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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永雙殿誕下一子,是位哥兒。

皇帝大賞,其中鄭家也略出了風頭,隻是京裡眾人一打聽,原來是個鄉下老郎中,聖上賞的也是匾額、宅子這些,倒是他孫兒官位還是平平一個正五品。

鄭祖父望著香案桌上的聖旨,心中是百感交集,也生了悔意。

“若是當年輝兒學醫,接了我的傳承,今日也能入朝做太醫了……”

這個年,因皇後才誕下子嗣,還在坐月子中,皇宮內並未有什麼慶典,跟天順帝在位時,年年過年擺盛宴不同,光武帝登基後,這皇宮簡直是快生草了。

去年皇帝在豐州親征,宮裡沒宴會,今年皇後生了,不能勞累皇後,就又不辦了。整整三年了,京裡的皇族都成了邊緣人物,淡出了皇族圈了。

光武三年,春,又是一年科舉年。

黎照曦十六,大白也十六,不過倆人一個月份大,一個月份小。大白今年要下場了,他已經有童生資格,如今是秀才、舉人、進士,看能走到哪一步。

大白同瑩娘定成親日子在今年年末。

三月時成績出來,大白考中了秀才,就等秋來院試了。

第242章 盛世一統27

宮裡的學殿也換了匾額,現在叫思學殿。殿的位置在偏東一些,是離皇子苑近的,跟著西院的後宮嬪妃娘娘們離的最遠,同聖上的永雙殿也有些距離,不過不算太遠。

大臣家進宮上學的少爺公子們,每日是早上辰時一刻到思學殿,差不多就是早上七點十五,上到中午,連著用午膳帶休息正好一個時辰,下午兩點上課,上到四點半放學。

也不是上五日休兩日,而是跟前朝官員沐休時間表對著,十日一休。

黎府早上五點一刻,黎照曦的院子就點了燈。黎照曦跟京裡的公子哥不同,平日裡不怎麼用下人伺候穿衣,下人隻需要將要穿的熨燙好掛在一旁,黎照曦早上自己穿。

他先是一身裡衣,不著外衣,洗漱後,下人上了簡單的早飯。

一般有豆沙包、雜糧飯團、拌粉之類的,黎照曦的胃口還是偏昭州那邊,愛吃米多,麵食上就唯愛豆沙包。

他著單衣簡單用完飯,漱過口,這才穿上外衣換了靴子,下人上前給少爺束頭發,一切打點妥當後,黎照曦帶著貼身小廝出了院子,直奔正院。

正院還沒點燈,不上小朝會時,大曆的官員上班時間相對來說還是比較舒服的,顧閣老今日不用上朝會,加上如今住的近,因此沒起那麼早。

黎照曦到了正院,就站在倆爹臥室門口,作揖拱手喊:“爹,阿爹,我去上學了,爹你彆睡了小心遲到。”

待裡頭響起哼哼唧唧聲,黎照曦一聽,嘻嘻一笑,說:“孩兒走了啊。”這下腳步輕快的出了正院去上學。

邁出黎府大門時,也就六點左右。

黎府門前已經停了一輛馬車,馬車簾子掀開,裡頭小黑喊:“老大哥,我阿爹今個兒給我做了炸餅子,卷著菜可好吃了,我帶了你吃不吃?”

大白要科舉,不入宮學,這名額就落在小黑頭上。

兩家是斜對門,小黑每日入宮上學先來黎府門前早早等老大哥。

黎照曦早上吃的豆沙包,一聽說:“我剛吃過,你先給我放著,一會到了學堂我在吃。”

“好。”小黑屁顛屁顛的可聽話了。

兩輛馬車碌碌走在寬大的太平正街上,時不時的還能撞見其他馬車,有的馬車明顯寒酸,見了黎府、嚴府馬車,那就避讓一下,讓前麵兩車先走。

“閣老這麼早上值?真是辛苦。”馬車裡小官感歎道。他家住的遠,每天早早趕過來,就怕路上避讓耽誤工夫遲到了。

前頭趕車車夫眼神好使,回話說:“大人,今日黎府馬車趕車的不是給閣老趕車的車夫,是他家小公子的車夫。”

“是去宮裡念書啊。”

小官聽聞更是感慨了,一個哥兒能入宮讀書,若是他家孩子也能有這般榮耀就好了,輪到他還不知道何時呢。

車馬到了皇宮門口,還不到七點,門口已經停了一輛馬車。

“福寶哥哥!”

