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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真的討厭。”說完,捧起她的頭讓她貼上自己的唇。

晚上的蛙鳴比起下午來更歡騰,還又加上了蛐蛐的叫聲,明明沒一會兒消停,卻顯得夜更深沉。

她想,其實在某些方麵,受他冷落也挺好的……

第二天一早,還在濯清洲用早飯時嚴皓就跑了進來,興奮道:“魏國公府的人知道我們在這兒,特地讓人來邀咱們今日去打馬球,咱們快點去吧,今天讓我騎那匹蒙古馬行不行?”

嚴辭橫眉看他一眼:“在家時讓你念會兒書就腰酸背疼,到了彆院,打獵,掏鳥窩,捉螢火蟲,打馬球,一刻都不帶停歇,看來以前都是裝的?”

“這哪能一樣……”嚴皓說著連忙保證:“回去了我肯定好好讀書,但今天讓我先騎你的馬行不行?咱們兄弟齊上陣,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嚴辭慢條斯理喝了口粥,轉頭問聶蓉:“去打馬球嗎?”

聶蓉有些不好意思地回:“我不會,可以去看侯爺打。”

無論是馬球場,還是馬,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而打馬球的人更是王公貴戚居多,聶家在京中什麼都不算,她娘也不是那種交遊廣闊的人,所以她沒有學打馬球和上場打馬球的機會。

這時嚴皓說道:“嫂嫂可以看看我哥的馬球,那可真是威如猛虎下山,矯若遊龍出水,當初他還是世子爺時,打一場馬球第二天就有人上門打探他有無說親意向,那打的哪是球,分明是貴女們的芳心!今天還有女子馬球,表姐也去,她今日與魏國公府的二姑娘對陣,保證好看!”

聽見有陸緋嫣,聶蓉心下微微悵然。魏國公府二姑娘的名號她先前就聽說過,那是個馬球高手,陸緋嫣能與她打馬球,必然也是個中翹楚。而馬球技藝高低,不隻顯示了個人能力,更多的還是家中財力與身份地位,她這個不會打馬球的侯爺夫人到了場上,不免又要受人議論幾句。

“那馬你要就騎去吧,今日我不去了,有事。”嚴辭回。

嚴皓愣了:“你不去?你怎麼能不去呢?你不去我一個人撐不起咱安陽侯府的球場威名啊!”

“撐不起,那你也彆去了,在家溫書吧。”嚴辭吃飯早飯,隨口說。

嚴皓一聽這話,嚇得整個人一激靈,立刻就站直身形道:“不,我一個人也撐得起,那哥你忙吧,我去了。”說著就利索地溜出了院子,生怕被留下來溫書。

聶蓉問嚴辭:“侯爺今日還有公務嗎?”

嚴辭看她:“你過來一趟不是專程去拜那送子觀音嗎?今日天氣有些陰沉,說不定明日要下雨,要去就趕緊去了。”

聶蓉好一陣窘迫,因為他說“與其拜那個,倒不如來拜拜你夫君”,她還以為他是不信這些的。

慈安寺在青雲山上,而青雲山與侯府彆院就一條小路的距離,山景秀美,沿途有清泉流下,嚴辭沒用車馬,就兩人步行上山去。

今日過來的香客竟也不少,到山門附近時,從旁邊過來一頂轎子,嚴辭將那轎子看了一眼,退後避讓兩步,待轎中人下來,便躬身道:“昌王殿下安康。”

聽見王爺的名號,聶蓉連忙與嚴辭一同福身,連頭也不敢抬,就怕在如此王親貴胄前失儀犯錯。

一道聲音響起:“原來是嚴侯,嚴侯多禮了,怎麼,陪夫人來上香嗎?”

