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頁(1 / 1)

裝扮的熱熱鬨鬨,府裡上下灑掃乾淨,仆人換了新衣。

等迎親隊伍到了,五娘前頭的幾位兄長還在門口攔著,鬨了一通,說考校考校妹婿才可放行。梁家兄弟自然是親熱迎著,一口一個大哥二哥,答了考題。

唐州百姓們圍觀瞧了好一通熱鬨。

“這梁家的兄弟二人模樣倒是生的好。”

“新郎官長得俊俏。”

“聽說還是大官的兒子。”

“這不是自然,不是家中做官的,怎麼能娶得上知州府的小姐呢。”

百姓們七嘴八舌說著話,瞧著熱鬨,見新郎進入府邸,也沒離去,還留在外頭瞧熱鬨,一會新娘出嫁了,發一路的喜錢,還發喜餅呢。

梁家的聘禮早已送到,這是納征,過了大禮。如今五小姐出嫁,那便有吉事官唱嫁妝禮單,百姓們自然是瞧熱鬨,想看看五小姐的嫁妝是何等樣子。

而上門的賓客則是能親眼目睹了。

一抬抬嫁妝紅漆盒擺在院中,隨著吉事官唱禮,自有下人敞開了盒子。有些上門吃喜酒的賓客,先一看這擺了隻有十二抬,不由咋舌,如此之少,比他這個做商賈的嫁女嫁妝還要少。

而梁家嫡次子見狀,則是心中略是歉意,拍了拍庶弟肩膀。

這知州府定是因他的關係,才少了一抬。

“與兄長無關,本該如此。”庶弟四郎道。

禮數該是如此,可到底是麵上不好看,委屈了堂堂知州府的嫡小姐。可等一抬抬嫁妝禮盒敞開了,這下沒人說不好看、不風光、寒酸、委屈了這等話。

先是尋常的衣物,什麼織緞、刺繡、雲錦、蜀錦等等。

再是擺件。

自古嫁妝自小姐的吃喝用度一應俱全,還有壓箱銀票——這個就不足外人道了。

唱到了第七台了,這便是翡翠首飾一係列。眾人聽什麼翡翠名字,有的納悶,有的稀奇,這是什麼東西?一瞧,有翠綠的如意柄,翠綠的矮鬆,做的精巧,怎麼還有粉色通透的質地?

這是足足唱了兩台。

壓得是實實在在的,半點虛的都沒有。

想著這般稀奇的翡翠,以前沒聽旁家用過。不過梁家兄弟見識過,他家母親和祖母屋中有擺著,尤其祖母的佛堂,還擺了一座翡翠雕的菩薩,十分通透,如今觀五小姐的嫁妝,與其質地不相上下。

這東西雖是稀奇難得,是南邊的東西,但也不算特彆名貴。

禮官繼續唱第九台了,這一揭開,在那熱烈的陽光下,眾人先是覺得耀眼,觀質地比先前那個翡翠粉的還要通透,還真是見都沒見過。

這是何物?

梁家倆兄弟也沒見過,多看了幾眼。

在陽光下,呈現出不同的光芒色彩,熠熠生輝的耀眼,都說心似玲瓏通透,如今得見此物,第一次與‘玲瓏’二字對上了。

“流金琉璃幼珠一匣子——”

“流金琉璃大珠一匣子——”

禮官一一念道。

原來此物叫琉璃,倒是個漂亮名字。滿室的賓客來人心中皆歎,看的是瞪直了眼,這東西怕是不便宜,也不知道知州府從何找來的,給五小姐湊足了臉麵。

隨著一件件打開,眾人是驚呼,如此精湛漂亮,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這可是稀罕。

梁家兄弟也未見過。

現如今對著這兩抬熠熠發光的琉璃嫁妝,滿院皆是啞口無言,從最初的過於寒酸,到如今的笑談,稱讚這知州府小姐嫁妝豐盛稀奇寶貝,真是風風光光的,誰人敢小覷。

自然也有人想打聽打聽,琉璃從哪裡買的,價錢幾何?

