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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雖然不好意思說自己是來看熱鬨的,但她可以先發製人。

於是她立刻說道:“我就是隨口說說啊,彆人說你是玉容娘子,我來看看不行嗎?可是這個人是你弟弟吧,還說自己是朝廷命官,竟然造謠說我是嚴辭的小妾,要是京城都是這種人在當官,那咱這天下算是完了!”

聶蓉的注意力全被她那句“竟然造謠說我是嚴辭的小妾”吸引住了,忍不住想:難道她不是嚴辭的小妾嗎?

聶長博倒是冷哼一聲,說道:“難不成他和你說要娶你做夫人?還還信這種鬼話,他要娶你早就娶了。”

柳木樨再次生怒道:“你憑什麼要說我和他是那種關係,我清清白白,你再這樣誹謗我我打斷你的腿!”

“你……”聶長博本就對她那一腳耿耿於懷,此時又被她威脅,氣得臉紅脖子粗,半天才道:“全京城都知道你和他的關係,說你是小妾還抬舉你了,明明就連小妾都不算,就是……無媒苟合!”

柳木樨立刻衝上前要打他,聶蓉連忙將她攔住,斥責聶長博道:“你少說兩句!”

說完正想勸柳木樨,卻聽她怒聲道:“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全京城都知道我和他的關係?我和他是什麼關係?”

聶長博不再隨意說話了,聶蓉試探著開口道:“姑娘難道不是侍奉侯爺,以後要被接進門的麼?”

“你……我……”柳木樨聯係前後聶長博的話,也知道他們說的什麼了,一時氣極難耐,說道:“我和他才沒有什麼關係,我是要進太醫局的!今天的事,回頭再找你們算賬!”撂下這句話,轉身就朝鋪外走去。

聶長博看著她的背影滿臉怒火,不服道:“你憑什麼找我們算賬,我才要送你進衙門!”

說是這樣說,但真要報官抓人家一個姑娘,他也做不出來,隻能自己生悶氣。

聶蓉則是久久看著她離去的方向,情不自禁,一遍遍想著那姑娘的話。

聽她的意思,竟好像是和嚴辭沒關係,所以怪長博汙了她清譽。

可是人人都說她是嚴辭帶回來的女人,難道不是嗎?

如果不是,那他帶一個年輕姑娘在身邊做什麼?那年輕姑娘又為何願意跟在他身邊?

侯府內,老夫人親自到行雲閣內找嚴辭。

嚴辭坐在書桌前,一副專心公務的樣子,老夫人也不管他,就坐在他身側道:“你到底準備怎麼辦的?給你說的好幾處人家你也不理,你帶回來那個什麼柳姑娘,我不管你是什麼想的,但她肯定是進不了我家的門的,成天咋咋呼呼的,一點規矩都沒有,還不如以前那個呢,叫什麼樣子!”

嚴辭聽她這樣說,不知怎麼想的,脫口而出道:“我怎麼覺得她好得很,還真想娶她進門。”

老夫人一聽就急了,連忙道:“你想都彆想,你折騰半天,要娶個這樣的,我便不活了,一根繩子吊死在你麵前!”

嚴辭淡淡道:“你以前也說過這話。”

“你……”老夫人歎一聲氣,耐著性子語重心長道:“你是存心氣我是不是?就算你真不想要高門大戶的,就喜歡這長得好看的小姑娘,那也不能找個沒規矩的苗女吧,至少……至少得和那聶氏差不多吧,你要娶了這個,要人家怎麼笑話你?”

他問:“不是一直看不上聶氏麼,現在怎麼她還成範本了?”

“那我是覺得她家世差了些,但沒讓你休她啊,是你自己要去說什麼她上不了族譜,管不了家,得處處以嫣兒為尊,她看著柔順,卻是犟得很,你這存心把人當妾,她肯定受不了這個氣。”老夫人說道。

說到這兒,她感歎道:“她除了出身低一點,倒是個好媳婦,聽說她得了太後的賞,又被人稱‘玉容娘子’,日後肯定是能有個好去處的,你就好好尋個門當戶對的正經姑娘成親,彆讓人看笑話。”

成功讓母親承認聶蓉是個好媳婦,嚴辭遂了意,卻不知道自己要她承認了做什麼。

他娶不了聶蓉,又不是因為母親不同意,而是她不稀罕,而他也不定能活幾年。

是啊,如今她得了賞,聲名鵲起,說不定和沈知儀就能成事了,他在這兒激自己母親,似乎顯得十分無聊。

想到這兒,他便說道:“我的婚事不用您費心,我暫時忙改製的事,沒這個心思。但您也放心,我不會娶柳木樨的,她也……”

話未說話,書房門被一腳踹開,柳木樨站在門口道:“你想得美,你也不看看你多大年紀了,還一身怪毛病,想娶我,做夢吧你!”

第77章

嚴辭沒出聲, 老夫人倒來了氣,立刻道:“你這丫頭,怎麼說話的!”

柳木樨怒道:“難怪你老婆和小舅子在外麵編排我, 原來就是你,你這人怎麼這麼齷齪,一邊哄我說能讓我進太醫局, 一邊安的這份心,告訴你, 我今天便不管你了,讓你那毒……”

“你想多了,我對你沒安什麼心。”嚴辭立刻打斷她,上前擋住她道:“剛才的話,我可以向你解釋, 但你冷靜下來,我們好好談談。”

柳木樨之前就被他千叮萬囑, 不能在任何人麵前透露他中毒,此時被他嗬止, 知道他心思,便不再說毒的事,隻是警告道:“當然要你解釋,解釋不好, 咱們就一拍兩散夥!”

