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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那兒站穩腳跟掙利益,李家也起了這層心意,隻是做的不如王老爺狠絕,李家對霖哥兒還是嗬護疼愛的,孩子都十八了,自然是趁年輕好挑夫家,也最好挑個離他們近近的好看,護著……

黎老板那兒雖好,但一家子女眷還是舍不得霖哥兒嫁去昭州城。

至於這麼急,那還有一層——王堅到如今都沒成婚,年齡大了,也沒意向找,聽說管不住。李家怕霖哥兒和王堅待的時日久了,也腦子裡起了這些離經叛道的想法,哪能成啊,趕緊找,趕緊定。

李家已經把幾家小郎君都瞧好了,都是性子踏實本分的,借著這次壽誕把霖哥兒哄回來,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正好先定上,然後過了年就能結親了。

“阿娘,這是什麼?”

“你沒在身邊,阿娘想你了,給你做了好些新衣裳,快試試看。”李夫人將一疊的衣裳放在塌上,還有些首飾。

霖哥兒許久不見母親,自然是想多陪陪母親哄母親開心,拿了一件臉上帶著笑,語氣也軟和有些小孩模樣,說:“阿娘做的好看,我好久沒穿咱們吉汀衣裳了,我去換了給阿娘瞧。”

“去吧去吧。”李夫人也是慈愛一團,隔著屏風說:“昭州是好,不過衣裳咱們吉汀傳統的也好看,到了家裡,就換回來。”

霖哥兒三兩下換好了,他阿娘做的這件顏色好粉,上頭還繡著蝴蝶,他好久都沒這般穿了,還有點不好意思。外頭母親再問:“好了沒?快出來阿娘瞧瞧,要是哪裡尺寸沒好,阿娘再給你改一改。”

“好了,正正好。”霖哥兒出來給母親看。

這是夾棉的襖裙,上頭寬袖斜襟襖,下頭是百褶蝴蝶裙褲,隻是褶子做的多,根本看不出是褲子。衣料都是霖哥兒從兩浙帶回來的好料子,繡花蝶兒也是林夫人沒事時一針一針繡出來的,針腳細密,雖然繡工不如霖哥兒,但都是愛護孩子的心意。

“阿娘真好看,不過繡這個費眼神。”

“我家霖哥兒穿上好看,阿娘不給你繡,給你前頭幾個沒樣子大哥繡這個?再說他們都有你嫂子管,我不插這個手咯,就獨給我們霖哥兒繡花樣。”

“來,還有首飾也戴上,你這個發髻梳的跟男郎一般,這也太素淨了。”

霖哥兒以前在家中穿戴更偏女孩一些,後來到了昭州幾年,潛移默化的,現如今穿的衣裳款式偏男性一些,就是要更精心在細節上。可李家不習慣,覺得還是太素了。

“阿娘,我這發髻彆的簪子還有花樣呢。”

“好久沒給霖哥兒梳頭了,來阿娘給你梳個彆的,再戴上首飾,一會家裡來人。”

霖哥兒聞言便不反抗母親了,端坐著讓阿娘給他梳頭,親昵問:“家裡誰來做客?”

“你姨媽家的,還有旁的親戚。”李夫人說道。

“表妹來了嗎?我好久沒見表妹了,正好帶了許多昭州玩意送她玩。”

“乖霖哥兒坐好彆動,一會梳歪了,你表妹人家定了親,可是大姑娘了,才不玩你那小孩子才玩的玩意。”

“表妹定親了?”霖哥兒驚訝,表妹比他小三歲呢,“這麼早定親呀。”

李夫人一聽這口氣就怕,幸好先哄霖哥兒回來了,麵上不顯,說:“不早了,十四五的姑娘了,你姨媽上心挑了許多家,終於選了個好的,結親不急,再等一年多也成,不然現在不定下,好的都讓挑沒了。”

霖哥兒便隻能說:“那恭喜表妹尋得好郎君。”

“你嘴甜,一會當你姨媽跟前說,你姨媽定是喜愛。”

