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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國的大學都要看政大,顧謹不加名,則彆的學校的教授們心癢癢,但他們不敢。

東海製藥雖然不是國內最大的西藥廠,但藥研中心卻是國內最大的。

像南博士那樣的博士,藥研中心有十幾個。

可以這樣說,如果政大能代表國內的政法學術,東海製藥則是是國內醫學學術類的標杆。

書記恬不知恥上論文,許文強是頭一個,但這個口子一旦開了,可就刹不住了。

所以於小民來說,他隻是心理上的潔癖,接受不了。

而在顧謹看來,這個問題特彆嚴重,作為一個熟知國情的研究生導師,他可以預見,這種事一旦無人過問,不追責,學術侵占的口子一開,大把的教授們就會恬不知恥,去搶學生的學術成果,而要那樣,國內學術界就完蛋了。

當然,他有他的思考,暫且不提,也不會說出來。

他得先問問小民對工作的觀感,以及對他前途的考量。

他說:“你在東海製藥已經呆了半年了,呆得習慣嗎,還想不想繼續呆?”

小民晾床單,比他爹還仔細,要拍的特彆特彆展,妥貼,四個邊角也要對得齊齊的。

其實小崽子應該是早就等著他爹問了的,他說:“爸,國有單位目前的發展得看領導,碰上一個好領導,願意集中精力搞發展,搞科研,企業的創造力比國外的國有藥品大廠強得多,因為我們可以調動更多的人,集中精力去做一件事。但如果遇上個不好的領導,隻喜歡搞政績,歌功頌德,給自己臉上貼金,那就是災難。”

看看老娘,他又說:“當然,許文強這樣的更煩,他派他女兒來給我當助理,那個女孩什麼都不會,甚至連WORD裡一個普通的字體縮放都不會,我一邊是高強度的藥研任務,一邊還要替他照顧女兒,你覺得我難不難?”

許家大概死也想不到,他們的垂青於小民來說,是種災難!

顧謹悶了好一會兒,才說:“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想乾了,對不對?”

“爸,東海製藥目前擁有的第三代因素林,藥性穩定,生產迅速,等定價出來,會比進口藥便宜近十倍,那個,就算我給您和爺爺交的作業吧……”頓了會兒,他說:“醫學無國界,我想,我也該出國了。”

在東海製藥的八個月,是小民見識體製,適應體製的八個月,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給父母,爺爺報養育之恩的八個月。

雖然他知道他爺爺曾經在位時,是個廉潔,公正的領導,如今也是個兢兢業業的調研員,但他認為他爺和他父親,以及李部長那種領導,非常稀有,就像瀕危物種一樣。

當然,僅憑他們,無法改變這個國家。

國有企業體製冗餘,人民沉於享樂,沒有人有長遠的目光。

總之,在他看來,這個國家糟透了,而且還將繼續糟糕下去。

就算沒有許文強來這一手,他也會出國的。

他是愛國的,跟他爸一樣愛這個國家,但他不愛這個國家的體製。

許文強在論文上強占名頭,小民心裡雖不舒服,可也有些慶幸,因為他正好可以因此提要求,讓父母放自己出國。

林珺是真不想兒子出國。

送走小憲她就夠傷心的了,小民要也出國了,她不就又回來原來了嗎?

從六歲送他們出國,直到現在才團圓,她付出的思念有多少?

驀的,她的眼眶紅了,想了好一會兒,她說:“要不這樣,我把慈心整體抵押出去,貸八百萬出來,咱自己成立一個藥研所?”

“媽,一個真正現代化的藥研所得上億的投入,您就甭開玩笑了。”小民說。

也是,慈心隻是個小池塘,而顧民是條蛟龍,得有一片海域給他馳騁。

終於,顧謹發話了,他說:“早點睡覺吧,要還想上班呢,你就繼續上,不想上的話就休一段時間的假。”

小民既早就計劃好要走,想的當然是關於走的事,所以他說:“爸,其實……我想早點出國。”

“先彆急,好好休個假吧,為了小北的官司,過段時間咱們要去趟首都,你上首都,看望你奶一趟,然後再走。”顧謹說。

雖然老娘瞧著很傷心,但老爹終於答應放人了,小民還是挺開心的,聲音聽起來也比前段時間暢快了不少:“爸,媽,那我先去睡了,晚安。”

林珺還是不死心,忍不住問:“你要走了,半夏咋辦?”

小民等的就是她這句:“我可以帶走她,我照顧她,比你照顧得好多了。”

“不可以,她是我的命!”林珺不由脫口而出。

小民一字一頓:“從現在開始,我會撒手,由你照顧她,媽,如果有磕傷,碰傷,或者被狗咬了什麼的,都是你照顧不周的表現,我依然會帶走她的。”

不像小憲,拿妹妹是當個玩兒的,喜歡搶也喜歡丟。

小民是長兄,正所謂長兄如父,他對半夏是有父親一樣的責任心的。,

他不但早就計劃好了要走,而且七八個月了,他一手照顧著妹妹,幾乎算是廢了父母的手,現在撒手,真要半夏磕了碰了,屆時他正好有理由帶走半夏。

洗完澡躺到床上,林珺環著丈夫,悶了半天,悠悠問了句:“咋辦啊?”

