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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大人高興。

當初苦哈哈加班的時候,顧首輔可不是這麼說的。

黎周周也說了村裡事,阿奶走路不太穩了,不過吃飯胃口還成,愛吃肉,牙口好,聽大伯娘說,平日是肉給燉的爛爛的,不然怕阿奶不好消食,可阿奶嫌燉肉太爛沒滋味,愛吃烤的勁道點的,大伯家就不敢給太多了,解解饞就成了。

說宗祠和族學蓋好了,說元元未婚妻孝順模樣也好,說二叔二嬸一家,說後娘同幾位弟弟……

反正夫夫倆鑽一起說起家長裡短來都特彆有意思。反正顧大人聽了這些,也同周周說了他這邊聽到的‘家長裡短’。

“容四和十四親了。”

黎周周:?!瞪大了眼,“他們倆,不、不是兄弟——”

“又不是親的,傻周周,你彆告訴我你沒看出十四什麼心思?”

黎周周搖頭,說:“當時在咱家中時,我同十四也沒太說話聊天,小容去的多,後來對外說表兄弟,我在場時聽十四喊小容哥,還挺親昵的。”

他頓了頓,“其實主要是小容不像是……”

“他心裡芥蒂,還是當男兒郎自處的。”

所以怎麼就親上了?黎周周眼神閃亮亮的瞧相公。顧兆被老婆看的,八卦勁頭也很猛烈,小聲說:“反正我看著是雙方有意,還挺激烈,嘴皮子都破了,回頭找我問責——”

“十四賣了我。”

“我讓他對容四真誠坦蕩,彆耍什麼計策,他就賣我。”

顧兆委屈。黎周周便可憐相公,說了句咋能這樣呢。旁的也不好多說。

老板和老板娘的八卦不好多說,提一提就差不多。顧兆想到最近發生的,有一件得跟周周提前說,“大哥和二哥吵起來了,柳夫郎可能因此自責。”

“怎會如此?”黎周周說:“嚴大人不像是吵架的人,就算是他倆吵架,同小樹有什麼關係?”

顧兆歎了口氣,這話說起來長了。

“前些年,大哥作為使者去了豐州和談,後來一直被扣著。逆臣赴京後,也有人留守看著,直到聖上登基天下太平,豐州那兒被扣的官員才能回來。”

黎周周點點頭,這事他知道。

“我是五月多到京裡,他比我還晚了半月,路上耽擱了些。”顧兆說起這個來,其實也不知道怎麼說,直言說:“他在豐州有個舞姬,舞姬有了身孕,才耽誤了回程。”

黎周周:“大嫂留守京裡,操持家務養育一雙兒女,為了他擔憂,還寫了書信求救。”

“小樹肯定是氣不過,在嚴大人跟前說了吧?”

顧兆點點頭,說:“說了。二哥在鄭輝麵前提了,也說了,然後話趕話,鄭輝說了二哥難道是乾乾淨淨的,比起他納個舞姬,嚴謹信當時的內閣大臣是如何做的,就沒賣了骨氣求榮了?”

說的是康景帝傳位遺詔,後來六皇子登基而非五皇子,宣讀遺詔的是嚴謹信。當時嚴謹信神色,鄭輝作為好友,肯定也猜到了些,隻是吵起來拿這個戳嚴謹信的脊梁骨。

對於時下,官員納妾在稀鬆平常的事情了,這不算私德有虧,嚴謹信卻拿這個說鄭輝,愧對正妻唐柔,意有點寵妾滅妻的意思,鄭輝氣不過,就拿這個罵回去。

意思跟他納妾比,嚴謹信為了權勢地位,篡改遺詔妄為臣子。

可謂是誅心。

顧兆其實並不想摻和這些,私心來說,他更偏嚴謹信一些,因為他深知五六皇子都不是什麼好鳥,就算五皇子登基上位,這天下百姓也是受苦,活的水深火熱,他沒什麼傳統正統觀念。

