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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腦子記,一項項的乾,記不住了問我。”黎周周說完就忙彆的去了,他有個記事本,每天要做的都列在上頭了。

四哥兒見過顧夫人的本子,巴掌大,手裡還有一根炭筆,沒事寫寫畫畫,真好,可他不識字,他要是識字就好了。

招商會四哥兒忙前忙後布置場地,有時候忘了一項不敢去問,還被顧夫人批了一頓,四哥兒麵皮漲紅——

“不許哭,我跟你怎麼說的,記不住來問我,如今招商會還沒開,沒做好一切都能改,可要是壞的拖到了招商會當天怎麼辦?”黎周周凶完了,又把哪裡做錯了說一遍,“記住了沒?”

四哥兒說記住了,心裡激起了一股勁兒。

自此後,四哥兒不叫顧夫人了,改口同蘇石毅一般叫黎老板。

招商會開了。黎周周也緊張,雖說相公在第一排坐著,可主要的都是他來介紹拉投資,於是前兩天還在後宅練習了一遍,捉了福寶相公給他當‘投資商’。

因為人數太少,汪汪也乖乖並排蹲坐著客串了一把。

黎周周當時跟王老板說的場麵,實際上招商商賈都是給相公麵子才到,他蓋廠招工,當地的商賈一些言語他都有所耳聞,就是不覺得椰子能賺錢,是個值得花錢蓋廠的買賣。

相公才跟他說了‘招商’,先借著相公的官威,將那些商賈騙進來坐下聽演講,之後就是他來說這個椰子買賣到底如何做,出什麼產品,定價多少,人工多少,修了路路費多少。

“你把這些一說,底下坐著的都是商賈,隻要不傻,都知道會賺。”顧兆說。

椰皂椰糖椰蓉這些都是能放的,雖說保質期沒一年那麼誇張,可一個多月絕對沒問題。椰蓉是烘乾的沒水分,裝在陶罐裡用紙和泥糊口便能封存。

如今人手抽不開,後期在換橡膠圈密封蓋。

椰糖也是如此。

椰皂不入口,就更不用說了。儲存方便,不占地方輕巧,路修好了,也不耽誤運送出去,各方麵都計劃籌謀好了,還怕什麼?

黎周周信心十足,就上了!

兩個廠,心安廠和如一廠。心安廠就是當地李家勢力大的,派出來的代表其實就是給顧大人麵子,沒當回事——像李家人這麼想的,這裡坐的全部都是如此。

可隨著黎周周介紹下去,原本‘看似認真聽講實則跑神遨遊太空琢磨中午吃什麼的’開小差商賈們,頓時慢慢精神起來了,一個個眼神開始發亮……

自然是成了。

“這椰皂如何做?真的能清潔身上頭發汙垢?”

黎周周:“如何做這是黎家技術入股,今天招商,每個廠子再招三名大股東……”

大股東肯定會知曉怎麼做的,這是在吉汀當地開工廠,這些大股東都是當地勢力,那椰子加工廠也不是什麼保密措施嚴謹的地方,買通工人就知道了。

不過這些大股東也不敢不會亂來——另起爐灶啥的。

一是黎家背後是官府。二嘛廠子蓋好了,你隻需要掏銀子,每年椰子收成下來賣出去就有錢拿,這可真是坐著不動把錢賺了,還有啥好另起爐灶霸占己有的。

心安廠是李家占比大,比黎家稍遜一些,其他的劉家、王家、陳家三家,沒有散股民。這裡的劉、王、陳都是本地的姓氏大族。

如一廠看似人員多,實則更好管理關係也簡單。

昭州王家,四哥兒的爹,其他兩家鄉紳,還有十來名的散股。自然黎家是拿大頭。

商賈們對此沒什麼好說的,看似是黎家實則背後是顧大人支持著,他們還能跟官老爺鬥不成?再者說了,現在家家都有銀子賺,不過是比官老爺家的少,這有啥,就當孝敬顧大人一家了,這樣生意才做的妥當。

兩廠背後靠官,出去賣貨,可比商賈們自己運送強太多了。在商賈看,這買賣黎家一家做也是做,完全是把銀子‘讓’給他們賺的,因此對著顧夫人是敬重客氣許多。

七月,椰子熟了,吉汀下的四個鎮百姓紛紛爬樹摘椰子,或是打椰子。廠子裡收這個,兩個椰子一文錢。這些本地人從小爬樹練得一身本事,唰唰唰就爬上去了,因為縣令交代務必注意安全,隻好多餘的拿根麻繩綁著自己和樹——在本地人看這就是多費一層功夫。

有啥怕的,從小爬到大。

吉汀縣令也是傳顧大人的話,說什麼‘安全作業’,這個安全作業,吉汀縣令琢磨了一通,覺得顧大人真是厲害,這詞好啊,意思讓百姓安安全全的勞作,椰子賣的多了,才能積攢家業。

四個鎮的椰子樹,以前是無人問津——或者說就是鎮子村子的人渴了摘一個解解渴,平日裡都不稀罕的東西,更彆提摘下來換錢。

因為幾乎家家門口都有,且還有許多,誰家樂意買這個啊。

換現代話就是:滿大街的玩意免費的東西你還敢賣我錢?信不信我抽你!

