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頁(1 / 1)

頭夜裡要鬨肚子。”

福寶是看爺爺和爹都能吃,現如今他聽阿爹也覺得辣,頓時不要強了,高興說:“那我多像阿爹了。”高興!

顧兆:“……”吸溜吸溜粉,吃完了,目光看向黎照曦麵前的碗。

福寶忙說:“我能吃,慢慢吃,越吃越好吃的。”

“說什麼呢,你爹我能搶你的飯?”顧大人哼道。

昭州熱熱鬨鬨的吃粉,而同一時京裡也熱鬨起來了。豐州來了戰報,八百裡加急一路送到京裡——

天德軍大捷茴國,還是勝了兩次。

朝中自然是一派喜氣洋洋,過去幾年被茴國壓著打,曾經一度還退了幾座城池,大曆的百姓死傷無數,還死了個皇子,先帝在位時得知戰報曾吐血昏厥,在場知情的大臣都傳,先帝是被氣死的。

後來新帝繼位,那邊又輸了兩場,有文臣就上折子斥責天德軍趙家無能,定要責罰主將,然後朝堂就打了起來。武將先罵粗話,指著該文臣罵放屁,不然由你去上場打仗,準是嚇得你屁滾尿流。

文臣受辱,自然是回擊,後來武將動手,一老拳揍了人。

天順帝就坐在龍椅上懵了,嘴上光喊著:“諸位愛卿莫要動怒。”、“愛卿莫要動手。”

竟是壓不下去,那武將趁亂中又揍了文臣幾拳,後來是林太傅出聲壓住了場麵,後來這鬨劇懲罰不了了之——天順帝竟然沒罰朝堂動手的武將,或者說沒重罰,隻是罰了一些俸祿。

這算什麼?

那文臣被揍得鼻青臉腫的。

眾位大臣下了朝堂走出皇宮,皆是心裡有譜有數了。

當今聖上,如今怕這趙家,一時半會是動不了的。可再放任下去,這大曆一半的武將都要姓趙了,聖上就不怕嗎?

若是一等輔政王勝了,聖上還要拿什麼安撫拿什麼賞封嗎?

封無可封之日……

捷報傳回朝中,自然是歡喜有,隨之而來的就是有人發愁,林太傅坐在書房許久,這趙家要壓一壓啊,可如今輔政王風頭正盛,不好寒了在外將士的心,再等等吧。

天順帝又如何不知不忌憚,朝堂武將動手揍人後,天順帝回到紫宸殿便發了一通肝火,將奏折筆墨紙硯砸了個滿地,底下太監宮女跪了一地。

“今日敢在朝上動手,明日他還想替趙家揍誰?”

“其心可誅其心可誅!”

罵完了天順帝氣出了,隻是看著滿地的宮婢太監,略略皺眉,想到剛怒極不知道說了什麼,又有些怕,怕傳到輔政王的耳朵裡,便一通威脅。太監宮婢自是連連求饒,然後被揮退。

天順帝不知,今日紫宸殿所發生的的事情,天還沒黑便遞到各處都是。沒幾日,斷了一臂的天順帝胞兄便進宮給母後請安,自是先進了紫宸殿。

昔日樣樣不如他的六弟,如今高坐皇位之上,底下的五皇子恭敬低頭問安,遮斂住了眼中所有嫉恨歹毒的情緒,再抬頭時,溫文爾雅一副兄長做派,還帶著恭敬。

聊了片刻,誠親王走了後,剛兄友弟恭的天順帝臉上變得暢快,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可他這位五皇兄處處壓他一頭,他以前是小弟是跟班是被瞧不上的,如今……

還不是靠他鼻息苟活。

大戰告捷後,誠親王進宮祝賀聖上打了勝仗,天順帝心煩意亂,誠親王便提了幾點,說平衡之策。天順帝明麵上像是聽進去了,待誠親王走後,便冷了臉。

斷了胳膊了還跑到他麵前教他如何做皇帝?

