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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做,我也不知他會去,他過去是聽說我被休了,同我解釋他不曾在宋明鈺麵前提起過我。”

嚴辭沒看她,隻沉默著不說話。

她想,不管他信不信,反正她該解釋的也解釋了,見他不回話,也不再強求,躺進被子裡背朝他側身而臥。

嚴辭這時問:“你對嫣兒有疑心,覺得是她向宋明鈺那樣說的,而且是故意的?”

聶蓉早就對陸緋嫣不滿,可她知道那是人家親表妹,還對他深情款款,她不想弄出一副背後猜忌人的小人模樣,便儘力平心靜氣道:“她向來嫻雅從容,為人體貼,我自然不願將她往那上麵想,可她的確與宋明鈺相熟,又對侯爺有意,女子因情生恨,也有可能。”

“誰同你說她對我有意?”嚴辭問。

聶蓉再忍不住,回頭道:“老夫人原本中意的兒媳婦是她,這誰都知道,後來她沒做你夫人,卻還是待在府中,常給你送東西,又總打扮得明豔動人出現在你麵前,我不比她聰慧,但也沒愚笨到連這也看不出來!”

更何況她還親耳聽見陸緋嫣在他麵前哭訴,這要是她,就算對表哥有意,可表哥沒娶自己,她肯定一早就無地自容找機會離開姨母家了,哪裡還會待在表哥身邊,還時不時送東西,在表哥表嫂麵前晃悠!

嚴辭明知故問,分明就是存了心要維護她,既然他們表兄妹如此情真意切,為什麼不成親做夫妻算了!

聶蓉惱恨地想著,又轉過身去將背朝向他。

他卻傾身貼了過來,在她身後說:“明日我找人問問,若真是她,會給你交待。”

這種事,隻怕難查到證據,加上有老夫人袒護,聶蓉不覺得最後真會將陸緋嫣怎麼樣,但他願意說這句話,她也不想無憑無據的一直糾纏,便回道:“謝侯爺明察秋毫。“

他仍沒躺回去,倒摟住她腰,掌心貼著肌膚,蜿蜒而上。

聶蓉覺得兩人明明還互有怨懟各自生著氣,不知他怎麼就……一時憋氣,將他推開,蜷起了身體。

他卻也不藏著掖著了,索性就強硬起來,一把撈過她,輕而易舉就將她禁錮在身下。

第45章

感覺到他的反應, 她一下子就臉紅了,在他這般居高臨下的逼視中愈加失了氣焰,咬唇縮起脖子, 偏頭將眼簾垂下沒看他,隻有一雙胳膊還螳臂當車般地抵在兩人中間。

他看她一會兒,似乎確認獵物完全屈服了, 這才低頭,貼向她咬著的紅唇。

他看著態度冷酷霸道, 卻還輕柔,讓她漸漸在這輕柔中將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情到濃時,忍不住攀上了他的肩。

入睡晚,但一早還是在困倦中自己醒了過來, 嚴辭還在她身旁睡著,她猶豫一會兒, 輕作輕微地從床上坐起身。

誰知他不知是早就醒了,還是這會兒剛醒的, 開口問她:“做什麼?”

聶蓉回答:“去母親那裡請安。”

嚴辭睜開眼看向她:“然後再去挨一頓罵?這次你是打算忍了,還是收拾衣服回娘家?”

聶蓉不說話,她的確知道老夫人對她必定沒好臉色,可她昨晚就這樣回來了, 今早也不去請安, 這也太沒長幼尊卑了,怕是要讓整個侯府的人說閒話。

嚴辭將她拉了回來,順勢讓她枕在他胳膊上, 又拈起她一縷發絲把玩。

“彆去了, 我等一下去見她。”他說。

她柔順地伏在他肩頭, 輕聲問他:“侯爺今日不去衙門?”

