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1 / 1)

告訴顧兆也成,不過彆全給他了,不是爹防著他,隻是、隻是擔心你。”

“我知道。”黎周周當然知道爹不是對相公有啥不滿,不然也不會說可以告訴相公,爹就是擔憂他。

最後沒啥交代的,黎大這才回房。

來府縣時,黎大手裡一共一百四十六兩銀子,一百兩是府尊給的,剩下的四十六兩賣的糧食、劁豬攢的錢,要不是連著兩樁喜事擺著酒席錢,會多個四兩。

到了府縣租院子花了三十二兩,修補屋頂、砌磚牆、家具等等,還有米麵糧食花銷花了有六兩銀子。剛給了周周三十兩銀子,如今剩七十八兩。

黎大自然不敢給身上帶這麼多錢上路,在自己屋裡打轉,最後找了一處,挪開床,撬開一塊磚,將布包著的銀子放了進去。

他身上留個半貫就成了。

中間隔了堂屋。

黎周周回到自己和相公的屋,見相公正鋪床,說他來,顧兆頭也沒回說:“鋪好了,能睡了。你彆擔心,爹力氣大身材壯,來回路上也太平,沒什麼匪人,不會有什麼事的。”

夜路不安全,有些偏遠治安不好的地方,就有宵小匪人見你趕騾車會搶騾子、銀錢。不過一般也是挑人下手。

寧平縣治安還可以,沒聽說有盜匪。

“爹剛給了我三十兩銀子。”黎周周說。

顧兆一回頭就瞧見他家傻周周攤開了掌心給他看銀子,頓時哭笑不得,心裡卻是暖的,爹給周周銀子他知道因為什麼,也不會鑽牛角尖想著爹是不是防備他。

倒也不用這麼狹隘。

父母疼愛子女總是赤忱直白。

爹一走兩個多月,可不是擔憂著周周麼。再說他家周周這性格——

顧兆捏捏老婆的臉,“你就真不怕我哄了你的銀子,以後什麼苦活累活都是你做,也不給你銀錢花,爹一走,我狠狠欺負你啊。”

“相公才不會。”黎周周坐在床邊,看著相公眼神是亮的,“我又不是傻子,誰對我好我曉得。”

從小見過惡意,自然知道誰待他真心。

“那我要真是這般壞呢?”顧兆想到上輩子這個渣渣原身。

黎周周仔細認真想了,“那我和爹先是緊要的,要是、要是相公真那麼壞,我就不告訴相公底子,銀錢留著一些防身,把自己日子過好就成。”

“相公,你彆說自己懷,我不想往那邊想,沒有要是。”

顧兆便去鑽他家周周懷裡,撒嬌說:“好好不說了,沒有要是,我可是周周老婆的漂亮小相公,當然是聽著周周的話了。”

黎周周便笑了起來,相公又拿話逗他。

這三十兩銀子黎周周收了起來。夫夫倆躺在床上,因為睡慣了炕,周周不習慣睡床,可相公一貼過來,抱著他的腰,黎周周就踏實安心起來。

“賣豬、雞還有之前攢的,我這兒還有個八兩銀子,我想著咱們先花著這個錢,三十兩不動了,萬一有什麼事再說。”

“好,都聽周周的。”顧兆摸著老婆%e8%83%b8肌開心說話。

第42章 府縣生活2

黎家是四月中從村裡出發,路上走了兩天,在客棧找屋院一天,收拾屋院,砌牆、換瓦、重新搭騾子棚子、門窗刷漆、石粉粉內屋的牆壁、重新裱窗戶紙、打家具等等,全安頓好了就到月底。

其中床是回來最晚的,也是最貴的。

單是兩張床就花了二兩半銀子。

屋主熱心腸說了做家具的鋪子,聽聞黎家人以前睡得炕,便提醒說一定要先訂了床,桌子衣櫥凳子這些都是有現貨,即便沒有現成的做也快,床就不一定了,天天睡地上,會有寒氣的。