可天順帝再不願,前朝後宮諸多推說下——聖母皇太後包括當今皇後都是容家人,若是可以,自然是要為容家牟利。

想扶持容家勢力,讓容家出個將軍。

“皇上可當心了,如今朝堂北方的武將怕是都是趙家關係……”

那南邊就是容家插手,早早插手了早早能起平衡之策。

除了提容家年輕兒郎去打仗,天順帝還來了一手,給幾家門閥士族如今當官的子弟都升了官位,其中自然包括梁家梁子致。

梁子致升了官並沒有多少欣喜,意料之中,天順帝要讓他們平衡趙家,平衡一等輔政王權利,可……

有用嗎。

第186章 功成首輔23

梁子致一年前才提了官,從翰林院的從七品升到從五品,這一年時間還沒到,又升了,連升三階,如今是戶部侍郎正四品。

放顧兆來看,這升的快的宛如坐火箭,簡直是不合常理。

梁子致對升官也沒多少喜色,像是知道天順帝心裡什麼盤算,不僅他,就是杜家那小子,也升的快,反倒是子清那位二哥,明明也算得上從龍之功,如今卻光有體麵虛的,更彆提掉在旮旯拐角許久不見動的鄭家小子……

這朝堂——

梁子致不由想到了前朝末時,世家門閥極其鼎盛,地方上隻聞氏族,皇權倒是落後,門閥士族私自圈養護衛,坐擁大片的土地山頭。後來大曆太祖打進了京中,種種舉措打壓氏族,連開恩科,專門挑寒門士子。

如今看著征兆又像是回來了。梁子致是氏族出身,如今輪到氏族大放光彩本來是高興,可他高興不起來,總覺得這樣情況和前朝末時一樣,征兆不好。

看的清又能如何,大廈將傾,個人無力挽狂瀾之力。

彆說梁子致了,京中其他幾位老臣子皆連歎氣。

梁子致寫了信,最後還是燒掉了,不像以往那般能暢所欲言快人快語幾分,多是有顧慮,他的位置沒什麼,怕的是牽連伯父。

“罷了,子清在南郡,我寫的多了,也做不了什麼,何必給他添煩惱。”梁子致念完,最後提筆隻寥寥幾句,隻寫了他升官,打勝了仗,旁的沒了。

這封信照舊是由梁從南下到唐州買貨送出去,自然走的時候,還要跑兩家,鄭家和嚴家。

京裡也有人愁,愁的還是容家。

自打老爺從宮裡回來後,點了幾句情況:聖上有意容家兒郎去帶兵打仗……

單是這一句話,容夫人就眼眶紅了,“這如何使得?外頭打仗刀劍無眼,就是先帝的十二皇子——”

“慎言。”

容夫人便不提了,隻是難受,心如刀絞一般,聖上有意派容家兒郎去打仗,這是抬舉容家,給容家體麵榮耀,就看看趙家如何便知曉,若是勝了,之後封爵加官不是難事,這等好事自然不能落到庶出頭上,可、可要是死在外頭了呢?

派嫡子去,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老爺,不然讓其他幾房去?”容夫人不舍出主意。

容老爺便道:“封爵加官之後殊榮那就是其他幾房的了,你念一念宮裡娘娘處境。”