可在人家婚宴上倒是不好問,再等等,托了關係問問知州府的人。

知州夫人見賓客神色,便知這琉璃嫁妝沒有買錯,頓時安了心,她家是退了嫡子一步,備了十二抬,可這一出,隻要是有眼睛的都能瞧出,五娘嫁妝真實如何,梁家人也不敢看低看輕了五娘。

五小姐的嫁妝在唐州是露了一會臉麵風頭,坐了船到了兩浙,彆院小住後整頓重新梳洗打扮,真入梁家門,拜堂成親時,五小姐的嫁妝在兩浙又是狠狠的出了一回風頭。

來賓有做官的,有大商賈鄉紳。

兩浙官員女眷,多是愛穿戴打扮,追求新奇花樣款式,有些自詡不比京裡的官夫人差,畢竟這地方多是奇人巧手,做了什麼東西花樣,她們自然先比京裡快一步穿戴上。

可梁家四郎新婦的嫁妝琉璃是聽都未聽聞的。

這到底是什麼呀?多少錢買的?難不成是唐州的東西?

話說回來,五月底,黎周周到達了昭州。

百姓商賈們自然是迎了一回,黎周周謝過大家盛情熱情,便回了黎府,從爹那兒得知福寶還在官學念書,下午才回來,相公去了岷章已經快半月了,前幾日送了信,說六月初便能回來。

那便是還有幾日。

黎周周讓王堅霖哥兒都回院子好好歇歇,這些日子都折騰了,有什麼話過兩日再說。

王堅便拉著霖哥兒回倆人的院子了。

霖哥兒是顧不上吃喝,先要洗澡,又急忙說:“王堅阿哥,我的箱子——”

“知道你惦記,放心,我讓底下人送咱們的院子裡,你洗完了澡就能瞧見了。”王堅揮揮手,“趕緊去吧,路上都念叨好久要洗澡了。”

“我也該洗一洗,不然都要臭了。”

霖哥兒便笑了起來,乖乖去洗了。

他那箱子是老板送的一塊織緞,還有他自家花了銀錢全買的料子、絛子、刺繡手帕,這些他都沒見過,帶回來要好好琢磨的,先給老板做一件衣裳,還有王堅阿哥的……

黎周周也是洗了熱水澡,換了衣裳,坐下吃熱飯。

黎大坐在一旁見周周平安回來,臉上的褶子也舒坦開了,說了些周周不在家時,發生的事,沒什麼大事都是小事,福寶不愛上學,每日父子倆鬥嘴,最近這些日子好多了……

黎周周就聽著,也同爹說了,“村裡的回信怕是要等等了。”

“這個不急。”黎大道:“杜舉人家的孫子弱症,這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好的,咱們順路問問小田,用不用的上還沒個準。”

自從上次宴會,黎大知道杜舉人孫子身子弱,一到換天的季節就生小病,聽著同小田差不離,黎大說了小田的事。杜舉人問了兩句如何治好,黎大自然也不曉得,說了是太平鎮的鄭家人看的。

杜舉人一聽,便隻能作罷,那路途遙遠,他人如今在昭州,自然也不可能親自前往了。

黎大是記著,想著周周這次去唐州,又聽聞鏢師們開了個順運,在宛南州也有順運,不由花了銀錢托人送信,正巧離村也有兩年了,敘敘舊也成。

黎周周帶信到了唐州,便將信交給順運鏢師,這便是送唐州到宛南,而不是昭州到宛南了,花費不了太多銀錢。

父子二人說了一些閒話,黎大問起來,黎周周自然是說一路都好都太平,沒什麼大事。黎大知曉問也問不出什麼,好在周周全須全尾的到家了,彆的便不說也成。

下午黎周周說他去接福寶下去。

黎大樂嗬嗬道:“那正好,我歇一回,福寶要是見了你回來,指不定高興成什麼樣。”

