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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脯,拿這個泡水應該也差不多……吧?”

小相公眼睛亮亮的,說的話他又有些聽不懂,但能聽出來話裡都有著他。

黎周周以往在外人,哪怕在爹麵前的爭氣、強硬都軟了。

“嗯,好。”

顧兆兌好了熱水,農家人洗臉洗身洗衣服都用皂莢,純天然無汙染,他給老婆準備好,美滋滋的滅了灶膛裡的火,杏子果脯撕碎了,去核,用開水先燙了一遍,丟進了大茶壺,剩下的開水倒進去。

拎著茶壺、果仁碗到了堂屋,還不忘跟院子在石磨上洗手的老婆說:“周周,我等你呀。”

這遣詞用字,真是可可愛愛。

顧兆想到上大學那會,他們宿舍有個家裡有錢很高冷哥們,剛開學那會誰都不理,跟人回話就一個嗯字,後來談了戀愛,在宿舍裡視頻通話,那叫個肉麻惡心。

什麼好呀、可愛、豬豬寶貝,你怎麼不叫我寶寶呢。

當時顧兆不理解,現在學會了。

不理解的那都是單身沒老婆。

黎周周洗完手,倒了水,進了堂屋看到相公衝他開心笑,一邊招手,等不及的拉著他的手。剛熱水洗過的手,溫度又上去了。

“快來嘗嘗,先給周周。”顧兆倒了熱茶遞過去,“怎麼樣?”

黎周周在小相公漂亮的雙眼下,壓根沒嘗出什麼味,他腦子都是糊的,嘴上說:“我、我再喝喝。”

“配點果仁。”顧兆給老婆喂果仁。

家裡爹沒在,顧兆就跟老婆坐在一條凳子上,緊挨著。

黎周周有點不習慣,不是不喜歡相公挨著他,相反很喜歡,就是他沒想過相公會這樣喜歡貼著他。從小到大,村裡同齡男孩,恨不得離他八丈遠,唯恐跟他沾了點關係甩不掉,像是他這模樣嫁不出去非得上趕子才成。

從沒想過會有一個男人發自真心地想抱他。

“好好休息會,胳膊酸不酸?我給周周捏捏。”顧兆伸手給老婆捏捏。

周周說他渾身硬邦邦,其實不對,男人的%e8%83%b8肌不故意凹造型時,它是軟的,包括腹肌。大白天的,顧兆按摩還是很純潔的,真的單純想給老婆解解乏。

“周周你喝水呀,潤潤嗓子。”

黎周周端著茶碗,喝了口,這次嘗出味道了,淡淡杏子的味道,還有點甜,這甜味像是流到了心裡,黎周周眼眶有些泛紅,連忙垂著眼,摸著茶碗壁很認真說:“好喝。”

“那明日我們再泡,我看罐子裡還有一些。”

“好。”

這個午後,外頭日頭的光暖洋洋的,小夫夫就在堂屋喝茶吃果仁,一壺茶的時間,不緊不慢的,可黎周周從來沒這種感覺,他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心裡特彆舒坦,特彆好。