現在則是不管多少,都收,不論個頭大小一概兩個一文錢,但要好的、熟的。自從消息傳下去後,村鎮的百姓是天天夜夜的守在自家門口前的椰子樹下頭,小孩子在底下蹦蹦跳跳的掰著指頭數。

一個、兩個、三個……數到十就不會了。

又去數旁邊的樹。

以前這椰子樹是不咋管的,如今就怕有人偷,還有沒劃分沒人家的地段,有的為了椰子樹大打出手的也有。

人窮一沾上錢就會起爭執。

縣令上報給顧大人,就聽顧大人說:“看著些彆出人命,讓村長調解一下,這些村裡的雜事,清官難斷,今年是第一年收椰子,百姓也是窮久了,以後慢慢富裕起來就好。”

這都是窮病才有的爭執,有了錢就好。

至於說官府下令這事——麵上看似不打了,不過是記恨上,私底下偷摸乾些雞零狗碎的事,顧兆又不是沒待過村裡,有時候背後陰人才是防不勝防。

打完了麵上撕了,那兩家就不搭理一段時間,總比來陰的強。

“你要是不放心了,帶人馬多巡查幾圈,威懾一下。”顧兆說。

吉汀縣令一聽當即就帶人去巡街了,之後果然太平了一段時間,還給斷了幾場官司,隻是就像顧大人所說,他聽完這個人說辭覺得可憐那家不對,可一聽那家說的,這家就是胡攪蠻纏強說歪理。

最後隻能各打五板子了事了。

心安廠和如一廠的加工熱火朝天的乾著。男女哥兒都招,男工負責劈砍椰子、運送、燒火這些,女工哥兒則複雜取椰肉,裝罐這些活計。

所有工種都是一個工錢,一天八文錢。

男工要力氣大的,女工哥兒要年輕的手巧的,附近的村鎮百姓是都急了,送自家哥兒、媳婦兒、夫郎去乾活,人家不收老人。那些能進工廠乾活的,原先在家裡地位低,沒什麼話語權的媳婦兒女孩哥兒,頓時成了家裡的香餑餑了。

一天可是八文錢啊!!!

就是那刻薄的婆母,如今都能見了媳婦露出幾分笑,晚上見人收工回來,還給碗裡放了些葷腥——彆勞累壞了那就掙不了錢了。

七月中,第一批貨出了。

而吉汀到昭州的路早都修好了,可以運送出貨了。這次的貨,賣到哪?

“去中原!”黎周周說。

顧兆笑了下,“這都快四個月了,路應該也修的差不多了。”

中原好,打響昭州第一炮。

第116章 建設昭州16

貨紮起來了,一共七車東西,其中椰皂占大頭,四車的椰皂,椰糖一車椰蓉一車。這還是七月份出落的椰子,還有一批等八月才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兩個工廠是沒閒著。

還有一車混在這些椰子貨品中,實際上是玻璃製品。這製玻璃的就是純手工小作坊了,顧兆在這段時間一直搗鼓,將後世的‘吹玻璃’工藝跟師傅說了,造的是玻璃器皿,小碗、杯盞這些,裝的盒子都是找人精心定製的。

這些動靜悄悄進行,但在人家地盤上,顧兆保密,其實心裡也知道吉汀縣令一定是知道他在做什麼。後來這縣令跑到他跟前賭咒發誓來了,說絕不外傳。

玻璃製作地方就是那個小偏院,家庭小作坊了。

做玻璃的師傅一共有兩位,都是吉汀本地人,顧兆那時候找手藝人手巧的瓦匠、陶瓷匠,還問有沒有吹糖人的——自然是沒有的。

這兩人自然聽都沒聽過玻璃是何物,真是顧兆做出來,給兩人講,如何吹如何打,兩人慢慢摸索出來,才有了今天出的一車器皿。

曆時快三個月了。

而兩位師傅的家人,顧兆齊齊打包到了昭州城,反正在他家還沒站穩腳跟前,這兩位師傅肯定必須要保密和忠誠。

押貨的是四位鏢師,另兩位留下來。

鏢師們對顧大人提議的‘物流’心動,不過還是看這一次的送貨情況,要是昭州地界的東西能賣出去,他們做物流的才能跑的起來,不然如何賺錢?

因此去了四位。

同去送貨的還有兩廠跟著的掌事,幾家大股東想瞧瞧熱鬨,派了護衛,前前後後大約十五個人,皆是身強體壯的男丁,黎周周帶著蘇石毅孟見雲也去了。

這是黎周周第一次單獨出遠門辦事。

當時做這個決定前,黎周周有些猶豫,“相公你就不怕我——”

“我跟他們說了,要是遇到歹人了,貨丟了就丟了,定要護著你。”顧兆說。

黎周周聽了先笑,顧兆問了句笑什麼,而後才反應過來周周第一次時想說什麼,說了句笨蛋,“我要是不信你,誰信你?我一個人單獨去各個府縣忙活,你也信我不會在外亂來。”

“男人能在外做事業,哥兒也可以。”顧兆是支持他家周周的。

什麼規矩大防,在他這兒通通丟一邊去。以前在京裡時,顧兆不得不順從社會規矩,他家周周隻能止步困在後院,做一些後宅的事情,如今都出來了,在昭州他也算是一把手,為什麼還要束縛周周?

周周身高一米八,力氣承襲了爹的大力,體能好,經常乾活鍛煉,就是昭州城那些酒足飯飽的大肚子商賈,周周一拳能打八個。玩笑話。打兩三個是沒問題的。

就像周周之前‘幫’王家的哥兒說的那般。

時下有些哥兒願意樂意順從,喜歡打扮,愛做一個相夫教子的夫郎,那便如意,不乾預這些。可要是有些哥兒‘覺醒’了,覺得自己處處沒什麼比男子差的,相反還比男子做的好。

周周就是後者。顧兆自然是舉雙手讚成且支持的。

於是在出貨去中原的決定後,黎周周臉上幾分猶豫,顧兆看出來,便先提出去乾吧。注意人身安全就好,家裡一切都有他。

福寶知道阿爹要外出好久,舍不得阿爹,眼淚憋著要下來,黎周周差點心軟說不去了,反正貨都出來了,蘇石毅看著也可以——

“不行。”顧兆先拒絕了,“我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