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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的玫瑰 無聊到底 4282 字 5個月前

。判定為否,感染跡象緩緩消退,判定為是,人體的DNA鏈會在瞬間發生不可逆的變化,不需要時間擴散,真的就是一瞬間,整個身體都在發生改變,根本無法通過局部切除手術進行阻止。”

“或許你不知道,舊世界有著很多關於史前巨獸蘇醒的電影,人類在它們的麵前渺小得如同螻蟻,可大部分人都知道,地球上的所有生物都是碳基生物,碳基生物的分子結構是不穩定的,它們不可能生長到那麼大,地球的引力會讓它們龐大的身軀將自己徹底壓垮。”

“但是,現在你卻可以看見那些龐然大物生存在這片天地,它們雖然龐大,卻可以非常快速地奔跑,甚至飛上萬米高的天空。你無法理解它們的身體構造,無法想象它們如何與引力抗衡,又以什麼為自己龐大的身體不斷供能……”

“在人類文明發展的曆史長河中,人們總是不斷否定或完善著前人所發現的規律,認為隻要能夠摸清這世間所有的規律,就能成為這個世界的唯一主宰。”時文林眉心微鎖,“黑藤生態的出現,把舊的規律徹底打破了。”

“舊的規律不複存在,人類必須尋找新的規律,才能在這個混亂的世界生存下來。”

時文林說著,閉目輕歎,“可是,這個世界好像沒有規律了。”

柴悅寧:“沒有規律?”

時文林:“聽說過射手假說和農場主假說嗎?”

柴悅寧皺了皺眉:“那是什麼……”

時文林:“或許是現在這個世界正在經曆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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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射手假說和農場主假說挺出名的,我試著用自己的語言去複述了一下,但是覺得很占篇幅,和百度搜到的也沒多大區彆,一大串哪兒都能搜到的理論,就像是在故意水文一樣,所以文裡就全都刪掉,後麵也不多贅述了(今天來得比平時晚,也是因為白寫那麼一大段)。作話裡說一下吧,方便不太了解這些的小天使理解前後文。

農場主假說:你有一個農場,你養了一群火雞,你每天早上8點來給它們喂食,如果火雞中有科學家,它就會得出結論,食物會在每天早上8點降臨,就像我們祖先發現太陽每天早上升起來一樣。可是如果有一天你生病了,那麼可能今天你就不會喂食,如果你要出售他們,你可能會宰殺了他們。

射手假說:你在練習打靶,你的槍法很好,在靶子上有規律的打出了一串洞,每隔一厘米一個,如果靶子上有一種二維生物,那麼他們的科學家就會得出結論,每隔一厘米就會有一個洞,於是這個二維生物的宇宙定律中就多了這麼一條。

農場主假說是給我們歸納主義科學提了個醒,就像開始的時候我們不知道為什麼太陽每天升起,我們就已經把它當做真理,我們現在的很多科學理論也是出自於歸納法。這些理論不一定是真理,我們可以利用它,就像那隻火雞中的科學家,它可以在每天早上8點獲得食物,這確確實實是收益,但是一旦發生早上8點沒有食物,也不要崩潰到無法接受。因為那不是真理,很多人遇到自己堅信多年的“真理”出現錯誤的時候,都會崩潰,甚至自殺。

射手假說更進一步,不僅僅是歸納理論的正確與否,甚至是我們的宇宙真實與否,我們現在宇宙中存在的真理是恒定不變的,還是僅僅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的,二維生物科學家發現了每隔一厘米有個洞,我們發現的更多,就比如說光速,我們發現光速是最快的,恒定的。但是光速是在我們可觀測的範圍內恒定還是永遠恒定,光速是這幾十億年是這個速度還是一直是這個速度,類似的這些我們都沒辦法確定,這也許就是科學家最可怕的事,如果真的存在一個神,那麼他們花費畢生精力研究的理論可能隻是神的隨手而為,這樣的科學實在讓人提不起研究下去的心情。

(以上作話內容全部都是複製粘貼自百度搜索的哈)

第57章

時文林語調平緩地解釋著他所提到的兩個假說。

提出假說的人,假定了農場飼養的火雞和靶子上可能存在的二維生物擁有類人的思維,它們中的科學家會研究這個世界的規律。

比如,農場的食物會在每天的什麼時候降臨,又比如,靶子上每個孔洞的間隙有著怎樣的規律。

它們會將這些規律奉為真理,可導致這些規律出現的不是真理,而是人類。

隻要人類願意,隨時都可以輕易打破它們的真理。

它們在人類的眼中,是可以輕易左右的存在。

那麼在人類之上,又是否存在著更高維的智慧生物,心不在焉地俯瞰著這個世界?

人類從蠻荒時代一路走向現代文明,先輩們窮儘智慧,努力探索研究,最終得出的那套現代化的科學體係,是否也隻是那些高維生物可以輕易更改的存在?

為什麼沒有規律了?

有沒有可能,這個世界誕生之初,就不曾擁有任何規律,它隻是間歇有序,人類也隻是偶然生存在了這個有序的間隙之中。

這個小小間隙於人類而言就是天長地久,但於浩瀚無邊的宇宙而言,或許隻如一滴水消逝在海洋。

如今,一雙無形的手,撥亂了這份有序。

人類所以為的天長地久,頃刻便覆滅於無限未知的恐懼之中。

“在科學體係徹底崩潰前,人類也隻能證明什麼東西存在,無法證明什麼東西不存在。就比如說,上帝。”時文林說著,苦澀地笑著搖了搖頭,蒼老的聲音裡,儘顯疲憊,“如今,那些‘不存在’的東西,開始掌控這個世間了……”

他說著,又連忙否認了自己剛才的話:“不,不一定是掌控,或許隻是閒著無聊,給我們的世界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人類的科學太過渺小,而人類的文明,除了人類自己,根本不被在乎。”

“如果是這樣的話……”柴悅寧沉聲問道,“我們隻能安靜地、溫順地,等待即將到來的消亡,對嗎?”

