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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蠢物。

顧兆感受到後方學霸目光,但也沒多想,專心下來看書。

書院上課分上午和下午,一大節,期間要上廁所那就舉手示意,上課內容也是看夫子怎麼教,一般情況是先誦讀前一天學的,然後抽問背誦、理解其意,然後繼續誦讀。或者默寫。

隔一日下午上四藝:禮儀、彈琴、算數、射箭。

這四藝課,差不多就是現代高中的體育音樂課了,屬於放鬆課。班裡大多數同學應付差事,不是很喜歡上,就跟高中時體育課,有人看小說玩,有人已經偷偷學習背單詞做卷子。

鄭輝是屬於熱愛四藝課程的那類。

今日下午正好是教算數和射箭兩門。

一上午課結束,夫子剛一走,鄭輝就坐不住,去食堂吃飯。顧兆便問後頭學霸嚴謹信去不去。誰知道早上打招呼時還好好的嚴謹信,這會冷眼看了他一眼,頭撇到一旁。

態度很明顯:不屑與爾等同流合汙。

顧兆:???

“我早上就想說了,昨個他搬過來,正巧同我一個屋舍,我好心同他打招呼,還借了我的油燈供他使,見他被褥沒帶睡得硬,我有多餘的問他,他就發脾氣了。”

“說我羞辱他。”

鄭輝簡直莫名其妙了,他借東西還借出壞處了?

本來不理兩人的嚴謹信立刻說:“你不要胡亂誣陷我,我並非不講理之人,你借我東西我道了謝,但你假借善心分明是羞辱我。”

“我哪裡羞辱你了?我怎麼就羞辱你了?”

“‘明知來書院又遲了這麼久,怎麼你父母連被褥都沒給你準備妥’,這可是你說的?”嚴謹信麵容譏諷,“‘你要使便使,一盞油燈而已,大男人不必婆婆媽媽跟我說了’這是不是你說的?”

鄭輝:“對都是我說的,我哪裡說錯了?你來這麼晚,被褥沒帶,我就問問嘛,你家裡人不給你準備齊乎?油燈而已,借你了,你說了謝,我說不用客氣,你一會說馬上就好,吹了點、點了吹,我讓你不用這麼省,愛咋使就咋使,哪裡錯了?”

顧兆:……

算是聽明白了。

這是大大咧咧碰上自尊心極要強的了。

顧兆趕緊出聲打住:“鄭兄、嚴兄彆吵了。”見兩人停下看他,便說:“鄭兄是熱心腸,說話心直口快,絕無羞辱嚴兄婆媽和不尊嚴兄父母之意。”

“???”鄭輝聽顧兆說完,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了,說:“我沒不尊令堂,也不是說你婆媽,就是男子漢大丈夫不必在乎小節,那油燈——”

“彆提油燈了,吃飯吧。”顧兆見嚴謹信麵色緩和,應該是能聽進去話,便掐著脈門說:“趕緊走,一會食堂菜都打完了,我可不想花錢買葷菜吃。”

嚴謹信一聽,沒菜了竟然還要花錢,頓時也不猶豫同顧兆一起。鄭輝走在旁邊喊:“一起一起,彆走這麼快,要是沒菜了,這有啥我請你倆吃唄。”

君子怎能受嗟來之食!嚴謹信又要氣。

顧兆頭也沒回說:“得了吧,你家裡每月給你零花錢有限,前頭買了書就一大半沒了,彆充大頭了。再說有免費的不吃,乾嘛要花錢,關鍵是花錢的菜——”一臉一言難儘。

“花錢的菜如何?”嚴謹信好奇。剛才提的氣也消了一大半,聽顧兆話音,這個鄭輝也不是那般的富裕。

顧兆:“葷菜是免費菜裡麵能見點蛋渣渣,或者用豬油炒,總之味道沒多大變化,反正不劃算,我是不會花錢買的,又不是鄭輝。”

嚴謹信便笑了下。鄭輝:“我是聽明白了,你是不是在罵我說我蠢要花錢買菜的意思?”

