說,大清的吏治以及貪腐,徹底無力回天了。

這麼一個敗家玩意兒,傅丹薇想到不得不與他綁在一條船上,就懊惱得想哭。

傅丹薇笑容更濃,譏諷難掩:“爺怎麼就不能選擇德才兼備的呢?”

弘曆:“.....”

第三十五章

天氣日漸變暖, 地徹底化凍,整個圓明園綻放新綠,猶如蒙上了層綠茸。有南歸的燕, 在廊簷下築了巢, 每天一大清早就開始嘰嘰喳喳叫喚。

糖罐子聽到傅丹薇說,燕子要在巢裡孵出小燕子寶寶,早上起來臉都不洗,最先做的一件事是,跑出去抬頭看燕子窩,期待著早點見到小燕子出來。

在眼巴巴的盼望下,終於有天早上, 糖罐子看到了小心翼翼探出頭,肉乎乎的兩隻小燕子。

“額涅,生出來了,生出來了!”糖罐子激動得聲音都劈叉了,連蹦帶跳叫著傅丹薇。

傅丹薇走出屋,看著糖罐子紅撲撲的臉, 不由得好笑地揉著她的胖臉蛋:“對呀, 有兩隻呢。等過些天, 小燕子寶寶長出了羽毛,翅膀長硬些, 就能飛了。”

糖罐子目不轉睛看著, 嘴裡嘖嘖稱奇,過了一會, 她看向傅丹薇, 好奇地問道:“額涅, 我也是從蛋裡孵出來的嗎?”

“呃?”傅丹薇徹底呆住了。

傅丹薇曾與兄妹倆講過死, 卻還沒有講過生。

該如何講呢?是按照生理學上的講,還是編一個故事?

傅丹薇沒遇到這種情況,她一時被難住了。照說在宮裡長大的孩子,懂事得早,尤其是阿哥皇子們,很早就有侍寢的宮女。比如弘曆,大婚前就已經有好幾個格格。

這種事情宮裡有教養嬤嬤會教,不過教的內容都是最直接部分,前期關於人的生理部分非常隱晦。

傅丹薇認為女孩子一定要了解自己的身體,尤其是關於各種發育的部分。永璉也需要學習,照說弘曆該承擔起教導之責。

不過,傅丹薇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除了如何造孩子的部分,弘曆懂個逑!

認真思索之後,傅丹薇打算遲一些再告訴糖罐子人從何來,以及如何保護自己。

撫摸著她的小腦袋,傅丹薇笑著說道:“你當然不是從蛋裡麵生出來,你是在額涅肚子裡長大的。”

糖罐子很會舉一反三,追問道:“是像小狗狗那樣嗎?汗瑪法有條狗狗肚子就大了,裡麵裝了隻小狗狗。還有蘇格格,她肚子也大了,瑪嬤說裡麵有個小阿哥。”

傅丹薇囧,眼角抽了抽,牽著她的小手進屋洗漱:“差不多就是這樣,有些是站在肚子裡,比如狗狗,貓,豬,羊等。而鳥兒們呢,都是從蛋裡麵孵出來。”

“呀!”糖罐子呀了一聲,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

傅丹薇看得好笑,也不知道糖罐子呀個什麼勁。長這麼大,她隻吃過豬肉羊肉,還沒看過活豬活羊呢。

傅丹薇想到這點,開始認真思索起來。

站在傅丹薇的角度,肯定希望糖罐子永遠都浸泡在糖罐子裡,甜甜蜜蜜一輩子。

傻白甜誰不愛,可那樣不行啊,除了天選之人,傻白甜等於一輩子把命運交在了彆人的好心上。

糖罐子是格格,等長大之後,哪怕不撫蒙古,也必須要嫁人。除非她能有大成就,站得足夠高,完全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傅丹薇希望將好好培糖罐子,現在還在不斷發掘她的長處與興趣。隻會詩詞讀書遠不夠,需要做出對朝廷,或者皇家更實際的貢獻,比如成為王貞儀那樣的天文學家。

