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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孩子找個靠山,若是不是什麼大事,小顧隨手提拔提拔就成。

真出了大事,他也不好求小顧。

之前是他占著長,不管是從年齡還是官位,那都是往下結交。如今才多久,身份上翻了個顛倒,小顧成了正四品的官,陳翁厚著臉皮來摸一摸,若是小顧擺了架子,那什麼兄弟話也不作數了。

可他一進門,小顧就笑嗬嗬的相迎,一口一個陳老哥怎麼來了,還讓他殺一局棋盤。

“……這個小顧啊,還真是……”沒變。陳大人高興,溜達著回府裡,就跟老妻表了功,說成了,明日讓琳娘過去玩。

因此這天早上,黎府大門敞開,馬車、騾車能排到巷尾。其中多是馬車,車廂的油布做的也是漂亮嶄新,有的精致些的,木架還有花紋裝飾,因此顯得夾雜其中的素色略舊的騾車格外顯眼。

周管家出門迎客,前頭車下來的是老爺少爺,那些少爺多是十八九的年歲,也有看上去更小一些的,十六七也有。後車下來的身著華服的夫人、小姐,既是春日宴,招呼大家來黎府吃喝玩樂賞花,帶著自家親女兒出席社交,也是正常。

不過夫人們都識趣,帶自家女孩就隻帶一位,不多帶。

“……裡麵請,我們家老爺夫人在後院等候了。”周管家引人進府,早早安排好了婢女引路去後麵。

這去後頭草坡樹林的路不用穿過正經院子,略繞一下就能到,兩邊也有景致,栽了些竹子,路是石子路混著水泥修的,彎彎曲曲是有些風景。

到了後麵,那就是豁然開朗,遠處一片翠綠的山坡,後頭林子,旁邊還有湖泊,地方大敞快的厲害。

林夫人沒帶閨女,她們人多,因為關係繞了一下,林夫人帶的是娘家二弟媳同其阿娘和弟弟,這二弟媳姓候,在昭州不是什麼大姓。

現如今是有些後悔,早知道該帶上閨女的,讓顧夫人能瞧看的機會可不多,不過這會都到了,也不好再說旁的。

“這黎府好生氣派。”侯夫人呐呐說著,還扯了扯身上的衣裳。這衣裳是去年新做的新衣,平日裡她都不舍得穿,自家二娘說有一門好親事給弟弟瞧看,是黎府的哥兒,這下侯夫人嚇得不成,忙是推辭不能啊,他們可配不上黎府的人。

後來聽出來不是黎府正經主子,原本也是個莊稼哥兒,沾了一層關係雲雲。侯夫人還是覺得他們家不般配,可二娘嫁出去的姑姐都把話答應下來了,要是不去,二娘難做。

也不一定能瞧上咱們家,就當去坐一坐陪一陪。二娘說。

出發前幾天,二娘還回了一趟娘家,要他們穿的體麵一些,莫丟了姑姐的臉,還給塞了一些銀錢。可侯家沒要,全給二娘拿了回去。

二娘嫁出去,不好補添娘家,再者他們家也不是過不下去,要急著救命。衣裳還是有的。

侯夫人老爺今個都換上了過年做的新衣,覺得已經是體麵了,可到了府邸,從大門再到一路走進來,這是越往裡走,越是心裡忐忑,已經是有些後悔。

不該來的。

他們這樣小門小戶的怎麼配的上黎府的哥兒,就是同顧夫人沾了點親戚邊的也不好配啊。

林夫人瞧侯夫人那副寒酸局促樣,實在是瞧不上,可麵上不顯,同弟媳說:“黎府大了,一會你跟我跟緊了,彆走丟了亂了。”

“欸,知道了大姑姐。”

侯夫人不好讓二娘難做,他們家門戶低,二娘嫁的略好一些,可二娘這位大姑姐才是嫁的極好,昭州城有了名的富戶富商,尤其這幾年攀上了黎府的關係,更是富裕。

“母親,咱們怎麼都往後頭去?不該是顧大人接待男丁嗎?”

