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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大嫂想求他們幫忙,可一頭霧水——因為大嫂沒說怎麼幫。

而且昭州離豐州,那是正好對著線,一頭在南一頭在北。

大嫂這是急病亂投醫了。

黎周周再看小樹的信,這信寫的詳細多了,原來大嫂也去求過小樹,讓嚴二哥出麵問問,上次出發的使臣何時回來。

嚴謹信問了,然後落了一臉的灰。

輔政王扣押天順帝派過去的使臣,這就是明晃晃蔑視皇權,打天順帝的臉,落了麵子的天順帝在輔政王那兒發泄不了,如今被個沒家世的文官來問,自然是罵了一通。

罵完了想起來這人是當初助他名正言順登基的功臣——歉意自然是不可能有的,這天下誰都能有錯,唯獨聖上不可能錯。

天順帝也敷衍——這人沒背景,打罵完了給個甜棗,給升了職,沒什麼實權——自然之前也沒實權,不過這次把人從內閣給踢了出去,是皇子少保,從二品的官。

就是教一眾皇子讀書的老師。

小樹在信裡寫:……升官升官,我看升個屁,還不如我在寧平府縣賣鹵煮那幾年,他在書院讀書,回來還像個活人,現在每天不知道想什麼,也就小黑鬨騰了才有個生氣臉。

周周哥不是我現在日子過好了矯情說這些話,你是不知道,我有時候看到他,我心裡難受,替他心疼,就是明明當官了,官做的越來越高,還給皇子教書呢,這樣的體麵事,彆人求都求不來,可我不知道咋說,他沒事就歎氣,然後寫亂七八糟的,還給你男人寫詩詞,可能也想你男人了,你讓顧大人回頭說些好的勸一勸。

黎周周見信倒是沒怎麼樣,顧兆看到後是炯炯有神。

大哥你何苦為難自己,還為難遠在昭州的老弟呢!!!

這都八百年了,真要寫詩傳兄弟情啊?

黎周周勸說:“小樹都這麼開口了,相公你就寫一個吧,哄哄嚴大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顧大人何等文采,必須要眾人相勸才肯才會動筆,寫下什麼千古流傳的絕句。

“……”顧大人苦大仇深提筆。

作者有話要說:

嚴大人:升官寫詩憶兆弟【滿%e8%83%b8懷愁苦鬱悶無人能解之情

顧大人:二哥升官彆多想,不行咱就吃喝玩——【叉掉不能用再來

第194章 功成首輔31

顧兆這詩磨了一番功夫——簡單就是寫一句便撂筆說不急還有一個月功夫我慢慢琢磨,就這般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時間,愣生生的磨出了四句。

不錯不錯很好了,押上了!

感情也到位了。

顧大人絞儘腦汁終於搞定,將信塞到信封,連著那幾張信紙也送了過去,他寫信一氣嗬成好多話,這四句愣是寫了一個月。所以二哥,沒有下次了吧!

“大哥這事我也幫不上忙,若是順手不礙事,我能去求梁師兄,可梁家同輔政王趙家沒什麼關係門路,不是同一派係——”

梁家出了名的保皇黨,誰坐皇帝認誰。

“我聽二哥來信說了,後來他幾次打聽,知道那邊去的使臣人性命無憂,趙家還在京裡,輔政王就算想反,也不會如今,更不會殺了文臣使臣,他還想要文武百官支持呢。”

所以鄭輝性命無憂,就是在豐州遲遲不能歸家。

輔政王想反的心,就是遠在昭州的顧兆都能感受到,隻能說到了如今這個地步,輔政王沒造反的心,那也必須有了。

連著幾道聖旨召回卻不回,天順帝也留不下這個手握重兵的輔政王了。

京裡局勢不穩要起波瀾,如今二哥給皇子教書這個太保職位其實也挺好——二哥生性耿直,主要是背後沒有世家支持,真一點沒說好了,罷官抄家就抄了,不像其他世家,天順帝還掂量掂量能不能動。

