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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的玫瑰 無聊到底 4353 字 5個月前

一個人類在地麵受到了無法檢測出來的感染,並在長達二十多年潛伏期過後,徹底異變為人類判斷毫無感染性的黑藤。

沒有人能解釋這種現象,這個難題一度逼瘋了研究所的所以研究人員。

“那位前輩發生異變的那一天,正好也是研究所實驗失敗的那日……”易書雲沉聲說道,“她的變異,她的瘋病,也許真與褚辭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

褚辭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她的眼底燃起一抹希望的火光,卻又緩緩熄滅。

“她死了。”褚辭垂下了眼眸。

“是的,她不在了。”易書雲深深吸了一口長氣。

房間陡然安靜下來,再沒有誰開口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柴悅寧開口問道:“她說過的那些話呢?她肯定知道一些事的,那些讓人們以為她瘋掉了的話,一定有什麼意義!她到底說過什麼?”

話音落下,她想起了易書雲曾經說過的話。

——她說她看見了神,看見了人類的罪,還說毀滅才是罪者的歸宿。

——我們能信這些嗎?

柴悅寧不敢相信。

如果那些話語,真與褚辭有關係,那麼褚辭又是誰?

此刻站在她身旁的褚辭,曾經為人類科學奉獻自身的褚辭,會是対這個世界降下天罰的“神”嗎?

這也未免太可笑了。

柴悅寧堅信,這其中還藏著什麼彆的秘密,她要幫褚辭找到當年的真相。

易書雲:“時間過去太久,很多事我都記不清了,當時她說的那些瘋言瘋語根本沒有任何人會放在心上,能記下來的,也隻有最瘋狂的那幾句。”

“她有家人,還有很多照顧過她的人,他們或許聽到過什麼!”柴悅寧說,“隻要找到他們,一定可以知道點什麼。”

“可你們如今的身份無法在基地自由行動。”

“博士……”褚辭微微皺起了眉。

易書雲沉默許久,輕聲歎道:“我會幫你們,但是這件事不能聲張。”

她想,她可能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

這樣的決定,対基地而言,或許是不可原諒的。

可她的良心告訴自己,她必須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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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科學的儘頭是神學【不。

第65章

浮空城剛剛得到來自霧區基地的重要消息,易書雲此時離開基地研究所幫忙引路,隻會為柴悅寧和褚辭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畢竟她們的身份太特殊了,一個差點被基地燒殺的機密樣本,一個偷走了機密樣本的竊賊。

好在她們帶回了重要的研究成果,軍方也需要她們帶路尋找霧區基地,她們的處境暫時不會太糟。

可要自由行動,就會比較麻煩。

那日帶她們離開研究所的是葉輕。這件事情不便告訴軍方,葉輕是易書雲的助手,在基地各處進出自由,也被不少人所熟知,由她領著尋人不至於吃閉門羹。

不過速度要快,越快越好,否則等基地反應過來,一定會限製她們的行動自由。

白色麵包車開在一條平整的大橋之上,兩側橋燈照亮這長長的車道。

離開研究所前,葉輕找人幫忙調看了那位老者的家人信息,車上的導航係統用一種機械的聲音為她們指著前行的方向。

“張涵清,九十四歲,舊世界秘密研究所人員。來到基地後一心投身物種融合的研究,為基地研究所做出許多傑出貢獻,是位值得敬重的前輩。”葉輕雙手扶著方向盤,目光平視著前方寬長的橋道,“但是二十三年前,她忽然因為一次地麵任務瘋了,她的情緒變得很不穩定,不是一言不發,就是胡言亂語,基地不得不讓她離開研究所。”

“前輩瘋掉的時候,已經年過七十,她的家人嫌她是個瘋子,平日裡不準她出門,說太丟人。可不讓人出門吧,家裡又沒人願意陪她,隻能請人照顧。”葉輕無比感慨地歎著氣,“如果不是基地每個月都給她一筆撫恤金,而這筆撫恤金完全夠他們一家人什麼都不做也衣食無憂,她一個得了瘋症的老人家估計活不了那麼久。”

“原來他們養著她,就是為了錢……”柴悅寧不由皺了皺眉。

“嗯。”葉輕點頭,“也不算他們,她女兒走得早,孫子和她一直沒什麼感情,早幾年還走了。她的曾孫呢,二十來歲的人,打記事起就沒見過她正常的樣子,哪能在乎她呢?很多知道她的人都說,她那樣活著和被軟禁沒什麼區彆……就連收了錢去照顧她的人,都不太會給她好臉色。”

“她很沉默。”柴悅寧還記得,那位老人家話很少,大部分時間都坐在床上聽廣播,偶爾睜大目光渙散的雙眸望向她時,張開嘴巴想要說點什麼,最後卻也還是欲言又止。

在所有人的眼中,那個老人都是一個瘋子,瘋子的話沒有人愛聽。

她習慣了被人無視,所以早已不再輕易開口。

除了老人異變那天說的最後一句話,柴悅寧再沒有從她口中聽到什麼。

她忽然覺得有些遺憾,自己在照顧那位老人家時不曾有片刻上心,如果能陪她聊聊天,哪怕是聽她說說那些旁人看來十分可笑的瘋話,或許老人家的心裡會好受一些,自己也能得到點有用的信息。

她抱著遺憾望向窗外,遠處厚厚的雲朵,籠罩著雲間城池高樓之上那一盞盞錯落的燈影。

隨處可見的無人機巡航在主城的四周。

她們隨葉輕來到了一個住宅小區,乘電梯爬上高樓,敲開一扇鐵門。

“誰啊?大晚上的……”

“基地研究所,葉輕。”

一個二十來歲、油著腦袋、微微發福,身上隻穿著背心短褲的男人推開了房門。

他第一眼看見了葉輕,下意識端正了一下態度,眼底晃過一絲局促不安,但目光觸及柴悅寧後又生出了幾分茫然。

柴悅寧一眼就認出了他。

這是她當初的雇主,王先生。

那位老人的曾孫,老人出事的那一天,他還想把所有責任推到她的身上,生怕老人的變異會讓他受到牽連。

“這……這是怎麼了?”

