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藏一肚子心思,掏空黎家家底補貼自己家。
之前顧兆說是黎家人,有人就說,顧兆是嘴上說著好聽,騙騙黎大黎周周。可今天小夫妻回門,黎周周叫顧兆爹娘嶽家,這、連顧家都認了,兒子給出去嫁出去是黎家的。
那可真不是隨便說說的。
“顧兆雖說身子骨瘦,這不是還年輕,再長幾年沒準就壯實了,到時候地裡活也成,再說還有周周幫襯,日子不是越過越好。”
“這顧兆還是個心疼人,聽周周話的,瘦點也沒什麼不是啥大毛病。”
“可不是,村裡誰家男人陪打水?前個兒我瞧見了,顧兆看周周眼神喲,還給周周捂手呢。”
嬸子們阿叔們越說越樂嗬,笑也是善意的笑。
唯獨張家的不樂意,臉拉的老長,黎周周怎麼就好起來了?顧兆還真老實巴交的對黎周周不成?
她不信,呸,走著瞧吧。
有黎周周哭的時候。
第10章 村中閒話10
黎周周在做肉。
這是爹前天去劁豬拿回來的兩斤,昨天跑鎮上買東西,來不及做。今個兒從東坪村回來的早,黎周周就想順手做了。
爹還割了一塊油板,這個熬油特彆好,出油多,不過就巴掌大。剩下的就是肥肉,還有些肥肉相間的。黎周周先操刀,將肥肉相間那塊,特彆肥的剔出來,用來和油板一起熬油。
剩下一斤左右的肉,切成略厚一些的四方片,等煎的差不多放到小壇子裡封起來,做飯吃葷腥炒菜時,用乾淨勺子舀出來些,方便又可以保存久。
村裡叫法壇子肉。
油板、肥肉切成塊,鐵鍋燒熱了,下這些,鍋底柴火要少,小火慢慢來,洗乾淨小拇指頭大小的薑塊放進去,再倒上小半碗的水。這個是黎周周做飯自己琢磨出來的。
倒點水,防止豬肉煎的過火,油渣焦黑,帶著豬油顏色也不好。水不能太多,慢慢的來著,水分就煉乾了。剛出來的豬油澄黃透亮,油渣酥脆油香,泛著焦黃。
黎周周先撈出油渣放碗裡,將豬油倒進油罐,等油涼了,就成了雪白雪白的。鐵鍋不洗,將肥瘦相間的肉片倒進去,繼續小火,這個是壇子肉,用來炒菜用的。
壇子肉煎的半熟不熟的,肥肉的油煉出來,油滋滋的,連著油和肉一起倒入壇子,等涼了口封上,以後做飯隨吃隨用就成。
做完了天也麻黑,黎周周趕緊和麵擀麵,切成細條,鍋裡燒熱水,水開下麵條,三個大粗碗底挖上半勺已經涼的豬油,等麵條好了,撈出來撲上麵,撒點蔥花、豬油渣,滾燙的麵湯往上一淋,倒點鹽、醋,一碗清湯麵就好了。
“好香啊。”顧兆聞著味進來。
黎周周擦了把手,說:“正好能吃了,今個兒有些晚。”
“不晚,你彆急。”顧兆端麵碗。
一家三口坐堂屋,點了盞油燈吃飯。顧兆先是喝了口湯,頓時眼睛都亮了,湊過去胳膊貼著老婆,親昵說:“周周你手藝好,好好吃啊。”
“這個簡單,沒什麼。”黎周周被誇得不好意思,洗衣做飯村裡屋裡人都會做的,這個哪裡用誇。
顧兆:“就很厲害,周周做的比麵攤還要好吃。”
黎周周從小到大幾乎沒受過誇讚,不提村裡人的相貌羞辱,就是沒分家在老屋時,那些長輩也一口一個粗手粗腳、不機靈、笨手笨腳。黎大是個糙漢子,心裡看重周周,嘴上也不會表達。
以前聽到最誇讚他的話就是:黎周周乾活利索,力氣大。但緊跟著就來一句吃的也多不像個哥兒,像個男人。又是循環的羞辱、批評。
從未有人像顧兆這樣,語言熱情真誠的誇讚。
沒有緊跟著的但是,沒有批評。
