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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話問什麼電視。顧兆就說:“四四方方的盒子,裡頭放著戲、話本,演員演起來和現在看戲差不多,就是方便很多。”

隨時開關隨時看,也便宜,隻需要掏電費和網費。現在請個戲班子過來表演,那普通的小戲班唱幾折子戲也得五兩銀子打底。

“曆將軍的家屬,相公,這個可沒有。”黎周周聽了解釋話又聊到最初。

顧兆:“他爹駕崩,他娘在京裡後宮,幾個哥哥也不可能趕過來——”明眼人都能看出,如今聖上,十四皇子的親六哥,還真不把這位弟弟當弟弟看。

十四皇子有個皇子名頭,一個五品的武將官職實權,調動的兵馬可能也就七八千人?這還是算上後勤的,上次見那些兵,瞧著也好壞參半,良莠不齊。

“他娘那邊親戚就更彆提了。”顧兆想十四那一身折磨的傷,兩根手指頭都被掰斷了——

多疼啊。

黎周周想,“不然請小容過去看看說說話?小容雖不是曆將軍的家屬,不過都是京裡來的,之前還進宮讀書過,見皇子的機會還是有的吧?”

“……怎麼叫上小容了——”顧兆哼哼完,見周周瞪他,意思讓他認真些,彆老吃沒影的醋,便認真開始吐槽:“容四不是五皇子黨派麼,能瞧得上十四嗎?年齡也差著,怕是不熟沒怎麼打過交道。”

這倒是真的,容燁和十四在京裡時,並沒有私交。

“那你說。”黎周周想不出來了,這個家屬念叨如何念叨。

顧兆想,也是他隨意瞎聊,說些電視劇劇情沒影的事,也不知道真不真能不能成,不過一想是容四在十四跟前念叨,又不是他,便欣然誠懇說:“還是試試吧,周周你說得對,容四再怎麼和十四皇子不熟,也總該見麵機會比咱們多。”

他統共就兩麵,說話加起來不足十句,念叨什麼嘀咕什麼,

難不成說:曆將軍你快快起來,不然忻州軍營新來的那個王將軍得在你管轄地吃喝嫖賭還要招軍妓,快去治一治這個飯桶。

這不得把人氣死過去了?

“那我明日跟小容說,現在時候不早了。”

“周周,你怎麼叫起小容了?之前還容燁的叫。”顧大人儘力讓自己看上去很正經,雲淡風輕半點醋味都沒有的樣子。

黎周周拿笑眼睨相公,最後一巴掌搭在相公手裡,邊笑邊往回去拉,不早了,天都黑了回去歇著該睡了,嘴上說:“前些日子福寶學了一首曲,回來給我彈的叮叮當當響,我聽著熱鬨些但老覺得不對勁,就去找容燁問問……”

一問,容燁沒說話,而是淨手,坐下,撫琴,彈了一遍。

黎周周聽完:……

“小容琴彈得好,譜子也好,聽的人心裡難過酸楚,跟福寶彈得不像一首曲子,我們聊了會,他這人冷清琴聲也能感覺出來,沒什麼牽掛清清淡淡的,也不是可憐他,就是覺得這人和我以前打交道交的朋友都不同。”

那一次,容燁邀他坐下,兩人飲了一盞茶。

“聊琴我可聊不來,他就說了在京裡入宮讀書的一些小事。”

黎周周替相公解衣扣,顧兆則是兩胳膊將周周摟了個滿懷,黎周周習慣了相公親近,接著把話說完:“宮裡皇子念書可辛苦了,還要學君子六藝,聽他說,有時候先帝還要親自考校,沒考好的要挨手心板。”

“天下讀書人都這般,起早貪黑酷暑嚴寒,他們皇權富貴已經享福了。”顧兆親了親周周臉頰說道。

黎周周點頭,“我就是沒想到皇家管孩子也管的嚴,聽他說,平時要是沒寫好功課,挨打的是伴讀,他那時候是八皇子的伴讀,從未挨過手掌心,可見厲害。”