但嚴謹信不同。

顧兆見周周看他,頓時說:“鄭輝納妾我也不讚成的。倆人吵架甚至還動起手來,拉開後,鄭輝挨了幾拳,二哥力氣還是有的,結果沒一日,大嫂就上門找柳夫郎了,話裡話外意思是她家家事,不過是納個妾,她這位正妻賢惠大度,意思柳夫郎多管閒事了。”

“小樹肯定很生氣。”黎周周能想來了。

顧兆點頭,“所以你倆見了麵,指定要聊起這個。周周你彆看我,我真沒這想法,想都沒想過的!我就想和你一人,咱們夫夫二人白頭到老,等我退休了,也種種菜遛遛狗。”

“相公還種菜啊。”黎周周笑說。

顧兆:……算了還是彆乾體力活了,當個美麗廢物老頭就好了。

第227章 盛世一統12

到了。

黎府牌匾掛上去了,上過桐油,看上去嶄新還發亮。大門同昭州規製一般,中間大門,兩側小門,大門朝著太平正街方向,門口原先是有蹲著倆石獅子,內務院來收拾時,顧兆點名說了,把府邸越規製的東西都去了。

門前石獅在大曆可是伯以上的爵位才能用的。

如今左右門墩上雕刻的是立體的小狗。

內務院問顧大人,這不要石獅了,給您換兩白玉石的門墩,雕著些鬆鶴、駿馬、犀牛之類的如何?顧兆:“……就普通石頭,上頭臥倆狗吧。”

反正是看門守家的,狗不是正好了。

這下內務院的總管可愣住了,狗、狗啊?這——這以前還真沒見過當官的門前門墩是刻這個的,文官品階低的那就是蘭花這些,武官那就是戰鼓雷鳴。

高點品階的官,那都是他剛說的那三樣常見的。

狗,還真沒見過。

如今罵人都罵狗奴才、狗畜生、狐朋狗友,沒官員愛這個放自家大門前。可黎府門前擺了。

黎照曦一下馬就看到大門的石墩了,“呀!是大狗,汪汪瞧著像不像你。”汪汪就跳了跳,前爪子搭在石頭上看著。

“哈哈,不及汪汪威風。”黎照曦摸汪汪腦袋誇汪汪,“汪汪可會看家護院了。”

汪汪尾巴搖的歡快開心了。

顧兆跟周周站一塊,說:“匾額是容四寫的送了過來,說祝咱們喬遷之喜,不過擺宴還沒擺,我這些日子一直住內閣裡,就等你和爹回來了。”

“爹,還有我呢。”黎照曦湊過去說。

顧兆:“對,還有你自己院子自己收拾。”

“進去挑院子了。”

黎府大門敞開,迎接主人回家。

從昭州帶回來的行李,顧兆是他和周周二人的打開了,爹和福寶的都是放在一處,等他們主人選了院子拆箱擺弄,畢竟是自己住的地方,按照自己喜好來。

“這宅子前身是個襲爵的,官倒是不大,正四品,他家祖上同太祖皇帝打過江山,封了個侯爵,一代代傳承,已經到了子爵,按理是不該擺石獅子的……”顧兆一邊進,一邊跟周周說這宅子前身的事。

“地方不算特彆大,跟內皇城的幾處沒法比。”

顧兆這個‘沒法比’那是和二皇子、誠親王這兩處宅子比,二皇子在康景帝時期就是皇子中的頭籌,蓋的府邸地段很好,後來到了天順帝這邊,雖是忌憚但很會拉攏,那府邸後頭還擴了一次,是真的大,裡頭越規製的東西就不說了。

太多。

誠親王府也差不多,畢竟是天順帝的好親哥。

“一共七進,前頭兩個院子書房,後麵四個院子還帶一些犄角旮旯的。”

兩個花園,也有小湖。

黎照曦跟著汪汪在前頭跑著挑,說:“汪汪你來選,你選個喜歡的。”