“鄭兄肚量大,彆生氣彆生氣。”顧兆笑眯眯擺手給鄭輝賠不是。

鬨著玩唄。

鄭輝也笑開了,“我才不小氣。”還看了眼嚴謹信。

“是我誤會了。”嚴謹信嚴肅賠不是。倒是鄭輝不好意思,等坐下打了飯後,說:“我自小說話就容易得罪人,家裡是做小買賣的,我爹便說送我來讀書,不然一張嘴趕客,家裡生意要讓我謔謔乾淨。”

誤會解開了,便不提昨日之事。

嚴謹信跟顧兆賠不是:“我早上誤會你是阿諛奉承權貴之人。”

“嚴兄你真抬舉我了。”鄭輝笑說。

顧兆才知道還有這出,不過沒多在這個問題上繞,三人正式的認識了下,鄭輝最大,嚴謹信二十有二,顧兆最小。不過嚴謹信開蒙晚,十二歲才開蒙,之後下場一次便中。

也算天才了。

寫詩作賦好。

正好是顧兆的短板。

“那以後要多向嚴兄請教了。”顧兆笑說:“我寫詩作賦真的不成。”

嚴謹信這時以為是顧兆自謙,還說用不了請教二字,以後互相討教便是。等日後,嚴謹信看了顧兆作的詩,才知道今日顧兆真不是說自謙之語。

吃完了午飯。

鄭輝要回學舍拿話本,顧兆說彆了,下午放學他等一會,不然話本帶課堂上要是被夫子發現了不好,累及受罰。

“你忘了?下午是四藝課,學算術和射箭,怕什麼。”鄭輝又說:“我現在就去,保準藏得好好地,放心吧。”

說罷一溜煙跑回宿舍了。

顧兆:……

中午休息,大家坐在位置上,各乾各的事。

顧兆伏案在寫東西,嚴謹信以為顧兆勤學,看了眼,發現顧兆寫的極為簡單,竟是百家姓和三字經這類啟蒙。

“這是?”

“哦,我自己做的教學讀物,快寫好了,明天就能教我家夫郎認字了。”顧兆說的極為坦蕩。

還給封皮寫上周周小課本,旁邊畫了個愛心。

嘿嘿嘿。

第45章 府縣生活5

下午學射箭課在後山操場上。

他們學校的‘山’真的不能叫山,整個學校就建在大緩坡上,最前頭是上課的教學樓,後麵食堂、宿舍,左右兩邊,各栽種著垂柳,一路引過去,一邊是操場,一邊是亭台——這塊叫操琴室。

其實是露天的,平日天氣好了,四藝課中的禮樂就在這裡上,老師坐在亭子裡撫琴,學生們抱著琴布置好位置坐在地下露天的學,有時候就是教喝茶、行禮、跪拜等禮儀。

看季節。

顧兆來得晚,第一次上四藝課。今天下午第一節 射箭,第二節數學。學校鐘亭敲第一遍鐘的時候,平甲班學生就拖拖拉拉起身去操場,該準備的準備。

他們校服是廣袖,為了射箭方便,有一種護腕——顧兆不知道怎麼形容,反正就是可以束緊廣袖袖口的東西,是皮子的,兩頭是繩子綁緊。

至於為什麼不單發一套運動校服,沒那個條件,或者說大曆儒生對射箭這門課程並不是特彆看重,湊合湊合得了。反正清平書院,十天一沐休差不多上兩節小課射箭。

顧兆拿著束腕口的將左手廣袖給綁好了,到了右手這邊,纏了兩圈,到了係的時候,直接上牙咬一頭繩子。

便是平日裡大大咧咧的鄭輝,瞧見了都覺得有礙觀瞻。

“兆弟,不然我幫你係吧?你這,也太不講究了。”

“男子漢講究什麼?”顧兆故意拿話揶揄鄭輝,不過手上伸過去,“多謝鄭兄出手相助。”

