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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也熱心腸,說:“……你買了布,拿過來我給你教怎麼做。”

“成,謝謝伯娘。”

“客氣啥。你們要去就明個早早去,元元我明個給帶一天……”杏哥兒婆母安排的頭頭是道。

等送了黎周周走,回來還跟杏哥兒說黎周周好,以前不咋相處聊天,今個發現黎周周孝順,孝順的也是顧家的老太太,府縣裡黎家老兩口就後悔去吧。

杏哥兒對婆母說自己阿爺阿奶也沒啥意見,反正從小到大阿爺阿奶都不喜歡他,當然最不喜歡的就是黎周周,誰讓他倆是哥兒,不是寶貝值錢的男孩。

當然阿爺阿奶最喜歡的還是小叔了。

看時候,爹娘弟弟應該是到了府縣了。

第32章 村中閒話32

黎家買了騾子,黎周周和杏哥兒還是走著去鎮上。

兩人要買的東西都不是什麼沉甸甸的,布料、棉花,背著筐,走路過去也輕便。到了鎮上,直奔布料店,杏哥兒給元元選了一塊大紅色的布,說:“這個好,喜慶。”

“你要不也選塊紅色?”杏哥兒給黎周周出主意。

黎周周搖頭覺得不是特彆好,紅色的布,小孩子、成親的新娘新郎穿好看,平日裡他覺得太招搖了,老人家不耐穿。

店夥計聽兩人對話,抽了一匹紫色的布。

“你瞧瞧這塊咋樣?”

黎周周:“能摸嗎?”

“可以。”店夥計扯著一頭拉開讓客人上手試試,一邊說:“這一匹是前幾天才拿回來了,府縣賣的特彆好,老太太都喜歡這個顏色,你比劃比劃,這顏色不暮氣,要是給老太太做襖子特彆好,保準老人家會喜歡。”

黎周周上手摸了下,比那塊紅色的要軟一些,肯定要比紅色的貴。杏哥兒也放下手裡紅色的布,去摸紫色,誒呀的喊:“這個好,軟,應該不便宜吧?”

“二位好眼光。”店夥計先誇了聲,然後說:“這塊比紅色的貴個五文,你們要是給老太太做短襖,一丈保準夠了,富裕的還能做條抹額,老人家年紀大了,戴著抹額免得風吹頭痛,這一套多好看。”

店夥計說的貴五文是拿尺說的,一尺貴五文,一丈算下來就貴了五十文了。

杏哥兒聽完就把手裡的布放下來,跟黎周周說:“也太貴了,我瞧紅色的也成,再不濟那塊靛色的也好,你嫌色不好了,回頭繡些花樣上去不也好看吉祥。”

“也是。”黎周周點頭。

店夥計一聽兩人這是不想買貴的,便趕緊說:“你們要是誠心要,真喜歡了,再給讓一文錢。”

“兩文。”黎周周開口,臉上表情看不出喜好,目光移到靛色那塊,說:“不然你還是給我拿靛色的。”

店夥計:“讓兩文你要這塊?你要了,我就給你裝。”

“那裝吧,要一丈,靛色的要兩丈,還有黑色的兩丈。”黎周周說。

店夥計聽客人要這麼多,頓時喜笑顏開,讓兩文也在老板說的範圍內,不過再低就不成了,如今客人還買了這麼多,當下麻利給拿布。

杏哥兒吃驚說:“你咋買這麼多?”

“爹身上襖子穿了三年了,都要裁布做衣了,就都買了一起做。”

杏哥兒不用問,那兩丈的靛色布準是買個顧書郎的。等店夥計裁了布,黎周周還買了一些紅線,回去打算在短襖上繡上福字。結了賬,兩人又去買了棉花,背著筐,買了些糕點、糖,這才往回走。

剛出了鎮口,沒走多少,聽到後頭趕牛車聲。杏哥兒嘴上還說:“我聽著怎麼像我爹的聲。”