除了霖哥兒姨媽,還來了幾家夫人,不過都是沾了遠親關係的,見了霖哥兒穿戴就誇讚,說霖哥兒樣貌好,個頭高了些——另一人說不高,瞧著正合適,高點好看。

因為李老夫人過壽誕,這幾日上門的遠親多了些。

霖哥兒原先開始覺得正常,在家就乖巧聽話孝順祖母和母親,有時候還會調皮故意逗得祖母開懷大笑,這都是為人子/孫應當的,可過了幾天,每天霖哥兒都要穿戴漂亮見人,大人間的談話也不對勁了——

我家的瞧著和霖哥兒一般高,站一起還挺般配。

霖哥兒這個頭好像還略高一些?

另一家遠房親戚就說她家孩子高,剛說話的就說你家孩子曬得有些黑了,跟霖哥兒站一塊怕嚇著霖哥兒。

……有兩家男孩父母來他家相看他。

霖哥兒終於反應過來了。

他一顆心頓時往下墜,墜的沉沉的,然後就去問了母親,是不是要給他定親事。

李夫人見霖哥兒也明白過來,一臉慈愛招呼孩子坐她跟前,說:“我們霖哥兒匆忙,有兩戶人家,都不錯,看你喜歡那一個,我瞧著個頭不如你的那個挺好,人老實聽話本分,還是老大,家裡的錢財到最後不都是他的了……”

吉汀這邊傳統,即便是以後分家了,多是父母跟大房,自然錢財分的多,祖屋都是大房的。

“阿娘,我不想定親。”霖哥兒手心都是冰涼的。

李夫人以為霖哥兒撒嬌說小孩氣的話,就笑說:“哪有哥兒不定親成親的?你不喜歡剛我說的,還有另一家,家裡打魚的,還是大姓林家,就是黑了些,不過男人黑便黑了……”

原本的李霖是早早定親,也是這兩戶人家,矮的那個性子窩囊,隻聽他娘的,加上遲遲沒子嗣,再好的沾邊親戚關係,也要翻臉刻薄的,而黑的高的那個常出海,曬得黝黑,力氣大,平日裡是疼媳婦,但酗酒,喝多了動手打人。

原先的李霖乖巧柔順聽父母安排,選了第一個,後來鬨了委屈隻能往肚子裡咽,李夫人寬慰孩子就說這個已經很好了,幸好沒選第二個,第二個那才動手打傷了媳婦……

可如今不同。沒了原先軌跡,被顧大人黎老板截胡了。

小小的蝴蝶翅膀扇動著,不知不覺間改變影響了其他人的命運。

“阿娘,我有喜歡的人了。”霖哥兒鼓足了勇氣。

李夫人剛還慈愛笑著哄著,聽了霖哥兒話頓時心沉了,臉色僵了僵,說:“哪家的誰啊?要是好的,也不拘著,我同你阿奶說。”

霖哥兒心裡升了一絲絲希望,他第一次在母親麵前說謊——也不是說謊,就是把孟見雲形容的好一些,再好一些。

“是顧大人手下的親信,人特彆好,顧大人信任他,什麼事都交給他辦,他模樣長得也好,比我高半頭多……”

李夫人一聽是顧大人手下,神色緩和了不少,這倒是門好親事,雖是昭州遠了些,但要是霖哥兒喜歡,那邊也不是什麼一窮二白的人家,對霖哥兒好就成了。

如今水泥路也方便。

“說來說去你還沒跟阿娘說誰啊?”

“孟見雲。”

說完了,屋裡針落可聞聲,靜悄悄的害怕,霖哥兒鼓起勇氣看他娘。

李夫人笑容都沒了,隻剩下冷硬了。

孟見雲,這名字誰能不知道,顧大人的親信,可這——

“這可是家奴,霖哥兒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嫁了過去,你就是黎府的家奴了,你放著好好的少爺不做,去當人家的奴?”