“爹年紀上去了,我想著住離咱們近一些的,離著湖水遠點,靠另一邊的花園,我跟內務院說了,先彆移植什麼名貴花草,回頭等爹回來,爹想種什麼種什麼,雖然地方不如昭州菜地大。”

黎周周點頭,望著相公,還把小顧看的不好意思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怎麼了?突然看我。”

“相公一定是很想我……們。”所以才事無巨細的吩咐下去,也不住進來,就等家人到了,大家夥一塊住進來。

顧兆:“是想你,也想爹和福寶。”

可能真是小彆勝新婚,小顧大人今日是有點肉麻過頭了,回到了年輕時候。黎周周也想相公,倆人你看我一會,我再看你一會,就是吩咐下人布置家當,那也是臉上帶笑的。

顧大人現在可不嫌乾活累了。這跟辦公還是不一樣滴。

還沒安頓完,外頭忠六先進來回話,說:“老板,嚴夫人來了。”

顧兆:……他知道這京裡,隻要聽聞周周回來,指定先是柳夫郎坐不住,因此也沒漏音信,想著總該他們安頓收拾完了,明天來吧。

結果——

“小樹來了,我去見他。”黎周周也高興,哄一旁相公說:“好多年沒見了。”

顧兆把自己偽裝的很不像吃醋模樣,還挺大度說:“那我同你一起去,我估計柳夫郎跑來了,沒一會二哥也要到。”

福寶去自己院子收拾了。

後院是折騰,狼煙地動的。黎周周顧兆就想著在前院先說說話,兩人是一起往前頭走,還沒到,遠處柳樹是急吼吼的,後頭還跟了四個上年歲的下人,其中一人麵熟,也是黎家的老熟人了。

“周周哥!”柳樹也看到人了,眼底發了精光,剛是疾走,如今快成了跑了。

黎周周也高興,快步迎過去,兩人見了,柳樹是沒忍住一下子哭了,伸手抱著周周哥不撒手,黎周周抬手拍了拍小樹的背。

他們倆人是朋友,也是親人。黎周周心裡把小樹當弟弟的。

柳樹哭的不成,抽抽搭搭的,黎周周拍了下,笑說:“都當倆孩子爹了,怎麼還跟以前一樣。之前寫信,給佳英辦婚事,看著還挺威風,有個官夫人的架子。”

“什麼架子,我在外頭吹牛嚇唬人的,讓你看我可厲害,想你誇我。”柳樹說。

顧兆看倆人是一言一語說的痛快,柳夫郎的腦袋都擱在他家周周肩膀上,一邊悄聲聲磨牙,一邊告訴自己,這是周周的朋友,好兄弟,好哥們近十年沒見抱一個也沒什麼——

“差不多了,坐下喝個熱茶說?”小顧大人善意招呼客人。

柳樹才注意到後頭顧大人也在,就說:“顧大人咋也跟了過來。”

“……”那不然呢?

柳樹撒開了手,拿手擦擦眼淚,黎周周看著發笑,遞了手帕過去,柳樹接了擦了下,語氣倒是很規矩說:“我家老嚴今日當差,我還以為顧大人也當差,聽到下人說黎府大門開了,好像主人回來了,我就來看看,要是周周哥一人帶孩子到,那肯定忙不開,藍媽媽也是熟人了。”

柳樹身邊穿戴素淨利落的婆子上前,是跪地磕頭行禮。

黎周周趕緊扶起來,藍媽媽眼眶微紅,麵上神色卻歡喜說:“這一拜使得,夫人。”

藍媽媽本是個粗使的婆子,進了黎家後乾了幾年,後來黎家搬走,藍媽媽本來還急以後日子咋辦,可沒成想黎家給她和方六都找到了下家。

嚴府也是個好的,夫人行事利落直爽,也不刻薄人,很看重她,給她臉麵的,如今在嚴府成了內宅管家的。她家一大家子日子都好過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