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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模樣。

小巧伶俐,性子一看就軟和。

“再等等幾年,現在挑親家是什麼光景,晚幾年,沒準能挑個更好的。”黎周周笑說。

王夫人先是下意識的奉承了句,說謝謝夫人吉言了,可後頭一琢磨,越想越不對,莫不是借著她家六娘的親事說彆的,怎麼就以後能挑個更好的?

朱門對朱門,木門對木門,他們家做買賣的,難不成還能嫁給當官的?

這可就不著調了……吧?

老爺跟她說過,要抱上了新大人的腿,以後王家也能成陳家,該不會說這個吧?王夫人心裡都各種嘀咕,麵上還是笑著奉承,說來說去就是家裡後頭的事。

“家裡孩子學習認字了嗎?”黎周周看向坐在最末椅子上的小哥兒,年歲十四大,穿著一團紅色,還擦了粉,用頭繩綁了頭發,穿著對襟短襖套了個坎肩,下頭裙褲,一看就是新衣,手腕戴著銀鐲子,看著乖巧一言不發,其實渾身的拘束不安。

黎周周是過來人,看到這位小哥兒,想到村裡時的杏哥兒,杏哥兒也愛俏,不過自然沒條件像王家哥兒這般打扮。

“我家大郎三郎認了一些字。”王夫人回話。

她家做買賣經商的,認識一些字已經了不得了,能看懂賬本不被騙了誆了就成。

“沒想著讀書考功名嗎?”

“夫人真是說笑了,我家這情況怎麼可能。”王夫人剛想完,沒想到顧夫人就問了這話,自然不能說顧夫人蠢了,這是貴人不記事。

黎周周點點頭,因為看到黎春了,李家人到了。正好。

李夫人帶著孩子們進來了,又是王家剛才那一遍,介紹的行禮的吹捧說吉利話的,等坐定上了茶,黎周周就像是忘了剛才那話題,聊起了家常京裡的生活。

說相公翰林院入職,說京裡的房子布局。

四四方方的兩進院子,對稱的,言語間:“……當時我家相公修書得了功,第一年在京裡過年,皇子還給賞了年禮。”

黎周周把八皇子模糊掉了,八皇子圈了,廢了,就算是昭州再偏遠,應該也傳來有所耳聞,但具體的這些家中夫人們肯定不知道,他也學著相公樣開始真真假假了。

在坐的李夫人、王夫人都是驚歎,沒成想顧大人還有這樣的厚待。

那為何就到了昭州來了?

黎周周看出兩位想問的,沒說明白,留著兩家好好猜,而是說起彆的,京裡的物價說了一句,“……幸好我家掛了我舅家商籍名——”他裝作說漏嘴的樣子頓住了,端了茶杯喝了口茶,然後找補狀說:“其實京裡都差不多,康親王還有一座大酒樓呢。”

兩位夫人聽得迷糊,但都記在心裡,回去要給老爺學的。

沒一會黃夫人到了,又是一套,等坐定了,黎周周就換了話題,說:“小孩子都坐累了,聽咱們大人聊天無趣。”讓黎春帶著孩子們去花園玩,“叫福寶招待姐姐哥哥們。”

“我家福寶他爹看重,日後要進學府讀書習字的。”

三位夫人便捧著,說小少爺貴重,讀書習字好事的。黎周周便說:“你們三家情況也好,不拘著哥兒女孩,識幾個字都是好事……”

正廳顧兆接待三家男人,說的直接,意思他來昭州城半年多了,才知道昭州城沒官學,想開個官學,不過不著急,如今到處動工修路,上次你們捐銀本官都記在心裡,這要是官學蓋起來了,讀書的名額,都有你們三家的。

三家老爺肚子裡想,讀個屁書,又當不了官,莫不是這顧大人又變著法子掏銀子,上次修路他們捐的痛快了,這次蓋官學還要他們出銀子,這是上癮了不成?