李夫人是氣得心肝疼,“你要是愛護你阿奶,有些臉麵就彆在你祖母跟前提,說起來我都嫌丟人,你去一趟昭州就成這副模樣了,學什麼了?自輕自賤的,當人家家奴的下賤規矩了?”

“阿娘,我沒,我就是喜歡孟見雲,他人真的很好。”霖哥兒從小到大都沒挨過這樣的罵,頓時淚如雨下,哭的不成樣子了。

李夫人生氣,不想看霖哥兒一眼,丟了句:“等你阿奶生辰過去就給你定親,這事沒得說了。”她選的再如何,那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

第197章 功成首輔34-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霖哥兒怎麼不過來?”李老夫人問媳婦。

霖哥兒娘沒臉學說霖哥兒喜歡一個家奴的事,怕氣著婆母了,便說:“前幾日露麵招待客人多,昨個兒吃了冷茶不舒服,我讓他歇一歇。”

李老夫人聞言說:“還是要請大夫,彆光歇歇,咱們家霖哥兒和霏娘打小嬌養長大的,不比那官家小姐少幾分,看重了些。”

霏娘是霖哥兒的堂妹,也是嬌養大的。

“知道了阿娘,我這就去。”

李老夫人叫住了,“讓下頭人去。問你,那兩家霖哥兒瞧著如何?這兩家都不錯,離咱們也近,不過還是看霖哥兒他。”

“他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我意思是劉家的,雖是吉汀劉家支脈,但也富足……”

李家屋院大,後院也是層層疊疊的加蓋起來,給李老夫人拜壽的前些日子就到了,尤其是給霖哥兒說夫家的那兩家,一家是霖哥兒姨媽家的親戚,就是個頭和霖哥兒一般高的男郎,這家人姓劉,是隔壁鎮上的鄉紳財主,地多,房屋多,霖哥兒嫁過去就是清閒夫人。

另一家是吉汀林家的,以前是沿海那十來個村的富戶,專門做海裡生意的,這戶人家的男郎還勤快,家裡有了產業還知道掙,不像其他富足人家孩子遊手好閒的。

如今生意紅火,錢財滾滾,花都花不完。

李老夫人知道兩家情況,她私心覺得林家好,勢頭足,還搭上了黎老板廠子生意,那男郎也手腳勤快知道自己掙家業,比那劉家的男郎瞧著有誌氣,劉家那個就是吃祖產的。

可那劉家是她這兒媳沾了邊親戚介紹的,老夫人一聽心裡就知道,兒媳是看中了劉家,便不多說了,霖哥兒是兒媳肚子出來的,婚姻大事那就是他娘拿主意。

她年事已高,不好太插手孫輩婚事,省的惹人厭煩。

“我瞧兩家都是好的,你定劉家也成。先去請郎中給霖哥兒瞧瞧吧。”老夫人也沒了談興。

李夫人知曉,婆母是偏看林家,見她定劉家自然是沒話可聊了。

“哎,那我去了。”可她也不想這事退,劉家那男郎性子和軟,給不了霖哥兒氣受,林家那個說話聲震天,霖哥兒肯定害怕。

至於那什麼孟見雲。

李夫人心硬,是想都不可能想,絕不成,趕緊定了日子。

霖哥兒身體自是沒問題,不過他娘說他難受,自然是要圓回來,請了郎中來家裡看看也不礙事,郎中把過脈,說霖哥兒有些思慮過重,要寬心。

李夫人當場臉上笑容就有些僵,笑著打哈哈說霖哥兒在外久了想家了雲雲。霖哥兒沒說什麼話,乖乖巧巧的,聽著阿娘擺布,該喝藥就喝藥,該吃飯就吃飯。

如此這般李夫人先不好受,摸著霖哥兒頭發,“你現在難過傷心記恨阿娘,可以後你就知道,阿娘才是對的為你好的。”

“要是傳出去,李家小哥兒喜歡上一個家奴,咱們李家在吉汀就立足不下去了,這得被人恥笑的。”

“你要是孝順,就該想想咱們全家名聲。”

李夫人哄完了說完了,便讓下人好好看著小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