鄭輝哈哈笑,三兩下係好,一瞅嚴謹信也是左右手互博,便說:“我還沒弄好,一起給你倆綁了,一會你倆誰幫我綁。”

“嚴兄來吧。”顧兆道。

嚴謹信便頷首答應。

到了操場,等第二遍鐘響了,教射箭的師父先讓大家夥熱熱身,大概就是跑一跑,活動活動關節之類的,然後看師父怎麼拉弓,怎麼瞄靶子,怎麼射出去,然後學生分五隊,排隊拿弓射靶子。

學校最便宜的弓,一張也要十八兩銀子,弓這玩意不是說不用放起來就成,平日裡還要保養,鬆香抹弓弦、弓柄抹油等,連同箭矢,怎麼著也要二十多兩銀子。※思※兔※網※

射箭學會了,怎麼著也要配上馬,配套活動就是騎射、打獵,一匹普通的馬市場上賣十三到十五兩銀子,要是上乘的好馬,那就沒上限了,看貴族的喜好和出手大方。

所以說射箭這項活動,在如今起碼是地主階級能玩得起的。

平甲班裡隻有三人以前學過,家裡有弓,有馬,這其中就包括鄭輝。

“可以啊!”顧兆捶鄭輝肩膀一拳。

鄭輝立馬解釋說:“我家的馬是最普通拉貨用的,弓也是我祖父時用過的一把,後來爺爺從商,弓就閒置掛在牆上,我小時候偷偷拿下來玩還被我爹打了手板子。”

班裡其他學過的兩位同學也和鄭輝情況差不多。

都是地主家的孩子,高門大戶的貴族階層,清平書院是沒有的。要是官學在京城可能有,但地方官學,真門閥高層會請私教的,瞧不上官學。

等上手試試。

顧兆按照老師教的第一次隻微微拉開,旁邊鄭輝倒是一下子就很標準,嚴謹信力氣是有的,可和顧兆一樣,都是第一次摸這個東西,沒找到竅門。

老師手把手指點了,兩人才拉開。

這是一把三石的弓,算是中等偏下的力度。小孩子練習時拉一石弓,成年男性,身強體壯,拉六石弓,九石的那就非常人了。

學了一小節課,大概一個半小時,等結束了,顧兆胳膊都廢了。

“……讓我想起割了一天麥子,第二天醒來差不多一樣。”顧兆回到教室,坐在位置上說。

鄭輝:“你還割過麥子?”

“我家村裡的,自然要下田乾農活。”顧兆說的理所當然。

嚴謹信看向顧兆,顧兆注意到後頭‘炙熱’目光,回頭問:“嚴兄怎麼了?”

“無事。”嚴謹信說。

顧兆也不追問,轉回身,一邊捏捏自己胳膊。第二節 是數學課,這堂課顧兆可算是有了光環,出了一把風頭。

理科生優秀!

等一下課夫子走後,鄭輝先站起來往後頭跑,說:“兆弟,你算術好厲害啊,到底是怎麼算的?我還沒想明白題,怎麼你先知曉了答案,你這也太快了。”

知道你是在誇我,可高興不起來。顧兆決定相信鄭輝不是內涵他,而是單純真摯的誇讚他算術快,一邊收拾書包,一邊得意說:“你可以叫我算術小天才,我不介意的。”

“哈哈算術小天才。”鄭輝順口誇道。他覺得顧兆這個人很好玩,並不是斤斤計較之人,為人爽朗有趣,說話直接不拐彎抹角。

對他胃口!

“不是說去書齋,走吧。”顧兆用另一條胳膊背書包,一邊問後頭嚴謹信去不去。

嚴謹信搖頭說不去了,他還要溫習功課。

“那明日見。”

“明日見。”

嚴謹信同顧兆道彆。

顧兆與鄭輝背著書包出了學校,兩人說了一路話,主要是鄭輝再說,談的就是算術,今天出類似題雞兔同籠問題,顧兆給講了兩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