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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繼續。”

杏哥兒聽是這麼個理,若是十多年前他不敢張這個口,怕婆母公爹以為他是要分家,現如今,孩子大了,就大嫂家老大都成親娶媳婦兒了,平時他們不回來還能敞開,借住他家院子屋子也行。

可他們一家回來了,還得擠一擠打地鋪睡,伸不開腳的。

不如天熱一起蓋了。

杏哥兒做買賣當家裡主心骨這麼多年,現在是有了主意,那就是該做就做,風風火火的。

正說話,外頭響動。

“黎照曦下午見。”

“下午見。”

黎光宗先說:“聽著冬冬聲,那周周哥,我也回了,不在這兒吃了,下午再來。”說著撒丫子出了堂屋,還能聽到黎照曦叫舅舅的聲。

“誒呀,福寶回來了。”杏哥兒是急吼吼出來瞧人。

在院子瞧見了。

杏哥兒眨眨眼,黎照曦也眨眨眼。黎周周拍了福寶胳膊下,說:“杏兒叔叔。”

“周周,你家福寶可太漂亮好看了,跟著顧大人可真像,一個模子刻出來。”導致杏哥兒見了也不敢上手親近些,他是有些怕顧大人的。

黎照曦得了誇讚,笑的眼睛彎彎的,露出牙齒,矜持的揚揚下巴,說:“杏兒叔叔好,我應當是比我爹漂亮一丟丟的吧?”

“又淘氣了。”黎周周笑。父子倆見人愛比美。

杏哥兒便說:“那肯定了,你漂亮。”反正顧大人沒在跟前,小福寶模樣多好看啊。

黎照曦可開心了,他要是問阿爹,阿爹肯定說都好看,可黎照曦知道,這就是爹最好看。

哼哼,還是杏哥兒叔叔眼光好。

第224章 盛世一統9

今年村裡要蓋的東西多,還都是大家夥的——原本村民想祠堂族學,那就是幾間大瓦房的事,結果沒成想,蓋的都快成鎮上老爺家的院子了。

還請了鎮上人手過來。

東西兩村男丁一看,還想著黎家真是客氣了,花這個錢請外人乾什麼,蓋屋砌磚,他們都會,哪用外頭人。結果就見那鎮上的,還將圖紙掏了出來,又是劃線,又是指揮,連著窗框木材都是雕花的,做的可精致了,跟村裡自家蓋的屋院可不同。

整個夏日就在忙忙碌碌中度過。

祠堂是起在兩村中間的山腳略高處,底下散開就是過去埋人的墳地,這片平時除了節日祭拜燒香,兩村村民很少來的,環境清幽,樹木枝繁葉茂,一股的森森涼意,距離水源一刻左右的路。

緩山坡,從兩村底下看過去是橫著一長條,前頭是一個門牌宅門,三間瓦房,中間是過人的走道,左右兩間,一間是空房,隨便以後看門的,或是求庇護的都成。

往後越來越寬,是個凹字型,由主四間和左右四間側屋組成的,裡頭靠牆壁一排排都是用青磚木頭搭建的隔板,用來放牌位的,牌位前放案桌,祭拜燒香用的。

主位正房間,擺著黎周周阿爹的牌位。

祠堂砌好後,兩村是一村一半,中間的四間正屋,那也是對開,不過黎顧兩家放在正中,這也是應該的,黎家出的錢,

請祖先牌位入位。

屋裡冷意,案桌上香火繚繞。

顧阿奶被人扶著,望著早去男人的靈牌,說:“好啊,有個地方遮風避雨的,我以後沒了就擱你旁邊。”

“娘你說什麼呢。”顧大嫂呸呸了唾沫,說:“現在是享福的時候,兆兒升了官,你身體也好,硬朗著,在這種地方說那晦氣的乾嘛。”

顧阿奶倒是不怕死,不過知道小輩們好心就不說這個。

“周周和福寶呢?”