小憲雖然走了,可他的服務器,他將來的事業在國內,他還會回來的。

小民不一樣,他的科研性質,使得他必須在某個地方紮根,他要走了,以後哪怕歸來,頂多也隻是探個親,休個假,他的根,得永遠紮在國外。

那麼,他們母子將永遠天隔一方了。

可想想小民想走的理由,林珺是能想通的。

她說:“要怪,就得怪國內太黑暗,太腐敗。”再頓了會兒,又說:“天下烏鴉一般黑,尤其首都的那幫子大領導們,沒一個好東西。”

其實不是這樣的,首都檢察廳曆來退下來的老領導們不上百,也有幾十號。

那都是從地方檢察廳一步步走上去的。

大部分都像顧鴻一樣,心係國家的建設,絞儘腦汁,在為了國家的發展而思謀,規劃。

隻有陳廳和許廳喜歡借著政策四處搞事搞錢。

又恰好,隻有他倆來過東海市。

而林珺呢,又隻見過他倆,就產生了一種我既世界的錯覺,小民亦然,他隻在東海製藥呆過,又恰好在東海製藥遇到了許文強,就對所有的國有企業觀感特彆差了。

但實際上,國內有那麼多重工國企,它們支撐著國內經濟的半壁江山,用製造業托著這個國家往前奔跑,國家領導人於它們有規劃,會隨時下達的任務,國有企業的領導,也必須能搞出成績來,才能服眾,才會被領導層麵認可。

總之,國企代表的,才是這個國家一直向上升長的勃勃生機。

陳廳是個喜歡貪錢的,許廳長是個愛揩油的。

他倆看似聰明,其實是倆老糊塗。

就算沒有小民的論文一事,以小北的事為口子,顧謹也不會放過他們。

更何況許文強臉大到,敢開論文侵占的先河,如此嚴重的學術性事件,顧謹除非死了,不然,絕不可能置之不理?

拍了妻子好一會兒,他才說:“先睡吧,小民是走是留還是個未知數,你廠裡是順的吧,隻要順的,過段時間休個假,咱們開車去趟首都。”

“開車去首都,會不會太遠了?”林珺反問。

從東海市開車上首都,要將近24小時,她搞不懂,坐飛機不行嗎,顧謹乾嘛非要勞身勞力的,開車去。

“讓小民看看國內的大好河山嘛。”顧謹頓了會兒,又說:“魏向軍回來的時候沒有帶電腦硬盤,但小憲在紅國找到他的宿舍,翻到他的電腦了,據說在首都,檢察廳的IP地址下,有個用戶從魏向軍那兒接了很多在國內進行間諜活動的指令,並且已經開始實施間諜活動了。因為那個IP屬於檢察廳家屬區共用的,所以目前,我們還無法確切的鎖定他到底是誰,為了不誤判,誤抓人,我們必須開車去個地方,順道再去一趟首都吧,實地調查一番。”

魏向軍可真夠厲害的,還真把間諜的觸角伸到首都檢察廳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首都檢察廳,裡麵除了高乾就是高乾家屬。

國家給的待遇高,一年還有各種休假,各種福利。

當然,能從地方一路乾到首都檢察廳的,都是真正能力強,有政績的領導。

到那兒,名,利和權都不缺,就算一步登天了。

誰的家屬不開眼,居然真敢涉間,還敢進行間諜活動的?

林珺預估,逃不開陳廳和許廳兩家,但這事空口無憑,當然必須得找出證據才行。

她想了想,說:“等五一節吧,法典要補課,去不了,但半夏上幼兒園嘛,我們可以給她請個假,正好帶她也一路走一走,看一看。”

“可以。”顧謹說。

眼看4月,馬上就該五一了,屆時四處風景正濃,即使小民最終決定要走,也讓他先領略一番這個國家的壯麗河山嘛。

順帶著讓顧謹去查,去辦他的事。

話說,自從許婷來,小民就從來沒有給過那個自稱‘幸運寶貝’的小女孩好臉色,但她契而不舍,堅持而又執著的,總是在騷擾小民。

雖然內心已經計劃定了要走,但小民是個跟老爹一樣的工作狂,不上班就不得勁,所以每天還是會堅持去上班的,當然,一下班絕不在單位停留,拔腿就走。

許廳肯定著急,因為從那天婚禮,他就鎖定了小民,覺得他是個優秀的孫女婿。

許文強也著急,像小民一樣既有能力又年青,還長得帥的小夥子,多乎哉,不多也。所以許婷屬於是,被全家支持著,在追小民。

上班時間小民忙工作,是絕不會跟許婷多說一句話的。

而一下班呢,他立刻就會走,她也找不到機會。

但這天突然有了個機會。

轉眼就是清明節了,單位發福利,彆人都是自己領,可小民的,許婷故意跟後勤打招呼,想開個玩笑嘛,讓後勤騙他說沒有。

但她會把屬於她的,她爸的,全拿去給顧民。

清明福利是兩大盒乾鮑魚,色如小米,乾鮮透亮的兩頭鮑,。

小民特彆愛吃鮑魚的,他第一次回國那天,顧靈專門給他發過鮑魚的,所以他下班就去領福利了,結果後勤處的人嘻嘻笑笑的說:“對不起啊顧民,這個福利,沒你的。”

許婷提著東西,笑嘻嘻的,就在暗處躲著呢。

後勤處的人當他是領導預備的趁龍快婿嘛,開玩笑,也嘻嘻笑著。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顧民最煩的就是這種褻瀆製度,玩弄規則的人和事。

扭頭就走,上公交車,回家,去接半夏了。

許婷是從北方來的,把鮑魚看得特彆珍貴,拎著幾大盒,眼看顧民坐公交車,她打了個的士,比小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