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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稍稍恢複了些神智,然後便聽他說道:“怎麼今日沒去鋪子裡?”

“我……”她想來想去,想不到好的理由,隻好說道:“突然想來拜拜佛。”

嚴辭問:“拜觀音?”

聶蓉“嗯”了一聲,隨後想到拜觀音不是求子就是求姻緣,便又補充道:“想替我爹娘求求平安。”

他略一展眉,說道:“我以為你要求姻緣。”

昨天她才和沈知儀見了麵,今天出現在這裡,他自然而然就猜測她是求佛祖保佑她與沈知儀婚事順遂。

她隻好說:“姻緣……沒什麼好求的,真要求,我也隻會求財源廣進。”

嚴辭笑了起來,回道:“如今你與店鋪都聲名大噪,日進鬥金,財源廣進自然不在話下。”

聶蓉便順勢說道:“還要謝謝你,若沒你教我,我說不定要在太後麵前說錯話。”

她今天用了“你”,而不是“侯爺”,那種疏遠的意味少了一些,嚴辭心中微動,朝她道:“皇上端午要來祭拜,兵部、京兆尹與禁軍需保障皇上一路安全,我便提前來寺裡看看,是否有容易疏忽遺漏的地方。這片樹林倒是還沒看,不然就一同走走?”

聶蓉點點頭,一邊和他一起往前走,一邊說道:“太後對你懷恨,真的沒關係嗎?我問了長博,他說太後不能乾政,可關鍵時候,也是能說上話的,我就怕你因為那件事,惹禍上身。“

她說話間,順手就取下了帷帽,麵帶憂心看著他。

他忍不住就想起她得知他在冀州圍場受傷擔心著急得落淚的模樣,心中泛起一陣喜悅和暖意,溫聲道:“沒事的,我有應對,你看我這幾年不是也好好的麼?”

聶蓉想到他確實好好的,如今還升官了,便略放了心,點頭道:“太後是後宮女人,就算不能朝你明處使壞,你也當心她在暗地下手,她出身商賈之家,卻能一路做上德妃,又成功做上太後,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輩,你千萬彆掉以輕心。”

“好,我知道。”他回道。

“還有像之前……”聶蓉才起話頭,卻覺得自己似乎太囉嗦了,她的確擔心,忍不住想再三提醒,可他又不是她夫君,囑咐這麼多倒有些交淺言深的感覺。

所以她停了下來,改口道:“總之,你自己多加小心。”

他卻問:“像之前什麼?”

聶蓉見他不嫌自己話多,便又接著說:“像之前遇刺的事,不知現在還有沒有,你出行身邊還是多帶些人好。”

“沒有了,我也注意著,今日這淩雲寺早已讓人巡邏了一圈,不會有事的。”他說。

她點點頭,縱使仍然不放心,但還是將嘴邊的絮叨忍住,沒再說什麼。

嚴辭問她:“你身邊怎麼沒帶人?”

聶蓉說道:“我帶了橘兒,想在這兒走走,就讓她去玩了。”

“就她一個人?”他問,似乎覺得人太少。

聶蓉解釋道:“憐兒嫁人了,馮媽媽青梅她們都在店鋪裡,那邊也缺人。”

嚴辭便認真道:“以前你隻是開小店的,現在卻是京中最大糕點鋪的東家,又是人人得知的‘玉容娘子’,無論是求財還是求色都可能會找上你,你怎能隻身一人到這樣僻靜的地方?萬不可這樣大意。”

聶蓉一想好像確實如此,九娘糕點崛起得太快,她卻還停留在以前。

“我下次注意些。”她說著,然後解釋:“其實一直都是從家裡直接去鋪子裡,很少去彆的地方。”

“就算是這段熟識的路,也最好有護衛同行,我府上……”他頓了頓才繼續道:“若不知從哪裡找可靠之人做護衛,我可代為尋找,無論是你家裡,還是路上,或是鋪子裡,最好讓人輪班防護。”

“我……我回去和爹商量下。”聶蓉回答。

她心裡想著他剛才那說了一半的話,“我府上”,讓她猜想,他是不是要說他府上有可靠的護衛,可以派過來給她用?

這猜測給了她幾分勇氣,讓她很想開口問他自己小時候見到的人是不是他,他房中那兩條絲帶是不是她的。

就在她猶豫不決時,腳下一陣吃痛,讓她“啊”地驚叫一聲,連忙低頭去看腳下。

嚴辭反應比她還快,一邊扶了她,一邊去看她的腳,待她將繡鞋抬起,便見鞋底紮著一隻可怖的巨刺,竟是皂莢樹上的尖刺,其中一隻足有小指長的刺紮進了她鞋內。

這兒沒有皂莢樹,所以他們都沒有留意腳下,竟沒想到草地裡竟有這麼大的刺。

嚴辭立刻將刺給她拔了,看刺尖上的血便知道她腳被紮傷,連忙將刺扔了,然後看看四周,說道:“這樹林前麵就是寮房,寺中方丈安排了一間房給我休息,我送你過去看看腳。”

她一時不知怎樣回答,但他卻已扶著她往前走,她隻好默認了。

走了幾步,見她走得吃力,他側首道:“要不然我抱你?”