“估計還在隔壁同他阿爹說說話。”

黎周周跪在蒲團上,給阿爹磕了三個響頭,福寶也跟著做,上了香,黎周周側頭跟福寶說:“你去外頭看看爺爺和曾奶奶。”

“好。”福寶點點腦袋,便出去了。

屋裡沒旁人了,黎周周才望著阿爹靈牌說:“阿爹,我聽杏哥兒說,黎三一家過的不好,那倆老的衣著補丁時時挨餓,討飯討到杏哥兒門前了,杏哥兒沒給,帶著王石頭上黎三家門罵,自此後就不敢再來了。”

“說這些造口孽,可每次想到模糊記憶的阿爹,我不說了,枉為人子。”

“阿爹,以前在昭州,現如今回來了,家裡日子很好,您看在眼底,隻是要是有下輩子,還想成一家人,多在您跟前儘儘孝心。”

黎周周說完又磕了頭,望著阿爹的靈牌許久,這才出了門。

院子中間移植了一顆槐樹,圍著樹乾砌了一圈欄杆,顧阿奶同黎大一坐一站正低聲說話聊天,顧阿奶拉著福寶的手,說:“曾奶奶怎麼瞧都瞧不夠,你爺爺會養孩子,養的多好啊。”

黎大就笑,跟顧老太說:“身子骨隨他阿爹。”

“那是,曾奶奶,福福可壯實啦,不信您摸摸。”黎照曦說話奶了幾分,哄得曾奶奶樂開了懷,連連說:摸摸、摸摸。

見黎周周出來了,眼眶微紅,在場的誰也沒問多提。

顧阿奶就說:“周周是好孩子,福福隨著周周個頭長,可好了。”

“模樣像顧家的漂亮,兩頭挑好的長了。”黎周周扶著阿奶胳膊說。

顧阿奶一聽果然更高興,孫子顧兆入贅,如今官做到頂尖,這是整個顧家最難受的事了,可也沒辦法,如今聽黎周周說福寶也占著顧家的好,自然高興。

福寶是姓黎,以後是黎家孩子入黎家祖墳,可怎麼說身體裡也流著顧家的血。黎家得了兆兒,也沒忘了照拂顧家一把,已經很好了。

一大家子往出走,大夏天的,這祠堂不知道是新蓋的還是彆的緣故,一進門就冷颼颼的陰冷,小輩們自然不敢讓顧老太多留——怕不乾淨,顧老太都八十多了,萬一被盯了去。

外頭大門口,顧大伯家兒子接人,長得結實壯碩,是下地種田的漢子,臉也曬得黝黑,見阿奶出來,說了兩句,便彎著背。顧阿奶在大家夥幫忙下,顫顫巍巍的爬了上去。

“回吧。”顧阿奶說。

顧家小輩便同黎家告了彆,兩家一東一西的回村。

沿著土路下去,這邊靠山的是祠堂,另一頭靠大路的地方就是新希望了——族學。

族學也蓋的七七八八了。

其實黎周周看,就是很樸實的院子,沒村裡人說的什麼繁瑣氣派,有點像昭州的學校——比那個要小。

大門,長方形帶回廊的院子,中間花園,栽種了矮鬆等。後頭沒多遠蓋了屋舍小院——這是夫子住的地方。

此處離河邊近,方便吃飯洗衣打水,正麵望過去遠處是一望無際的麥田,背後靠著水流。景致上不如山上幽靜,但生機勃勃,充滿了希望。

八月末族學正式蓋好了,連著夫子屋舍,裡頭家具桌子都備好了。

杏哥兒自打聽了周周話,回去隔天就跟公婆說了,也確實如杏哥兒猜想那樣,兩老口很快便同意了。

這麼些年,小兒子同杏哥兒在府縣做買賣,省吃儉用的辛苦,每年給家裡捎回來一半銀子,老大一家也沒什麼話可說,田也有,底子也豐厚,分吧。

王家分家痛快乾脆也和氣,老兩口是隨著老大過日子,村裡的祖屋是王石頭大哥的,田地兩兄弟對半分。王大哥沒意見,這麼多年,他們家占了弟弟便宜了。

宅地的錢是王家老兩口掏的,杏哥兒也沒推辭,嘴上謝了公婆。之後蓋院子,杏哥兒想了下,沒蓋太大,王石頭還納悶,覺得不像杏哥兒了,手裡有錢,咋就不蓋個大的?