“小思源。”黎照曦從馬車跳了下來,一手揉小思源腦袋,“怎麼站在外頭等,冷不冷?早上還是冷的,彆凍壞了。”

梁思源搖搖腦袋,說不冷。小黑躥到前頭,說:“思源阿哥,我阿爹炸了餅子,可香了,你吃不吃?吃我明天給你帶,今天都給老大哥了。”

“一會分著吃好了,來時都吃過,分著吃香。”黎照曦說。

倆人皆是點頭應好。

入宮門檢查過,之後一路暢通無阻,到了思學殿還不到七點,裡頭學生都到齊了——他們三個算是來得晚的。

到了後小黑拎著食盒就到了老大哥桌前,於是三人分著吃炸餅子卷菜,在思學殿裡吃東西,也就黎照曦這小團夥了,其他學生可不敢,七點一過,三人吃完了淨了手,聊天說話。

“是不是好吃?我咋感覺比在家裡還要好吃。”小黑還%e8%88%94了下嘴。

梁思源一向飲食偏淡,不愛炸的,可今日吃也覺得香,點著腦袋說好吃。

“是好吃,量正好,意猶未儘的才香,要是胡吃海喝的塞,那肯定就膩味了,所以我說分著吃正好。”黎照曦大道理。

小黑就拍馬屁,“老大哥你說得對。”

“你小子今天一直拍我馬屁,肯定憋什麼心思了說吧。”

“下午騎射課,咱們能不能踢球啊?你同教習說,他肯定早早放我們。”

黎照曦拿毛筆敲小黑腦袋,力道不重,小黑捂著腦袋哼唧撒嬌,黎照曦才不吃這套,這在他家來說不夠看,說:“你這撒嬌跟撒潑一樣,彆搞了難看死了。”

小黑:……

梁思源就在一旁偷偷笑,小黑就看過去,梁思源立即不笑了,給弟弟麵子。

“既然來讀書的,還是好好念書。”

“騎射又不是讀書,再說了,上一早上課可無聊死了,以前還能雙休去踢球,現在十天放一天,我的老天啊,可苦死我了,我才練得無影腳就快荒廢了。”小黑耍寶就差拍%e8%83%b8脯了。

嚴家兩兄弟,大白是不用人提醒就自覺乖乖念書,是十分喜愛讀書,小黑打小是屁股長了釘子一般,坐不住,功課一做完就玩,給布置三千字是彆想多寫一個。

黎照曦其實也想踢,想了下,說:“下午再說吧。”

小黑一聽就不鬨了,知道有戲,那就乖乖上課了。

思學殿能進來讀書的孩子,其父最末也是正三品的官,還有些皇族,像是順親王的曆延綿、曆朝思姐弟倆。這才多久,小團體也是劃分的,有捧皇族子弟的,也有圍著黎照曦的,還有中立兩頭逢迎的。

不過這倆姐弟也不刺頭,甚至曆延綿有些討好黎照曦,想同黎照曦玩,不過曆延綿一示軟,旁邊曆朝思就要懟句馬屁精、落了王府的名聲雲雲,搞得曆延綿就不敢太上前親近。

中午時,大部分的學生都是留在思學殿吃飯休息的,唯獨黎照曦在不遠處皇子苑有自己的休息院子——

反正皇子苑空著也是空著,容燁就讓拾掇出來給福寶休息。

種種特殊待遇,黎照曦就是這批入宮讀書孩子裡的中心,說句實話,就是順親王的孩子也無法與黎照曦比肩的,而且黎照曦還是郡主。不過黎照曦不愛彆人叫他郡主,更喜歡大家叫他大名,一般很少去院子午睡,都是和大家一般作息,半點紈絝影子都沒有。!思!兔!網!

