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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你是一如既往的善,它是一如既往的惡。”

“有道理。”黑木蓮認同道,“這算不算‘離相’?”

林清泉玩鬨他濕透的頭發,“不想這些複雜的了,好累。我們做點彆的吧。”

溫泉水熱,蒸得人嗓音都啞了。黑木蓮換個方向,將他抵在溫泉的石壁,五官在背光的陰影下識彆不清,“舟車勞頓了兩個月,一直在趕路,我們是不是也該……”

“哥哥!”就在這時明日花無衝了進來。

他小小一隻,穿著白色的浴衣,臉上全是驚訝和氣憤,像個炸開的糯米團子。

林清泉把黑木蓮推到一邊,羞赧的神色未褪,有些難堪,責怪他道:“你怎麼直接闖進來了?”

再不闖進來你就要被那家夥吃乾抹淨了!明日花無氣得在心裡怒吼。

“我不是哥哥的侍童嘛……應該過來服侍哥哥沐浴才對。隻是沒想到黑木蓮大人竟然也在。”他委屈地說,“哥哥覺得我做錯了嗎?”

聽他說話,黑木蓮的臉色愈發難看。

林清泉從竹筐裡摸出兩顆溫泉蛋,走上了岸。

霧汽中,有一尊白皙纖瘦的男性□□,好像亟待被塗鴉的白色畫布,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待到他蹲下,柔美的臉龐畢露在眼前,原來這畫布隻有嘴唇和眼睛兩款顏色,但已足夠了。

看見他光%e8%a3%b8的半身全是水珠,明日花無的眼睛都看直了。

林清泉把溫泉雞蛋塞給他,淺淺笑道:“請你吃這個。你先回去吧,我這邊用不著你服侍。”

*

離開後院,明日花無的嘴角沉到最低。

他一路走到前庭,看見鏡阿禰和草間灰站得筆直,在前庭的中央等候著他。

“溫泉不合您的心意嗎?神。”草間灰說,“您的頭發都是乾的,好像沒有跑湯。”

他不提溫泉還好,一提明日花無就來氣,“多虧了你的溫泉,我哥哥和黑木蓮在那裡玩得很開心。謝謝你啊。”

那兩人都愣了下,鏡阿禰說道:“對不起,我們希望的是您和小林……”

下一秒鏡阿禰膝蓋一軟,被迫下跪。明日花無質問道:“我還沒來得及問你呢,你今天那個樣子,是要殺了我哥哥嗎?”

“我就是想……嚇唬他。”鏡阿禰悻悻的。

“嚇唬他?”明日花無冷笑,“彆忘了你是我的一部分。那個時候,你分明就是動了殺意,我感應得出來。”

鏡阿禰無言以對。

“你記住,不僅你不可以殺他,如果有彆的魔和人想殺他,你甚至要阻止。”明日花無說,“除了我,任何人都不準殺他。如果他會死,一定是死在我的手上!林清泉的命必須是我的。明白了嗎?”

“知……知道了。”鏡阿禰說,“真的很抱歉,今後不會再出現那種情況。我會遵從您一切命令的。”

見到鏡阿禰屈從的樣子,草間灰隱約不爽。

明日花無順了氣,說道:“好了,我原諒你了,你為我做件事吧。”

“請說。”

“挖掉我哥哥的眼睛。事不宜遲,就今晚。”

“這……”此話如驚雷,鏡阿禰和草間灰都大為震驚,“確定是挖掉林清泉的眼睛嗎?”

“不然呢?我隻有這一個哥哥啊。”明日花無笑道,“有什麼疑問嗎?”

“沒有……我們隻是有點吃驚罷了。”

“沒什麼可吃驚的。隻要能得到哥哥,我什麼都做得出來,乃至親手殺了他!現在,還隻是讓他痛一痛而已。”

明日花無在心裡盤算著,對鏡阿禰說:“今晚,我會用律令花粉牽製住黑木蓮的行動。等到夜半時,你裝作要殺哥哥,先挖他的眼睛捏碎了,然後我會及時出現救下他,就這麼辦吧。”

草間灰開口問道:“請問,您為什麼想挖掉小林家的眼睛呢?”

