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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權在握,剛一上任就哢哢直接給自己人升、提拔,看的滿朝百官都傻了眼,此人就不怕聖上忌諱結黨營私嗎?

老油條們自然是按兵不動,等著,等聖上側目,到時候略微一挑撥,這年輕的首輔就做不了了。

還是年輕。

隻是沒想到三個月過去了,聖上也沒多問、責怪一句新首輔,而新首輔舉措更多,今年開了恩科,還有什麼開荒獎勵,還要修路。

這修路是大頭,當時提這個,百官先坐不住了。

如今蕃國茴國還虎視眈眈,又是降糧稅,又是修路,這錢從哪裡來?

小朝會吵翻了天,底下百官口沫飛濺,大部分人還顧著顧首輔的權勢沒當麵罵,就是列了一百條此時修路諸多壞處,還有陰陽怪氣說此時提議這個的,其心可誅,壞我大曆基業。

顧兆:……

當時隻有一個念頭,幸好他站前排第一個,唾沫賤不到他臉上。

罵了這麼多,最後光武帝來了句:“顧子清你繼續說。”

戛然而止的罵聲。

諸位看明白了,聖上的心不在他們這兒,聖上是看重偏重顧首輔的。

可能‘積怨’深了——顧大人雖然隻當了幾個月的首輔,可攢的怨恨值,那是前一位閣老做了幾十年都趕不上的。

於是言官參他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顧大人把人調到眼皮子底下,給嚴二哥做了秘書寫文章,依舊留宿在辦公室,他其實也想回家住的。

此時府邸收拾的差不多了。

隻是夜裡加班批完奏折吃宵夜時——約宵夜的有曆無病和容燁。過去那一個月,隔三差五的三人夜裡聚一聚吃個宵夜,顧兆時常在想,看來他們三人都是沒有夜生活的。

曆無病後宮就一位老娘,光禿禿的沒個妃子。容四嘛,也是留在宮裡,宮裡太監宮女叫容公子,可官階位置身份,一概是含糊的。

最初顧兆說的就是每天看的奏章,趁著吃宵夜功夫給曆無病做個簡短彙報,但是曆無病真的不愛治國,反倒是容燁有時候能同顧兆說一些。後來幾次容燁不來了,曆無病找顧兆喝酒吃宵夜。

顧兆:……

“聖上其實也不必防備我,我有家有子。”

“於你珍寶——”

顧兆沒說完,畢竟當著曆無病的麵,岔開了話說:“聖上占有欲太過強烈,有時會適得其反。容公子是男人,是個人,就會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他同家中決裂孤身一人,但不代表他不想要家人要親人要朋友。”

“他想要容家人?朕不信。”

“生身父母那是沒法選擇的,都斷乾淨了。我說的親人是後來的,可以自己選的,我同周周組建了家庭,孩子就是我們的親人。”

曆無病眼底閃著亮光,看向顧兆,“你的意思是——”

“聖上誤會了。”顧兆看出曆無病想歪了,他又不是奸臣給人出壞招拉皮條的,正色說:“容燁何人聖上比我更清楚知道。其實容公子處處包容聖上,或許並不是因為聖上那幾分苦肉計博得他同情。”

曆無病賣慘這手段,擱顧兆跟前不夠看的。

顧兆都能看出來,容燁豈會不知。

曆無病也琢磨出來,剛才那陰陰沉沉眼底戾氣狠勁兒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幾分愉悅,“你是說,他也心裡有我,不然不會由得我裝慘?”

“這聖上自己明白。”

顧兆給了誠懇建議,“情愛之事是水到渠成雙方心甘情願的,或許有些小把戲小伎倆那不過是建立在,雙方心知肚明都彼此相愛,這把戲就成了情趣。若是隻靠伎倆,即便是發生了關係,這就是折辱,也不長久。”

“聖上,臣同周周成婚二十載有餘,唯一一點心得那便是夫夫之間要坦誠真誠。”

“給予信任和尊重。”

“臣有事業有工作,有朋友,周周應當也要有健康的社交關係。”

曆無病知道顧兆什麼意思,他說:“可朕沒有,朕隻有他。”

“……那聖上問問容公子如何想的,我一外人也不懂。”顧兆說。

這次君臣宵夜,說了些私人事,曆無病起身要走時,回頭看著顧兆,說了句:“要是你最初給我建議些什麼亂七八糟把戲,讓我強了我哥,我定會——”

顧兆還心頭一跳,殺了他嗎?這伴君如伴虎的。

“放心,說了不會殺你,動你們全家的,朕不會做這種事情,他會不恥我小人行徑。隻是你也就是個臣子,如今——”

“顧兆你算我半個朋友了。”

“今日謝了。”

光武帝說完帶著酒意眼神清明的回寢殿了。

顧兆起身送到門口,抬頭看著滿天的星星,想周周了。至於曆無病說的半個朋友,顧兆聽完了,並沒太過欣喜若狂,也沒想著以後如何做到皇帝的真朋友。

……朋友也是雙向選擇是平等的。

朝中老臣太多,且世家門閥根基重,整個朝廷衙門做事更是穩、中庸、不做不錯,官場扯皮推諉風氣厚重,是人精Zi變著法子鑽空子。

顧兆發布諸多舉措,想一一變現,那就是挫折重重,哪怕皇帝信任他,說了放手做,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都給你拖著。