可就算成了大家,傅丹薇還是希望他們兄妹,能外圓內方。人情練達即文章,知道柴米油鹽價錢幾何,人生路走得會更順,不會被人糊弄了去。

傅丹薇想起曾打算與兄妹倆種番椒,這天恰好永璉歇息,晚上剛下過一場春雨,她便帶著兄妹倆,在院子角落,尋了塊空地鬆了土,將番椒種子灑了下去。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

“額涅,什麼時候可以長大啊?”剛把土培上,糖罐子就迫不及待問道。

傅丹薇沒種過地,她也不知道這樣撒種對不對。問了許嬤嬤與瑞香結香她們,她們一樣不懂。

倒是廚房有幾個太監種過地,不過他們淨身進宮早,時隔多年,隻能說出個大概。

傅丹薇一想還挺有意思,身邊會種地的,估計就隻有雍正,還有以前在旁邊看過的弘曆了。

起初傅丹薇隻是想讓永璉與糖罐子觀察番椒的發芽以及成長過程,培養他們的觀察力,既然大家都不會,乾脆變成了一起摸索。

撒下種子之後,糖罐子的興趣,從小燕子身上,轉到了地裡,每天都要去角落裡看一下,簡直望眼欲穿。

功夫不負有心人,撒下去的番椒種子,終於有幾顆發芽了。看到那丁點的綠意,不止是糖罐子與永璉,連傅丹薇都高興得很,頗有成就感。

糖罐子去到九州清晏,剛走到東暖閣門邊,就迫不及待大聲跟雍正炫耀了:“汗瑪法,種子發芽了,我與哥哥都有幫忙哦。”

雍正聽得一頭霧水,轉頭看向永璉問道:“什麼種子發芽?”

永璉上前請安,笑著解釋了,“就幾顆番椒而已,額涅說,春天正是播種的季節,地裡的麥苗應該長出來了。可惜我們不能看到,那才是真正的種莊稼呢。”

雍正愣了下,笑著問道:“你額涅要帶你們種地?”

永璉搖頭:“額涅說她不會種地,可我與妹妹都應該知道糧食從何來的。妹妹不會寫字,她隻需要經常去看番椒苗,長高了多少,有沒有什麼變化,一點點講給額涅聽就行。我會寫字,就得寫出來了。”

雍正看到永璉苦著的小臉,不由得哈哈笑了起來,說道:“你額涅說得對,你們是該懂得一粥一飯從何而來。你早些寫文章也好,這不難,儘管照著你看到的寫,文章哪怕平實,生動亦有趣。”

永璉說是,“可是番椒苗長得好小,還沒米粒大呢。”

雍正唔了聲,“那麼幾顆番椒苗,是不好觀察,得去真正的田間地頭看。不如這樣,讓你額涅帶著你們兄妹,趁著天日晴好,一起出去走動瞧瞧。”

雍正吩咐了護衛之事,乾脆把這件事交給了傅清負責。

傅丹薇終於能真正走出宮闈高牆,她比糖罐子與永璉還要激動,幾乎沒喜極而泣。

像是以前春遊般,傅丹薇早早就讓廚房做各種點心吃食。能出去玩耍,餓了就當野炊,這種極為難得的生活,傅丹薇感到比神仙還要快活。

這個季節吃青團正好,兄妹倆都不喜歡艾草的氣味,傅丹薇也聞不太習慣,便將艾草換成了菠菜。

菠菜在加了鹽的滾水中焯水,洗乾淨之後儘量絞成菠菜泥,用細布過濾出菠菜泥汁水。

糯米粉加溫水到半濕狀態,番薯粉則加滾水,攪成透明的糊狀,然後把兩種粉混合在一起揉。

糯米團裡加了豬油進去會更香,傅丹薇為了健康,換成了茶油加進去,然後放在蒸屜裡蒸熟。

把菠菜泥汁倒進蒸熟的糯米團裡,趁熱攪拌,不一會糯米團就變成了碧綠的顏色。等到不燙手時,手上沾少許的油,揉成光滑的團子,壓扁包進餡料。

傅丹薇選了鹹甜兩種口味的餡料,一種是豆沙餡,一種是鮮肉筍丁餡。包成圓圓的團子,放進蒸屜裡蒸熟。

早飯的時候廚房送了些來,糖罐子與永璉趁熱先吃了。

永璉喜歡豆沙餡的青團,而糖罐子則兩種都喜歡,實在難以取舍,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