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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當官的就彆硬來,同知幾品你曉得不?咱們縣令到了人家跟前還要行禮呢。”

“那一個商隊能拿的出同知大人的手信,應該是不簡單的,這錢到最後沒到咱們手裡,你和當官的計較,人家記住的就是你了,犯不著……”

黎周周本不想動相公的文書的,不過還是先借了路行了方便。

這時候,說實話,黎周周對這次生意買賣最後能賺多少也沒把握的,所以一路過來路上吃喝同底下人無異,連幾個州城、府縣過路錢也是能省則省。

如今進唐州城的門,幾個掌事是等顧夫人拿文書,結果沒成想,看到顧夫人教了貨稅,這咋就交了?

“我們要在唐州城賣貨,該交的。”黎周周牽著馬進城,跟那幾個打聽客棧的掌事說:“不在城門口客棧住了,往裡頭走,我們去唐州最繁華的西市。”

門口都問過了情況,唐州商賈買賣最繁華的地方應屬西市街坊。

下午了肯定要先安頓住一晚,到了西市街坊找了客棧。掌事一聽,一間客棧一晚上就要四十文錢,頓時伸脖子瞪眼的,咋就這般貴?以前住的客棧,一晚上七八文的,好一些的十文出頭……

“莫絮絮叨叨了,明日還要早起。蘇石毅你去辦,要兩個通鋪,一間客房。”通鋪便宜,二十文。黎周周說。

唐州西市街坊多是買賣商賈營生地方,要是換做離考場近的地方,那一晚上五六十也是有的。宛南州當時就貴,到了後頭,聽說炒到了百文,客棧還沒空房。

黎周周吩咐下去後便回了房,蹙著眉想著明日如何賣貨。跟出來的這幾個掌事,除了一位從昭州出來過,可最遠就是到了鄚州,對中原一概不熟。

幸好此次他跟過來了。黎周周想。

四哥兒進來後,嘴裡還說:“那些掌事的背後嘀嘀咕咕的指定說老板你呢。”

“莫要說口舌了,跟他們不計較。”黎周周說完見四哥兒不懂,便說:“他們是怕我的顧夫人身份,心裡並不看得起我,也不會信我能做買賣,本事有他們這些老經驗足,如今什麼都沒賣,他們背後嘀咕正常,我要是跟他們計較,浪費了我的時間。”

“我以前聽過一句話,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就知曉了。”

黎周周看了眼四哥兒:“明日見分曉。”

“是,知道了老板。”

單看那幾個掌事,一路上稱呼他顧夫人便知曉了。黎周周說完了,便掏出了本繼續想,而後收起來,“四哥兒,跟我出去一趟,叫上小孟,蘇石毅留下來看東西。”

住西市街坊近的就是方便,黎周周帶人去逛街了,專挑大的商鋪走。那些胭脂水粉的買賣,精致的糕點鋪子,因為他們幾人衣著都皺吧的,一看不是本地人,穿的也不是綾羅綢緞,普通的布衣。

鋪子裡的夥計有些看人下菜,對他們愛答不理的。

黎周周倒是隨意看看,“這桃酥怎麼賣?”

夥計乍一看還以為是男的,等走近回話,才發現這問價的還是個哥兒,年紀不小了應該是夫郎,眉心一點紅,模樣嘛像個讀書郎,穿著打扮普通人家,可身上的氣度他說不上來,反正不普通。

怎麼奇奇怪怪的。

“一匣子桃酥二十八文。”

黎周周:“那四樣拚的盒子呢?”

“這個就要貴了,要六十文。”

“柿餅呢?”

夥計被問煩了,想說你到底買不買,隻問,可對上這夫郎,衝的話說不出來,便說:“柿餅價低,一盒十八文。”

旁邊四哥兒在聽到價格時也是瞪眼狀,咋就這般的貴啊,那柿餅一盒才裝六個,什麼東西就三文錢一個?三文錢擱他們那兒,割半斤的肉吃不好嗎。

“柿餅四樣拚的盒子要了,包起來吧。”黎周周痛快,他自己掏腰包。

夥計一聽都包起來,還買了那四拚點心,先是一愣,而後高高興興的喊:“得嘞,您等好,一會就好了。”

“聽您口音不是我們這邊的?”

