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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多,賊人不敢上門。你休整一日,明日就出發,我都安排好了,彆讓老板等急了。”

壓根就沒聽出來蘇石毅言外擔心他安全的意思。

王堅安排的妥當,第二日車隊就啟程回昭州了。

昭州黎府,夜裡。

顧兆又拿出了上次周周帶回來的信,看的是師兄寫給他的信,大哥也說的零碎,多是衙門的事,而二哥則是文章交流,除了最末一句升職外就沒了。

二哥不是信不過他,或是不願和他談朝政,而是這信幾經幾手,二哥又是紫宸殿大學士,天子近臣,自然是要更加謹慎才成。顧兆都懂。

師兄信上也寫朝堂局勢,隻是多用典故比喻,寥寥幾句話。

去年茴國就幾次三番的來犯,都不是大動乾戈,而是騎了馬突襲了邊界大曆的村莊百姓,自然是殺搶掠,銀錢糧食搶走,男人老人殺掉,年輕女人就擄走,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起初幾次自然沒滅全村屠全村這般凶狠殘忍,隻是搶東西。可大曆一直退,一直是警告模式,這茴國今年年初搶了八個村子,占了一個府縣鎮子,那時候大曆派去的談判使者還未到——

因為過年,說年過完了再動身。

結果直接彆去了,豐州城加急送的折子,報了茴國所做種種。

梁師兄筆鋒鋒利帶著些譏諷,顧兆看的心驚也心情不好,這事他沒跟周周說,梁師兄信中所言,大概內裡意思是,若是茴國隻殺了百姓,聖上也不想出兵,主要是占了大曆的地方。

為何不出兵,要是拿聖上想法想,顧兆其實也能揣測一二。

豐州是天德軍趙家的地盤,這些年一直駐守邊境從未回京,之前康景帝年輕時,趙家人隨著康景帝南征北戰立下了不少軍功,如今已經是滿門顯赫了。

以康景帝疼愛大皇子的程度,當年懷疑是二皇子下的手,做了種種手段,可現如今想來,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並沒動著二皇子筋骨,以及二皇子母親端妃地位。

隻是冷落了端妃一些日子,可位份沒降,還是四妃之首。現在二皇子是康親王,康景帝這麼多皇子裡唯一的親王,本來就很紮眼了。

要是這次同茴國打仗,那趙家自然又是立了一等功,還能封什麼?

二皇子一族勢力太大了。

所以康景帝遲遲不願出兵打仗,一直是和談——自然這次豐州加急的折子一上來,康景帝震怒下,把原先去和談的使者給罷官了,斥責了一頓。

意思你早些去和談不就沒這等事了。

至於早些去晚些去,其實都不影響茴國的狼子野心,人家屢屢挑釁,一直等著開戰呢。

此時的康景帝顧慮平衡之道,是從未想過,大曆會輸,且輸的很慘。

因為大曆建國以來,太祖便是善戰聞名出名的,到了康景帝這兒,年輕時也是驍勇善戰,打的周邊幾個小國抱頭鼠竄沒有二心,年年歲貢,跪地臣服,磕頭自稱他們國家是大曆弟弟、兒子這種話。

這樣的過去,這樣的戰績,大曆朝中文武百官是自信且自大,誰都沒想過會輸。

你想想啊,大曆富饒太平多年,積攢的糧食、銀錢,百姓安居樂業,人口也提升的快速,男兒多,若是論打仗,那便是糧草兵馬不輸,人多勢眾,還怕什麼?擔憂什麼?

康景帝多番顧慮,最終是定下了,讓康親王做副將,又派了個兒子前往,這兒子選來選去,最後定下了十二皇子——他娘位子低,原是避暑彆苑的宮女。

後來即便生了兒子,也隻是封了貴人。

顧兆沒來昭州前,康景帝曾經封過兒子一通,像是郡王提親王康親王,五皇子封了誠郡王,十一皇子因下毒案封的早是順郡王,沒封的就是六、十二、十四,還有一些未成年的。

可以說明康景帝多不在意十二這個兒子了,現在想起來了,不過是看重十二母族弱,想鉗製一下康親王,可他怎麼不想想,十二去豐州,這可是趙家的地盤,十二作為潛在的競爭者之一,打仗又危險,隨便找個借口十二皇子命都能‘名正言順’交代在哪裡。

可還是派了十二去。

顧兆看到這信時,心中是沉甸甸的,到底是信康景帝作為父親忘了這一茬,還是高位者的聖上隻有權勢平衡之道,而沒有父子親情了。

“相公?”黎周周夜裡醒來,披衣見相公在外間看信。

顧兆是怕油燈亮光影響周周睡覺了,這會放了信紙,扭頭說:“怎麼起來了?要起夜嗎?那一起,我上完了也睡。”

“你今日提蘇石毅回來時間我就覺得不對。”黎周周手裡拿了衣衫,也沒看桌上的信紙,而是給相公披上衣衫,說:“出來也不知道披個衣裳,該冷了。”

“我小夥子火力壯。”顧兆不要臉玩笑了句,隻是剛又讀了一遍信,心中沉悶有事情,即便是玩笑說完了,眼底也沒笑意。

“不是想瞞著你的,這事咱們插不了手幫不了什麼,隻能眼睜睜看著等著結果。”

顧兆歎了口氣,黎周周便說:“那相公陪我去解手。”

“好啊。”

夫夫二人披著衣衫牽著手出去,就著昭州的月色解了手,也沒急著回去,就在花園溜達散步,顧兆也同周周說了幾句朝中戰局的事,他沒說豐州下的村子鎮子被屠了,省的讓周周難過。

“相公覺得這仗勝不了嗎?”