後頭庶出五郎說話。

林夫人眉這會才擰著,回頭看了眼,說:“黎府的地盤,你給我少張口亂說話,要是還像府裡那般輕狂,回頭我讓老爺收拾你。”

五郎便應是,隻是低下頭時不在意撇了撇嘴。

這有什麼了不起的,如今顧大人顧夫人也沒在跟前,都是他們家人,還有侯家那群窮酸的,他說兩句又怎麼了?量這些人也不敢胡亂傳出去。

不過是個哥兒,還是個莊稼漢哥兒。五郎是真不樂意來,可他姨娘是求著老爺送他來的,算了算了,他能來,就是給那哥兒一個麵子。

之後沒話了,因為人多了起來。

草坪上放著羅漢床、竹榻,還有編織的草席上鋪著墊子,有分開的有緊挨著的。

顧大人招呼男丁,說:“……是我安排的,他們小年輕坐一處好說話玩到一起。”

那邊接待女眷夫人的黎周周也說:“各位夫人坐羅漢床竹榻,一會是有遊戲,咱們光看著小年輕玩就成了。”

這自然好,夫人們上了年歲端莊慣了,加上來黎府可是好好打扮了一番,席地而坐不方便,羅漢床竹榻都好,跟著榻一樣高,中間擺一張矮幾,上頭是茶水點心水果,曬著太陽吹風閒話挺好的。

這會嘛,自然是大老爺們一處坐,女眷夫人們一處坐。

“準備了一隻小羊,昨個醃製好的,一會烤起來了,吃了,讓孩子們送來一些。”黎周周說。

之後便聊起了閒話,黎周周和幾家夫人聊天認識。那邊顧兆也是,摸了個大概,不管是官場還是這裡,都是名利場,有錢的鄉紳鑽前頭是巴結捧他,沒錢沒地位的看著略老實就在後頭站著也不說話不巴結。

挺好的。

要真是老實性子還要強行上來巴結人,那肯定是雙方都不舒服了。顧兆偶爾是客氣一下,做到一個不落下就好了。

近湖邊的草席墊子上,今日來的少女少男們都坐在一起,說話聊天寒暄,你是哪家的,還起了投壺遊戲,隻是蘇佳渝不會玩這會,幾次沒投中,有人笑了下,蘇佳渝臉更漲紅了,說:“我不會這個,我不玩了你們玩吧。”

霖哥兒氣,看向那個笑話渝阿哥的,這人每次渝阿哥做個什麼都要輕笑,還裝的是捧著,真以為旁人看不出嗎。

友好還是惡意,誰都不是傻子。

琳娘拿了箭矢一把丟了,也沒了玩興,說:“投壺有什麼好玩的,老往一個瓶口投沒意思,咱們放風箏去,比誰放的高。”

“那要起個彩頭才好玩。”有位夫人帶來的小姐合掌讚同。

琳娘也覺得好,說:“成啊,咱們賭錢嗎?”

剛笑話渝哥兒的就是林府的五郎,這會來了勁兒,這群小娘子們玩賭錢,這可不是撞在他手裡了嗎,就說:“成啊成啊,彆到時候輸了哭鼻子又和現在一般不作數。”

“誰哭鼻子了?”琳娘質問。

五郎:“剛玩的好好地誰敗興了?算了好男不跟女鬥。”

琳娘可氣了,“你也算好男?嗤。”

“你這人怎麼玩不起,你哪家的?”