然後不知道什麼時候,黎周周的衣裳也解了乾淨,說完了還沒感歎兩句,小顧大人便抱著老婆去了床上慢慢說,隻是這次可不提姓容的了,說一說夫夫倆的小話。

翌日一早。

霖哥兒來請安,他來的早,聽到下人說阿爹和爹還沒起來,便在正廳坐了坐,等了一會,福寶來了。

“大嫂早,你來的好早啊。”黎照曦同大嫂問好。

一人無趣,兩人坐著說了會話,等了兩刻左右,才見到了穿戴整齊的爹和阿爹。兩人一前一後請安問好。

顧兆讓坐,黎周周讓上早點,一起吃了彆折騰了。

“黎照曦現在有模有樣了,還挺有眼色的。”顧兆打趣福寶。

福寶眉目都是笑意和親近,嘴上卻哼哼兩聲說:“我還是不成,今個來早了,應該再略晚一些的。”

“你知道就好。”顧兆麵不改色讚同。

黎照曦:……哼!

顧兆又去看李霖,說:“咱們現在是一家人,也不用太客氣,我知道你是孝順孩子,不過我和你阿爹自由慣了,不那麼講規矩,什麼晨昏定省的不用一板一眼恪守,要我說還是孟見雲不是,成親才兩日就放了你一人,他去忙去了。”

“爹,相公是忙正事。”霖哥兒先替孟見雲找補了。

黎周周在旁,說:“你啊,這麼說小孟,逼得霖哥兒都叫小孟相公了,之前在我跟前可是一口一個孟見雲,回頭要是小孟聽見了,還不知道什麼神色。”

倆成婚多年的夫夫在這兒打趣臉皮薄的小年輕。

霖哥兒臉有些不好意思,黎照曦被打趣開玩笑有經驗,正經說:“大嫂你彆不好意思,不然下次還要拿這個笑你。”

“對,就該學福寶,臉皮厚一些,這有什麼。”顧兆道。

黎周周給福寶夾豆沙包,哄孩子,一頓早飯吃的熱鬨。

吃完了早飯,黎照曦今日不上學放假,便回自己院子寫功課,等做完了約了小夥伴出去玩,霖哥兒則帶了枇杷出門去雜貨鋪。

黎周周和顧兆去了爹的院子問好。

黎大早吃完了飯,這會卷著褲腿下地鋤草呢,見倆來了,也沒回廳裡說話,那開墾的菜園子旁邊還有個涼棚,放了桌子椅子,上頭有茶壺,旁邊放了個竹簸籮,裡頭小孩拳頭大的雜糧饅頭。

顧兆看了豎大拇指,彆家是放點心,他爹實在。

“要是人不動胃口不成,乾會活吃這個還香。”黎大就愛吃粗糧窩頭,也彆就什麼肉啊醬菜的,就一口下去,有些粗粗砂礫感,越嚼越香。

父子三人說了會話,黎大正好歇了會,就趕人走,“快走吧,彆在我這兒逗樂子,不然你給我下去鋤草?”說著把鋤頭遞了過去。

“……”顧兆笑的乖巧,“爹,我就算了,改天一定。”

黎大笑的不成,等倆背影走遠了,這才說:“還跟以前一樣,那時候苦,也沒想讓他那瘦雞仔身子去下地,還巴巴去乾,乾完一天人都快沒了,第二天還能來,現在看是怕了。”

顧兆拉著周周跑的飛快,他懂爹喜歡吃粗糧愛下地的興趣愛好,十分尊重,但他不想參加進去。

“爹逗你玩呢。”黎周周笑說。

顧兆很認真說:“我覺得再留下去,爹真的要教我怎麼鋤草。”