聲音聽著還很年輕,見嚴辭直起身,聶蓉也隨他一起,隻聽嚴辭回道:“正是。”

他語氣中帶著該有的尊敬與和氣,回話卻極為簡短,似乎不太願意多說。

“母後近來不得安眠,我來給她求道平安符。”昌王說。

嚴辭恭聲道:“殿下一片孝心,太後必然福澤安康。”

昌王笑道:“蒙嚴侯吉言。”

一直低著頭的聶蓉略有異感,輕輕抬眸,便見對麵的尊貴男子正盯著自己看。

她嚇了一跳,連忙又垂下頭去。

這時昌王說:“那我便先行一步了。”

“昌王殿下請。”

送走昌王,嚴辭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邁步進山門。

聶蓉輕聲問:“這位昌王,便是聖上那位一母同胞的弟弟嗎?”

嚴辭“嗯”了一聲,再未多說。

回想剛才那一刻與昌王的對視,聶蓉也不知是自己失儀,還是昌王失儀。

她的確不該偷看昌王,可昌王那樣看她,好像也不該吧……而且那昌王看著年輕,不到三十的年紀,雖然五官也算清秀俊朗,但那眼神總讓人有些不舒服。

自然這些想法她一句也不敢多說,反正她待在後院,一般也是見不到這位殿下的。

到了寺內,她挨著如來佛祖,十八羅漢,地藏菩薩等等各位菩薩一一拜過去,嚴辭卻隻站在她身旁,腰也沒彎過一下,她覺得這樣對菩薩多少有些不敬,但又不敢指摘他的不是。

後麵到了送子觀音堂,聶蓉越發誠心起來,仰頭看著觀音像,斂下衣裙,在蒲團上跪下。

沒想到嚴辭也撩了衣擺,在蒲團上跪下。

她詫異地看向他,他一邊理著衣袍袖口,一邊回道:“這事我不求,你一人求也沒用,彆費了你一片虔誠。”

聶蓉一陣羞窘……他說得還挺有道理。

雙手合十,她在心中默著所求之事,隨後以頭觸地,拜了三拜。

出觀音堂,嚴辭問她:“求的什麼?”

聶蓉不知道這有什麼好問的,紅了臉道:“自然是……早日有孕。”

嚴辭笑了笑:“早日有孕,還是一舉得男?或是龍鳳雙胎?”

聶蓉被他弄笑了,嗔聲道:“求菩薩,哪能要求那麼多,隻要有孕就該感謝菩薩慈悲了。”

前麵一道台階,他牽過她道:“那以後就少喊‘不要’,菩薩會生氣,努力還在各人。”

聶蓉一愣,待反應片刻才想起來他說的是什麼,頓時羞得麵紅耳赤,略帶責怪道:“佛門重地,你……”

提這種事,想這種事,這樣大不敬,菩薩怎麼可能同意她所求!

嚴辭卻像沒事人,仍然是笑,拉著她往前走,說道:“在這裡轉一轉,等下就在寺裡吃齋飯?”

聶蓉點頭,慈安寺齋飯聲名在外,她確實想嘗嘗。

轉了一會兒,到開齋飯前,她同青梅一起去如廁,嚴辭就在飯廳內等著。

慈安寺女廁藏得深,還在寮房旁,兩人去完回來,卻在一道院子旁聽見說話聲。

“我就說這嚴辭怎麼非要較這份勁,人家把他退婚了還硬要娶回來,原來那聶小娘子竟是這般絕色,要我也舍不得!”

“那眼睛,那臉蛋,就那身細腰,掐在手裡該是多銷魂,我隻看了她一眼,這半天都在想死命弄她。”

“可惜這嚴辭風頭正盛,要不然王爺就算搶了過來留一宿也不在話下。”

“這嚴辭……唉,掃興,晚上去百花樓看看吧,看有沒有什麼入得了眼的新貨色。”

……

這院子上有花窗,看不見人,卻能將裡外聲音聽得清清楚楚,聶蓉隻聽了幾句便拉著青梅輕步快速遠離,一邊走,一邊忍不住淚流滿麵,又悲又恨。

剛才那聲音,分明就是那位昌王殿下的,另一人想必就是他手下爪牙,那樣尊貴的人,卻在背後如此汙辱她,簡直沒一點德行!◎思◎兔◎網◎

青梅安慰她道:“好在他還顧忌侯爺身份,不敢真做什麼強搶民女的事,以後也見不著,姑娘彆往心裡去。”

聶蓉點點頭,拿手帕出來將眼淚擦乾,壓下%e8%83%b8中悲憤,哽咽道:“我們快回去吧,彆讓侯爺等久了。”

回到齋飯廳前,嚴辭倒多看了她一眼,似乎察覺到什麼異樣,問她:“有遇到什麼?”