一回頭還真是,遠遠的路上,黎二架著牛車,劉花香坐在後車裡,前幾天跟著一起去的黎光宗不見影。

“前頭真是杏哥兒,還有黎周周。”劉花香拍男人。

黎二把牛車趕停了,笑嗬嗬說:“你倆去鎮上啊,快上來捎你們一起回村。”

杏哥兒不客氣,卸了背筐放牛車上,拽著周周上牛車,說:“有啥不好意思的,上來吧。”

“我就走吧,彆累著牛,東西放車上就成。”黎周周說。

誰知道二嬸特彆熱情,拉著黎周周坐上車,自己下來說:“我坐了一路了,正巧累了,我走走,你和杏哥兒坐車上歇會。”

“對。”前頭黎二也從牛車上跳下來,拉著牛繩。

劉花香確實是坐了一路腰疼背酸的,這會慢悠悠的走著還舒坦,臉上自見了杏哥兒黎周周笑就沒停下來,這會走在牛車旁,高高興興的說:“我家光宗留府縣了。”

“我就說怎麼沒見光宗。”黎周周搭了句話。

前頭黎二回頭裂開嘴笑的一口牙,“你們小叔說光宗伶俐,放他那兒教光宗算賬。”

“對,到時候也不用種莊稼這麼勞累,光是坐在那兒扒拉扒拉算盤珠子,一年就有二十多兩銀子呢。”劉花香接話。

杏哥兒就說怎麼回來鋪蓋卷沒了,估計是跟光宗一樣擱府縣了。

黎周周知道二嬸二叔高興,當然捧場,“那可好,清閒還賺的多。”

“可不是嘛,光宗打小就機靈,四五歲膽子大的就敢爬樹……”

之後劉花香說了一路,進了村,更是逢人就學,她家光宗留府縣了,不回來了,跟著小叔子學算賬,以後就是府縣人,村裡人便羨慕高聲說劉花香有福氣,以後光宗發達了接了老子娘去府縣享福咯。

比起黎周周那一兩句的搭話,還是村裡這些阿叔嬸子說的話更戳劉花香的癢癢,頓時笑的牙花子都出來了,當天沒做飯,聽著村裡人吹捧比吃什麼都強。

杏哥兒也高興,光宗要是好了,他娘家也是立起來,在婆家更自在說話也能高聲幾分。

還沒過夜,黎二家的黎光宗留府縣學算賬這件事,就吹的村裡家家戶戶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人人都說,難怪黎二往府縣送了那麼多年糧食,敢情在這裡等著,糧食沒白送。自然就提起以前黎家那些老事、破事,不過以前說都是可憐同情黎大,覺得黎大力氣再大也追不上府縣那位小弟,更是連黎老二都不如。

黎二還買了牛。

可如今不同了,說歸說,對黎大可沒當初對弱者的同情,而是說人黎大家日子也好,就今年十畝水田賣出去多少,更彆提旱田,也買了騾子,一年不比府縣那位少。

黎大還會劁豬殺豬。

黎大家的院牆青磚大瓦房也敞快,多好啊。

在府縣扒拉算盤珠子就那麼好扒拉,你瞧瞧鎮上的鋪子,凡是請了店夥計的,對著老板也是大氣不敢喘一聲,不如自家田裡日子痛快。

如今有了肥料,收成好了,稀罕啥府縣?

然後話題就拐到了明年自家田裡收成,一想到黎大家今年收的,明年他家裡也能收這麼多,睡覺都能笑醒,還羨慕啥府縣的黎正仁。

黎周周對著光宗留府縣也沒啥羨慕心思,吃過飯洗漱完,正在被窩央著相公明早給他寫個福字,“給阿奶做短襖,我做個對襟,左右兩側合起來就是個福字,相公你說好不好?”