“我也不想的,可誰讓他的眼睛是黑木蓮的心臟呢。”明日花無勝利在望,“很好,黑木蓮的忌日終於到了。”

第66章 他的小怪獸們

攀談結束,鏡阿禰和草間灰回到兩人住的屋敷。

脫掉木屐,拍落外衣上的雪花。兩人進屋後相顧無言,端坐在壁爐旁,火風吹動擺在壁爐邊的深粉色椿花,壁爐上還煮著一壺清茶。

草間灰倒杯熱茶給自己,“今晚,你真的要去嗎?”

“要去的。”鏡阿禰說,“林清泉肉身凡胎,沒有黑木蓮的乾擾要挖掉他的眼睛不難。很快我就會回來,彆擔心。”

草間灰皺起了眉,“你就這麼聽他的話?”

“他可以隨意誕生和消滅魔的生命,除了同為佛魔胎的黑木蓮,沒有魔能對抗得了他。”鏡阿禰回答,“而且目前看來,黑木蓮必輸無疑,他很快就要掌控全局了。”

草間灰忽然摔了手上的茶杯,“無論如何是你攻擊的小林家,你覺得他會饒了你嗎?!還有黑木蓮……他是不可小覷的佛魔胎,萬一律令花粉不能完全壓製他怎麼辦?是啊,你此去一行,是去殺一個佛魔胎的……”

茶杯碎片飛得到處都是,劃傷了鏡阿禰的手,它卻笑道:“灰君,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草間灰收斂坐姿,默然片刻,“我就是難過,選誰不好,為什麼偏偏選你去挖小林家的眼睛。”

“我和小林清泉積怨已久,是傷害他的最合適的人選。”鏡阿禰道,“我殺他,聽起來順理成章,小林清泉不會多做懷疑。”

草間灰歎道:“我們背井離鄉,好不容易才有的安穩生活,就要結束了嗎?”

“灰君要樂觀點,我們會安穩下去。”鏡阿禰說,“一邊賣肉丸,一邊賣墮胎藥。趁著魔力複蘇的盛世,我們的財富永生永世也花不完。”

“可是你會死!”草間灰情緒激動,“你都死了,要那麼多錢還有什麼用!”

聞言,鏡阿禰不禁驚訝,肩背處的紋身也驚喜地移動起來。它跪到輪椅旁,腦袋貼近草間灰的膝蓋,“灰君,如果我死了,你會難過的,是嗎?”

草間灰凝神,目光在它緊張又期待的臉龐遊離,許久後才說道:“小林家說得對,是你害了我。但是,一直以來我有責怪過你嗎。”

鏡阿禰悟了什麼,大喜過望。它激動地把臉埋進草間灰的膝蓋,“天啊……灰君,謝謝你願意接受這樣的我……你早就知道了吧,我從小時候就很愛你,一直愛你到現在!你第一次來我家的那天,我激動得一晚上都沒睡。”

等它抬起頭時,看見草間灰已經淚流滿麵。

它驚慌起來,“你怎麼哭了?”

“這一生我一直在失去,失去父母、失去職位、失去老師、失去名譽,甚至是失去‘草間灰’這個名字……現在就隻剩你在我身邊,我不想再失去你了。”草間灰哽咽著說,“……今晚你能不能不去?”

“我的心臟在他手上,彆無他法。”鏡阿禰悲傷地笑,“這是一場無解的死局。”

草間灰擦了擦淚痕,冷靜下來說:“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鏡阿禰斷然道,“今晚是兩個佛魔胎的決鬥場,你是普通人類,怎能去呢?”