“基地研究所,想問一下你祖奶奶的事。”葉輕說。

“上次不是說清楚了嗎?”王先生賠著笑,給屋外三人讓了個道,一邊把人往裡迎,一邊說,“我真不知道她為什麼變異,平日裡我和她接觸很少,再說了,我祖奶奶也沒傷人啊,這……這都過去那麼久了,基地不會還要追究吧?”

他說著,看了一眼柴悅寧,連忙伸手一指:“我祖奶奶在她麵前變異的,有什麼事你們問她啊。”

葉輕:“她知道我找你做什麼?”

王先生:“……”

葉輕:“放心,我又不是軍方的人,就是有些問題想弄清楚,這和我們的研究多少有點關係,不是來追究責任的。”葉輕笑著坐上沙發,身旁的柴悅寧一左一右站在了她的兩側。

兩人神情嚴肅,往那一站,本沒什麼惡意,卻讓那個王先生一下將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本想坐下的,屁股落到一半,又連忙站了起來,身子微微前傾,兩首不自覺抱在身前,慌忙道:“這,這……什麼研究啊?我家從我奶奶那輩起,就沒人搞研究了,我老頭早些年就去了,我這……關於我祖奶奶的研究,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聽說老人家總愛說一些奇怪的話,你大概記得嗎?”

“這,這哪能記得啊,平日裡和她沒什麼交際,也就找個人一直伺候著。”

“完全沒交際?”

“額,有點,有點吧……但誰會記那些瘋言瘋語啊?”

葉輕皺了皺眉:“有點是點,說來聽聽。”

王先生點頭哈腰道:“小時候吧,小時候見過幾次,我媽說她一個人住著怪可憐的,就接回家住了小半年,後來她太怪了,所以還是送走了。”

他認真回憶了一下,說:“她老說什麼,神啊人啊有罪一類的話,開口不是報應,就是世界要完蛋了……”

王先生說著,忽然“嘶”地吸了一口涼氣,惶恐道:“我說這些,不會被判什麼罪吧?”

葉輕:“不會,你說就是……”㊣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王先生:“她還說什麼,什麼東西會來,那一天不會太遠……”

柴悅寧:“什麼東西?”

王先生:“這誰知道啊?”

柴悅寧連忙追問:“還有嗎?”

王先生皺了皺眉,撓了半天頭,最後說出一句:“花,她經常提到花,說在深淵裡……”

褚辭不自覺喃喃著重複了一遍:“深淵……”

王先生:“啊對,有花開在深淵裡。”

柴悅寧:“什麼花?什麼深淵?”

王先生:“不知道啊……”

柴悅寧:“還有哪些人照顧過她?能提供一下`身份和住址嗎?”

王先生:“這哪記得啊,大多是些外城進來打工的,乾不了幾天就跑了,合同都懶得簽……說不定,已經都和外城一起炸了呢?”

柴悅寧不自覺做了兩個深呼吸。

不知道,不記得,問什麼都是沒結果,她就沒見過那麼不靠譜的家人。

她四處看了一眼,葉輕繼續詢問著那人,卻依舊隻能得到一些沒用的廢話。

末了,她們離開了那裡,走時隻帶了一張紙,紙上寫著幾個讓人一看就覺得頭大的稱呼,以及稱呼對應的大概外貌特征。

小陸、小芳、小安、陳姨、楊姐、王姐……

這個瘦高,那個皮膚黑,有的眼睛小,有的嘴巴大。

柴悅寧重重歎了一聲:“靠這些信息,能找到人嗎?”

葉輕:“試試吧。”

柴悅寧回身望向褚辭,她一如既往地十分沉默,隻是那雙眸子不再是從前那般古井無波的模樣。

她抿了抿唇,想要多少給她一點安慰,卻又不知能說點什麼。

那夜,葉輕將她們帶回了自己家,那間屋子與當初柴悅寧第一次到來時一模一樣,陳設都沒改變分毫。

“你們睡裡麵吧,我睡沙發就好。”葉輕說著,從衣櫃裡翻出一條毛巾被,轉身走出臥室,扔在了沙發上。

然而那個晚上,她們沒能睡上一個好覺。

兩人剛輪流洗完一身風塵,頭發都沒擦乾,便聽見一陣重重的敲門聲響。

軍方派人來“接”她們了,剛換上睡裙的葉輕拿著通訊錄一邊呼叫易書雲,一邊一路追至樓下,最後沒能攔住軍方將她們帶走。

“彆擔心,我在,沒事的!”

通訊錄那頭傳來易書雲的聲音,她在安撫葉輕的情緒,也在安撫柴悅寧和褚辭,希望她們不要衝動。

事實證明,她們確實沒有什麼事,軍方隻是想把她們接到自己眼皮底下。

她們住進裝滿監控的軍區,這裡離研究所倒是挺近。

劉安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