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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這相機可貴的,幾千塊呢,給小姑拿著拍照,你就不玩兒了,好不好。”

“不,二哥說了,相機屬於我,它是我的。”半夏說著,把相機縮回了懷裡。

顧靈還是頭一回見半夏這麼硬氣,對林珺說:“嫂子,咱半夏膽兒比原來大多了,瞧瞧,都會耍脾氣了,我可是她小姑,她連我的話都敢不聽,這不太好吧,孩子就要乖點才可愛。”

林珺說:“她是我閨女,我脾氣就很大,她有點脾氣也正常,再說了,不論男孩女孩,孩子必須得有點脾氣,這樣他們才會有主見,有辯彆事非的能力……”

平常因為顧靈護短,也因為他家王旭東也很倔,王劍鋒不好說,此時林珺說開了,他正好接茬:“就像小北,自大,剛愎,還不聽勸,就是大人總是無理由的要求他乖,他聽話,時間長了,才壓迫起來的逆反。”

也是,小北在外公外婆麵前特彆乖巧,可是不認繼父,也不認親媽。

人前一套,人後一套,耍的倆老團團轉。

這有他父親性格裡的劣根性,也跟一大家子從小要求他聽話,服從不無關係。

而就在昨天,管二極打來電話,聽說小北還在東海市以後,一陣怪笑。

還說:“顧靈,搶走彆人的兒子是要天打雷劈的,明天出門,記得打把傘。”

顧靈當然悟到了,他父母辛苦撫養大的孩子,渣前夫想摘果子。

她氣的恨不能掐死管二極,但她毫無辦法。

“對了大嫂,小北心態怎麼樣,今天婚禮上,應該沒問題吧。”王劍鋒說。

為了不給顧謹添亂子,大過年的,他兒子他都沒喊,要全力應對顧小北。

林珺問半夏:“你覺得你小北哥哥咋樣?”

半夏想了想,說:“他就想個大跟屁蟲,整天跟在我哥哥的身後。”

顧靈和王劍鋒對視一眼,心說這叫個啥評價?

因為配合過小憲的任務,王劍鋒大概猜到了,小北和他家王旭東一樣,也是個軍事迷,可能摸到什麼蛛絲螞跡了,所以一直追著小民兄弟。

估計是想搞點啥小道消息出來。

此時也就不說什麼了。

顧靈腦子簡單,也不清楚具體情況,考慮不到太深,居然說:“我家小北從小就學習成績好,他有思想有腦子的,肯定是自己想通了。”側首看王劍鋒,來句:“他可比你家旭東強多了了喲。”

二婚夫妻,攻擊另一方的孩子可是大忌。

她這樣王劍鋒會生氣的。

林珺就趕緊岔開了話題,她問王劍鋒:“王局,兩位老廳長呢,聽說他們就住在威斯特酒店,你見過沒,他們來吃酒,有沒有提什麼要求?”

王劍鋒說:“倆老廳長確實提了要求,他們堅持,要跟咱們家的人坐一桌。”

自家人,顧靈是安排了個包廂,除了顧鴻夫妻,小民小憲幾個,就是李部長了,按理,倆老廳長那麼重要的身份,應該要跟政大的教授坐一起的。

特意要跟他們家人坐,是想看小北發難,正好當著李部長的麵勸顧鴻退休吧。

話說,小憲前幾天乾的事,如果他有部隊編製,部隊是要敲鑼打鼓,往家裡送獎狀的,但就因為小憲的身份,F-24在官方層麵將永遠是意外墜海,也沒人會知道它跟他之間的關係。

小憲自己不覺得有什麼,但林珺很替他委屈的。

李部長說過,他今天要跟小憲坐一桌,而且有一樣禮物要送給小憲。

而且他來,據說還要帶倆海軍部隊的團長呢。

那不正好兒,林珺也挺好奇,想知道李部長要送小憲什麼呢。

順帶著,讓倆老廳長也開開眼兒,治治他們的紅眼病?

這樣一想,她愈發期待婚禮現場了。

“車開快點吧,咱們早點到,早收拾。”林珺說。

王劍鋒一腳油:“好呐。”

……

化妝師是顧靈從電視台請來的,就在酒店的包間裡幫忙化妝,衣服也在酒店換。而半夏呢,怎麼看媽媽怎麼好看,就不停的啪嘰啪嘰,給她錄像。

小孩子嘛,不懂,已經快把小憲的內存給撐爆了。

外麵人來了嗎,都來了誰,怎麼坐,怎麼吃,誰在待客,這些林珺統統不管。

全由顧靈負責的。

不過忽而,眨眼的功夫,半夏悄悄溜出去了一趟,回來說:“媽媽快看。”

林珺側首一看,見半夏的相機上有並排四個男孩子。

“你跑出去啦?”林珺說。

半夏把相機捧給林珺:“媽媽,好看嗎?”

這會兒客人已經來了,照片上並排站了四個男孩,小民是白西裝,其餘三個都是青色,一排排的站著,林珺再一摁,又是一段錄像。

小民簡直了,連他爹的風頭都要搶光,他的貴氣在足手投足間。

而最叫林珺意外的是小憲,這家夥曾放言,說他要跳鋼管舞,差點嚇死老娘。

可真正到了社交場合,他畢竟在國外的沙龍上混過的,平常的粗魯全沒了,西裝革履,笑的溫文爾雅,一派西式的從容大方。

倆孩子這時正被政大,東大的一幫子老教授們圍著,正在聊著什麼。

半夏還挺會拍的,總共10秒鐘的錄像,四個男孩全拍到了。

仨兒子各有各的好,而做媽媽的,都樂意欣賞孩子們的一顰一笑。

所以林珺興致勃勃的看著。

而就在錄像快播完時,林珺看到一個穿著夾克衫,板寸頭,高個頭男孩攀著小北的脖子,在他耳邊說著什麼,要林珺猜得不錯,那應該就是陳天賜了。

錄像的精妙之處就在於,屏幕雖然不大,可它能還原一個小現場。

比如小北撇著的嘴巴,陳天賜帶著幾分囂張和狂妄的笑,以及站在小北身邊的,法典冷冷的,狼狗一樣警惕的眼神。

這時妝剛剛化好,化妝師正在收拾婚紗,林珺問半夏:“這是你剛才拍的?”

