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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不在府上,若是可以,我便先在家中住著,暫且待兩天再說。”

關於有可能被休的事,她瞞著沒說。

娘的確想她在娘家躲幾天,但要聽說會被休,隻怕會承受不住。

她隻能暫時將這事放著,等真到那天再說。

“那沈家,也不知怎麼的,竟把你扯了進來,還有那國公府的二姑娘,都當彆人和她一樣麼,那麼無所顧忌,人家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把咱們淹死……”溫氏說著又哭了起來。

聶長博在旁邊勸道:“娘你彆這樣哭了,反倒要姐姐來安慰你。”

溫氏一聽這話,連忙抹眼淚止了哭聲。

聶長博這時問聶蓉:“姐姐,侯府內,主要還是侯爺當家是不是?老夫人不高興,那侯爺呢?他是什麼態度?”

聶蓉知道弟弟確實是長大了,問的是關鍵問題,隻是……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態度。”她無奈回答。

她緩緩說:“那日長公主府馬球賽他也在,宋明鈺找我後我們就一起回來了,這之後他也沒說起這事,但能看出他是不高興的。”

“可這事算下來和姐姐完全沒關係,侯爺就這樣遷怒姐姐嗎?”聶長博立刻問。

聶蓉仔細想了想,揣摩嚴辭的想法,最後說道:“大概這就是他不高興,但也不說什麼的原因吧,他不喜歡外麵的傳言,也在意沈公子這個人的存在,可他知道這事確實和我沒關係,所以他不高興,但又沒理由來怪我,隻能冷落我。”

溫氏欣慰道:“那侯爺倒是個明理之人,你就在家裡待兩天再回去,再在侯爺麵前好好解釋幾句,若是他在他母親麵前替你說句話,那就好了。”

聽這話,聶蓉“嗯”了一聲,略帶著勉強和敷衍。

一切還等老夫人見過他再說吧,他們母子二人還不知會商討出怎樣的結果呢……

但暫時,她卻是什麼都不用想的,先過好這最後兩天的舒心時光吧。

然而誰也沒想到,僅僅在第二天就出了意外。

正午的時候聶蓉端藥到床邊給溫氏服藥,溫氏身旁林媽媽匆匆自外麵進來,著急道:“夫人,大事不好,現在外麵都在傳姑娘被侯府休棄了,這才回娘家的!”

溫氏一聽就嚇白了臉,藥也不及喝,連忙問:“哪裡在傳,誰說的?”

林媽媽立刻回:“隔壁姚尚書家的張婆子來打探,我這才知道上午就有好幾人問過家裡人了,外麵都這樣在傳,所以馬上就來告訴夫人。”

溫氏這時看向聶蓉,情急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回來有同你婆婆說嗎,她是怎麼說的?臉色好麼?”

看娘親這樣子,聶蓉更加不敢說自己和老夫人還嘴的事了,隻安慰道:“老夫人沒怎麼說,這事……興許就是彆人見我回來,撲風捉影瞎說。”

溫氏索性放下了藥碗,左思右想,隨後道:“要不然你這就回去,省得彆人在外麵瞎傳。”

聶蓉又接不了話了,她現在又如何回得去?

先前朝老夫人那般說話,就是為了爭這最後一點臉麵,若是現在立刻火急火燎趕回去,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麼,老夫人不隻要讓嚴辭休她,還要諷刺她,不是說要休書麼,現在不是著急忙慌就覥著臉回來了?

那她這來來回回是為什麼,在侯府又如何度日?

見她不說話,溫氏急道:“你快去收拾呀!”

聶蓉試探性地問:“娘,如果……這話是老夫人傳出來的,怎麼辦?侯爺不在,我怕她真有這想法。”

溫氏沒等她說完就嚇得哭起來,連忙問:“你彆嚇我,總該不會你婆婆真和你說過什麼吧?那侯爺什麼時候回來,你們昨日說他當家,那他會聽他娘的麼?”