“不去。”他淡聲回,“不是還有事情要查麼?我母親那裡也要去,要不然人在忙著公務,卻又聽說自家後院出事了。”

他待在家中,她便覺得有了底氣,不用去麵對老夫人的責難和其他人異常的目光了,倒一時輕鬆下來,然後輕聲道:“多謝侯爺。”

他說:“困的話再睡會兒?”

“嗯。”

她倒真挨在他身旁睡了會兒,直到朝陽似火,兩人起來用早飯。

嚴辭吃完就出去了,看方向竟是直接去了陸緋嫣那裡,聶蓉怕他是去查陸緋嫣那事,可那事也是她的懷疑猜測,如果他直接去問,陸緋嫣矢口否認,再哭訴一番,反而說她無端猜測、血口噴人呢?

她越想越覺得不好,連忙追上去要攔住他再好好說一說,結果他步子快,竟已經走遠了,又正好有下人經過,她耽擱一下,就這麼失去了機會。

馮媽媽自後邊來,問她:“夫人怎麼了?”

聶蓉回房去,向她解釋:“昨天我和侯爺說懷疑那事是表小姐在宋明鈺耳邊攛掇的,侯爺說他會查,可他現在看著是直接去表小姐那裡,我怕……”

“那女人的手段可不弱。”很明顯,馮媽媽也和她一樣想起了之前陸緋嫣在嚴辭麵前哭訴的情形,如果嚴辭去問,她哭著否認,嚴辭一個男人,看她委屈可憐的樣子,又怎麼狠得了心再問她?

這種事又拿不到證據,總不能把那宋明鈺叫來家裡問,是不是陸緋嫣和你說的這個那個?

馮媽媽想了又想,隻好安慰她:“侯爺不是常審問人辦案子嗎,說不定能問出什麼來?”

聶蓉撇撇嘴:“那是他表妹,他怎麼可能拿她當犯人審?”

就怕這事反而弄巧成拙,最後沒查出是不是陸緋嫣使的壞,卻讓她徹底恨上了這邊,她又在府上管著事,還受老夫人疼愛,真要使手段下絆子,實在難招架得住。

嚴辭去找陸姨媽敘了敘話,不過一個時辰後,老夫人就讓人來叫他。

他到慧音閣去,還在屋外就聞到了一股藥味,問了周媽媽,才知道因為連日鬱結難消,寢食難安,不得不服藥來調養。

再見老夫人,不隻如昨日一樣怒火攻心,還多了些悲痛,正拿著手帕擦眼淚。

“母親。”他見此情形,語氣也溫和了許多。

老夫人哭道:“感謝侯爺的大恩大德,叫你還願意過來,我以為你就誰都不認了,就認你那個嬌%e5%aa%9a夫人呢!”

嚴辭沒和她辯駁這些,隻是在堂下凳子上坐下,直接問:“母親是為何事?”

老夫人厲聲道:“你要把她接回來,我奈何不了你,可你為什麼連你姨媽和表妹都容不下,要趕她們走?你姨媽剛才來和我說要回太原去,還說嫣兒終究是外人,在侯府當家不太好,要將鑰匙賬薄都交過來,我找人一問就知道是你去過了,你說,你憑什麼做得這麼絕,乾脆你把我也趕出去算了!”

嚴辭平靜回道:“我的確去找姨媽說過話,隻說有人托我打聽嫣兒的婚事,是很好的人家,若她有意向,我可以代為回話。她是女中丈夫,謀略手段自是了得,但人太要強,唯恐在侯府走錯了路。”

老夫人一愣,問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嚴辭看著她:“母親也許不懂,但姨媽應該能猜到,而嫣兒心裡是明白的。”¤思¤兔¤在¤線¤閱¤讀¤

“我不懂什麼,你彆給我賣什麼關子,今日你便說個明白!”老夫人急道。

嚴辭問她:“母親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魏國公府和沈家議親,突然就扯上了蓉蓉;外麵對侯府議論紛紛,母親心裡本就窩著火,卻正好在這時候聽說蓉蓉哪一天帶著包裹出去,又如何掉了發簪神色慌張回來;蓉蓉前腳回娘家探病,後腳就傳她被休棄;更有最可疑的一點,沈知儀扮成藥童進聶家,做得如此隱秘的事,為什麼偏偏就被咱侯府的人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廚房管事,撞見了這樣的事,竟然不說瞞著,也不說來告訴我,反而轉頭就告訴了您,換了母親在某東家做事,遇見這樣的事,會想也不想就來告訴家中老夫人嗎?”