“你管我哪家的?怎麼還要問到我家不成了?”琳娘不回。

但這火氣上來,其他人麵麵相覷不知道怎麼辦,霖哥兒出來說:“琳娘阿姐彆氣了。”又和對麵男郎說:“阿姐是陳大人家的。”

這下五郎灰溜溜沒了脾氣。

“不如我出個彩頭,誰贏了,我有一匹兩浙買的錦繡,送給誰。”霖哥兒說。

這下在場的女郎們都來了興致。

琳娘不願掃大家興致,便說:“可以。不過要是有人輸了,得寫個服字。”看的卻是林家庶出五郎。

……

黎周周原本還擔心那邊年輕男女放不開,肯定拘束玩不到一起,結果沒想到遠處湖邊大家夥不玩投壺了,放起了風箏,並且是喊聲加油聲嘹亮,熱熱鬨鬨的都傳到了他們這邊。

“玩起來了?我怎麼聽著還有幾分火氣?”顧兆吃著枇杷好奇了。

黎周周說:“火氣?彆吵起來了。”

“孟見雲你彆杵我跟前,過去看看。”小顧大人來了八卦興致,派苦大仇深的小孟去打探八卦,回來報告。

沒一會孟見雲打聽完回來,沒什麼表情敘述了八卦。

“我說來著,果然是吵架能帶動情緒。”顧大人派小孟,“再探再報。”

孟見雲:……

昭州男女大防風氣不重,但陌生的男女因為長輩安排攢一起——大家都知道這場宴會目的是什麼,剛到見麵肯定扭捏矜持一下,能很快打的熱火情緒高漲,顯然就是必有問題。

“這五郎是哪家的?反正彆的不提,拉動大家情緒活動場子倒是記一功。”顧兆道。∴思∴兔∴在∴線∴閱∴讀∴

相公這是拿話臊這個五郎呢。黎周周想。

那肯定的,顧兆就差明說:一個傻逼拉仇恨在身,活躍全場,挺好了。

湖邊放風箏。

蘇佳渝也玩,但是他放了兩三次也沒飛起來,幸好那個什麼林五郎沒在他跟前,跑到琳娘和霖哥兒那兒去比試了,他找了沒人地繼續試試。

“你一人放不起來,要是不嫌我,我幫你舉著。”侯佟說。

蘇佳渝嚇了一跳,一看,是個穿著素色乾乾淨淨袍子的男人,便點頭說好。兩人就放起了風箏,過可風箏遲遲不上天,蘇佳渝是羞窘的有了薄汗,說:“要不然不放了,老讓你舉著。”

“我不累,你想再試試嗎?沒準下次就放上去了。”

“要是沒上去呢?好像沒風。”

“你不想玩那就不玩了。”侯佟說。

蘇佳渝左右了下,看向男人,說:“其實我不是什麼富貴人家,我就是個莊稼哥兒,也不會投壺,就是做些小買賣生意。”

“我也不是富貴人家,也不是讀書人,就是識一些字,會點手藝。”

“你學什麼手藝的?”

……

那一頭,放風箏戰況激烈,霖哥兒的風箏被那個五郎故意拿風箏線壓了下,結果掉了好多。琳娘氣得不成,這個小人,她的風箏早掉了。

“你們加油呀!”琳娘給幾位小姐妹說。

“我跟你們說,霖哥兒帶回來的錦繡可好看了。”

這下子沒掉的小姐妹們是出了大力了,有些人家的男兒郎也跟著在旁學著喊得加油,隻是加給了女郎們。

霖哥兒風箏又起來了,慢慢的越飛越高。

“戰況如何了?”顧大人翹首以盼。

孟見雲說:“霖哥兒、趙女郎獲勝了。”

顧大人舒服了,這局他買贏了,隻可惜沒有人坐莊。那頭湖邊,琳娘讓下人拿了筆墨來,讓林五郎寫服字,說:“該不會不會寫字吧?”

“誰說我不會識字,我剛才不過是讓著你們罷了,才不稀罕和你們比試什麼放風箏,真是無趣。”林五郎梗著脖子說道。

琳娘氣結,“你輸了便輸了,寫個服字就好,還嚷嚷找補什麼?”

“對啊,什麼不稀罕和我們比,比之前你怎麼不說?”趙家女也回懟。

“是啊,剛還故意耍手段,想害霖哥兒,幸好霖哥兒厲害。”

“人家霖哥兒都沒說,要你們說。”林五郎回擊。

可不管如何,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