她臉頓時一紅,不敢看他的目光,扭開臉去還沒回答,人就被他橫抱起來,一頭撞進了他臂彎。

熟悉的感覺和氣息迎麵襲來,她腦子裡一片混沌,臉熱熱的,心跳得飛快,因為猶豫,因為無措,什麼話都說不了。

但他已快步朝前走著,她怕被人看見,隻好將頭埋進他%e8%83%b8口,假裝彆人看不見她的臉,就不知道她是誰。

他倒沒騙人,一出樹林就是寮房,他抱著她進其中一間,門口還有人喊了聲“侯爺”,她一聽是小陶的聲音,立刻就將頭往他%e8%83%b8口貼靠得更近了,好像這樣就不會被看到。

但小陶對她那麼熟悉,單看身形就能知道是誰了。

嚴辭吩咐小陶:“去找寺中人要些止血藥或金創藥。”

“好,我這就去。”小陶一煙溜就跑了,也不知是急著拿藥,還是急著避開。

嚴辭將人抱到床邊,才將她放下,然後就去替她脫鞋。

聶蓉下意識就攔住他:“你彆……”說著紅了臉小聲道:“我自己看。”

他卻語氣霸道地回:“又不是沒見過。”說完就將她鞋脫了下來。

羅襪已經染了大片的血,觸目驚心,脫了羅襪,腳底還在往外滲血。

他立刻就去拿了盆,倒了水,迅速擰了汗巾過來替她洗腳上的血。

他的手握著她的腳,兩人不同的肌膚顏色貼在一起,分外醒目,讓她竟想起男女軀體交纏來,禁不住就紅了臉,撐著床鋪的手將底下床褥死死攥住。

她有意抬頭看向這房間,房間不大,隻有一張床和一張桌,正因為房間小,布置簡單,便讓這張床顯得猶為突出,兩人待在房內,也多了幾分壓抑和曖昧。

不一會兒小陶就在外麵喊東西拿到了,嚴辭沒讓他直接進來,而是起身去門口,從他手上接了東西,又將門關上。

他過來,替她上藥,又用繃帶將傷口纏了一圈。

“刺得不算深,但天熱,你回去後最好解了繃帶光腳休息兩日,以防傷口化膿。”他說。

聶蓉點點頭。

她此時光著腳,又和他獨處一間房內,還坐在床上,整個人都是窘迫的狀態,完全不能自在地開口說話。

嚴辭原本因她那一腳的血而緊張,著急她腳上的傷,現在見她傷口不重,也上好藥包紮好了,便意識到此時兩人間旖旎的氣氛,瞬間就墜入這氣氛中無法自拔。

第79章

半晌, 他坐到她身側問:“我讓小陶去找橘兒?”

“嗯。”她輕聲回應。◇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嚴辭便出門去吩咐了一聲,吩咐完回來,複又坐在了她身側。

然後開口道:“聽我府上的人說, 她在糕點鋪內和你弟弟有了衝突,朝他動手了?”

聶蓉原本妄想過,他會不會因這事而找她一趟, 後來他沒有,她便忍不住失落, 現在他主動提及,她意外之下點點頭,然後說道:“她怪長博說話冒犯,而長博,確實以為她是你……”

想了半天用詞, 她才說道:“是你身邊侍奉的人,以為她是心有醋意, 要來尋我麻煩。”

嚴辭說道:“她叫柳木樨,是我在去嶺南路上碰到的, 那時她落難,我就順手救了她,又見她小小年紀便醫術了得,能治瘴毒, 便帶了她在身旁。她一心進太醫局做一位女太醫, 就又隨我回了京,暫居我府上。她雖是異族女,卻自視甚高, 聽人將她說成小妾, 所以動了怒。不過她確實仗著自己有幾分拳腳就魯莽行事, 這事是她不對。”

聶蓉現在知道,那姑娘和他竟真不是那種關係。

而且他說得這麼詳細,是有意要解釋給她聽嗎,還是她多想了?

聽這話,她低聲道:“京中人都那樣說,所以我們還以為你日後要……”話說一半,她就停了下來,接著道:“也是長博汙人清白在先,她動怒情有可原。”

“她不過是個沒長大的小姑娘,我怎會對她動那種心思?而且,我暫時也沒有娶妻納妾的打算。”他看著她說,聲音低沉,語氣醇厚,似乎在特地和她承諾什麼。

聶蓉覺得自己心口像被什麼撞了一下,猛地一緊,手不自覺就絞在了一起。

不知怎地,她說道:“陸姑娘,不會再過來了嗎?她在太原是否嫁人了?”

自己會提起陸緋嫣,連她之前都沒想到。

或許是對陸緋嫣太過耿耿於懷嗎?他一直就對其他女人沒表現出太大的興趣,小禾和憐兒他不要,隻要陸緋嫣,明明說著對她無意,卻總是對她好,還要讓她做妻,自己以她為尊,做妾。

此時他回道:“好像是嫁了,我母親似乎提過。”

聽他這語氣,似乎對陸緋嫣的事並沒有太關心,她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心思,到底是對陸緋嫣在意還是不在意,還是說,他在意的隻是子嗣?

但如果在意子嗣,不應該馬上成親嗎?為什麼又說暫時沒有娶妻納妾的打算?

就在她心裡胡亂猜想時,他問她:“你呢?如今你身價不同以前,沈家人還不同意嗎?”

她頓了半天,不知該怎麼回答。

最後猶豫許久,終究是無法忽視他那灼熱而又攝人的眼神,心生期待,回道:“我暫時,也沒有嫁人的打算。”

這意思便是,哪怕沈知儀,也不會嫁。

他很快問:“為什麼?我以為,自他回來,你們已談及婚嫁。”

“侯爺日理萬機,竟對我這下堂婦的婚事如此感興趣。”她說,竟不再回他了。

他一瞬不瞬看著她,回道:“我的確感興趣,所以你可否告訴我,為什麼你們郎情妾意的,有了機會,卻要放棄?”

他承認了她的話,卻又給她拋了個問題。

聶蓉攥著手,低頭回道:“我若像你府上那位柳姑娘一樣有身手,此時也要打你,平白汙人聲譽。”

柳木樨打聶長博,是因為他說她和嚴辭是那樣的關係,她覺得侮辱了自己;而她說要打他,是因為他說她和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