聶蓉無從回答,她又急道:“不管怎樣,你還是得趕緊回去,這樣等侯爺回來,你才能馬上去找他說些好話,若是侯爺回來了,你卻不在,他真起了那個心,你不就完了?”

“娘……”

溫氏不等她說話就將她往外推:“你彆再磨蹭了,快去收拾,今日就回去!”

聶蓉無奈,離了母親房間回自己的廂房。

終究是她太衝動了嗎,說了那樣的話,現在還得馬上趕回去?

可是她做不到,母親麵前又無法啟齒,現在該如何是好?若等晚上爹回來了,那更是難以招架……

就在她看著自己那些簡單的衣物行李發怔時,外麵傳來聲響,她喚青梅來問,才知道是薛大夫過來給母親瞧病了。

薛大夫是京中醫術了得的女大夫,與她家中相熟,這次母親裝病便是拜托的她,但母親的風寒也的確久咳不止,她心中牽掛,便起身又回正房去,想聽聽大夫怎樣說母親的病。

到了正房,卻隻覺房中氣氛詭異,母親和薛大夫都沒說話,倒是薛大夫身旁的藥童,從她一進房就看著自己,待她抬眼,才知那分明不是什麼藥童,竟是沈知儀!

在這兒看見他,聶蓉嚇了一跳,久久不能言語,倒是沈知儀將頭上綴著罩紗的笠帽一摘,朝她道:“蓉……”話到一半,改口朝她見禮:“夫人。”

聶蓉看看薛大夫,又看看母親,不知這是怎麼回事,薛大夫歎了聲氣,去了前麵隔間,娘親蒼白著臉不說話,沈知儀看著她道:“是我拜托薛大夫帶我過來的,今日我隻說幾句話就走。”

聶蓉看著他,便聽他懇切道:“蓉蓉,我向你發誓,若我在宋明鈺麵前提了你半個字,便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

“你怎麼……”聽他竟發此毒誓,聶蓉嚇了一跳,卻還不及說什麼,就聽他繼續道:“你被嚴辭娶進侯府,我猜也能猜到你日子過得艱難,明知如此,我怎麼會在他人麵前隨意提起你,平白讓你受人非議?那嚴辭狠厲冷傲,他怎會容得下你有閒言閒語在身?我不知宋明鈺怎麼找上了你,但在她麵前,我隻說過身體有疾,不想成婚,從不曾提起你、提起聶家,也不曾表現得是因為留戀過往才拒婚,蓉蓉,我說這些,你相信我嗎?”

聶蓉心中激動,眼眸微濕,她柔柔一笑,肯定道:“我自然相信。”

沈知儀鬆了口氣,隨後看著她,滿目憐惜道:“今日還要說的是,外麵的傳言我也知道,我要說,若他侯府真的休了你,我第二日便來你府上提親!”

聽到這話,聶蓉徹底怔住,後麵床上的溫氏卻已經聽不下去,連忙道:“沈公子,蓉蓉如今還是侯府夫人,你如何能說這話……今日你來家中,要是被人知道,那蓉蓉她……”

沈知儀轉過身朝溫氏躬身道:“嬸娘,今日多有得罪,我這便離開。”說著又施一禮,再回過頭看一眼聶蓉,眼角微紅,沉聲道:“今日我說的每句話都是肺腑之言,是我無能,沒能守住你。”說完,他戴上笠帽,出了房間。

聶蓉站在屋內,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半晌無言。

直到林媽媽送走薛大夫和沈知儀,床上的溫氏急著叫住聶蓉問:“蓉蓉,你不會也動了這心思吧?這休書的事哪是能隨便說說的?侯府是什麼態度,沈家老爺夫人又怎麼想,這些你可全不知道,可千萬不能任憑一時情切,毀了終身!”