黎周周笑談:“我家是宛南底下的村裡的。”

原來還是一個布政司的啊。旁邊掌櫃的想,早在這三位進來就注意到了,不過穿的寒酸普通,估計買不了啥,便沒開口讓夥計接待,如今聽這夫郎說話,頓時說:“宛南的好啊,比唐州還富裕,怎麼跑到我們這邊了?”

“也沒在宛南,是寧平府縣底下的一個村。”

“喲你是寧平府縣的人啊?那肥田法子就是寧平府縣出來的,聽說那邊的村裡百姓戶戶家裡有餘錢,可殷實富裕了。”掌櫃的多了幾分談資。

黎周周:“那便好,我早早嫁人,隨夫先去了京裡,後來又去了南邊,如今做買賣到了唐州,還要回去的。”

原來如此。掌櫃的覺得這夫郎家中定不富裕,可再不富裕也不能讓個夫郎拋頭露麵的出來做買賣。

黎周周向老板打聽了最大的胭脂水粉鋪子在哪。

掌櫃的指了路。

夥計打包完了點心,黎周周付了銀錢,孟見雲拎著。四哥兒是出了鋪子門還在為點心價咋舌,他家在昭州城算是富裕的了,可吃點心那也是府裡做,或是出去買,一盒子點心也不過十來文錢的。

之後又去了胭脂水粉的鋪子。

四哥兒再次受到了衝擊,咋的一盒口脂就要半兩銀子,那刻了圖案的胭脂最便宜就一兩,有的還二兩銀子。這是吃的不成?

“傻了?”黎周周笑問。

四哥兒點頭,“有些傻,太貴了吧?”

“這是唐州最大的胭脂鋪子,其實便宜的小店也有,不過也比昭州裡賣的貴,這種東西在京裡的太平街鋪子,二兩還是中等的,四五兩是好的,極好的十兩銀子也有。”

“能賣出去嗎?”四哥兒都懵了。

還有十兩銀子的胭脂?

黎周周笑,“如何沒有,十兩銀的胭脂量少,賣的也是貴人。”

這得多貴的貴人啊。四哥兒沒見識,出來一趟都驚了。

彆說他了,就是唐州的胭脂鋪掌櫃的都多看了眼這夫郎,穿的如此寒酸,莫不是信口開河說大話誆騙那年輕的小哥兒吧?

“要一塊胰子,兩盒皂莢。”黎周周跟掌櫃的說。

掌櫃的撇了撇嘴,果然是說大話的,這夫郎隻能買得起便宜的胰子皂莢,還說什麼京裡的十兩胭脂。

一塊胰子四四方方的,三十文。皂莢豆子更便宜,兩盒三十文錢。

胰子四哥兒知道,用豬內臟和草木灰就能做,他們昭州城一塊比這個大,才四文錢,怎麼到了這兒就這般多。不過這個胰子不像他們那兒是黑的,這裡灰白色,還有香味,聞起來香香的好像有花的味道。

“……用花揉進去了嗎?”四哥兒好奇問。

黎周周說:“這就是人家的法子了。回去試試好不好用。”

逛完了,孟見雲與四哥兒是拎著大包小包的,一進客棧,那幾個掌事看見顧夫人又是住這麼好又是買這麼多東西,敢情路上省的,現在全花出去了。

都說了夫郎就不該做生意,他們花錢倒是厲害。

黎周周當看不懂這幾位掌事的臉色,讓孟見雲分了糕點給大家夥都嘗嘗,又說:“給夥計打點下,今個都洗了澡換上乾淨的衣裳,不許偷懶,乾乾淨淨的沒什麼味。”