果然像屋主說的那般,一張床最快也要兩天。

顧兆腦海中的床是現代簡易木板床,到了這裡是四柱架子床,床本身沒什麼花俏雕刻,上頭蓋頂的架子是鏤空的,床的四角立著四根柱子將蓋頂頂著起來。

這是如今府縣百姓睡得最普通最便宜的床。

真花哨富貴起來,還有六柱、八柱、月亮門,雕刻複雜,木材有楠木、檀木這類金貴的。

他家的床就是樺木做的,耐用。因為家裡周周和爹都是大高個,床定製的也大,一米八,多給了半貫錢,不然普通家庭的床一兩銀子就夠用了。

床是大頭,其他的就沒沒那麼貴,像是圓凳四十文一張,家裡訂了四張,並著一張圓桌,放在堂屋裡。兩個兩開門的衣櫥,顧兆的書桌書架,這些加起來一兩半銀子。

家具便花了四兩,磚瓦、石粉、黃泥、木材等隻要了一兩,也沒請工人來做,黎大和黎周周上手就能成了。省了一筆小工費。

剩下的一兩買了漆、裱窗戶的紙,還有灶屋裡要用的,像是大點的水缸、米麵缸、糧食、肉菜。屋裡洗臉的盆子、架子、汗巾子、刷牙的牙粉。

沒錯,顧兆在府縣找到了刷牙用具。

現在的工匠人手巧,用竹子做的柄,一頭鑽孔編著馬尾毛,沾著牙粉用來清潔。跟現代牙刷沒多大區彆。一柄牙刷八文錢,牙粉要貴一些,一盒牙粉二十文錢,女孩巴掌大瓷瓶,矮矮的圓肚子敞口那種。

黎周周見相公喜歡,便給相公買了。

“給爹也買套吧。”顧兆撒嬌說:“咱們一家人都用上,不能單我用好的,好不好嘛~”

現在沒什麼牙科醫生,要是蛀牙了那就太可怕了。之前在村裡,顧兆就很怕,每天用柳樹枝刷的仔細。

黎周周便給家裡三人都買了。三柄牙刷,兩盒牙粉。顧兆在店裡就跟小白臉似得,說著好聽漂亮話,說:“咱倆用一盒牙粉,用完了再買。”

大家夥便都看這對小夫夫,黎周周不好意思付了錢,顧兆主動拿了東西,一手拉著周周手出了店鋪門。任由後頭人猜,到底誰是相公誰是夫郎。

六兩銀子沒亂花。

夫夫倆如今躺在那張四柱架子床上,說起完前幾天的花銷開支,黎周周側著身麵相相公,問:“相公,你是不是該去學堂了?”

童生考中秀才後,要在一個月內去府衙登記冊,然後可以拿著冊子去官學報道,就可以入學了。

屋院租下來後,顧兆抽空去了一趟衙門蓋了章了,如今是去官學哪天都成,這會又不像現代一周上五休二,現在是逢一休沐。

一個月大概放三天,一號、十一號、二十一號。要是有個三十一,那就可太棒了。

“周周是不是嫌我待家裡煩你了?”顧兆摟著老婆舍不得撒手。

黎周周笑的雙眼彎彎的,說:“相公又渾說了。之前院子裡忙亂,你不去學堂留下來幫忙,我都知道,如今家裡安頓下來了,我一個人沒事的。”

“真的沒事?周周不怕?”