“好啊。”顧兆能想來,誇讚說:“周周你好聰明啊,不過來得及?你彆太趕了,不成袖口領口繡些祥雲圖案也成。”這個簡單。

黎周周笑說:“還有十來天呢,如今家裡也沒啥農活,我就做個短襖繡個福字,可以的。不過相公說的好,領口袖口加點祥雲樣應該更好看。”

顧兆:……

他本來是想老婆偷個巧的。

“那家裡喂雞喂豬我來。”顧兆拉著老婆手,緊跟著撒嬌,“好嘛好嘛好嘛,兆兒好想喂豬喂雞哦~”

黎周周被相公這副模樣逗得不成,笑的雙眼彎彎的像月牙,說:“成,那都交給相公了。”心裡想,他把豬草割了,早上雞窩豬圈都打掃乾淨了,相公隻給喂個食也成。Θ思Θ兔Θ網Θ

第二天一大早,黎周周起來,燒水,米粥熬在鍋裡。

今年家裡留稻米多,新下來的米很香,相公喜歡吃這個。黎周周做飯時,白米多,黃米就少了,反正夠吃了。

以前黎家就黎周周和黎大,青磚大瓦房院子還沒蓋起來前,父子倆一年到頭鍋裡不見白米,吃的都是黃米飯,稻米全賣了。後來院子蓋起來了,十畝的水田也留個兩石父子倆吃,都是吃雜糧飯的。

今年是最多的。

白米粥熬出米油來,野菜拌一拌就著吃很香。

黎周周趁著功夫將後院雞窩、豬圈掃了,糞都倒進做旱肥的坑裡收著呢。顧兆也醒來了,洗漱後,豬菜、麥麩用開水拌好,拎著桶去後院喂豬。

家裡一頭大的一頭小的,大的爹說再等等就殺了。

乾完了活洗過手,一家人坐堂屋裡吃飯。熬出米油的白米粥,黃米的影子都瞧不見,野菜焯水後用鹽、醋,燒熱的豬油淋上去,清爽可口。

“好吃。”

顧兆捧著粥碗幸福一臉說。

黎周周笑說:“今年米夠,改明燜個乾飯,我不放黃米,咱們就吃新糧。”

“燉半隻雞。”黎大提。

黎周周說好。

吃完飯,收拾好。黎大說他去割豬草,撿柴火,讓兩人各乾各的事。黎周周便拿著竹簸籮,裡麵放著針線、剪刀、布去杏哥兒家找王伯娘做短襖,顧兆在家看門看書。

黎周周到了杏哥兒家,院子門敞開著,裡麵人也是剛吃過早飯,見了黎周周都是和顏悅色的打招呼,杏哥兒婆母見黎周周帶著東西過來,說:“你等等,我去拿件我的襖子過來比劃下。”

等做的時候,王家男人還把堂屋的大桌子搬到院子裡了。

杏哥兒、杏哥兒婆母、黎周周一起做衣服,大嫂許氏在旁邊看著,偶爾乾個自己活。許氏過日子細發,家裡一雙兒女,衣服是緊著穿,能打補丁的就打補丁,短了小了拆了,添些彆的地方拆下來的布,反正兩孩子的衣服沒咋見過新的。

以前杏哥兒婆母誇許氏會過日子,如今看大孫子孫女穿的,雖然是乾乾淨淨的,可補丁套補丁難免的寒磣,便說:“老大媳婦,今年收成好,我給老大銀錢給了一兩半,多了半貫,趁著有時間你也去趟鎮上扯塊布,給倆娃娃作身新衣裳。”

“娘不用了,他倆衣服還有夠穿。”許氏不想費這個錢。

杏哥兒婆母心裡不愛,但黎周周還在這兒不好多說,回頭跟老大說說吧,她還能像黎家老兩口那樣偏王石頭,以後分家刻薄老大不成?

以至於許氏現在就過的摳摳縮縮的,防著她不成?

村裡婦人、待嫁的女孩都是上麵短襖下麵裙子,因為要乾活,裙子一般做的短一些露出個鞋麵,短襖也是斜頸的多,對襟的少。

黎周周見鎮上老太太穿對襟,好看。

“這塊布好。”杏哥兒婆母一摸就知道好東西。

杏哥兒說:“比我給元元買的那塊還要貴三文錢,周周對他相公阿奶真好。”

“那是周周孝順,是個孝順孩子。”杏哥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