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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年前,因為霸淩,顧謹把陳天賜給起訴了,而因為是在東海市起訴的,陳老廳長的影響力涉及不了那麼遠,所以案子被立案了,但是,既有政策,就有對策,在案件排上庭審日期後,陳老廳長給陳天賜辦了個病休。

然後案件就被推遲審理了。

小北跟小憲在電腦上有聯絡,他曾跟小憲提過多次,說陳天賜雖然休的是病休,在院裡也總是裝作病蔫蔫的,可隻要出了院子,他就會從一條蟲變成一條龍。

會帶一幫小混混圍追堵截,欺負他。

小憲遠在紅國,手伸不了那麼長,想來想去,幫小北出了個遊擊戰的策略。

敵來我跑,敵打我躲,總之,先保存實力,養精蓄銳,等待時機再進行反擊。

當然,顧鴻既已經知道情況了,不過就在今天之前,大家都認為小民要走,顧鴻在院裡也沒有底氣,不好跟陳廳硬碰硬,隻能是每天晚上晚自習放學,專門抽時間去接小北,以確保他不會被尾隨的小混混們揍。

小北讀高三嘛,等到高考結束,上了大學,搬去學校,按理就會好了。

事情是因小民而起的,當他決定走,就會影響到小北,陳天賜就會活過來,繼續欺負小北。

而現在他不走了,是不是就跟在東海市時一樣,陳天賜認慫,小北就又不用受欺負了?

可那怎麼行,已經四五年了,小北被個無賴騷擾,以小民睚眥必較的風格,這事必須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讓陳天賜付出代價才行呀。

更何況,許文強是被他釘死在黑實驗上了。可陳廳和許廳並不乾淨,而眼裡容不得沙子的小民,正愁找不到一件事作導火索,把那倆老廳長推到台前來呢。

陳天賜這名字不錯,簡直就是天賜的導火索呀。

對視一眼,法典搶著說:“走唄哥,咱去小北哥哥的學校看看?”

小民說:“走。”

這會兒下午四點,倆兄弟要出門,半夏也忙著穿鞋子了,要跟。

“這是首都呢,我倆就出去轉轉,你不跟著了,好不好?”小民柔聲說。

他對妹妹的保護是,要讓她永遠呆在乾淨,安淨,舒適,安全的地方。

所以他出門時從不喜歡帶著妹妹。

但半夏不,她搖頭,說:“不要嘛,我要跟著你們。”

女孩不喜歡呆在家裡,因為奶奶總喜歡摸手手,摸摸腦,抱抱,親親,原來在東海市,女孩不喜歡,躲了就好啦,奶奶沒輪椅,她跑不快,追不上。

可現在奶奶有輪椅了,不論半夏躲到哪兒玩,她都會搖著輪椅追過來。

這種讓人窒息的愛半夏並不喜歡,她想跟法典一起出去,透透氣。

這時法典已經幫半夏穿好鞋子了,一把將她扯出門,門外有個鞋櫃,半夏被扯的太快,膝蓋哐的一聲,碰在鞋櫃上了,她不哼也不叫,虎兮兮的,跟著法典一路跑了。

第106章 委屈

小民不像法典那麼莽撞,回頭,得問問顧鴻,陳廳家在幾樓。

“他家和許廳家是鄰居,在12樓,1203。”顧鴻本想問問,小民乾嘛要問這個,但想想還是算了,他因為倆大兒子死得早,對小北控製太過,搞的孩子膽子小,人也唯唯懦懦的,一直在被陳天賜欺負。

小民已經是成人了,不論他乾什麼,作為長輩,顧鴻不該過問的。

小民出來,先摁12樓,上了樓,敲開陳天賜家的門,見開門的是保姆,先鞠躬,再問:“阿姨,天賜在家嗎,我是他的朋友,來看望他的。”

陳廳給陳天賜辦理的是病休,病名叫神經衰弱。

這年頭國內還沒有抑鬱症,而把所有精神方麵稍微有點問題的疾病,統稱為神經衰弱。之所以給陳天賜這個病因,陳廳跟大孫子陳天方是深思熟慮過的。

因為陳天賜學習成績差,陳老廳長想讓他高中畢業後去當兵,肢體方麵的疾病就不好報了,而內臟方麵,要有病,部隊也不收。

神經衰弱屬於精神類疾病,說重可重,說輕可輕,就是個特彆好的病因了。

保姆不認識小民,看他生得挺帥,腦子一熱,說:“他出去玩兒了,不在家。”

“他去哪兒玩了,我找他有急事,我是他哥們。”小民說。

要再多套兩句,小民還能知道更多信息,但陳廳也在客廳,正在給陳天賜打傳呼,聽到外麵有人,繞過玄關,得來看看是陳天賜的哪個狐朋狗友。

乍一看居然是顧民,給嚇的毛骨悚然,同時又勃然大怒,他吼起了保姆:“你這丫頭可真是的,天賜是去看病了,什麼叫出去玩兒,有你這樣栽贓孩子的嗎?”

保姆給老爺子吼的,立刻就紅了眼。

小民依然很禮貌:“爺爺好,天賜去了哪家醫院,我去看望他。”

麵上笑嗬嗬,心裡都在罵彼此的八輩祖宗,陳廳說:“顧民,非常感謝你對天賜的關心,但他去了外地的醫院,不在首都。”

小民一臉信以為真的樣子,說:“好的爺爺,那我改天再來找他。”

“彆……他最近都不會回首都的。”陳廳一急就會吼,吼完又覺得自己該收斂點,一副老鱷魚的仁慈之貌:“他得了神經衰弱,特彆嚴重,估計呀,你家小北一天不原諒他,他就一天好不了。”

這不老流氓嘛,不應訴不說,孩子打了人,如此腆不要臉的,要對方原諒?