黎周周還沒說他不怕,相公便雙手捧著他臉頰,故意鬨他說:“周周要說舍不得我才成。”

“我自然舍不得相公。”黎周周心都軟的甜蜜蜜的能拉絲,雙眼亮晶晶的,大著膽子湊過去親了相公一下,小聲軟乎說:“我想相公的。”

有些升溫了。

事後,顧兆想這床貴是有道理的,質量確實是好,也不響動搖晃,四平八穩的很好。不會說用個一年半載就搖晃散架,民間純木手工打造,好使。

顧兆親了親周周的唇角。黎周周腦子還迷糊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相公抱他,和他行夫妻之間的事,他有些吃不消了。

當初第一天洞房時,相公快快的,他還安慰來著。黎周周渾身酸軟,可相公親他唇角,過去的習慣便抬著胳膊摟著相公到他懷裡。

“不鬨你了,睡吧。”顧兆縮著躺在老婆懷裡,胳膊一攬,被角給周周蓋好。

黎周周嗓音也有些啞,軟著聲說了聲嗯,便沉沉睡去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一覺睡得好。

新糊的窗紙亮堂,外頭陽光透了進來,黎周周才醒來。來府縣已經七天了,前幾日因為忙著院子的活計,夜裡倒頭就睡,早早起來乾活,等安頓好後,送走了爹,這兩日黎周周反倒不習慣了。

因為沒雞,早上雞沒叫,他好像又起晚了。

黎周周從床上起來,相公也早早起了沒在,他一邊穿著衣裳,挽著頭發用布帶綁了,開了窗戶通風,剛出屋,聽到院門開鎖的聲。

顧兆買了早飯回來,昨個夜裡鬨得久,次數也多了,累著周周了。

“醒來了?正巧,買了包子素餡肉餡的都有,還有豆漿。”顧兆是拿著自家大缸子過去打的,從他家出去到巷子口,走個百來米就到了大街上,有支早餐攤子的。

肉包子三文錢一個,素的兩文,饅頭便宜,一文一個。

黎周周上前接了碗,碗裡兩個包子一個饅頭。顧兆進了院子,也沒拴大門,府縣治安好,他瞧著過去幾日,這條巷子住的住戶,家家戶戶白日裡是不拴門的。

當然也是因為院子有人。

他早上出去,周周還睡著,當然不能敞著門了。

早飯擺在堂屋圓桌上,顧兆去取筷子,一邊跟周周說:“你去洗漱,趁熱吃了早飯,等吃完了我一會去書院報道。”

院子裡就有井,黎周周去打水,就聽後頭相公說:“水盆裡有,我早上洗漱打好了,不用打了。”

黎周周心裡軟乎,一看架子上的水盆有水,牙刷也沾好了牙粉,便正端著竹杯子漱口刷牙。

“腰還酸不酸?”顧兆擺完東西出來問老婆。

黎周周嘴裡含著水,說不出話,臉頰鼓著,羞得拿眼睛看相公。

“我是關心我家周周的嘛。”顧兆一臉單純。

黎周周吐掉水,忍著害羞臉紅,沒法想昨晚的事,軟著聲老實說:“還有一點點的酸澀。”

“早上多歇會。”

黎周周洗漱完,夫夫倆坐在堂屋桌上吃了早飯,溫度正好不冷不熱的,葷素包子都是對半分,連著饅頭也同樣。

等吃完了黎周周讓相公彆動,他來收拾,相公說今個要去學堂的。

“一起去吧?今個是一號,學堂沐休隻有坐班老師,等我登記完了就同你回來,正好周周你認認位置,我白天要是上學,你有什麼事知道地方在哪裡找我。”顧兆說。

黎周周便聽話,先不收拾了,換了身乾淨的衣裳,兩人鎖了院門。

清平書院是寧平府縣官學,坐落在清平山腰,這清平山特彆矮,清清秀秀的,在顧兆看來,與其說是山,不如說是土包——也不能這麼形容。

反正不高,小巧玲瓏的,栽種著一些常見的樹,什麼楊柳、竹子、鬆柏這些文人雅客喜歡的植物,如今五月第一天,站在書院門口抬頭看去,覺得雅靜清幽,還有絲絲的涼意。

書院大門是石牌,上麵是清平書院四個字,據說是曾經第一任院長題的字。進入大門,拾階而上,六十多個階梯,前頭對稱建築,正屋院,左右兩側屋院。

供六個班白日裡學習、念書的地方。

從正屋左右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