“娘,我知道的。”聶蓉不願久待,連忙回答,“我讓人過來照顧你。”交待一聲,她便急步離開。

原本她的確沒想過這些,根本沒空去想是不是沈知儀說給宋明鈺聽的,也沒打算好真拿到休書怎麼辦,可現在,沈知儀冒險來見她,向她這樣發誓訴衷腸,甚至說要等她被休後來提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的心亂了,似一葉扁舟落入了湍流裡,浪頭奔騰著急衝而來,讓她完全失去了方向。

侯府內,嚴辭被老夫人派人急召回來,官服還沒脫就進了慧音齋。

看著安穩坐在榻上的老夫人,嚴辭問:“不是家裡出事了麼?出的什麼事?”

老夫人又怒又急,喘了幾口氣才說道:“當然不是我出事,是你那個自作主張娶回家的女人,敗乾淨了我侯府的門風,給你戴了頂大大的綠帽子!”

嚴辭一動不動看著她,臉上慢慢沉靜下來,問:“母親為何這樣說?”

老夫人怒聲道:“那女人,前天和我說心裡有彆人,早就不想待在這侯府,讓我替她作主放她回娘家去!昨天果真就說什麼探病,跑回娘家了,你猜今天怎麼著,她以前那個男人,那個姓沈的,就去她娘家兩人幽會去了!”

第44章

老夫人緊握著拳臉紅筋漲:“她眼裡還有侯府嗎?還有你嗎?這還沒被休呢, 就等不及了!我就知道她不是什麼好貨色,哪想到竟荒唐到了這個地步,我安陽侯府幾代人, 還沒出過這種女人!”

“事情未明朗,母親不用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嚴辭沉著聲,語氣裡聽不出一點情緒。

老夫人急了, 看著他問:“你還要怎麼明朗?非得闖進門去,捉奸在床是不是?”

嚴辭重出了一口氣, 聽上去有些微惱,冷色道:“母親既沒有捉奸在床,那就是憑空誣陷,就算你不在意她的名聲,也該想想她還是我夫人, 還是你兒媳,說侯府的門風, 不正是你自己敗壞的?”

“你……”老夫人恨鐵不成鋼,氣極道:“你到現在還護著她!”

嚴辭不說話, 她急忙解釋:“就說沒拿到證據,但那姓沈的男人扮成藥童進她娘家大門也是千真萬確的,廚房管事孫婆子親眼見到,你現在就能叫她來對質, 這還不算是幽會?”

“再說, 那女人都清清楚楚和我說了,說她沒心思待在侯府,是你非要娶她, 我要是能讓你休了她, 放她回娘家, 就向我磕頭謝謝我呢!你是魔怔了還是找不到女人,何苦這樣作踐自己!娶個知冷知熱一心照顧你的賢惠妻子不行嗎?再不濟,納兩房看得順眼的妾就是了,娘也不會說你,為什麼就是非得犟自己的?”

“算做娘的求求你,你就如她的意,把她休了,一了百了,她愛怎樣怎樣,要嫁誰嫁誰,和咱們沒半點關係!你要娶你表妹,那是再好不過,你要不娶,娘也幫你另挑個人,要你點頭娘才點頭,這總行吧,你就先休了她成不成?”

嚴辭靜默半天,才緩緩開口道:“母親,兒子的婚事,就由兒子自己作主吧,她至少現在還是侯府的人,那些難聽的話,你就彆再說了。”說完站起身來,略有歉意道:“兒子不孝,讓母親操心了。”說完朝她躬身一下,轉身出去。

見他這樣,老夫人便知道他這次多半又是不會依自己了,想到那禍水一樣的女人,又想到遭人議論的侯府,不由悲從中來,淚如雨下。

嚴辭回了海棠院,對著空空的屋子坐著,久久無言。

小陶在旁邊一聲不吭,悄悄出屋去,悉心沏好茶,小心將茶端到他跟前放下,然後安靜地站在一旁。

京郊的案子的確要去,但其實是可以晚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