王家是肉疼,可還是要巴結顧大人,說要是蓋官學他家出銀。

誰知道顧大人說:“不必,王老板心善本官記著呢,哪裡好讓你們再出銀,這事本官攬下來了,以後三位家裡族親子弟要來上學,我名額給你們許諾了,這蓋官學的錢,在等等,路修好了,工廠蓋起來了,咱們政府招商運送賣貨,還能沒錢?”

三家:???啥啥啥???

三家是一頭霧水,聽不懂,啥招商,啥工廠?

顧兆這次招呼三家,主要是吊李家,想讓李家出頭,在抻一下陳家,讓陳家著急上火,主動來找他。

拿什麼吊李家讓李家給他辦事,自然是讀書科舉子孫後代當官這塊大餅了。官學是要蓋,可不著急,要是順利,今年秋就能收到銀子蓋好了。

昭州路修了,工廠運轉起來,商品賣出去了,還怕蓋不起個官學?

顧兆是想蓋兩所,一所隨大流男子讀書科舉,另一所給女孩哥兒蓋的,弄個小的,溫水煮青蛙,不敢一下直接混合學校,哪怕偏遠也不能直接開大!

第112章 建設昭州12

時下赴宴吃飯,自然不是純吃飯,主要是社交聊天。

儘管黎周周說彆客氣,可大家該繃著還是繃著,隻能作罷。大人們一桌,小孩子們分了兩桌,黎記送了幾隻鹵鴨過來,做涼菜,還有一些皮凍。

如今這些是不用黎周周親自動手做了。

王夫人一瞧桌上的鹵鴨,還沒吃先笑誇說:“黎記鹵肉的味就是特彆,我還沒嘗,光看色澤就覺得好,之前在家中時天天差人過去買,怎麼都吃不厭似得。”

其他兩家夫人心裡惱自己,怎麼嘴慢了一步,先讓姓王的撿了個頭。於是爭先恐後的奉承起來,昭州城誰不知道黎記的買賣是新來的顧大人家做的。

誇完了鹵鴨誇皮凍,反正就是特彆、好吃、吃不厭這些話輪著來。

黎周周隻能笑說:“也是我家相公之前琢磨出來的,我家農家出身,若是不做個買賣支撐,也沒有今天。”回頭讓黎春準備了三個木匣子鹵鴨裝起來,連著回禮添上。

小孩子那桌也是捧著福寶。

等午飯用完了,又喝了兩盞茶聊了會,三家夫人聽到隔壁各家老爺說告辭的話,便起身說打擾了,多謝款待如何如何,這便帶了孩子走。

黎周周讓黎春去送。

三家上了馬車,才發現黎家還給備了回禮,已經搬到車上了,也不好在黎府門前打開看看是啥,便先按捺住心思,等回去再說。

馬車噠噠噠的離黎府大門遠了瞧不見了,車廂裡頭的夫人才鬆了口氣,能輕快一些,後頭馬車裡的孩子們也能小聲說話聊天。

“大人家還不如咱家大呢。”

庶女不敢開口,心想不如她們家富麗堂皇漂亮,可夫人老爺都是巴結著奉承著顧夫人的,就連在家裡心高氣傲的嫡姐,今個到了福寶小少爺跟前,也是殷勤的很。

還是當官好。庶女心想。

嫡女說完,可能覺得不好,又添了句:“顧夫人氣度好,府裡頭都是稀奇的玩意,福寶小少爺的玩具我都沒見過,不知道是不是京裡的,肯定是京裡的玩意……”

王家車廂的庶哥兒是安安靜靜坐在一角,想著今天去黎府見顧夫人的情景,顧夫人臉上半點粉也沒擦,穿的也素淨,不是花紅柳綠的顏色,除了發髻上一支簪子,沒彆的叮叮當當打扮了。