“……有我在呢。”黎周周哄相公。

像是回到了以前在村裡時,小顧大人是周周漂亮無用的花瓶小相公。兩人還沒感歎一兩句,下人來找,說小田大夫來了。

“那我去前頭看看。”顧兆說。

黎周周則道:“我去找小容說說。”

夫夫倆分頭行動,黎周周去了容燁院子,離得不遠,略過兩句閒聊,黎周周直接說正事,小容也不是寒暄客氣的性子。

“之前前院你住的那個偏院有個病人,昨天我相公回來認出來了,是十四皇子曆將軍。”

容燁本來在喝茶,端的是一如既往的冷清,聞言端著茶盞的手頓住了,目光看向了黎周周。

“受傷很重,性命垂危,從南夷接壤播林的懸崖掉下來的……”黎周周把大致情況說了下,“昏迷不醒快半月了,小田說要是還不醒,人就——”

容燁兩條眉毛淡淡蹙著,“我能幫得上什麼?”││思││兔││在││線││閱││讀││

他既不是大夫也沒什麼靈丹妙藥。

“相公說,也許相熟一些的人在他旁邊說話,說一些往事,能叫醒曆將軍,我們這兒沒曆將軍相熟的人,想來想去隻有你了。”

容燁將茶杯放下,不是他心思冷漠冷硬,而是實話說:“我同十四並無私教,也不甚熟稔。”

“我去吧。”

黎周周就笑,“還以為你不答應。”

“京裡那些人,我本是不想再見,不過十四,沒什麼私教也沒交惡,要是容家人,那就由他們死吧。”容燁語氣平淡,起了身。

黎周周便起身帶路。

小田才把完脈,搖頭還是不行,“脈象越來越弱了,實在不行,我用針……”

顧兆以為用針灸能好些,結果是刺命門,原先是預備植物人,這一刺極大可能直接歸西,當然也有小概率能有意識蘇醒。

……那還是在慎重慎重。

此時容燁和黎周周也進來了。容燁聽黎周周說了,十四傷勢嚴重,可一見比他想的還要重,不由略略動容幾分。顧兆把小田說的,簡單重複了遍,“……再等一等,實在不行就刺吧。”

他們人留在這兒也做不了什麼,顧大人就帶著黎老板出去了,讓容四在曆將軍跟前好好念叨念叨。

下人搬了椅子在床邊,容燁坐穩,望著床上的十四,一時無言,房間安靜的針落可聞一般,容燁本不是話多的,現在看了看,最後還是開口了。

第一天自然是沒氣色,床上的人一如既往。

容燁本來還不習慣說這麼多話,開口都斟酌挑了些客氣的,第二天時,容燁來看望十四帶上了他的琴,第三天還沒動靜……

眼瞅著十四脈象越來越薄弱,有時候摸都摸不到那種。

顧兆看向容四,“不然刺吧?”

容燁不懂為何他做主。

“你倆一道京裡來的,一道讀過幾年書,這可是同窗之誼,你又比他年長幾歲,那就由你做主,你就說刺不刺?”

不是顧大人吹牛,時下讀書人很看重同窗情的。自然容燁和十四皇子這個不太像——

顧兆又認真了幾分,說:“你怕是不知道,外頭傳的是:十四皇子無能被南夷擄去,其中百姓猜測輿論引導你也能想來幾分,這些不提,前一個多月,南夷向大曆說要一座城池換十四,就在前幾日我接到了鄚州來函,聖上說的簡短,意思就那意思,隨便南夷要剮要殺十四,換城池不可能。”

“如今對外,十四就是無能窩囊廢,還有吃裡扒外的嫌疑,命早都不貴重,他現在這樣,拖下去就是個死,讓你拿主意並不是給你加負擔,你要是做不了主,我來也成。”

顧兆把話說的直白,不過太直白了就難聽許多。

但容燁不覺得刺耳,這一切又不是顧兆定下的,真要追溯源頭,想也不必想是京裡那一對兄弟——他想到此,眼底譏諷冷笑。

“沾了權勢還談什麼親情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