下午騎射課,練了一會,黎照曦就問教習,能不能踢一會球。教習當然是允了,反正練了一會差不多了,再多練下去,明日這些孩子胳膊要酸痛,連毛筆都握不住了。

眾人是歡呼,自然高興。

教習一走,小黑躥的飛快,開始主動劃分陣營,其他人不樂意,也想跟黎照曦一隊,就在這種爭搶黎照曦氛圍中,遠處的曆朝思看大家都圍著黎照曦,尤其她那弟弟也在邊緣,當即臉上不樂意。

“大家都在練騎射,就你特殊,說不讓騎射了就不讓,改成踢球,這本有本事以後彆上騎射課,全改成踢球好了。”

曆朝思聲音不大,但卻能讓那邊聽見,又高聲說:“你一王府的嫡子跑去捧彆人,真是丟了王府的臉,不過也對,畢竟不是王府正經的嫡子。”

曆延綿是抱到順親王妃膝下這事,京裡高官府邸都是知道的,但哪能像這般抬在明麵上嚷嚷,這不是打人臉麼,可打臉順親王府的是曆朝思那就沒問題了。

“我、我沒有,就是一同踢球。”曆延綿窘迫解釋辯白。

其他人不敢摻和插嘴,皆當聽不懂順親王家事。

這種情況下,黎照曦看了過去,倒是曆朝思被看的外強中乾,乾巴巴說了句乾嘛,你還想告我狀不成嗎。

“誰告你狀。”

黎照曦笑盈盈說:“我發現了,每次我們玩大家都來找我時你就要鬨脾氣,肯定是吃醋了,覺得大家捧著我不捧你,成吧,今天我捧你,玩球的話,讓你跟我一個隊伍,再給你喂球好不好?”

“誰、誰稀罕!”曆朝思就差點跳腳了。

“你還說不是,你臉都紅了。”

曆朝思又氣又羞,大聲說:“黎照曦你知不知羞啊,你一個哥兒,怎麼還同我說這種話,沒臉沒皮的。”

“……帶你踢球怎麼就沒臉沒皮了。”黎照曦被這麼說當然不樂意,他看曆朝思說:“其實你就是嘴巴刁蠻些,也沒做過壞事,不過你再繼續這麼乾下去,指定大家夥都要離你遠遠的,那時候就沒朋友了。”

“你弟弟同我們玩那是想踢球,沒什麼巴結捧不捧的,他捧著我能得到什麼?功課科舉我又不能幫他考。”

曆朝思聽到這個就惱,恨恨說:“他當然不用科舉了,他是男子就能繼承王府,當下一個順郡王。”

大曆親王繼承延順的話要削一等,親王到郡王。

這話算是敞開了。

黎照曦知道曆朝思為何討厭曆延綿了,旁邊曆延綿窘迫的恨不得當場離開,雙眼泛紅,嘴唇動了動,卻半分字音都無法說。

“這是對你不公。”黎照曦正色道:“可你也不能遷怒曆延綿,你爹生不了孩子,京裡都是偏疼男孩,讓男孩繼承家業,沒有今日曆延綿,也有其他人頂替曆延綿,他被抱養到你家,時時刻刻提醒著不是正經嫡子,肯定日子也不好過的。”

“你跟他鬥沒用,把他鬥倒了鬥死了,你信不信,下一個很快就到了王府繼續養。”

這說中了曆朝思的心,道理她早都琢磨明白,可不恨不討厭曆延綿討厭誰?她靠著順親王寵愛過日子,當個金枝玉葉的縣主,她娘說是好聽受寵的側妃,可過的什麼日子,她其實猜到一些,可她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無能狂怒。

遠處曆無病和容燁聽的一清二楚。

本來聽福寶下午要踢球,容燁是坐了三個月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