不知為何,王家哥兒心裡覺得顧夫人這般才好看,回到家裡進了姨娘的院子,第一件事先要了熱水把臉洗了,脫了身上那身紅彤彤花裡胡哨的衣裳。

五姨娘真盼著哥兒回來問個情況,一看這般作態,先說:“是不是你今個在外頭惹了顧夫人顧大人不高興了?還是做了啥蠢事笨事?彆亂糟糟的丟著,這衣裳還是今年新做的,這麼好的料子,你妹妹都沒有穿。”

新年做新衣發料子,王家是綢緞莊,可有什麼稀罕的那也是要賣出去的,下人送了一些到宅子,自然是王夫人先挑,剩下的才給各房姨娘。#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王家哥兒今個做客穿的那身衣裳,還是初四時王家收了帖子,王老爺讓夫人帶著府裡的哥兒去,家裡的媽媽加班加點給縫製出來這麼一件。

“這料子也就正院有了。”五姨娘心疼衣裳,讓身邊媽媽收起來,說:“你這是發什麼瘋,好端端的出去一趟回來就不對勁了,還不如讓你妹妹去,你妹妹嘴甜會哄人說話,她年歲也不小了,該相看婆家了,可年歲跟夫人的六娘撞上……”

五姨娘絮叨了一通,主要是她生的女兒七娘和嫡出的六娘年歲相當,夫人看不慣她們這些妾室姨娘,給六娘挑好的,從六娘那單子裡頭漏出不要的也是好的,但可能人家夫家看不上七娘是妾生的。

難啊。

“說了一堆,你開口說話,彆你一去做了錯事讓夫人不高興了,連累到我和你妹子。”

王家哥兒才說:“沒有,顧夫人很和善,還問我有沒有讀書識字。”

“……你學啥,前頭正經的大哥學才是正理。”

王家正院子裡頭。

“夫人,一盒鹵鴨,一盒點心,一瓶青梅酒,還有紅包。”

王夫人還沒開口,老爺詫異,顧大人還給他塞銀子了?可看那婆子說話不像,拿了紅紙拆開,叮叮咚咚掉下來三個銅板。

好家夥三文錢啊。王老爺是做買賣也不短了,跟同行打交道,還真沒見過包三文錢的,不過顧大人給的,王老爺也沒說啥,拿著三文錢摩挲著,問:“今個你在黎府,顧夫人跟你說什麼了?原原本本跟我說一遍。”

王夫人知道有這麼一茬,回憶一下開始講,也不敢漏什麼話,大致學著,顧夫人說京裡的事,“……第一年在京裡是顧大人在翰林修書,得了皇子的賞,年禮有許多……說起做買賣來,對了顧夫人說漏嘴了,他家鋪子黎記是掛他親戚家的——”

“他家親戚的?不是他家的?”王老爺說完不對,回過味來了,“是他家的買賣但要掛到親戚下?”

“是啊,我也不曉得怎麼繞了這個彎,也不怕親戚吞了黎家的生意嗎。”

王老爺:“誰敢吞大老爺家的買賣,繼續。”

“顧夫人說漏嘴後,後來找補說京裡康親王都有一家酒樓,這又是皇子又是親王的,老爺你說顧大人咋就跑到咱們昭州了?”

這王老爺哪裡知道,不過也覺得有奇怪,得托人打聽打聽。

“……對了老爺,顧夫人說起咱家六娘稚氣還小,我說不小了該挑婆家了,可顧夫人說不著急,以後光景好著呢的意思,我尋思不來,這是不是顧大人想提拔老爺了?”王夫人說著高興,這可是好事。

王家要是能做成陳家那般那可太好了。

“你這話咋不早說。”王老爺說了句夫人,不過沒追究,“還說什麼了?”

“問五姨娘那個四哥兒有沒有讀書識字,我就老實說了,家裡男孩認了幾個字,顧夫人就問怎麼沒深讀下去考科舉,這、這咱家經商咋可能做官的喲。”

昭州這邊孩子沒按男女重新論排序,都是男女哥兒混著一起排的。

一聽夫人這般說,王老爺想起顧大人說的蓋官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