聶蓉搖頭:“路上樹多,眼睛裡飛了蚊子。”

嚴辭將她紅了的眼睛細看一陣,又問:“現在好了?”

“嗯,好了。”她回答。

嚴辭便不再多問,邁步進了飯廳。

她怕讓他知道這事,昌王為皇親國戚,身份尊貴,就算是嚴辭也不能隨便招惹,而這樣的人,卻偏偏看中了她。若是被他得知,心中難免生氣煩躁,恐怕會怪她要來這寺廟,怪她惹眼,竟被這樣的人看上。

因為這事,慈安寺盛名在外的齋飯她也吃得沒胃口,回彆院就休息了,沒再出門。

第二天果真下了雨,嚴皓同其他幾個小輩自會找樂子,竟到溝裡去捉泥鰍,嚴辭又忙上了公務,她則在旁邊侍奉,在房中待了一整天,第三天嚴辭要回城辦事,幾人便直接回侯府了。

回侯府當天,聶蓉在彆院帶回了幾枝月季新稍,種在了海棠院牆根旁,第二天太陽有些大,她怕花枝被曬狠了生不了根,便拿幾塊舊布來遮陰,馮媽媽在一旁幫忙,問她:“姑娘去過慈安寺了?”

“嗯,去了。”她回。

馮媽媽高興起來:“這下就好了,慈安寺求子最是靈驗。”說完又壓低聲音看著她笑道:“我看姑娘與侯爺去彆院一趟回來就不同了,比新婚還似新婚,每天是蜜裡調油,這小世子看來是不遠了。”

聶蓉不好意思,連忙否認:“什麼不同,不還是那樣嗎,隻是他見我誠心認錯,不為之前那事怪我了。”

馮媽媽搖頭:“當然不同了,昨日侯爺不是主動幫姑娘種這花苗嗎?”

“那是他閒著沒事做。”聶蓉回。

馮媽媽卻接著說:“侯爺是閒著沒事,可姑娘卻說‘哎呀,不要你弄,不是這樣的,你都把它弄死了!’”她一邊掐著嗓子學她,一邊還撒嬌似的輕輕打了一下她的胳膊,樣子很是矯揉造作,聶蓉簡直都不忍去看,更不承認自己這樣了,立刻正色道:“媽媽你儘胡說,我才沒有!”

她哪裡敢打他?昨天有嗎?沒有吧?

馮媽媽卻是笑道:“那姑娘就算不承認這樣了,總記得自己說不要侯爺弄吧,侯爺就說‘幾隻花而已,這麼寶貝’,也沒生氣,就看著姑娘倒騰完,還提醒姑娘彆紮了手。”

聶蓉仔細回想,彆的不記得,但確實記得嚴辭將花枝直接往泥地裡插,她說他了,也記得他說花上有刺,讓她小心。

有些不好意思,她看向馮媽媽:“媽媽你當時不是在屋裡擦桌子麼,怎麼人家說句話還背得這麼清楚?以前也沒見你記性這樣好。”

馮媽媽“嗬嗬嗬”地笑,“我那是高興,侯府這習慣倒是不錯,後麵還有什麼七夕,中秋的,最好也出去玩幾天,不過……到那時怕是姑娘已經有了身子,走不動了。”

聶蓉被她說得一陣臉熱,轉身就回了房。

下午聶長博的書僮過來給她送了封信,卻是言辭委婉扭捏,要找她借十五兩銀子。

聶長博入了墨陽書院,學業還算好,他初來乍到,幸好嚴皓不嫌棄,和他一起玩,可嚴皓身邊其他人卻也是非富即貴,尚書府,國公府,或是各大世家的公子,這些人手上不缺閒錢,出手也闊綽,為了不被人看輕,他隻能儘力合群,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