草間灰俯下|身子,捧起它的臉,輕輕%e5%90%bb它的雙?唇。

漆黑無聲的黑夜裡,鏡阿禰的眼前浮現萬丈金光。它反抱住深愛了半輩子的人,加深了這個%e5%90%bb。

“彆說了,阿禰。”草間灰說,“我喜歡你,我總要為你做些什麼。”

他挪動輪椅,去到黑底金粉的唐櫃,從中拿出幾根竹狀物,約莫人的巴掌那麼長。

鏡阿禰正要上手去摸,草間灰打掉它的手,它不解地道:“灰君,你背著我偷偷藏的什麼?”:-)思:-)兔:-)在:-)線:-)閱:-)讀:-)

“是用來吹的律令花粉,濃度很高,以前特意收集了一些,今晚或許能派上用場。”草間灰輕輕地說,“這兩個佛魔胎,無論是誰,隻要意圖傷害你,我就用這個毒死他。”

*

泡完溫泉已是深更半夜,林清泉卻精神奕奕。

他換上雪青色的浴衣,偷瞥到黑木蓮衣衫整齊,正在給自己扣上草帽。

林清泉扯過草帽隨意一丟,“帽子彆戴了。這大半夜的,除了我誰會偷窺你啊。”

草帽在風中打了個旋,飄落到溫泉中。

“再買頂新的吧,草帽子不符合你的身份。”林清泉說,“明天一早我們離開這,去幕府報道。你是除魔軍的統領,是時候去拿你的虎符了。”

泡完溫泉的黑木蓮狀態鬆弛又溫柔。他像隻大熊從後麵抱著他,“清泉,我還想做。”

林清泉戳戳他潮紅遍布的臉,“我也……回屋再說。”

回到客房,不等點燭,黑木蓮急得把他抵到門邊,風鈴被兩人撞得叮鈴鈴響。黑暗中他激烈地%e5%90%bb他的脖頸和肩窩。

“你發倩了嗎?”林清泉吃痛,但眼裡還都是笑意。他瞧見黑木蓮的嘴唇,亮晶晶的,說明那裡很濕。

“好像是的。”黑木蓮喘得厲害,用儘氣力隱忍著,“對不起……一旦嘗過那種感覺,我就更難控製自己了。”

他忍得辛苦,大顆汗珠順著鋒利的下頜滾落,森森的眼珠直盯林清泉看,根本移不開。

想到這人的心臟在自己眼裡,林清泉忽然生出一種異教徒的衝動。他趴上去,狠狠咬他汗津津的肩膀,“這次換我咬你一口。”

黑木蓮僵了下,接著酩酊大醉地抱他,輝煌又熾熱的東西襲上心頭。

他的宿主帶給他的感受太多,從魔胎到魔,無論好壞他的一切都是林清泉灌輸的,他快不知道怎麼形容林清泉了,“清泉……小林清泉……林清泉……”他胡亂喊他的名字。

“我在這。”林清泉輕喘著笑道,“我也愛你,目目。”

兩人身後亮起光源,黑暗驅散開來。

突如其來的光亮打擾了他們,而躍於光亮之上的,是明日花無貌似無辜的小圓臉。

“哥哥,你回來得未免也太晚了。”明日花無似乎十分鎮定,“我一直在等哥哥,可是你一直都不來,好傷我心啊。”

在小孩麵前還是要保持體麵。林清泉與黑木蓮隔出一段距離,把屋裡的蠟燭都點亮,溫和地笑道:“下次你就彆等了,先睡吧。”

“如果我堅持要等呢,哥哥會因為考慮我而早點回家嗎?”

曖昧被打斷本就讓黑木蓮不高興,他厲聲說道:“清泉想何時回家就何時回。身為侍童的你,要主動適應主人的作息。”

“我沒有和黑木蓮大人說話。”明日花無說,“我問的是哥哥。”

小小的模樣異常嚴肅,絕不該在這個年齡的表情,有些壓迫人。林清泉說道:“大人有大人要忙的東西,你還小,不懂大人之間的事。以後你都早點休息吧,我不總是需要你的侍候。”

明日花無又問他一遍:“哥哥真的決定了嗎?你的每個決定都對我至關重要,要想好再告訴我。”

林清泉覺得他今天很奇怪,“不然呢,你見過我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