喝完了果茶,黎周周去洗衣服,渾身乾勁。顧兆繼續看書,也是乾勁滿滿,原身底子不算好,顧家是農戶,也找不出什麼名師資源、海量真題,農家子想靠科舉翻身是真的艱難。

顧兆不敢托大,他要學的還多著。

原身留下的書,先照自己的學習辦法整理歸納,字也要練……

十裡村。

一大早,黎大劁完兩家的豬,一共五頭,一頭收五文錢,早上賺了二十五文錢。午飯就是帶的餅,就著劁豬家送的熱水鹹菜吃了,去朱老四家歇了會。

下午殺豬。

殺豬也是一門手藝活,需要力氣大,手法快,宰哪裡豬出血少,斷氣快,哪裡不用費大力氣,巧勁兒直接骨肉拆分乾淨,一整隻豬,沒一會給卸的各是各的。

黎大手藝好,附近幾個村子有名聲,過年時最忙,家家戶戶要殺豬,請黎大過來,殺一頭豬給二十文錢,豬下水也要給殺豬人,畢竟錢沒幾個。

錢是少,可耐不住殺的多,過年間,黎大就能攢個半貫錢。

一千文錢是一貫,一貫就是一兩銀子。

從分家得了五畝水田一間慌基地,泥屋還是借錢蓋起來的。黎大手緊,沒什麼開銷,衣服縫縫補補三年又三年,所以村裡人最初都沒察覺到黎大的底兒,直到黎大起了院子,蓋了三間青磚瓦房。

村裡人才恍然發現,黎大這些年攢了不少。

“好咯好咯,清閒了。”朱老四給黎大倒上酒,說:“喝吧,酒錢不問你要。”

鎮上的濁酒,一壺十六文錢。

黎大也不白吃朱老四的酒,說:“下午的豬下水有你一份。”

“那敢情好,果然是你家周周招了婿,你這擔子輕鬆了。”朱老四打趣,以前黎大從不碰酒,一碗酒四文錢也不會買。

黎大端著碗,吃了口酒沒說話。不過朱老四看出來,是滿意新哥婿的,順著說了兩句,黎大嘴上嫌說:“看著花花架子,周周喜歡,我是不滿意,太瘦了,下不了地乾活。”

這不就是嘴上嫌著,臉上可是紅光滿麵的滿意。

朱老四端著酒碗隔空點黎大,“聽說是個讀書的,下地的活練練就好了,你不是說要買牛嗎?村東頭的老朱頭他家剛下了牛崽子,雖說小了些現在乾不了活,但便宜啊。”

人瘦乾不了,有畜生頂著就成。

現如今黎大房子蓋了,哥兒也招了婿,也沒彆處大的花銷了,買了牛,以後這日子還不美?

誰知道黎大搖頭說:“買牛再說吧,我現在還有力氣能乾著,周周相公身子骨弱,乾不了莊稼活,還是讀書去。”

朱老四聽得瞪圓了眼,“你這是要供你那贅婿讀書?!”

讀書人費銀錢,親生的兒子,朱老四都舍不得送去念書識字,要是有人跟他說供女婿讀書,朱老四非得大耳刮抽過去不可。

黎大沒說話。

“那你這還是有底子。”朱老四咋舌。

黎大乾的是力氣活,都是莊稼地裡的人,錢是攢著摳著下來的,就新起的院子房子花了一筆,給顧家的彩禮十八兩,還有吹吹打打給周周置辦衣裳、打家具,零零散散的又是一筆。

如今黎家錢罐子,剩了個底,可能有個十來兩。

“沒幾個了,今天吃完你的酒,以後不吃了。”黎大慢慢的又吃了口酒。

朱老四知道黎大這人一口唾沫一個釘,那就是說真的,心裡一算,黎家確實可能沒多少銀錢了,那還供贅婿讀書?再看黎大吃酒模樣,臉上褶子都舒展開了。

“你要是不供讀書,以後這酒還不是隨便吃。”朱老四不理解。

“周周阿爹去的早,我對不住他阿爹還有他,這輩子指望就是周周好好地,他好了我當爹的這點累算啥?再說莊稼地乾慣了也不算累。”

其實黎大也有幾分盤算,沒說因為周周真將全付家底砸給顧兆,想著先試著考幾年,不成了顧兆自然歇了心思。

自家哥兒,黎大護短不說,其實心裡也知道,周周樣貌不好,哥兒痣又淡,顧兆才進門,看著老實,對周周也不錯,可黎大不放心,總想拿恩情套緊顧兆。

以己度人,黎大是個記恩情的,當年難的時候,誰借他的銀錢蓋的泥屋,搶收的時候誰幫過他,黎大都記著,都回報了。

所以黎大以為這麼乾,顧兆也會感恩,會對黎周周更好,可殊不知,有人天生骨子裡就是壞的,是白眼狼。要不是顧兆穿過來,不是原皮,按照原來顧兆想法,隻覺得這是羞辱他,是他臥薪嘗膽的日子。