老夫人被他問住了,前麵幾點暫且不說,就說孫婆子撞見沈知儀進聶家,的確太巧,而且這種主人家的醜事稍有不慎就會引火燒身,若她是孫婆子,必定要在心裡惶恐不安好幾天,最後肯定要藏在心裡誰也不說,就算想告密,那也是告訴自己最信任,或是最能給自己好處的人,而不是來告訴她……

最後老夫人就想起了這話題的開端,不由問:“難不成,你要說這事和嫣兒有關?”

“要不然呢?”嚴辭反問。

“這怎麼可能!”老夫人立刻就否認,隨即就警醒道:“是不是你那夫人晚上給你吹的枕邊風?辭兒,我看你是著了她的迷,越發糊塗了!”

嚴辭輕歎一口氣,無奈道:“母親才是偏見,蓉蓉嫁進來可有讓你抓著什麼實在的錯處?你卻一定要覺得她是迷惑人心的狐狸精。我剛才說的種種,可是關係到侯府安寧和名聲,你卻並不在意。”

老夫人立刻否認:“我哪裡不在意,我隻是覺得這不像嫣兒能乾出來的事。”

嚴辭回道:“我也不願這樣覺得,但除了她,又有誰能做到這些事?母親,你這位外甥女的確冰雪聰明,心機手腕強於你現在的兒媳,可有她在身旁,你不覺得可怕麼?”

老夫人怔住。

他繼續說:“‘好心’告訴宋明鈺沈知儀鐘情於蓉蓉;無意間說漏嘴,告訴母親曾看見表嫂行跡可疑;隨意散播幾條謠言;再讓人守在聶家盯證據……母親,她不過是三言兩語,就讓侯府招來這樣大的風波,鬨得險些休妻,母親覺得自己是她的對手?”

老夫人被說得臉色一白,整個人都有些不安起來。

“現在她隻是想兒子停妻再娶,便能做到這個地步,若有一日與侯府生了罅隙,又會怎樣?現在的兒媳,母親看不起她,罰跪責罵,她就還嘴求了個休書;若嫣兒做了您兒媳,且您又不慎得罪了她,您覺得自己這藥還能安心喝下去麼?”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老夫人被嚇了一跳,再看旁邊空的藥碗都有些莫名膽戰。

嚴辭平靜道:“總之,惡人由我出麵去做了,母親若不想傷了姐妹感情,隻管在姨媽嫣兒麵前數落我便是,但我卻是不敢長留她了。”

“這……”老夫人想了想,又為難地問:“可這事是真的麼?要不要再找人查一查,問一問?比如讓那孫婆子過來問問?”

嚴辭淡聲道:“既有了猜疑,又何必再查?再說查不查的,話我已經說出去了,我也不會去留她們,母親那邊就自行應對吧。”

老夫人還要說什麼,嚴辭已經站起身來,帶著告誡道:“母親日日動怒,總歸是傷身,倒不如認了命,接受這不聽話的兒子和長得過於好看的媳婦,他日含飴弄孫,共享天倫,不是更好麼?”

說完,他躬身退下,老夫人坐在榻上,發怔許久,轉過頭來問周媽媽:“你說,嫣兒她真能做出這些事來?”

周媽媽回道:“侯爺那是成日裡審謀反大案的人,想必是一眼就能看得明白吧。”

老夫人又靜默了,這幾天知道侯府遭人議論,兒媳又行為不檢點,她是抓心撓肝,仿若被放在火上烤,隻覺得恨透了那聶氏,卻沒想到這事竟然是外甥女在背後推波助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