“好的,我會跟我家小北好好聊的。”小民笑的越禮貌,陳廳就越氣,他怒衝衝的關上門,半夏以為可以走了,轉身要跑,法典卻直接把她撈了起來。

男孩子們的行事總是那麼出呼人的意料。

倆孩子湊在防盜門上聽著,而裡麵的陳廳,因為脾氣太爆,聲音透得很清楚。

“呼1167……”

“我是誰,我是他爺爺!”陳廳在狂吼:“告訴他,讓他在外麵多躲幾天,暫時先不要回家,不要回家!”

所以陳廳也找不到陳天賜,這是看小民兄弟來了,打傳呼,想讓他躲起來?

倆兄弟繼續聽著,不一會兒,就聽他又在吼:“天方,不要再看書啦,趕緊去各個酒吧,卡拉OK去找找天賜,讓他在外麵躲幾天。”

這老爺子兒子去的早,就剩倆孫子。

大孫子名字叫陳天方,已經30歲了,剛從共青團退下來,據小民從許婷那兒了解的,應該是為了能更好的走仕途,正在考研,跟他一樣,也準備考科大。

總之,老大陳天方比陳天賜要成器一點。

半夏是這樣,哥哥們大聲說話,她也會大聲說話,但當哥哥們側耳傾聽,她也會,雖然她啥都聽不懂,不過孩子是想出去玩兒的,倆哥哥怎麼湊在彆人家的門上,一直在聽,卻不走呢。

“哥哥!”半夏小聲說:“我想出去玩兒。”

小民立刻回神,帶著法典進了電梯,意味深長:“今天也許是最後的機會。”但又說:“一旦遇到打架鬥毆,可以上前幫忙,但要適可而止。”

法典拳頭捏的咯咯響:“放心吧,我知道輕重。”

倆哥哥在說啥呢,半夏看看這個再看看哪個,一句都聽不懂。

……

小北讀的是首都師資最好的師大附中,離檢察廳大院也很近,走路不過十分鐘,小民和法典都是大孩子了,出門隨便打聽一下就問到地址了。

首都的天氣比之東海市要涼爽了許多,這都六月了,天兒既不悶,也不熱。

一路溜溜噠噠,法典知道半夏嘴巴饞,而首都有很多東海市沒有的小吃,什麼驢打滾,粘豆包,看起來就很誘人,所以法典一路走,就各樣要給半夏買點。

小民又不高興了,因為那些食物都是糯米做的,而糯米,是最難消化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可架不住半夏喜歡,不管法典買啥她都接,走累了就叫小民抱著自己,跟倆哥哥出來,可以看看不樣的熱鬨,真好玩兒。

逛到附中校門外,高高的圍牆,安安靜靜的環境,教學樓應該剛剛建成,嶄新,肅嚴,前麵豎著國旗。

這會兒是上課時間,校園裡空蕩蕩的,獨有倆保安,一老一小,坐在鐵門內。

法典以為他們是要在這兒等小北放學,接他回家的。

其實不然,小民揚頭看了看學校,上前跟保安說:“同誌您好,問個事。”

老保安在打瞌睡,小保安從小民經過時就在注意他了。

如今的首都,時興穿西裝,男同誌們都以能買得起一套西裝為榮,但彆人的西裝不是領子太寬就是肩膀太大,跟身上套了個撲克牌似的,小民的不一樣,就好像按著他的身材做出來的一樣。

哪怕皆是男性,人們也總喜歡看衣著光鮮,長相好看的。

小民這種,一看就是有身份,有層次,有學識的人。

他居然會跟個保安說話?

小保安立刻起身,上前來了:“先生,您問。”

小民說:“我是管二極管總的朋友,但丟了他的電話號碼,聯係不到他,聽說他兒子在這兒讀書,請問,您能幫我去教室,問一個管總的聯係方式嗎?”

小保安一拍手:“這哪需要問孩子,我就有管總的電話,你等著,我給你翻。”

打開電話簿,從中翻出個電話號碼,小保安又說:“管總是個好父親,雖然顧小北不願意見他,可他隔三岔五就給我們保衛室打個電話,問問他的近況。”

抄好了電話號碼,小民說:“我聽說顧小北在學校經常受人欺負,管總應該也挺心疼的吧?”

不論任何地方,知道八卦最多的不是領導,而是門衛,保安們。

而小北和陳天賜的恩怨,小保安應該是除了當事人之外,看得最清醒的人。

小保安還挺善良,他以為小民真是管二極的朋友。

上前,小保安輕聲說:“咱就說句掏心容子的話,孩子隻要是自己的血脈,管他姓啥,不重要的。顧老檢察官是個值得人敬佩的老人家,顧小北今年成績提得特彆快,我們全校高三級第一名,那還不是顧檢察官輔導出來的,國防定向生呢,其實吧,管總少探望顧小北幾回,於孩子更有好處。”

小民眉頭一皺:“為什麼?”

這個小保安就不好說了,而現實是,但凡管二極來探望小北,陳天賜就會笑話他,用各種語言侮辱他,說他爸是條狗,他就是隻狗崽子什麼的。

即使不打架,這種語言方麵的侮辱也足夠讓一個孩子在學校裡抬不起頭。

而校園霸淩,隻要有人帶頭,就會產生全校式的排擠。

所以半年過去了,但小北的境況並沒有因為起訴得到改善,反而愈發的差。

管二極依然在給陳家當狗,而在陳天賜眼裡,小北就是狗崽子,狗崽子不聽話,想反抗,居然還起訴他,害他背上民事訴訟,還休學,他當然生氣。

當聽說小民要出國,知道顧鴻沒有話語權了,可不就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