黎周周羞赧,看了眼爹還在,隻低著腦袋嗯了聲,心裡特彆歡喜高興,也生出‘原來我做飯是好吃的’,相公不會說謊騙他,那就是他做飯真的厲害。
吃完天已經黑了,黎周周端著碗筷去洗漱,顧兆拎著油燈跟在旁邊照路,進了灶房,灶裡剩的柴火還有餘溫燒的熱水,黎周周以前洗碗都是冷水刷刷,嫌廢柴火。
可相公來了後,第一次他用冷水洗碗,第二次時,剛做完飯,他去端飯到堂屋,回頭去找相公,就看相公添了根柴火,鍋裡也舀了水。
見他看過去,可憐乖巧說:“周周不會怪我燒柴火吧?天兒這麼冷的,我怕你手冷。”
黎周周當時心裡熱乎,怎麼會怪相公。
如今短短幾天,黎周周這習慣就跟著相公改了。鍋裡水溫熱,洗刷碗也快。顧兆給爹和老婆燒洗漱熱水。
夫夫倆分工,等黎周周收拾好碗筷,顧兆晚上洗漱熱水也兌好了。
天兒一天比一天冷。
“老婆快來燙燙腳。”顧兆按著周周先坐下。
屋子就夫夫倆二人,爹沒在,黎周周和相公相處自在許多。顧兆拎著熱水桶,葫蘆瓢給舀了一瓢,問:“老婆溫度怎麼樣?”
“可以了相公。”黎周周腳丫子晃了下。
顧兆這才坐下,腳伸進盆裡,燙的嘶了聲。黎周周急了,說:“是不是燙了?”他才想起來,相公細皮嫩肉沒乾過農活,不像他皮糙肉厚不怕燙。
“天冷溫度高點好,這樣就可以了。”顧兆不緊不慢的將自己腳搭在老婆腳上,他坐在小凳子上,周周在炕上,一抬眼笑著說話就顯得幾分可憐乖巧味,“周周不介意吧?”
還用腳趾摸摸周周的腳。
黎周周哪會介意,心裡剛那點焦急自責都沒了,隻剩下癢癢了。
家裡就倆木盆,平日裡洗臉洗腳洗衣服,夫夫倆一個,爹一個。古代農村生活就這樣,黎家日子已經比很多人家強多了。
泡完腳,顧兆去倒水,黎周周難得沒搶著乾。
顧兆還納悶,今個兒周周怎麼這麼乖?他穿著夾衣,水潑在後院的菜地裡,回來剛泡完熱乎的腳已經冰涼,拴了堂屋門栓子,進了裡屋。
油燈在書桌上放著,燈光微弱。
“相公,滅了燈睡吧。”
“好。”
顧兆脫了衣服,滅了油燈,摸黑上了炕,被窩掀開一條縫,剛一進去就是熱乎氣兒,然後就是——
“周周?”顧兆愣了下。
平日裡睡覺,兩人還穿裡衣,褻衣褻褲的。此刻的觸?感,顧兆還愣著呢,黎周周忍著羞臊往相公懷裡鑽。
“相公。”黎周周聲音很小很小。
今個兒這副舉動,比當初洞房他先解衣服還要害臊大膽。可黎周周就是想對相公好,想跟相公親熱。
算起來已經兩天沒做了。
顧兆被撩的心裡火星子蔓延開來,摸黑貼過去親了親周周的唇,學著周周小聲的音,說:“老婆。”
兩人聲小小的,黏糊糊的,在被窩裡成了小天地。
黎周周從心裡到身體上慢慢的被相公填滿了。
第二日,黎周周難得起的晚了,跟著相公在被窩裡耽擱了會,等窗外天麻亮才穿衣,邊說:“相公你再躺會。”
“不了,我起來活動下,溫習功課。”顧兆搖頭。
周周忙裡忙外操持家裡,他不能躲懶隻顧著安逸。要說家務是周周的工作,那讀書科舉就是他的工作。
黎周周便將捂熱的衣服遞給相公。
夫夫倆穿戴好。黎周周開了窗換氣,疊了被子,去灶房做早飯。早上吃的簡單,雜糧粥鹹菜就成了。顧兆則在院子拎著空木桶鍛煉,跑跑圈活動下`身子骨。
吃完早飯,天光大亮,顧兆坐在窗邊看書。
黎周周打水、喂豬喂雞洗衣。黎大吃過早飯,一大早背著竹筐進山,沿途割豬草再砍些柴火。§思§兔§在§線§閱§讀§
中午時黎大背著一筐豬草,左右手各拎著一捆柴火回來。
“爹,我殺隻雞?”