每當此時,顧兆便告訴自己不急,耐心,慢慢來。

總不能‘不做’。

這屆的恩科選才,顧首輔把持了,要選合心意的。自然在外頭百官眼裡,那就是新首輔把握朝政,明目張膽的給自己拉黨派了。

此時已經隱約有了首輔黨和舊臣保守黨了。

有些舉措總是會動這些貴族利益的,不可能真的完全合拍,顧兆也不想迎合這些貴族門閥,若是有一天,他的舉措利益偏貴族了,這些貴族也會支持他的。

因利相結,也會因利散開。

“國家安穩了,百姓吃飽喝足這是第一步,接著才能是精神上的富足,任重道遠。我也不全然是沒有私心,我想著女郎和哥兒能儘可能的活的自在些,要是有可能,他們也能考試做官。”

顧兆同容四說道。

誰讓容四跑來找他的——容四嘴角破了皮,絕對是發生了什麼。

曆無病肯定出賣了他,沒準還編一些他給出謀劃策巴拉巴拉的,然後曆無病斷然拒絕,要靠真心真誠,說什麼我才不會欺騙哥哥你。

顧兆:……曆無病你清高!

如今半個朋友就插刀子,要是真朋友了,還不知道怎麼讓他背鍋。

顧兆隻能岔開話題,說家國大義說國家大事。

“……顧大人心存遠誌,為國為民鞠躬儘瘁,我就等著看著一天。”容燁淡淡道。

可見也是看出顧兆岔開話題的把戲了。

顧兆:……彆以為他不知道,鞠躬儘瘁後一句是什麼!

“哈哈,那我肯定要活的長長久久了,身體是工作的本錢,不能壞的。”

這事便揭過了。沒多久,曆無病找上來了,顧首輔正在批折子,見曆無病渾身打量他,見他臉上沒掛彩,好像很遺憾。

顧兆:……真的憋不住要罵人了。

“聖上來了正好,這是今年恩科題目,您看看過目,若是——”

“子清你來就成,朕還有事先走了。”

顧兆:……你有個屁事。

可能孤身久了,加上工作繁忙,同事下屬各有各的狗,老板和老板娘還不乾人事,導致顧首輔情緒有些暴躁,整個內閣中,最近是看閣老臉色辦事,自然也乖順不少。

這日下值,梁子致說:“你怎麼了火氣這麼大?”

“我沒發火啊。”顧兆已經很有耐心了,不會把自己的肝火發給下屬的,他控製的很好的。

梁子致說:“臉趕得上你二哥了。”

旁邊收拾的嚴謹信:……

“若是無事,今天去我府裡喝個酒?”

顧兆:“那行,喝個吧,我最近也是太忙了,二哥彆收拾了,一同吧。”

“叫鄭輝嗎?”嚴謹信問。

顧兆:“……咋還有氣呢。”他見二哥臉上肅穆,忙說:“先不叫了,今日咱們近,先喝一喝。”改日再和鄭輝喝。-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這芥蒂真的是——

梁子致看顧兆是兩頭和稀泥,卻不摻和,嚴謹信與鄭輝的口角他有所耳聞,隻能說是鄭輝理虧卻氣不弱,無心之言戳到了嚴謹信的根骨上了。

十月初,快到京裡。

黎家的車隊走在官道上,一些破舊的車輛紛紛避讓。

馬上就到京裡了,路上多了不少背著書籠包袱的書生,這些書生穿的破舊,風塵仆仆的,結伴而行,家裡應當是離京城不遠,靠著走路就能行的。

黎周周知道,這些都是秀才,進京參加今年恩科的。恩科消息是六月快馬加鞭傳到了各地方衙門的,而後由衙門傳下去。

也幸好考院試不用上京,所在籍貫的州城就可以。

“……咱們昭州的應該也能來得及。”黎周周說道。

福寶:“那也是先考童生。”

“郎溪慶恩他們幾個可要加油了。”

黎周周看福寶臉上並未有遺憾羨慕,便自然的岔開了,不說科舉這話題,“應當走個一日多就到京裡了,也不知道咱家現在在哪裡,什麼樣子。”

“要是沒安頓好,你先同我去小樹叔叔家裡住幾日,他家大白弟弟你肯定沒印象了,現在多了個小黑弟弟,你正好帶他們玩。”

黎照曦小下巴一抬,說:“小黑敢在我跟前皮,我得收拾他。”

黎周周便笑,摸著福寶腦袋,說:“你舍不得的。”心裡卻歎氣,他以為福寶不羨慕科舉,剛看著若無其事的,可他一岔開話題,福寶就故意逗他,說些收拾小黑玩笑話。

是也看出他擔憂,故意鬨騰他玩的。

“京裡糖畫比昭州豐富,你愛吃這個,阿爹給你買,到時候你拿著哄弟弟姐姐。”

“那我要個猴子的阿爹。”

“成啊。”

黎周周是一全答應下來。福寶也高興的彎了彎眼,靠著阿爹懷裡,那些小小的失落也不見了不想了,反正又考不了,想它乾嘛,又不影響他寫文章。

隻希望小夥伴們好好考,要是考上了童生,再考秀才,再考舉人,到時候就能來京裡了——

“阿爹,要是郎溪慶恩他們來京裡赴考,到時候能不能住咱們家呀?我都答應下來了。”

黎周周便笑,“你都答應了還問我?可以,他們是你朋友。”

“不過你對他倆就那般有信心的?”

福寶自然說:“那當然了,他們可是我朋友,同我一起寫文章學習的,臨分彆前,他們還說給他們五年時間,定來京裡看我。”

“……好啊,那就等著了。”

到時候相公肯定會‘熱情’接待這倆孩子的。黎周周想。

作者有話要說:

顧兆:……曆無病你清高!

第226章 盛世一統11

顧兆接到來信,知道周周不日就要到了,然後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