春日選秀,世家紛紛送自家正當齡女孩進宮,沒有了容燁,最後就容家三房正好十六歲的容六娘,嫡女出身,樣貌、才情皆好,順利的送入了宮。

之後宮裡傳來消息,當時封妃的就有兩位,一位是容六娘,一位自然是趙家的嫡女。這剛進宮便是妃位,是多少女子熬到死都不一定會有的位置。

皇後之下是貴妃,之後四妃,六嬪,九婕妤,美人、才人若乾不計。

天順帝對趙家女可以說是表麵情,有安撫趙家之意,對著容家女那自然是親近,加上容六娘容貌姣好,身姿曼妙,年紀又小,天順帝夜夜流連其宮苑內。

容六娘此後經常去聖母皇太後那兒坐一坐,有時候逗趣撒嬌起來喊聖母皇太後姑媽,這不比皇後親昵。容皇後過去幾個月是打翻了醋壇子還要往肚子裡咽,不敢表露出臉上。

隻有容夫人進宮看望時,私下無人才能表露發泄一二,容夫人自然勸女兒莫要動怒,你是皇後母儀天下,她就是你用順手的工具玩意,何必和她計較低了位置了。¤思¤兔¤網¤

容皇後氣母親糊塗,當即說:“又不是沒有一母同胞的姊妹,姐姐死了,妹妹上,反正皇後都姓容,哪房所出,您看太後在意嗎。”

太後自是不在意,太後是容夫人婆母所生,哪個弟弟的女兒當皇後,都得叫她一聲姑媽,叫她一聲太後。

“母親,我現如今日子還好,若是這般以後,我這個皇後步履維艱不遠了……”

現在容老爺這麼一說,容夫人當即怔住了,想到了宮裡的娘娘,不由是紅著眼含著淚,若是當日容燁能進宮,如今哪裡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就是不進宮了,去外頭打仗,容燁也能去。

外頭人皆不知容燁是哥兒身份,正是嫡子,去打仗死在外頭正好,替容家贏了榮譽聲望,還解決了這個禍害麻煩。

容夫人種種一想,是後悔斷關係太早了。她養這般大,也該用到才是。

千說萬說,總歸選人,誰呢。

容夫人一共生了三子一女,女兒是容後,嫡長子老大自是不行,容夫人便說:“那就老二吧。”

是個沒出息的。

容老爺想說不行,老二沒什麼才乾,整日無所事事的,要是過去那必是送死,可一想到大兒子處處優秀,某了官職,更是不舍,最後點頭應了,就老二去吧。

之後便是上報聖上,不日天順帝降旨到了容家。容二捧著聖旨謝恩後,看著欲言又止回避他目光的大哥,再看看他的父親母親,當即心知肚明。

誰都知曉了,就瞞著他。

容二紈絝無所事事慣了,自是從來被父母輕視的那位,娶得妻子也是門戶不高,他也不覺得如何,就過自己小日子,可這一次手握聖旨見妻子撲簌簌的掉淚不舍擔憂——

“父親母親要我去死,做孩兒的哪裡敢不從,沒必要瞞著我。”

“混賬,怎麼說話的,這等殊榮彆人掙都掙不來——”

“那這等殊榮讓給我大哥。”

“住口,你是不是想忤逆我與你父親。”容夫人道。

容大郎愧疚難安勸母親父親彆動怒,二弟不是有意的。容二心裡冷冰冰一片,最後隻看向大哥,見大哥眼中對他愧疚神色,便說:“大哥,你若是當我是你親弟弟,我要是死在了外頭,我的妻兒容家無人能欺,不然我死都不會瞑目。”

“二弟莫要說晦氣的話。”

容二不言,隻是發紅的眼望著大哥。容大郎便點頭,“是我對不住你,弟妹侄兒,隻要有我在,必會護著。”

他知道聖意,也知道父親想讓二弟去,本來他們這房的榮耀該是他的,可父親說你是嫡長子,以後容家就是你的,你要扛起整個容家……

聖旨發後沒半月,容二便收拾行囊出發去南邊了。

趙家看在眼底,寫了信函送往豐州,聖上這是怕啊,不過兩場勝仗,防備的要容家兒郎去,不過那個容二,怕是死的命。

天順帝不知自己這一舉動,也是讓二皇子一等輔政王堅定了殺回京中,拿回本該屬於他的皇位。

兔死狗烹,安定之日,他的好六弟就是滅趙家,屠他滿門之日。

京裡風起雲湧,而後又寧靜下來了,隻是暫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