嚴辭看向老夫人:“母親, 我與她有話要說,你先回房休息吧。”

“可這,她……”老夫人還看著柳木樨一臉怒容, 嚴辭又說道:“母親, 我自有分寸, 我們不可能有什麼,這下你放心了。”

老夫人看在兒子份上神色稍有緩和,卻還是朝柳木樨一臉不屑道:“我兒不知多少名門閨秀搶著喜歡,你就是給他做個灑掃丫鬟都不配!”

說完趾高氣揚地離了書房。

柳木樨想還擊,卻晚了,隻得朝嚴辭道:“做丫鬟,誰做丫鬟,想得美!”

嚴辭無奈:“行了,沒人讓你丫鬟。”

“那做妾的事怎麼說?”柳木樨問。

嚴辭平靜道:“也不會。”

柳木樨疑心道:“可外麵人都這樣說,那九娘糕點的人,你不會真有這心思吧?”

嚴辭回到了座位上,看她一眼,反問她:“你上次在國公府不是看了馬球賽嗎,那個穿紅衣打馬球的女子,你誇過她好看的,記得嗎?”

“記得,九娘糕點的東家,聽說是你之前的老婆。”柳木樨回答。

嚴辭緩緩道:“是啊,被太後稱讚的美人,婉婉有儀,還做得一手好糕點,我既然喜歡她那樣的,就不會對你有什麼想法。”

柳木樨回想聶蓉的樣子,確實好看,而且說話溫軟動聽,走路嫋嫋婷婷,似柳條兒隨風搖曳,就算是女人都要看呆,加上她還能做出那麼多好吃的糕點,還真是挺可心的。

隻是他這話怎麼聽得這麼怪,什麼叫她那樣,你這樣,意思是她比起那聶二娘來差遠了?

但她捉不到這微妙的被鄙視的感覺,索性不管了,問他:“那你為什麼休她呢?”

嚴辭被她問住了,眸中一暗,回道:“這與你無關。你說你今日去九娘糕點了?”

提起這事,柳木樨餘怒未消:“那個聶二娘是不是有個弟弟,他說我是你小妾,讓我彆待在店裡,彆想見他姐姐,氣死我了,我踹了他一腳!”

嚴辭微皺眉,隨後想起上次帶柳木樨去魏國公府,某些人看著他臉上的促狹之意,便問道:“她也這樣說?”

“誰?”柳木樨問。

嚴辭稍頓,緩聲道:“聶二娘。”

“哦,她問我是不是侍奉你的,我說我是要進太醫局的,看不上你。”

她說完,嚴辭立刻問:“那她聽你這樣說,又說了什麼?”

柳木樨回憶了半天,皺眉道:“不知道,我太氣了,說完就走了。”

“那她神情看上去如何?”他又問。

柳木樨卻不耐煩道:“說了我不知道,說完話我就走了,不知道她是什麼神情。”│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嚴辭失了興致,陷入沉默。

柳木樨不開心了,問他:“你明明說能引薦我去太醫局,可現在什麼都沒做,彆人還要傳我是你小妾,你怎麼說?”

嚴辭正色道:“我們說好了你替我解毒,我助你進太醫局,如今毒未全解,自然不能兌現。彆人傳你,是因為你非要和我一起出門,我同樣被影響了聲譽,但這沒事,待他日你進了太醫局,謠言不攻自破。”

“真的?”柳木樨不確信道。

嚴辭語中透了幾分威脅,說道:“我承諾的,自然是真的。隻是前提是你能成功替我解毒,若此事不成,我命都沒了,給你的承諾自然沒辦法兌現。”

柳木樨悶聲嘀咕:“在試藥了,我儘量快點。”

“既然如此,早日想出解毒方法才是正道,若成為太醫,京城新鮮事自有時間去看。至於九娘糕點那邊,你既知道那兒與侯府有糾葛,就不要再過去了。”嚴辭說道。

柳木樨歎了聲氣,無趣地出書房,回了自己房間。

嚴辭坐在書桌前望向窗邊,想起上次在茶鋪聶蓉對自己刻意的疏離。

所以,大概從很早起,她就覺得柳木樨是自己帶回來的女人,要收作妾室的?

至少上次見麵,她興許就是這樣認為,那她對他的態度自然不會好。

他動了心思,想趁著柳水樨鬨出的這樁事去她鋪子裡走一趟,能代柳木樨向他們解釋道歉,也能順便澄清柳木樨是個醫女,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這念頭一旦生起,就再也放不下,他索性扔下公事,讓人備了些跌打損傷藥和兩盒茶餅,乘馬車前往九娘糕點。

到糕點鋪前,一眼便能看見上方掛著的金字牌匾,似乎將整個鋪麵也照得更輝煌了一些。

此時已是下午,進出店鋪人不太多,他正要下馬車,卻見另一輛馬車從左側而來,停在了鋪子前,隨後便見沈知儀從馬車上下來,步履輕快進了店鋪內,似乎遇了什麼喜事,急於去說給她聽。

他撩起車簾的手微微收了收,隨後將車簾放下,朝車夫開口道:“回去吧。”

……

後廚,店小二從前麵進來,稟報道:“二娘,上次那個年輕公子說要見你。”

聶蓉一怔,一顆心頓時就提了起來,忙問:“已經在外麵了嗎?”

店小二回道:“是的。”

聶蓉上前一步,隨即看看自己身上,又連忙解了圍裙,和他道:“你先帶他去雅間等著,說我隨後就到。”

店小二離開,她沒找到鏡子,便去水缸前照了照,洗了手,整了整發髻。

剛才那姑娘到店鋪來,雖說聶長博可能有些出言不遜,但她畢竟打了人,所以他們是算不上錯的,嚴辭這會兒過來,興許是要致歉?

不管怎樣,他也會說起那姑娘究竟是什麼人,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而她也是要向他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