這時候就是世家的好處。

樹大枝繁葉茂,紮根深厚,就是皇權想動也得多番顧慮,怕拔了樹牽連多了。自然太大了被皇權忌憚,成為眼中釘想除掉。

這世上就沒全須全尾的事,都是有好有壞的。

“大哥暫時回不來,大嫂那兒心情不好擔憂很正常,不然關門謝客算了。”

黎周周道:“大嫂生性小心些,應當這麼做了,小樹再時不時幫襯一二,我這次送一些銀子過去。”

小樹那兒也一大家子呢。

七月底王堅押貨出海,蘇石毅新婚才兩個月多,黎周周本來意思歇一歇,蘇石毅說不了,他也去,不過走的陸地那趟,從昭州出發,一路經過鄚州,金都布政司直上,怕是到了唐州就賣的差不多了,到時候車馬去岸口接兩浙來貨。

如此這般快了。

蘇石毅自打成婚後就穩重不少,也看著拚了。走貨前兩日,把柳桃接了送到了黎府上,他沒在家,柳桃一人在家無聊,不如來黎府和霖哥兒能作伴。

霖哥兒可是有許多話好奇問桃子姐呢。

柳桃麵色紅潤,聽了打趣的話,便說:“小霖哥兒你這麼問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不然怎麼這麼好奇成了親什麼樣子的,也是,你也不小了十七了該找夫家了。”

本來就是下午喝茶說話聊天,一邊做做手工活。

黎周周聽了,停了手裡活小心看了眼霖哥兒。柳桃沒提,他還不覺得,在他心裡霖哥兒還是不諳世事的小哥兒,對情情愛愛夫妻之情單純的什麼都不懂,就是個一團粉嫩的白麵團。

如今一看,下午陽光照過來,霖哥兒穿了件鵝黃的圓領衫,露出一截纖細的脖頸,臉還是小小的,皮膚生白,陽光透過之處,微微的容貌和血管都能看見,眉略細一些,眼神清澈,麵容褪去了小時候一團稚氣,帶著清秀起來。

是個大人了。

霖哥兒就是如今時代下家中有錢富養的小哥兒,他自己本身也愛漂亮,喜歡打扮,每日收拾的整潔妥帖,衣服顏色搭配的好,細節更是細致。

即便是擦了粉塗了口脂也是清爽的小哥兒漂亮。

“我倒是不想找,還想在老板這兒多住兩年。”霖哥兒笑的眉眼彎彎說。

黎周周:“你愛住多久住多久,我是歡迎你們的,就是你家裡怎麼說?”過年時,霖哥兒母親也來府裡拜年,提了個話題說起霖哥兒親事,結果還沒聊兩句,打了個岔子給岔過去了。

“我阿娘說不急。”霖哥兒說這話是低頭看著手裡的針道。

黎周周想,霖哥兒阿娘說的‘不急’怕不是這個意思。

‘你年歲該挑夫家了今年先挑著慢慢找不急,等明年再定也成’的這個不急。

霖哥兒心裡是不是有人了?黎周周思忖,但這話不能這麼問,霖哥兒麵皮薄定不好意思,回頭再問問。

這時天氣熱,大家就喜愛午睡後到一處做活聊天,放上冰山更省一些,有時候容燁也過來——學校放暑假後,容燁這位音樂老師活更少了,隻需去官學教學便可。

八月初,京裡。

今年尤為的熱,天順帝裡外幾層穿著,坐在紫宸殿中早已背脊濕漉漉一片,自然引得肝火旺盛,將剛趙家遞上來的折子全都掃落在地上,太監嚇得噤若寒蟬也不敢動。

唯獨斷臂的誠親王不顧殿中氛圍,彎著腰在撿奏折。

天順帝不耐煩嗬斥道:“死人嗎,讓誠親王親自動手。”

這下驚的殿中太監活了一般,規矩的撿了奏章而後擺好放在龍案之上,天順帝揮手讓下去,誠親王走到一旁,見殿中無人,才說:“皇上息怒,二哥如今在外,不聽聖言,一意孤行,京中難道就沒能威脅到二哥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就不怕?”