黎周周也笑,他也想福寶了。

黎照曦坐在學堂裡,偷偷看外頭日頭,光影落在了窗戶外的那棵樹杆上,不由就笑了起來,好誒,快要下學了。

台上的夫子瞧見第二排的黎照曦每日逢這個點便出神看外頭,手中的戒尺拍了拍桌麵,作以提醒。

黎照曦扭過腦袋,同夫子露出個高興乖巧的笑。

夫子:……作罷。

反正打也是不能打的。

講了不足一刻的書,外頭傳來一聲聲的鐘聲,夫子合了書本,說:“明日大字一張,還有今日教的三字經要背誦,若是背誦不出。”敲了敲戒尺。

在座的個個縮了縮脖子,乖乖應是。

黎照曦也高興,應了聲,等夫子走了,便快快收拾起來小書包,他筆墨紙硯通通不裝,塞在桌洞裡,小挎包裡就塞了一本書,往身上一挎,同其他同學揮手說:“拜拜,明日見。”

再過兩日,他就要去學校念啦!△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黎照曦說話便是如此,最初有時候大家夥聽不懂,可這都快一月了,該懂的都懂了,一個個紛紛拜拜的拜拜,揮手的揮手。

雖是熱情回應,但沒人說同黎照曦一同出官學門回去。

來上官學時,家裡人耳提麵命的叮囑,切莫惹了黎照曦不痛快,不許欺負黎照曦,黎照曦要是欺負你了,那便忍一忍,都捧著些如何如何。

誰能不知道,這黎照曦可是顧大人家中獨哥兒。

自然是心中明白分寸,上官學的快一月中,大家夥對黎照曦的問話是有問必答,處處回應,熱情又尊重,卻也不能亂來,動手動腳玩鬨沒個正經。

黎照曦可是哥兒。

自然要懂規矩的。那便沒人打鬨玩鬨,不然要是玩起來了,怕手腳萬一沒管好,冒犯了黎照曦,那不如坐下看書得了。

也不能同黎照曦單獨獨處一起。這都是家裡阿娘提醒的。

黎照曦早也習慣了,大家不會同他一起出學府的,便挎了小書包高高興興蹦蹦跳跳的獨自一人出去,回去找汪汪玩!

官學外有車馬排隊。

黎照曦是第一人衝出大門,黎周周見了,不由想起爹說福寶不愛上官學,每日磨蹭不去,如今一看這下學堂快樂模樣,跟著相公以前在寧平官學讀書時一樣。

下學了開心,就隻想著回家也不去哪裡玩。

不過相公上學不會磨蹭。

“福寶。”黎周周喊完覺得不對,又改正念大名,黎字還沒出來,福寶是聞聲瞅過來,高興跑著衝了過來,一頭紮進了他的懷裡。

“阿爹!!!”

“福福好想阿爹哦!!!”

黎周周心裡軟乎一片,摸著孩子頭發,想著還叫什麼大名,福福都出來了,這後頭跟著出來的小同學可都聽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黎周周要給孩子留麵子。

黎照曦:福福不要麵子!

第137章 建設昭州37

絲麻工廠的絲麻線都積壓了三個倉房了,顏色沒染對,紡織廠的工人沒法上崗,熟練學習了技能後,便在家中等著聽吩咐,於是日日的盼。

盼的時候多了,便心裡生出了害怕。

“彆是不要咱們了吧?”

“不會是不做這布料生意了吧?”

花娘是搓麻線的工人,她手粗,沒法子去紡織廠,早前練習了一陣,她做工也熟練,上手也快,可惜教她們的領隊便說:“你這手不成太糙了,如今是麻線還好,等混起來絲線,那便容易刮了料子。”

同村人替她說話,說不試一試如何知曉呢?

最後領隊便讓試,試了也好死心。花娘被架上去試,可她心裡提心吊膽的,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