杏哥兒性格其實有點像他娘,雖然做買賣學乖內斂不少,屬於有炫耀本錢了,劉花香是六分炫耀十二分,杏哥兒便是打個一半。

要是不炫耀,但得憋死杏哥兒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此時杏哥兒白王石頭,說:“你當我不樂意啊,咱倆在府縣做買賣,村裡人都想著咱們手裡多少錢,不過沒露明麵,還能用元元上學花銷大貴堵塞回去,要是這次蓋個大院子,氣派的像大伯家,這村裡人肯定知道咱有錢了。”

“大伯家蓋的氣派,那是顧大人當官的,咱們可比不得。”

當然村裡人知道這也不是最主要的。

“木三娘十一月就出了孝期,到時候年底婚事辦了,三娘同元元住在村裡,元元去上學,三娘照看家裡,她二哥也住過來一起了。”

“咱們倆如今也算年輕還能乾幾年,給孩子攢攢底子,接著去府縣做買賣,過年回來就成,院子蓋太氣派太大了,三娘是府縣人,一個新婚婦人,你不知道村裡婆娘的嘴,就怕到時候擠兌三娘。”

王石頭聽了,直誇杏哥兒說得對。

“那當然了。咱們手裡有錢,以後回村養老,還怕蓋不起大屋住?”杏哥兒也為自己思慮周道而得意。

宅地略偏了幾分,但離著族學倒是很近。

小院子蓋了四間正屋,一排灶屋和糧庫,杏哥兒王石頭一間,中間一間堂屋,小夫妻一間,還有木三娘娘家二哥一間房。還真沒多蓋。

蓋的簡單速度也快,村裡人瞧見了,難免在劉花香跟前念叨:“你家杏哥兒咋就蓋這麼點屋,王家分家的時候,你也不給杏哥兒捏捏主意。”

還有說王家老兩口不公道的。

然後沒兩日,王石頭爹娘就找上來了,給了倆孩子銀錢,讓把灶屋對麵的側屋給補齊了,原話很氣,“蓋成這樣,像什麼話,你們是不是對分家我偏你大哥有意見?”

王石頭杏哥兒:……

當然是沒啊,這分家都說好了,心裡沒委屈沒怨懟的。

他們是拿銀錢回去,可這麼多年在村裡伺候照顧爹娘二老的也是大哥大嫂,老人家不舒服了,有時候找事撒火了,全是大房受著,給銀錢那也是孝順父母,敬愛兄長。

這沒啥。

王石頭自然不肯要爹娘銀子給他們補齊側屋,最後好聲好氣送走爹娘。

王家老兩口差點委屈氣背過去。杏哥兒哪敢擔著責任。

“……蓋、蓋吧,是我沒想到這麵。”杏哥兒慫了,也是臉皮火辣辣的。

後來側屋補了,後院茅廁豬圈都給齊活了,家具也是新打的——王大哥給送了幾個大件櫃子床。

如此全村才沒人說王老頭老太是學黎狗子——黎大爹的名字。

黎家那老兩口分家偏頗,鬨得兄弟反目,老年淒苦,都已經成了東西坪兩村的教訓經驗模板了。背地編排孩子不孝順孽障,那就拎出王二狗,說你第二個王二狗,遲早死在水田裡。

說長輩偏心到胳肢窩,那就拎黎家上輩說事。

九月初,兩位夫子風塵仆仆的前後腳到了,還帶著家仆。這村裡人一看,咋還有馬車有仆人的,跟著一般的夫子不同,黎家人還去接了。

瞧熱鬨回來的就說:“可不得了了,我聽周周喊人進士呢。”

“還有舉人,這舉人是不是哪個舉人老爺?”

“應當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