問出這句話的瞬間,她被自己平靜的語氣嚇了一跳。

她從未想過,自己已經把生死看得那麼淡了,淡到聽見一位老者說出如此絕望的話語,心底也沒有感覺意外,甚至沒有太多反抗所謂命運的想法。

可人類不該如此,不是嗎?

柴悅寧一時陷入茫然,她看見時文林若有所思地望著她。

時文林:“孩子,你真這麼想嗎?”

有那麼一瞬,柴悅寧發現,說出這些絕望話語的人,眼裡其實並沒有多少絕望。他遠比地下城、浮空城那兩位博士要冷靜得多。

柴悅寧回過神來:“不,我們不該等待死亡,哪怕前路隻有一線渺茫的希望,我們都該繼續前行,不知疲憊,不懼艱難。”

這位人們口中德高望重的老先生,雖然一直說著絕望,說著人類終將走向末路,但他確確實實撐起了整個霧區基地,在過去的五十多年裡,從未被心底的絕望打倒,也從未放棄這裡信任他的每一個人類。

在這個時代,知道得越多,離真相越近,也就越是絕望。

可絕望填滿了他的理智,卻從沒有擊倒他的意誌,他望見了最差的結局,卻不想就此認命。

人類縱然弱小,卻也不會甘願就此消亡。

“生命會誕生、會死亡。”時文林輕聲說道,“但生命也會鬥爭、會繁衍、會進化,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生命與生俱來的本能。”

“這樣的本能,驅使著生命不斷求生,絕不溫順地接受死亡。”

“如果這世上真有上帝,祂再怎麼不在乎這個世界,在選擇創造生命的那一刻,也一定給予了生命最大的溫柔。”

“因為生命是這世間最奇妙的存在,它脆弱,卻也頑強,無論麵對何種絕境,都會自己找到出路。”

時文林說著,側身望向窗外無邊的大霧:“我們都該抱著最深的絕望,追尋希望……”

或許,當人覺得自己一無所有時,每一分收獲,都是黑暗深處的微光。

時文林說,生命會自己找到出路。

這算一種自欺欺人嗎?或許是,或許不是。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網⑤友⑤整⑤理⑤上⑤傳⑤

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並不重要。

人類需要信仰,需要方向,這就是一種信仰與方向。

那個清晨,褚辭跟著時文林去了一趟實驗室,柴悅寧忍不住擔憂地守在門外,等待著采樣的結束。

沒過多會兒,褚辭出來了,她看上去麵色如常,看來時文林沒有騙人,采樣是在不傷害褚辭的前提下進行的。

“回去休息吧。”柴悅寧笑著牽起了褚辭的手。

她們走在這陌生的基地之中,每一個與她們擦身而過的人都是陌生的,但他們和善的笑意,卻帶給了她們前所未有的心安。

柴悅寧昨夜本就有些著涼,又因為那個陌生的重傷患者徹夜未眠,此刻剛回到屋中,困意便一下湧上了雙眼。

她躺倒在床上,雙眼和太陽%e7%a9%b4一同隱隱作痛,累得連疊在床尾的被子都不想多拉一下。

暴雨後的天是微涼的,褚辭為她蓋上了一床被子,又輕手輕腳地鑽進了旁側的被窩。

這一覺,柴悅寧睡得難得安穩,沒有一點怪夢,也沒有可怕的聲音將她驚醒。

迷迷糊糊間,她聽見有人敲響了房門,聲音很輕,帶著一聲溫柔的問候。

柴悅寧坐起身來,拍了拍暈乎乎的腦袋,輕手輕腳下床開了個門。

“我聽人說你們住這兒。”屋外的蘭伊衝著柴悅寧淺淺一笑,她身上還穿著一條圍裙,左手拿著兩隻碗和兩雙筷子,右手提著一個多層保溫壺,“這都下午了,也沒見你們出來過,一定沒吃東西吧?”

柴悅寧確實餓了,但她也早就習慣了饑腸轆轆的感覺,能有個地方睡個好覺,哪怕是空著肚子睡,對她而言都是一種幸福。

她沒想過,也沒敢想,在這麼一個陌生的地方,會有一個與她僅有幾句話交情的人,關心她的溫飽。

她不自覺抿了抿唇,百感交集地從蘭伊手中將東西接過。

“謝謝……”

“不客氣的,我昨晚你有些著涼,一直在打噴嚏,就給你做了點驅寒的。”蘭伊說著,似是想起了什麼,“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柴悅寧。”柴悅寧說著,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床上揉眼睛的褚辭,“她叫褚辭。”

“我記下了。”蘭伊笑著揮了揮手,離開前不忘補上一句,“你倆吃完了碗得還我,我住對樓七層零三號房。”

柴悅寧抬起手肘關攏房門,轉身將手裡的保溫壺和碗筷放在了窗邊的小橫桌上。

“你餓了嗎?有人給我們送吃的了。”她說著,擰開了保溫壺的蓋子,裡頭裝著熱騰騰的薑絲韭菜小肉粥,香味瞬間撲鼻而來。

肉這種食物,無論在浮空城還是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