不是黎周周能看懂局勢,而是黎周周能看懂他家相公。若是戰情好,相公也不會夜裡起來,這信看了一遍又一遍。

顧兆嗯了聲。最壞的便是茴國在大曆這兒嘗到了勝利滋味,攻城掠城池,旁邊的蕃國自然也不會老實,還有昭州緊挨著的南夷——

上輩子,原身隻活到了新帝五皇子登基,單是打仗前兩三年就是一輸再輸,戰火四起,後來自然是命沒了,也不知道南夷打了沒打,什麼時候打完。

但按照推測,應該是也動手了。

顧兆想到了那座被掩埋的鐵礦,他在想未雨綢繆好,還是先按兵不動,若是打開了做武器,一個沒留神被發現了,這就是按造反的罪給你按。

……再等等。

顧兆想到全家老小性命,還沒到這個地步。

可能顧兆惦記結果,沒兩日,第二次送貨去唐州的車隊回來了。蘇石毅王堅二人首次挑大梁,全須全尾的人回來,帶了銀錢貨物,還有黎周周交代的事,接的人也接到了。

小田來了。

不僅小田一人,連著全家都來了,自然還有王二狗的娘,王二狗爹早一年半死了,也是奇怪,跟著他兒子死法差不多,在水田裡淹死的,隻是大夏天的也能淹死。

村裡人都說,王二狗這是畜生,死了還嫌一個人無聊,把他老子帶下去了。

這次顧兆寫了信,想請小田來昭州,也是客氣,若是不願嫌路遠也沒事。但小田這孩子自小就是孝順,知道感恩的人,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在黎府接風洗塵時。

小田說:“我本想著一人過來就成,隻是彩雲不願意我獨身,阿爹也不放心我,便都過來了。”

彩雲是小田的娘子。至於王二狗的娘過來,那自然是害怕這一小家子都走了,就丟下她這個老太太沒人要了,以前她刻薄磋磨王雪,等老伴一死後,是更怕王雪了。

在家中哪裡敢挑三揀四,現在全靠著王雪臉色過日子。

小田拖家帶口的路上自然走的慢,王二狗娘都被顛的七葷八素,到了黎府也沒顧上吃喝——太難受了,直接接到了前頭偏院先睡了。

一一見了人。

黎大是聽到熟悉的鄉音,對著小田一家十分熱情,差點熱淚盈眶了。小田有一兒子,如今已經四歲多了,長得虎頭虎腦的,圓嘟嘟的十分可愛。

福寶放了學瞧見了比他還小的弟弟,當即是派頭擺起來了。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網⑧友⑧整⑧理⑧上⑧傳⑧

“走吧,大哥帶你去劃水。”

顧兆:“得人看著才行,你們倆可不能去。”

“汪汪看著呀。”

“……不是我歧視汪汪,汪汪是人嗎?”顧兆問。

最後是黎大高興說他帶倆孩子去後院劃船。顧兆一臉emmm,不說話了,黎周周則說:“爹您還劃船,您忘了一下水坐船上要暈嗎?我去吧,帶著倆小的玩一會。”

小田來時在路上還跟妻子說,周周哥人很好很和善,咱們去昭州你也彆怕,周周哥黎大伯顧大人一家都是好人。小田妻子彩雲當時心裡惴惴不安想,那也是在村中時,如今人家已經是官夫人了,還是那麼大的官,他們這也算是八竿子打不著的窮親戚,見了人要跪的,自然是害怕規矩多,得罪了人。

沒成想進了昭州後,到了黎府,也沒跪——他們想跪,顧大人黎夫郎先扶了他們起來,除了宅子很大漂亮,可說話聊天待他們種種,那是十分熱情,半點也沒瞧不上人。

這可是大老爺啊。

真是如此仁厚。

說了一些話,王雪這幾年身子養了一些,還是一樣的瘦,年輕時真的受的太多磨難,根本太壞,補的多也不好吸收,隻能這般慢慢來,怕是要真的想長壽,那得十年二十年的養著。

不過顛簸一路,除了有些疲憊外,精神倒是還好。

休息一兩日,黎周周先帶著小田去了陳府,給陳二娘看病把脈,陳翁知道這是黎家從外頭請回來的大夫,雖是見人年輕臉小,也記下了這份情誼。

可沒想到這小小的大夫,還真頂過昭州城中的五旬老大夫,用了藥,天氣漸漸冷了,可陳二娘發病次數少了也沒那麼凶猛。

其實藥是一方麵,更多的是陳二娘如今有了事業——救濟院。

像小田這樣的技術性人才,顧兆當然是給安排住房和醫館了,自然不是送的產權,而是小田一家在昭州,那就是白住,隻要在昭州想住多久住多久。

黎大還想著杜舉人孫子體弱的事,接了送福寶上學校的活,親自跑了一趟學校,見了杜舉人的麵便乾脆開口,“我上次說了小田身子養好了,這小田現如今來咱們昭州了,我想著杜老師家裡頭孫子也體弱,不然杜老師親自問問?”

杜舉人沒想到當日他在黎府後院宴會上客套說了家中情況,黎老太爺是一直記著,上次給他送了養身子的食補法子,今日又特意跑了一趟說小田來了。

沒想過一個不識字的農人,且如今身份貴重,還會為了他家奔波記掛。

杜舉人自然是感動連連,也生出了把全家接來昭州的想法……

而顧兆在看信,他特意把師兄的信留在最後,先看看旁人的。

第148章 建設昭州48

村裡的來信撿出來,到了福寶放學,吃過飯後一家人坐一起一起讀信,這也算是家庭活動了。關於京裡的消息,尤其是師兄的信,這些顧兆就留著自己看。

“上次朱理來信,雖是沒明說,但言外之意是想我幫他引薦一二,看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