半夏說:“哥哥好看吧,我拍來給媽媽看呀。”

林珺推開包廂門,遠遠看宴會大廳的入口入,這時隻有小民和小憲。。

法典,小北和陳天賜並不在。

“走,跟媽媽去廁所。”林珺說著,拉起女兒就跑。

半夏指著另一邊說:“媽媽,廁所在那邊。”

這小丫頭,到底孩子,來了不一會兒,於酒店已經摸得門清了。

拐過一個走廊,還不到廁所,林珺看到法典了,一身西服,板寸的腦袋,一條長腿抵在一個包廂的門上,兩手在插兜裡,咬著唇,豎著耳朵,正在聽著什麼。

就在林珺走過來時,他警敏的轉身,立刻就是一聲噓。

半夏是個小機靈,看哥哥噓,她自己也噓。

所以這包廂裡有人嗎?

林珺剛一湊近,就聽咚的一聲悶響,似乎是腦袋被磕在牆上。

“操你媽的顧小北,還想上工地搬磚去,你也不想想老子是什麼樣的背景勢力,今天你他媽要不上台,不喊一聲狗漢奸,在東海市老子就能做了你。”

這就是陳天賜的聲音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所以是他在打顧小北?

“哥們,顧憲雖然不比咱們的黨性和血性,但他真不是叛徒,不是漢奸,咱們總不能汙蔑人吧,再說了,我舅今兒結婚呢,給個麵子,咱就不鬨了,好不好。”小北在求饒:“彆……彆打了。”

所以小北是個軟蛋吧,連架都不會打?

“你捫心自問,想想因為他們,你在學校裡被怎麼打過,煙頭吃過吧,蟑螂吃過吧,誰他媽罩得你,是老子,你今天居然敢背叛老子!”再一聲哐的響。

終於,小北似乎硬氣了點,說:“可是天賜,你這樣是會毀了我的,我如果大鬨婚禮,團部會認為我沒有團結能力,沒有凝聚力,不會選我當支書的。”

“咦,誰他媽跟你說的?”陳天賜說:“你哪來的腦子能想到這種東西的?”

小北腦袋都被撞暈了,實言:“我舅。”又說:“咱今兒就算了,我放過我吧,你曾經的大恩大德,以後我做牛做馬來報,行吧?”

“不行,領袖語錄記得嗎,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老子今天就要你報恩,不然你休想走出這個包廂。”陳天賜說。

又是哐的一聲,林珺暗猜,他應該是在拿小北的腦袋撞頭。

小北個頭矮,因為一直被顧父拘著,壓在家裡學習,籃球不讓練,排球不讓打,一丁點的課外娛樂活動都沒有,沒鍛煉過身體,有點弱。

顯然,他完全沒有打架的經驗,他就是個書呆子。

林珺都想推門了,法典不讓,娘倆也在外麵較勁兒。

半夏捧著她最寶貝的數碼相機,仰著頭,也聽的全神貫注。

這時林珺一低頭,看到孩子手裡的相機一閃一閃的,發現她可能誤觸了,因為屏幕上的RCE是紅點,這證明錄像機一直在錄像,她接了過來,想要關掉的。

可再想想,不但沒關,還把它直接貼到了包廂門上。

包廂裡再幾陣悶響,突然小北又開始求饒了:“行行行,我乾我乾,但是天賜,你得給我打個保票吧,萬一事兒傳到首都,我的國防預備生被取消呢,咋辦?”

“你傻呀,跟你爹混,我爺隨便尿一點,夠你們父子喝一輩子。”陳天賜說。

而他這句,暴露了他的真麵目。

小北也摸到真相了,他親爹在陳家人眼中就是一條狗。

而且他自己當狗不說,外公培養他,是要他做個於家國有用的人材,但親爹卻隻想毀了他的夢想,並拉著他一起,給彆人做狗。

淚水糊了小北一臉,又委屈又難過,同時覺得無比恥辱,他咬牙說:“所以我爸現在拿的工程也是你爺給的,對不對,我原來從不認識我爹,頭一回認識還是你介紹的,你們是一夥兒的,對不對?”

“這是大人之間的事,不關你的事,趕緊給我鬨事兒去。”陳天賜說。

“不行,你得給我打個保票,我要鬨了事,你爺會不會給我爸給工程,口頭承諾無效,我要手寫的,你要不給,打死我我也不鬨。”小北說。

陳天賜應該是在拳打,在腳踢,打沙包一樣的悶響,他說:“管二極從我爺那兒拿的項目還不夠多嗎,他媽的,今年首都市政的沙石水泥都是他在供,他給我爺才給了多少錢,你他媽的,你們管家父子一路貨色,貪財好色還狼心狗肺……”

“手寫一張保票吧,就一張,承諾你爺會給我爸項目,我就聽你的,不然,你爺是個貪汙犯,我說不定會舉報你呢。”小北捂著腦袋哀求。

原來的顧小北,因為經常被人打,有陳天賜罩著,很乖的,言聽計從。

今兒這是怎麼啦,廢話不止不說,還想搞舉報?

手寫的承諾書,那才叫證據呢,他當陳天賜傻啊。

陳天賜這種孩子,從小生在大院裡,因為父輩是高乾,受教育程度當然很高,