天氣熱,他們一路走來還要露宿外頭,有條件了就是擦洗擦洗,哪裡能真的洗澡。

黎周周挑的客棧貴,可貴有貴的道理,上熱水是很痛快,不會給推三阻四的,尤其小二還收了‘辛苦費’當即是樂意跑前跑後的提熱水了。

洗熱水澡時。

浴桶旁,一盒子裡放的是才買的摻了花香的胰子,另一木盒裡則是白淨散發著濃濃椰香的椰皂。

這花香用的多,可本質也是豬內臟。

清潔效果來說,椰皂比胰子要強。黎周周洗了個痛快澡,心裡有了定價。

他們一路千裡迢迢的到了唐州,自然不可能賤賣便宜賣了。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網⑧友⑧整⑧理⑧上⑧傳⑧

以前黎周周在寧平府縣時,剛做買賣,覺得大家同他們黎家日子一般緊俏,得省著花錢,肯定不舍得買賣吃食什麼的,因此定價低便宜。

賺也是賺,吃食上走個薄利多銷沒什麼。

後來去了京裡,見識到了京裡有錢人家富貴人家的花法,容家府裡的二等丫鬟給同屋買胭脂,都能二兩銀子不眨眼,更彆提真的貴人了。

這世道,有錢人不少,願意花錢享受的更多。

他們要的價貴了,客人也不是針對普通百姓的,專門賣的是唐州城的富裕人家。

……就等明日了。

第117章 建設昭州17

唐州知州嫡女與兩浙都轉運鹽使梁大人家的庶子訂了親,地方五品的知州嫡女,配庶子按理是下嫁了,可兩浙富饒,梁大人從三品,加上這梁家又是滁州的梁家,說是簪纓世家也不為過。

尤其管了鹽,在其位置上多少年沒動過,可見深的帝心。

唐州知州對於這門親事十分的滿意。

那梁家庶子他見過了,端是一表人才,今年秋闈科舉,若是能中,以梁家的勢力和關係,怎麼著也是京官,未來不可限量。

知州是滿意了,可妻子其實有些微詞。

知州府中。

五小姐一大早起了個早,先去母親院子裡請安問好。知州夫人揉著額角,五小姐一看,關心上前,“阿娘,您頭又痛了?還是請了大夫來看吧。”

“老毛病了,看了也看不出什麼。”知州夫人拉著女兒手讓坐下來,看她生的如花似玉正值妙齡的五娘,便心中幽幽歎氣。

她一共生了三位,兩女一子,嫡長女已經嫁人了,當初嫁的早,女婿門戶不高,是低嫁,出嫁時也略顯幾分寒酸。那時候她便想,以後要是再有了女兒,便金尊玉貴的養著,定要好好找個夫婿。

如今五娘的夫家,高他們許多,可這高門大戶,又是世家,裡頭的規矩大著呢。

“阿娘您是不是又操心我的婚事了?還早著呢。”五娘撒嬌說。

知州夫人慈愛道:“不早了,才過了定,這又是縫嫁衣又是置辦嫁妝,忙到了年末,我還怕來不及呢,這些有阿娘在,你不管了。”

又慈愛說:“你大哥這幾日沒辦公,我讓他留在府裡,你要是想出去逛逛,喊上你大嫂,讓他帶你們去玩玩。”

五娘當即是高興,沒了出嫁的愁,撒嬌念了聲阿娘最好了,便去大嫂院裡跟大嫂說可以出街玩了。

這可是天大的喜事。以前阿娘可不會這般輕易讓她出去玩。

女兒一走,知州夫人便歎氣,身旁的媽媽知道為何,夫人這是心疼五小姐呢。

為的是嫁妝一事。

這五娘夫家的梁府嫡子,娶親時娶了個破落戶,據說是梁大人與對方父親是生死之交,定下了娃娃親,結果那家是一路低走,女娃娃的父親還去世了,寡母拉扯大的,十七了還沒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