發達了恨不得一把火把過去的恥辱燒的乾淨。

朱老四知道勸不動,不由想起黎大哥婿那個笑話來了,順著說他們村去年新考出來一位秀才,如今正巧在家,還沒去府縣讀書,可以問問新秀才的意思。

其實朱老四想讓村裡秀才好好勸勸黎大。

你那哥婿真不是讀書的料,真彆白費銀錢了。

西坪村。

日頭還未落,黎周周晚飯做好了,吃的紅薯雜糧飯,白菜蘿卜炒了個雞蛋。

“飯甜甜的,好吃。”顧兆夾了筷子雞蛋放老婆碗裡。

黎周周炒雞蛋是為了給相公補身體的,剛吃飯全撿著蘿卜白菜吃,雞蛋都不碰,現在碗裡都是雞蛋。

“周周吃,我就吃。”

小相公抱著碗露出一雙乖巧的眼。

黎周周心裡跟著紅薯飯一樣甜,嘴上卻說:“相公,你彆給我夾了,我不愛吃雞蛋。”

“那我也不愛吃。”顧兆夾了筷子白菜。°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黎周周拿小相公沒辦法,他知道相公是變著法哄他吃雞蛋。

“我、我吃,相公也吃。”

一個雞蛋本來沒多少,夫夫倆分著吃也香。吃過飯趁著天光,刷鍋洗碗燒水洗漱,黎周周早早將院門拴上了,鎖了灶屋,夫夫倆躺在炕上。

摸黑,黎周周解裡衣的帶子,忍著害臊,低聲說:“相公你手冷不冷?”

“有點。”顧兆把手遞過去,然後老婆拿著他的手往下麵——

顧兆:……

咳咳。真不是他不願意乾這檔事,而是每天一次,現在的他有點有心無力。

“周周。”顧兆將手移到老婆的腰間,摟著,整個人湊過去貼著,裡衣蹭開了難免肌膚貼著,傳遞著彼此身上的溫度,很暖和。顧兆很認真說:“我年齡雖然小一些,也是上門入贅,但我還是你相公對不對?”

黎周周嗯了聲,不懂相公想說什麼。

“咱們倆成了親結了婚,我就是你一輩子的相公,相公對妻子好是應該的。”顧兆其實早察覺了,一些小事,他都不覺得這是對周周‘好’,可周周會對他更好。

哪怕委屈自己。

在周周觀念中,對他好回報他,那就是給他吃雞蛋吃好的,不讓他乾活。床上,也想用身子來取悅他。

“相公。”黎周周小聲呐呐,是不是他哪裡做錯了?

顧兆聽出周周聲音裡的不知所措,一朝一夕改變不了,那就對周周更好一些,成為常態,現在湊過去貼著老婆耳根告饒說:“周周,我年齡小,不能多要……”

黎周周聽著聽著,羞的耳根子都紅了。

但心裡也鬆了口氣,原來不是相公不喜歡他身子啊。

“……連著四天了,周周你不難受嗎?”

黎周周臉紅成一片,連著被子裡身子溫度也升高,可相公問,還是老實說:“第、第一晚有些不舒服,剛進去有點大,幸好很快就好了。”

幸好,很快。

顧兆:……第一次正常吧?

換個角度,好歹大。

他現在十六歲底子就好,再養養會更好。

嗯。

第6章 村中閒話6

且不說,當日中午黎大攔著朱老四沒立即拜訪秀才家。黎大再有本事,那也是地裡的活,殺豬的手,對著讀書人尤其是考上功名的秀才還是有敬畏的,想著殺完豬了,帶些肉過去。

殺了豬分了肉。

養豬人家給了二十文殺豬錢,連帶著豬下水。黎大花了十文錢又單買了一斤肉,拎著東西先去了一趟朱老四家,將豬下水交給朱老四。

朱老四也沒客氣,拿了肉給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