黎大卸了柴火,說:“殺吧,彆心疼柴火。”
農閒時,家裡柴火就是黎大去砍,秋日裡山上乾枯樹枝多,黎大沒事就去山裡撿一些,堆在灶房旁的柴房裡,柴火夠用堆得高高的,但這不是要給顧兆補身子,天冷了,看樣子今年要提早燒炕。
他這哥婿身子板沒火氣,抗不了凍。黎大想著,下午再去砍兩捆柴。
黎周周聽爹的,鍋裡燒了一鍋熱水,提著刀就去後院殺雞去了。雞群撲騰撲騰翅膀,黎周周眼睛好,逮準了不下蛋的那隻,一手鉗住兩隻膀子,拎出雞圈。
刀抹脖子,放雞血,用碗接著。
黎周周怕弄臟了血,還在碗口隔了一層紗布,雞血滲進去乾乾淨淨的,如今天冷得儘快,放完了血,趕緊將兌好的鹽水到進入,筷子攪一攪,放那兒擱著沒一會就凝固了。
等想吃的時候,用刀子劃成塊,燉菜吃,跟豆腐一樣嫩。就是雞血有味,得用酸菜燉,能遮蓋住。
不管是雞血、豬血,村裡人一年到頭見點葷腥,這些東西半點不糟蹋浪費。
燒開的熱水開始退雞毛,洗了兩遍,清理乾淨內臟,能吃的也不丟,先留著。黎周周端著盆進了灶房,開始拆分骨肉,一隻雞,要是擱他和爹倆人能吃十天半月,如今就算了。
晌午剛過。
隔壁王嬸院子有人竄門,紮著堆一邊做手裡活一邊閒聊,就有人吸了下鼻子,說:“好香啊,什麼味?”
能什麼味,燒雞的味唄。
沒人搭嘴,剛說話的眉一挑,向黎家院牆努努嘴,說:“黎家今個兒燉雞吃?”
“這什麼日子啊還殺起了雞。”不年不節的,殺什麼雞。就顯擺他家有隻雞吃不成。
味是越來越香,聞著好像還有雜糧飯。
分明是吃過不久,可這會聞到味,說話聊天的都勾起了饞,早上吃的雜糧粥就跟沒吃一樣,也是,尿一泡就沒了。
張家的手裡剪子往籮筐重重一擲,像是怕隔壁聽不到似得,抬高了嗓門說:“臭顯擺什麼,昨個兒煉豬油,今個兒吃雞,還真把自己當大戶了,村長都沒他家這麼造的。”
“還炸豬油了?”有人問王嬸。
黎家旁邊是荒的,沒人家,這邊就緊挨著王家,王家隔壁是張家的。愣是隔了一家,張家的都能聞出黎周周家昨天下午炸豬油。
王嬸不愛張家的,但鄰裡鄰居的,張家的為人潑辣又厲害,嘴又能編排人,就黎周周拒了她遠房侄子入贅,張家的自此記恨上,凡是能說嘴的地兒絕不放過。
這不,黎家熬個豬油都能拿來說嘴。
王嬸不想惹麻煩,尤其張家的說黎周周,又不是說她,就點了頭嗯了聲,末了補了句,“又不是吃我家的。”
意思關張家的屁事。
“黎大沒看出來,這給周周招了婿,辦了大排場了,想著沒幾個錢了,結果你瞧瞧又是殺雞又是吃肉的。”
“誰能想到呢,當初黎大家也是兩間泥瓦房,眼瞅著換成了今個兒的大院子,嘖嘖嘖,可趕到人前頭了。”
這話說的紮王嬸的心,以前兩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