“什麼二哥?狼子野心的東西。”天順帝先是罵了一句,而後火氣下來了也有幾分猶豫,跟五哥說:“朕知道你想說什麼,趙家在京裡,宮裡還有貴太妃在,威脅是能威脅,可要真是動手了,那這就不能挽回了,到時他帶兵殺進京中如何是好?”

五皇子垂目,之前他煽風點火,這個蠢弟弟已經動了心思,如今倒是反應過來了,此時便一副好心腸說:“也不是真動起來,我是看他欺人太甚,替你擔憂,嚇唬嚇唬罷了。”

“朕知道五哥你不會害朕的,也是為朕想,隻是老二那狗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當日敢在紫宸殿揮劍——”天順帝說到此目光到了五哥斷臂上,頓時更是心中後怕。

幸好沒寫書信威脅。

“朕如今是皇帝,趙家朕會好好厚待好好獎賞。”

“聖上就不怕養虎成患嗎?”

“趙家是惡虎,可朕也不是沒人可用,京中這麼多世家,還有容家,南邊的兵馬也在,不過氣還是要出的,豐州的糧草先放一放,緊著戎州來。”天順帝下了決定,還自詡聰明。

五皇子聽聞,也低頭笑說聖上聖明,隻是心裡笑話這個蠢弟弟是廢物,既然想要拉攏厚待老二,那就乾乾脆脆的,如今拿著糧草威脅,想學父皇一打一賞,可卻看不清局勢,這樣前頭厚待趙家的表麵示好全然都沒了,隻會讓老二更記恨。

記恨好,早點反,殺到京中,血流如河。

好啊,好啊。

京中和豐州那邊便是如此對峙起來,打破這膠著對峙的不是豐州與茴國的戰況,而是八月中,南夷那邊的消息——

南夷老王去世了。

難怪之前南夷一直沒聲沒息的。顧兆念了念,心中覺得有些不好,之前蕃國聽茴國動態,那邊不打弱了,這邊就停了,加上南夷一直沒在動手,所以顯得很平和。

可現在看來,倒像是南夷政權更迭,內政亂著,對外就平息了。現如今南夷老王去世,新上位的王子不知道政念如何,是想和平還是要繼續打。

很快顧兆就知道了。

南夷進攻了,這次打的還是忻州。

也幸好顧兆之前老往忻州跑,百姓村莊同播林安南底下的村莊一樣,有防護隊,挖了地下室,藏了食物和水,這邊的村莊守衛隊當時察覺不對勁,通知人回村報信,老百姓紛紛藏到了地下室中。

所幸大多數百姓平安——還是有死亡。

顧兆到達時,這裡的村莊燒成了灰,百姓們灰頭土臉哭嚎聲哀慟,空地上放著一具具燒的不成樣的屍體,或是被砍殺的屍體。

“大人此處難聞,還是先避一避。”下屬抱拳說。

顧兆蹙著眉望著眼前一切,他見過死人,但沒見過這麼多的屍體,死狀淒慘,空氣中是燒的發臭還有肉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嘔。可他嘔不出來。

“天氣炎熱,儘快焚燒安葬屍體,活下來的百姓先遷到另一處,搬石灰粉進行殺毒……”顧兆頒發政令。

八月多,遠處的稻苗綠油油的旺盛,眼看就是豐收在即。

這片土地,幾處村長時代居住,此時田毀了,房屋倒了燒了,人也沒了,百姓退好退,可這土地不能退——

“先把精壯男丁拉出來,組成一隊,衙門給出銀錢,成守衛隊的男丁,家中房屋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